创造性,作家在写书时没有自己的灵感,多些模仿、抄袭,也只是区区赚了些设计费、稿费,比起建筑工程或整个社会中的回扣、行贿之类,真是小巫见大巫。为了自己的设计和文字被抄袭、剽窃而去打官司,劳神又费时,而且往往得不偿失。在建筑界,还没听说过有人因为抄袭剽窃别人的设计而吃官司的。(2003年8月)
(全文完)
我不想就这篇文章谈更多感慨,但我相信读者们只要读到这里,不会没有感慨的。曾昭奋先生是位资深学者,他的道德感与使命感令我感动。当然,我更希望令那些抄袭剽窃的文学界学术界的腐败者们惭愧不安。
就在那次会结束后,我与几位作家被衢州市请去采风。记得那是到达后的第二天,也就是9月17日这天上午,突然接到了法官的电话,她说她们已经与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和天津市中院取
得联系了,会很快要来卷宗,重新立案,让我不要着急。并说两周内将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
我问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卷宗这么长时间不拿回来,她说,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重新审定的管辖地裁定书,没有及时通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所以,就悬置起来了。
她只轻轻的这么一句话,说出了全部理由,我不信。再说了,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那么急着催我取回裁定书,他们怎么会不通知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呢?他们工作的衔接上难道会出现如此大的漏洞或曰疏忽?这怎么可能呢?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当时还是应该亲自去北京取回裁定书,而且,应该马上就与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联系,并询问他们什么时候索回天津的卷宗什么时候重新立案,什么时候开庭,总之,你打官司嘛,你就得自己盯着,你自己盯不紧你能怨着别人吗?你以为你是法院呀?你以为法院会像你一样对你的案子那么上心呀?何况这期间还不定节外生出什么枝来呢!
不管怎么说,不就是再等两周吗?我都等了快有两年了,两周又算什么?
两周是很容易过去。但一直没有消息。又过了两周,还是没有。法院怎么这样说话不算数呢?
我到最高人民法院申诉时,我问什么时候能够给我信儿,人家告诉我两个月。结果我等了快有半年了才有信儿,好在是等来了有利的消息,而这回已经等两个两周了,却还是不见音信。赵星奇催我再给法官打电话。我只好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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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官司的滋味儿(20)
法官的情绪显然不高,她说,已经与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通过气儿了,说是很快拿回来卷宗,但是,没有拿回来,我们也无法立案呀。我说,你不是说两周就能拿回来吗?她无奈地说,可是没有拿回来呀,我们也不好办。我说,那你们应该催一催呀!她说,那我们就再催一催。
又过了好几周,赵星奇又让我再打电话催问。他希望我能去一趟北京,直接到法院去问。
但我还是给法官拨通了电话。对方显得非常无奈。我追问究竟是什么原因时,她有点欲言又止,她说,有些话,我也不好跟你说。我说,你们跟天津中院索要不行吗?她说,我们不能直接找天津中院,我们都是平级法院,关于管辖地的事儿特别敏感,我们要是直接跟人家要,这样犯忌讳,好像我们特别争着要似的。话里话外,透出了她们许多难言之隐,许多无奈。
我明白了,那只看不见的手,似乎又在操盘了。我说,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到底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她说,你还得找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
我拨通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电话。可是,没有人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电话确实不好打。好不容易打通了,对方的语气一点不像刘法官那么温柔。这不仅仅因为接电话的人是男士。我听说主任叫徐阳,于是,就找他,对方说不在。我只好说找傅国忠。他以一种警惕的口气问我有什么事儿?我说您贵姓?他说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对方不愿告诉我他的姓氏。我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无法问出对方的姓氏。对方连姓氏都不肯告诉我,这使我真觉得心里不温暖。我说官司的事儿。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够从天津中院那儿要回卷宗。他说你就等等吧。我说等到什么时候,他不耐烦地说,到时候就会通知你了。然后,挂电话的声音也让你感觉有些无情。
这期间又有一次,我打通了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电话,并找到了审判长。我自报了家门后,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你们为什么迟迟不肯将卷宗从天津中院要回来?拖了这么长时间,是否有点儿不正常呀?我的语气是不带一点谦卑色彩的,甚至带着刺儿,也带着我这么多天的郁闷。显然惹得对方很不高兴的。他马上反唇相讥:判到天津时,七个多月没开庭,你怎么不认为不正常呢?
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倒也是,假如天津那边在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下来之前就已经开庭了的话,那么,岂不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我劝自己,听天由命吧!
