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向你解释,因为对于我这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生活,不像诗歌那样美,但是我无论冬夏秋冬,来来回回的路上,心里头总是吟唱着泰戈尔或者中国古代诗人的诗歌。三年雨雪旧书窗,肝胆消沉鬓未霜。
醉久心如花影碎,愁深泪似藕风凉。
听秋檐下魂易断,对笔灯前夜自长。
此趣何求多墨染,西山淡写老藤黄。此诗出自何人之手?哦,是我的网友。有的时候,我真想哭泣。青春的眼泪,和青春的心一样非常的脆弱。有人说:我们的欲念是我们保持生存的主要工具。
因此,要想消灭它们的话,实在是一件既徒劳又可笑的行为。这等于是要控制自然,要更改上帝的作品。
如果上帝要人们从根铲除他赋予人的欲念,则他是既希望人生存,同时又不希望人生存了;他这样做,就要自相矛盾了。
上帝!他从来没有发布过这种糊涂的命令,在人类的心灵中还没有记载过这样的事情;当上帝希望人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是不会吩咐另一个人去告诉那个人的,他要自己去告诉那个人,他要把他所希望的事情记在那个人的心里。
这也是卢梭的观点,民主的、平民的和自然的教育观点。
在七月淫雨的浓阴中,你用秘密的脚步行走,夜一般的轻悄,躲过一切的守望的人。
花季雨季……
对于初级的教育。卢梭先生曾经说:在我们的先辈,早些时候,一般人所施行初级教育到了这个时期就告结束了!而现代,我们所施行的教育,到这个时期才刚刚开始哩!
这就是——中等教育!
东湖中学151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呵呵。然而,对于上中学,在我的确不是一件特别无愁的经历。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呵呵。
记忆里,我们毕业升学的那些日子,天好像一直是黄色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面临这样的日子,我的心就一直地紧缩起来。
记得2001年的7月。
那一天,我们小学毕业离开学校的时候……
班上搞了一个“毕业聚会”。
是在上午。
我们凑钱买了可乐和水果,还有彩带把教室装饰得就像过节。
我们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告别聚会。我们欢宴之后,或许就是永别,如果今生再无缘分相见的话。我们互留地址和电话号码,虽然知道这一生也不一定能够用得着。
男孩子们,就连最调皮的男孩子,现在也不再恶作剧。
忽然之间,我们好像长大很多。其实,有很多女同学在昨天是哭过的,为了不如意的中学。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告别的本身。
就连平常常常和我作对的那个最小个子的男孩,今天也变得忧郁起来,他拿起两瓶可乐使劲摇晃,然后突然打开,把飞出的白沫朝自己的脑袋浇去。
两瓶可乐,就这样全都浇到了脑袋上。
接着,男孩子们开始互相浇可乐,直到疲惫不堪,浑身湿透。
就是那个用可乐浇头的男孩……
就在昨天,在接到中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还洋洋得意地跳到我的面前,用挑衅的口吻对我说:“哈哈……怎么样,我说我会上个好学校的吧?不管你成绩怎么好,都斗不过我……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今天他却哭了。
“小白菜啊菜叶黄,两三岁上没了娘……亲娘啊!”
一个和我一样学校的女同学率先唱了起来。大家跟着唱。
我知道,考验的日子来啦!这个女孩子一定收到了和我同一所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学校比较远,坐大巴开到终点站,下车还得走15分钟。
路上车水马龙,十分危险。
不过,学校还是可以的,是市一级学校耶!以我的成绩和我住的地方,如果是本地户口,那么应该会分到深中初中部或者新建的东湖中学的。
当我们失去故土,失去家乡的时候(房子,工作以及一切生存条件),甚至连所有做人的身份的权利都连带失去。
我们这些青春年华正需要教育的孩子,随之也失去很多。
我们的家乡实在是太远了!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呵呵,非常贴近的感觉!我们的户口,入学,所有的身份证明都无人代理承办。我们的住所和我们的国民权利严重分离,在遥远的地方我们只能感到恐慌!深深地叹息!
为了这个我妈妈特别伤心,她真的感到了伤害和歧视。那一天,我妈妈一边给我画路线图,一边叹息。
那时,炎夏才刚刚到来。
虽然深圳的热度还未达到定点,但是,太阳已经明显的毒了。摆在我们的眼前,是一条模模糊糊的道路,这条路到底通向哪里。
它的起点,它的终点……
终没有能够明明白白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哦,我今夜无眠。
我不断地开门向黑暗中张望,
我的朋友!
但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知道你要走哪一条路!
那一天,我很迷茫。
我忽然想起泰戈尔的诗句,想起卢梭离开家乡的时候所说的一些话。那些话非常忧伤。是流浪,还是逃亡?!
提到我故乡,我就感到赧颜。
对于它,我心中怀抱的是怀恋和爱。
因为我是靠我自己而取得幸福和人家的尊敬的;我的家乡的缺乏正义和法律观念的一些人给予我的是灾祸,使我失去身份,沦为流民。
这是耻辱,是忧伤。
还有我为自己的身份而深深感到的害羞。
后来,我让自己学会整个中国当作故乡,而不再做某地方人!要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人!我这样轻薄自己去想。
后来很多次,当别人问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只简单地回答:中国。
呵呵。
中国。我期望着在我们的祖国的广大领土内,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获得公平的身份以及国民的待遇,并且这种法律所赋予的国民待遇不会因为流动而消失或受到歧视。
这些话应该是南漂打工者和创业者以及他们的子女们的标准语吧!
