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林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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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林论剑-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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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土地价格的上涨,同样会带来房子价格的上升。从这个意义上看,房子价格和土地价格存在正相关关系,但绝对不能如刘洪玉先生那样说——房地产价格与土地价格存在正相关关系。
  2003年11月
  

马屁股决定现代文明?(1)
  马屁股决定现代文明?——与赵晓先生商榷“路径依赖”问题
        如果现实世界如“路径依赖”理论所坚信的那样,我们可能仍处在原始社会,依赖采摘野果、狩猎和捕鱼等为生,穿着树叶或野兽皮毛。但是,我们竟然绕开了“路径依赖”陷阱!
  在当前经济学界,“路径依赖”是一个使用频率极高的概念,它说的是人们一旦选择了某种制度,就好比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惯性的力量会使这一制度不断“自我强化,让你轻易走不出去”。北京大学经济学博士后赵晓先生为了宣传这个“真理”,生动地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广为流传(很多报刊转载了)、引人入胜的例证:
  现代铁路两条铁轨之间的标准距离是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为什么采用这个标准呢?原来,早期的铁路是由建电车的人所设计的,而这个正是电车所用的标准。电车的铁轨标准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原来,最先造电车的人以前是造马车的,而他们是援用马车的轮宽标准。那么,马车为什么要用这个一定的轮距标准呢?因为如果那时候的马车用任何其他轮距的话,马车的轮子很快会在英国的老路上撞坏的。因为这些路上的辙迹的宽度是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这些辙迹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答案是古罗马人所定的。因为欧洲包括英国的长途老路都是由罗马人为他们的军队所铺的,所以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正是罗马战车的宽度。如果任何人用不同的轮宽在这些路上行车的话,他的轮子的寿命都不会长。我们再问,罗马人为什么以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作为战车的轮距宽度呢?原因很简单,这是两匹拉战车的马的屁股的宽度。故事到了这里还没有完结。美国航天飞机燃料箱的两旁有两个火箭推进器,因为这些推进器造好之后是要用火车从工厂运送到发射点,路上要通过一些隧道,而这些隧道的宽度只是比火车轨道宽了一点,而火车轨的宽度是由马屁股的宽度所设定的。所以,可以得出结论:“路径依赖”导致了通过铁路运输的,象征着现代文明精华的美国航天飞机的火箭助推器的宽度,竟然是两千年前便由两匹马的屁股宽度所决定的。
  上述“例证”,读起来令人兴趣盎然,并促使诸多经济学者津津乐道,甚至作为严肃的学术研究依据,行文著书。但是,如果你对铁路和航天常识稍稍了解,会发现,赵先生的上述这种说法纯属于子虚乌有!
  我查到的资料表明,1815年,世界首辆实用的蒸汽机车头由乔治·斯蒂芬森制造出来,当时,铁轨的宽度为米,折算为英尺;后来,乔治·斯蒂芬森把铁轨的宽度增加为米,即英尺,成为“标准轨宽”。而这个标准轨宽并不等于赵先生所说的“四英尺又八点五英寸”!至于航天飞机,据了解,目前只有美国和前苏联研制出来了。其中,美国有4架现役航天飞机,它们分别是:“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发现”号航天飞机、“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和“奋进”号航天飞机。前苏联(俄罗斯)的“暴风雪”号于1988年首飞后一直被闲置。“暴风雪”号航天飞机长米,机身直径米,翼展24米,火箭助推器的宽度大约3米以上;美国研制的第一架航天飞机“哥伦比亚”号,总长米,固体火箭助推器直径米,高45米,每枚能产生1200吨推力,发射升空2分钟后与轨道器脱离,回收后能重复使用20次。米宽的火箭助推器,会和两匹马屁股的宽度相等吗?答案是否定的。
  抛开这个虚构的“故事”,如果我们单纯地强调“路径依赖”的作用,或者说坚持“制度决定论”,那么,现实世界的大量事实就无法获得解释。制度(游戏规则)的重要性是不可否认的,我也一直强调它的作用,但是,我们必须正视这一点:制度只不过是决定经济发展的函数中的主要变量之一,但不是主要变量的全部。例如,最近美国众多大公司不断曝出财务造假丑闻,就不是单纯的制度问题。美国人讲究透明、专业、效率、诚信,企业主管对此四大原则信守不渝,视为教条,这在世界上是出了名的。美国的公认会计准则(GAAP)及查账制度,被评为全球典范。但是众多大公司和相关机构还是勾结起来造假。为什么?在很多情况下,人们会超越游戏规则行事,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如果利润率高达300%,资本家可以冒上绞刑架的风险。美国公司财务造假情节如此恶劣,根源就在于新经济的“创造性破坏风暴”,它导致企业获利缩水,人力资本大失血,资金循环和扩张要求又被新经济产业所割断,巨额资金被无效损耗,企业新的业务投资随之萎缩,于是,资本面临无法补偿的危机,造假就成了企业的必然选择(我发表于2002年8月10日《羊城晚报》的《谁制造了美国公司造假丑剧?》一文有详细分析)。
  事实上,制度不过在规制着一部分或很大一部分经济活动,而不是全部经济活动,剩下的经济活动是在“体制外”进行的。长期以来,经济学家们始终忽视对“体制外”经济活动的研究,仅有的研究也不过把这些活动仅仅局限在所谓的“地下经济”或“黑色经济”领域,远远低估了“体制外”经济活动的范围和重要性。实际上,在发达的市场经济里,除了大企业和大银行之外,推动经济增长的更多的是中小企业和民间的金融活动,他们比大企业和大银行所主宰的经济更有活力和更有效率。他们之所以有如此优势,是因为他们不在“体制内”,因而不受规范的制度的约束,从而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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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屁股决定现代文明?(2)
如果现实世界像本文开头“例证”所坚信的那样,或者新制度经济学者所绝对化的“路径依赖”理论充分发挥作用,马车不可能进化到火车,也不会出现什么飞机之类的新工具,我们肯定还在使用马车!我们可能仍处在原始社会,依赖采摘野果、狩猎和捕鱼等为生,穿着树叶或野兽皮毛。但出人意外的是,我们竟然有了火车和飞机,并从原始社会进化到自然经济社会,然后进步到产业经济社会,到现在又向“新经济”社会迈进(也有人认为我们已经跨入了“新经济社会”的门槛)。我们竟然绕开了“路径依赖”陷阱!