转眼又到了2003年。二月份时,我接到了鲁迅文学院的入学通知,要到北京来学习了。
我打算这一回到北京后,去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找他们当面问问。我跟星奇商量了一下,他让我立刻给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打电话,告诉他们你要到北京去。于是,我在2月的一天,又一次拨通了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的电话。
我还是没有找到徐阳。也没有找到傅国忠。我又问他,你贵姓,他仍然不肯告诉: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他的口气很不耐烦。我说,我要到北京去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给我个答复,否则,我将以我的方式采取措施,我一定要弄清这件事为什么这么拖个没完没了。我这是先给你们通报一下,别怪我到时候做出来与你们不利的事情。我越说越理直气壮,似乎带有威逼成分。
对方的口气显然软下来了,他说会尽快给我回话。
果然我的这种理直气壮口气收到了效果。我是下午三点打的电话,不过半小时吧,我就接到他们的回复。电话是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张代恩打来的。他口气是谦和的,头一次令我感觉舒服。他说他们争取尽快跟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联系。他语气有些委婉地说,其实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他指完成任务可能是指他们纠正了管辖的错误裁定。不过,他又说他们有责任再帮着问问,催催,从中协调一下。他好像在帮我的忙,而不是他们应尽的法律义务似的。话里话外,拖了这么久,他们不将裁定书给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也不催促返还卷宗倒没有任何过失,而现在这时候肯于帮我忙,我还得感谢他们似的。他可真会说话呀!我心里并不痛快,但是,毕竟他说话口气很是客气,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末了,只能说,那我等着你们的准信儿。
3月4日,张代恩又打来电话。他问我,这期间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是否找过我?我说从没找过!他说,他们正在与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联系,他让我再等些时间。他问我,什么时候到北京来?
他好像特别关心我去北京的时间。我说,我随时可能过去,最迟,也不会超过月底的!我的律师说,这回你的电话肯定奏效了。他们特别在意你去北京,因为北京正在开两会(人代会、政协会),你这时去,他们怕你上告。这就是天时,这就是中国特色。聪明的打官司人,是应该善于抓住这种机遇的。
果然,我的律师的话应验了,没几天,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官给我打来电话,她说,这个案子拖得太久了,我们觉得不能再拖了。她还跟我说了开庭的时间定为5月13号。到时,她说会给开庭通知的。
我是4月3日到北京鲁迅文学院报到的。我在北京期间,去中院取回开庭通知,也给他们送去了有关证据材料。当时,已经是进入了非典时期,北京街头杳无一人。我戴着两个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出租车上的广播格外令人恐慌:说是二小时前有一男一女乘座的士,去往某某医院,男的多大的年纪,女的有什么特征,哪位司机拉到这两位乘客请马上到什么地方去云云。我当时敏感地注意到我的出租车司机的表情,我在想,假如说的就是我乘坐的这辆车,那么这个车内就会有非典病菌的。
打官司的滋味儿(21)
到了方庄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收发室里的人极少,偶尔见到的人也一律用口罩捂得面目皆非。入口处还有机场安检的措施,看上去,没有一丝温情。想想自己的官司拖了这么久,偏偏拖到了非典时期,非典时期是不应该出门的,而我又不得已冒着被传染非典的危险而为之,越想越沮丧。
法官这时从里面出来会见我。她戴着大口罩,我只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她还戴着手套,她在接过我的证据材料时,白手套显得格外明亮,像蒙着一层霜。我这是头一次见到与我通过无数次电话的女法官,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她年轻得出乎我的意料。
因为非典,开庭的时间顺延了。具体时间另行通知。我也由北京回到了沈阳。从北京回去的人被视作洪水猛兽,我被软禁家中十多天。到了六月份,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电话通知我开庭时间确定在7月24日13时30分。
这时候,我似乎已经麻木了。到了开庭时,我没有出席,我的律师全权代理。张建伟也没有出庭。开庭前,法官给我打电话,说对方要求庭外调解,问我是否同意,我说同意。
我的律师到了北京后,对方也提出要调解,我的律师也说同意。但是,一谈到调解条件,他们连最起码的侵权都不承认,调解只能流产。
开庭之后,一些记者给我打电话要采访我,我已经心灰意冷,我一概让他们找我的律师。
大概是开庭后第三天吧,审判长刘法官打来电话,她说,张建伟的律师还是希望庭外调解。
我说,他们不是不同意调解吗?审判长说,他们一出庭态度就变了。他们还是希望让我跟你商量一下,他们说你的律师态度太强硬了,希望跟你说说。
我说,你看呢?法官说,这个权利在于你。我沉默了片刻。我觉得他们翻来覆去想调解,真正到了调解时,他们又是另外一副面孔。但是,既然法官出面了,我就做到仁至义尽吧。
我说,你觉得能调解吗?法官也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也算仁至义尽?我说,那好吧。
过了几天,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声音是陌生的:
“你是刘元举吗?”我说是的。
“我是张建伟。”
我说什么?对方重复一句:“我是张建伟呀!”
我说别扯了,你别冒充张建伟了。
对方笑了:“我真的是张建伟。我在青岛拍电视,给你打电话。”
我说,我还以为哪个哥们儿冒充你打电话寻开心呢!
这样一来,我们的谈话显得非常轻松随意。
他说,开庭时他没出席,我说我也没出席,他说他知道。他在电话中提出希望和解,我又一次同意了。他问我近期是不是在沈阳,我说可能出去三两天吧,基本上都在沈阳。他说等双方律师研究定个准确时间吧,我说可以。
这是张建伟头一回给我打电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