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Bastiat; 1801…1850)虚构了一个法国蜡烛商人请愿的故事(〔美〕多米尼克·索尔韦托瑞:《国际经济学》,第28页,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我将其作为本文的结束语,摘录如下:
“我们正在经受着无法容忍的外来竞争,他看来有一个比我们优越得多的生产条件来生产光线,因此可以用一个荒谬的低价位占领我们整个国内市场。我们的顾客全都涌向了他。当他出现时,我们的贸易不再与我们有关,许多有无数分支机构的国内工业一下子停滞不前了。这个竞争对手不是别人,就是太阳。
请你们通过一条法令,命令关上所有窗户、天窗、屋顶窗、帘子、百叶窗和船上的舷窗;一句话,所有使光线进入房屋的开口、边沿、裂缝和缝隙,都应当为了受损害的工厂而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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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贸易,不要救济”(2)
2003年12月22日
一个极端与另一个极端(1)
一个极端与另一个极端——对郎咸平、张维迎等先生关于国有企业改革争论的评析
只要按经济意义上的企业设置和经营,没有各种负担,不存在那些不合理干预,国有企业会很有效率。同理,如果被加诸这么多的附加因素,单纯地强调产权“明晰”、治理结构合理,私有企业也是搞不好的。
当前,在中国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争论中,虽然有主流、非主流,海归、土鳖等流派之分,但可归为两大阵营:以郎咸平(香港中文大学教授)为首的非产权改革派,以张维迎(北京大学教授)、吴敬琏(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为首的产权改革派。郎咸平等先生认为:国有企业的产权是明晰的,是可以搞得很有效率的,甚至比私营企业更高效。他们认为,产权制度改革成为一些人侵吞国有资产,在国有资产流失“盛宴”中狂欢的运动。张维迎等先生则认为:国有企业的产权是不明晰的,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进产权制度改革;在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不存在国有资产流失问题。
国有企业产权是否明晰?
张维迎等先生认为国有企业产权不明晰,该阵营中的一些人甚至用经济学中的“公地悲剧”加以论证,认为国有企业产权问题必将导致低效率或无效率。他们所谓的“公地悲剧”,说的是,在“公地”条件下,牧人可随意放牧而不会增加自己的成本,于是,为了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大家都增加放牧数量,结果牧草因过度使用而被破坏,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认为,他们所谓的“公地悲剧”不足为据。通常意义上的“公地悲剧”中的“公地”指的是“无主地”。而他们所说的“公地”是有主的,即一个团体所有。就国有企业而言,归全民所有,从法律上拿得出产权证,是有主的。国有企业产权,就如同香港的土地(非私有)和美国的公有土地(约占1/3)一样,都可以有明确的产权说法。所以,我认为,在这一点上,郎咸平等先生的观点是正确的,张维迎等先生的观点是不正确的。
还得讨论一种不正确的观点,即一些学者认为,国有企业产权之所以不明晰,是因为其产权无法量化到个人。试想,现代企业的主流——股份有限公司,有哪个可将产权或资产量化到个人?可是,这些学者认为股份公司的产权是明晰的,这岂非自相矛盾?
国有企业、私有企业:谁的效率更高?
郎咸平先生认为,只要有良好的职业经理人队伍,国有企业的效率就会比私有企业高;张维迎认为,国有企业是搞不好的,只有私有企业或股份制企业才能提高效率。
我认为,两方的观点都不正确。因为企业效率与企业所有制形态无关。
在海外,很多国家拥有数量不菲的国有企业,而且效率都很高。如新加坡,国家控制的股权占23%,瑞士占14%。英国国有企业产值占11%,法国的占13%,意大利的占。再举一个具体的例证:法国的雷诺汽车公司,是一个典型的国有企业,效率很高,它甚至将日本著名的私有公司——日产,给收购了。
但是在中国,国有企业为什么搞不好?我认为,原因有三:(1)外部因素,即缺乏其他形态企业的竞争,缺乏外在的激励和监督机制。如中国的邮政、铁路,都是国有企业一统天下,没有其他类型的企业与之竞争,于是缺乏动力,服务态度差,营运成本高。又如,众多上市公司(国有企业),尽管有一些被揭露出经营存在重大问题,但难以退出市场,有关部门人为地设置一些退出壁垒,如所谓的ST制度,让其苟延残喘,不需进取。(2)内部因素,即企业的治理结构存在问题。中国的国有企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企业,是半机关化的事业单位,国有企业老板一般都挂着行政级别,如科级、处级、司局级、部级等等不一而足。企业老板可以调到政府做官,也可调到其他部门。这样的企业,无法设置良好的监督与激励机制,也就很难搞好了。(3)企业办社会问题(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单纯地归为内部或外部因素),这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国有企业基本上是“大而全”,“小而全”。我曾考察过一些国有企业,它们什么机构都有,如学校、医院、公安、消防等等,一个企业简直就是一座城市,社会负担太多。这些负担如果加诸私有企业身上,能搞好吗?不可能。
可以肯定地说,只要按经济意义上的企业设置和经营,没有各种负担,不存在行政的不正当干预,国有企业会很有效率。同理,如果私有企业被加诸这么多的“附加因素”,单纯的产权“明晰”、治理结构合理,私有企业也是搞不好的。
现在,很多私有企业也是因为外在干涉而经营举步维艰,比如说,不请客送礼,营业执照就办不下来,就别想经营顺利……这其中的寻租问题,难以言说。又如,北方的私有企业没有南方的发展得好,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南方私有企业的外部负担相对较少或很少,南方的政府部门如工商等为企业发展创造的环境相对优越,市场竞争相对公平合理。
国有企业要不要改革?