  2002年12月13日
  

你想打破谁的“窗子”?(1)
  你想打破谁的“窗子”?——与乔新生等先生商榷“破窗理论”
        有学者说,“破窗理论”错得这么离谱,却依然非常流行,这恐怕要归功于一知半解的经济学家。据我所了解的经济学,“破窗理论”并不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样简单或荒谬,相反,它对经济增长的正面作用不可忽视。
  朋友们转来一些“经济学”时髦杂文和散文,征求我的看法。我浏览了一下,发现一篇标题怪吓人的文章——《经济学家,我要打破你的“窗子”》。读完才发现该文讨论的是“破窗理论”。我查了有关资料发现,对“破窗理论”持否定态度的主要有薛兆丰等人。虽然没有否定“破窗理论”,但对该理论存在一定程度的误解,如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乔新生教授。
  据我所了解的经济学,“破窗理论”并不像薛兆丰等人想象的那样简单或荒谬,相反,它对经济增长的正面作用不可忽视。
     “破窗理论”来自巴师夏
  1714年,曼德维尔写了部题为《蜜蜂的寓言》的书,认为“纯粹的美德不能为国家带来繁荣。”为了回应曼德维尔那富有感染力的、聪明的寓言,克洛德·弗雷德里克·巴师夏(Claude Frederic Bastiat, 1801…1850)写了一篇题为《看见的和看不见的》文章,也设想了一个事例,就是小痞子砸坏理发师玻璃窗,该行为的结果是,为玻璃商带来了生意,而玻璃商从理发师那里赚到的钱,又可以用来从其他商人那里购买其他商品。于是,在这种不断扩大的循环中,破窗行为提供了金钱和就业机会。这个思想,后来被总结为“破窗理论”。
  乔新生先生说,“破窗理论源于一个叫黑兹利特的学者在一本小册子中的一个譬喻”。这个判断显然是错的。黑兹利特曾在1979年对巴师夏的这个事例进行过引用,而“引用”与“提出”是不同的概念。
    没有新意的反驳
  巴师夏对这个破窗的例子是从反面的角度使用的,但中国一些学者以为巴师夏坚持这个观点。在那篇文章中,巴师夏讲述完这个故事后,提出了被后来的学者所称道的“破窗理论”后,接着分析:理发店不得不支付意外的费用,即安装新的玻璃,他将损失一些钱。也许,他本打算买套衣服,但现在他的计划泡汤了——衣服没有被生产出来。看来,玻璃商得到的商机只不过是制衣商损失的商机。从社会的角度讲,社会有了一扇新窗户,但它损失了旧窗户和一套新衣服。在净余额中,社会状况并没有得到改善。
  可见,薛兆丰对曼德维尔等人发表的评论,并没有新意,巴师夏早已分析过了。
    被误读的曼德维尔
  巴师夏对曼德维尔的反驳站不住脚。由《蜜蜂的寓言》可知,曼德维尔长期观察蜜蜂活动后发现,虽然蜂巢每一部分都有缺点,每只蜜蜂都为了贪婪和色欲等而忙碌,但总体而言,蜂群充满活力,保持富裕;直到经历了奇迹的改革以后,蜂巢虽然充满了美德,但是却带来了蜂群数量的减少,带来了贫穷。曼德维尔试图通过这本书说明,私人恶行能成为社会繁荣的动力。曼德维尔实际上成为经济学上自由放任思想的先驱。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的《哲学、政治学、经济学与观念史新学》(New Studies of Philosophy,Politics,Economics and the History of Ideas)一书,开辟专门章节评论曼德维尔的思想,并充分肯定了曼德维尔对经济学的贡献。
  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说过一句经典的话:“我们每天所需的粮食和饮料,不是出自屠户、酿酒家或烙面师的恩惠,而是出于他们自利的打算。”从本质上讲,与曼德维尔的思想异曲同工。香港学者林行止在《医生与经济学家》一文甚至认为亚当·斯密的这段话是受了曼德维尔的影响!
     “破窗理论”的现代内涵
  薛兆丰等人引用或者批评“破窗理论”时,基本上是停留在古典阶段或者说是巴师夏的那个年代,而且,也没有明白巴师夏本人对“破窗理论”的误解,尽管这个理论是巴师夏提出来的(当然,他并没有命名“破窗理论”)。
  至于现在的主流经济学,关于“破窗理论”的内涵也已经被拓宽了,它泛指破坏活动(包括战争、地震等)和公用品(Public Goods)的支出会使经济受益(参见《经济学的困惑与悖论》,华夏出版社,2001)。如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认为,在经济萧条时,将储蓄用于“在地上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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