你是从墨黑的河岸上,是从远远的愁惨的树林边,是穿过昏暗迂回的曲径,摸索着来到我这里吗,我的朋友?
泰戈尔的诗句。如此准确的心态。令人迷茫。
记得那些日子,家长们都各找路子。因为每搬一次家,转一次学或者是升一次学,对孩子,对家长都好像是被迫进行一次痛苦的比赛。
人们默默长跑,看谁坚持到最后。
这些伤痛,只有经历过你才会明白!
我妈妈大约是被生活磨紧了,觉得不如听天由命,她甚至已经考察好了我那所遥远的学校并且叫我画好了“路线图”。
我们甚至去了那所学校察看,然后坐在迷雾茫茫的东湖边上眺望。
东湖的水是那么平静,天天清澈如画。
天天天蓝。天天天蓝
教我不想他也难
不知情的孩子他还要问
你的眼睛为什么出汗
天天天蓝
教我不想他也难
不知情的孩子他还要问
你的眼睛为什么出汗
情是深意是浓
离是苦想是空啊,妈妈的歌,东湖边上的歌,天天天蓝。
那一天天气热得紧,汗水和泪水逐渐模糊了我妈妈的视线。是的,她一直多愁善感。我想,这里就是我的中学啦!我将默默地忍受,每天用4个小时花在路上。
回到家里,我爸爸很意外地在网上查到了东湖中学的全部资料。
这真是一所美丽的学校啊!
不仅校园美,条件好,而且办学的方针和思路都非常出众。
校长一定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家!
于是,我爸爸决定叫我到这所学校试一下。他从来都是个乐天派,做起事情来信心十足。爸爸立即去了学校,知道有少数学位留给家住附近需要就近上学的“插班生”。
但是,学位十分紧缺。
考试,择优……
竞争十分激烈。
我爸爸决定叫我去试试。
黄昏的时候,我和妈妈坐在电脑的前面,仔细读这些资料。我们家的大窗子逐渐暗了下来。夏天的火气,也渐渐消除。哦。My God!
假如一天已经过去了,鸟儿也不歌唱,假如风也吹倦了,那就用黑暗的厚幕把我盖上罢,如同你在黄昏时节用睡眠的衾被裹上大地,又轻柔地将睡莲的花瓣合上。
我轻念着诗句,忽然就想起来海伦·凯勒来。这个和我非常类似的女孩,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的鲜活的楷模。
假如我是她,我是海伦,面对我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会怎么办呢?!
当海伦上中学的时候。
她说:“上大学的念头已经在我心中根深蒂固,而且成为我最热切的愿望。我不顾许多真诚而又聪明的朋友们的反对,想跟正常的女孩子们一争高低。我决定进入剑桥中学,这是通往哈佛,实现我童年梦想的一条捷径。”
此时,我的决心也被我爸爸所鼓励——我一定要进入东湖中学——上大学的念头在我心中也已经根深蒂固,而且也成为我最热切的愿望之一。
东湖中学152
第二天,我毫不犹豫地参加了入学考试!
那一天,满满的三间教室坐满了来插班的考生。可是命运注定,只能留下来一个班的人入校。座位,永远是不够用的。
那一天,参加考试的考生大多比较紧张,几乎所有的家长都跟来了,有的一个学生还跟来了两三个家长,校园里,站满了紧张的大人。每间考场的窗口都被这些家长们堵满了。不一会儿,值日老师来了,大声地呵斥着:“走开!”
所有的家长都那么乖,极不情愿地、确实非常迅速地走开了。他们之中有归国的博士,也有腰缠万贯的大老板。呵呵。
终于清静了,是各科联考,中间学生没有休息。
所有的考试卷子都发下来了。我最担心的是英语的听力和数学难题。还好了,英语没考听力。
但是,一道数学题我却没能做出来。
考试结束的时候,我把这道题抄了下来,准备回家求教。虽然我不知道这次考试的结果,但是,我知道考上这所中学的难度。
后来,三天后看榜的时候——竟然有我的名字!
我真是高兴啊!不过也不意外,早在毕业考试的时候,我在全班就是前几名,英语还考了个全班第二,也就是99分。功课不如我的同学都去了最好的学校——深圳中学初中部,我为什么进不了东湖呢?!
但是,我妈妈却很担心我的耳朵会生出意外来!
果然,到了9月开学的日子,看分班的时候竟没有了我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果然是有教师注意到了我的——助听器——它非常显眼。
这是我爸爸花了三万元的血汗钱才刚刚换来的最新数码产品啊!也是我爸爸为了我上中学而送给我的“耳朵”。
但是没想到还是它——成了我的累赘!
早知道这样,考试的时候不戴它多好!
反正英语不考听力,做试卷不需要耳朵的。
我的妈妈对此忧心如焚!不知道如何办才好。我爸爸仍然很有信心。他说:不是没有分班吗?大概是要你挑最好的班!
每当爸爸这样调侃、自我安慰的时候,我妈妈就会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