根据媒体报道,郎咸平等先生反对国有企业改革,如果真的是这样,则郎先生的观点是站不住脚的。尽管我不认同张维迎等先生的产权制度改革观,但我认为国有企业必须改革,必须退出一部分,让私有企业等企业形态加入市场中,展开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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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端与另一个极端(2)
我之所以坚持国有企业改革、退出一部分,是因为,国有企业一统天下,垄断市场,必然导致市场发育滞后,缺乏效率,不引入其他形态的企业展开竞争,这个市场必然是死水一潭,无法充分竞争。竞争产生的基础是市场主体的多元化,这个观点是经济学的入门道理,这里不再展开讨论。
当然,如果发展到一定程度,私有企业垄断了市场,我们可以反其道行之,即引入国有企业,展开竞争,提高效率。
国有企业如何改革?
我认为,国有企业改革应当坚持两个原则:
(1)效率原则。这一点,相信郎咸平、张维迎等先生都会同意。但正如我在前文所论证的那样,郎、张两方各执一端,都把问题向极端推——郎主张国有化,张主张私有化。其实,两种做法结果都会导致垄断和低效率。所以,以提高效率为目的或原则的国有企业改革,必须塑造多元化市场竞争主体,即必须打破国有企业垄断地位,破除各行各业的进入门槛(壁垒),让各种类型的企业参与竞争。
(2)公平原则。我这里所说的公平,是游戏规则的公平,而非终点的公平。我说的规则公平与效率之间的关系,不是传统经济学所说的那种冲突关系,而是促进关系,即规则公平是效率的基础,没有规则公平就没有效率。郎咸平说,国有企业改革成了少数民营资本狂欢的盛宴,我想,这是因为,在一些国有企业退出过程中缺乏公平、公正,于是,一些人通过暗箱操作将国有资产据为己有。
2004年10月8日
〔附〕
林毅夫与Ted先生对本文的点评
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林毅夫教授2004年11月16日在给我的私人邮件中称:“大致同意你的观点。”
美国RFA的Ted先生2004年11月16日在电子邮件中说:“I have perused your article;and I must say it is well written with seminal points of view。 I cannot write such poignant papers; and I have learned something from your thoughts。 Please remember: I am not writing all this in a sycophantic tone to please you; and that’s mainly why I sometimes would like you to sit on my dual discussion panel; or seek ments on some economic issues。”(“我仔细阅读了你的文章。我认为写得很好,观点很有创意。我写不出如此深刻的论文。我从你的思想中学到了一些东西。请记住:我所写的这些,并非要取悦于你。那就是我有时候邀请你作为我的双人谈板块的成员,或者请你评论一些经济问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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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解蚕妇怨?(1)
谁解蚕妇怨?——就剥削问题与萧灼基先生商榷
萧灼基先生表示,私营企业的资本来源可能并不完全是剥削,但利润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剥削。即使有的企业家最终破产了,也同样存在剥削。萧先生的“剥削”观点并不新颖,古代诗人早已声情并茂地讲述过了。剥削理论的错误在于,它无一例外地忽视了分工因素。
2001年底,在中国商业联合会主办的“中国商业资本论坛”上,北京大学的经济学教授萧灼基先生认为私营企业存在着剥削。萧灼基先生表示,私营企业的资本来源可能并不完全是剥削,但利润中肯定有一部分是剥削。即使有的企业家最终破产了,也同样存在剥削。破产企业与发财企业最主要的区别在于管理,尤其是决策。
萧灼基先生的观点并不新颖,中国古代诗人早已声情并茂地讲述过剥削问题了。但是,如果我们实事求是地分析,就会发现,剥削理论站不住脚。
有一首流传甚广的唐诗,说的是一位养蚕的妇人进城的所见与所感:“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首诗意思很浅显,按照当前的注解,它说的是:劳动人民辛苦劳作,但果实都被剥削阶层不劳而获地占有了。类似观念或观点,在中国古诗词中,不在少数。如《诗经·国风·魏风》的《伐檀》,“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悬獾兮?”汉朝的刘安在《淮南子·说林训》也讲过这种现象:“屠者藿羹,车者步行,陶人用缺盆,匠人处狭庐。为者不得用,用者不肯为。”钱钟书认为刘安的这些话只算得上是“轻描淡写”,没有把“为者”和“用者”双方苦乐不均的情形对照起来,不像后来唐朝一句谚语那样衬托得鲜明:“赤脚人乘兔,著鞋者啖肉。”唐代其他诗人,如孟郊的《织妇词》、郑谷的《偶书》、杜荀鹤的《簪妇》,宋朝诗人梅尧臣的《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