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员?”几位掌柜的合音。
“没错。”小帆点头,口齿清晰地重复一遍,“业务员。”
顿了下,整理好思绪,又道,“刚才经过各位解释,我可以想象得出冷府确实是个老字号,上门亦是熟客多,当然,慕名而来的新客也不少……
既然目前国家不允许我们多招聘驻店小厮,我们不妨另辟劲道:例如对外招收长工,也就是我刚才提及过的业务员,专门负责店外业务……
呃——刚开始时候,我们可以根据不同区域或者大小不同来区分老客熟客,并且指定不同的业务员去跟,客户要多少货,要什么货,我们都可以通过他们作个记录。
这样的话,可以避免客户上门订货要货,一来为他们带来方便,二来为店铺空出一块空白,以迎接新客上门。”
“听起来……似乎不错。”贾掌柜与李姓掌柜点头赞同。
“可是实施起来可行吗?”在座明显不少掌柜被这个想法打动了,但还是有掌柜提出质疑,“那样的话,我们需要多少个业务员?”
请得少恐怕应付不了外面的客户,有怠慢之嫌,请多了,支出费用庞大,入不支出不符合经济效益原则。
“这个必须根据各个店面的实际需要,我们只是变相将不能够正式雇佣店铺里打点的小厮雇佣到店外,同样在冷府字号旗下,同样是在为店铺工作。”小帆从善如流。
感觉怪怪滴1
“这不行,顾客上门找我们做买卖,跟我们的人上门找顾客做买卖是两回事,不说利润有没有摊薄了的说话,单单是时间上面,后者就比前者
花多了许多。
做买卖,时间是关键,我们请的人不够多,倘若有新款上市,我们比起同行的宣传力度不够,货物上市慢了,会显得竞争力低,还有,你这不
是投机取巧钻王法的空子么?要是又出条王法不准雇佣店外业务员,那怎么办?”
有掌柜说出自己反对的理由,并且很快得到其他掌柜的认同。
小帆笑了声,“考虑到这点,我们请的所有店外业务员,都是以part…time形式,就是说兼职业务员,他们算是我们冷府商铺的员工,又可以说
不是我们的员工,
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并不触犯王法,虽然只是兼职业务员,但是他们同样可以享受正式员工的待遇。而且为了日后统一管理与规范,我建议
我们给每个兼职员工不同的编号号码代表自己的身份,职责以及所属区域……
因为这些业务员存在,我们还可以为客户制定更多优惠方针,例如提供订单达到一定数量,我们免费提供上门送货服务等。”
“这样……”
众人皆沉吟起来。
片刻,才逐渐有人回应,“姑娘的建议别出心裁闻所未闻,不知道真正实施起来通不通……”
也很快有人提出担忧,“而且,每家店只请一位掌柜,那多出来的掌柜又该怎样何去何从?”冷府挑人严格,大伙都是五湖四海来,为冷府效
劳多年,总不能贸贸然安排人家去跑店外业务吧?
这样不单止对人家不好交待,甚至大材小用了。
感觉怪怪滴2
“这点大可放心,我们专门组织个部门,管理店外业务员这部分,还有各店铺之间的联系,编制,工钱,职责范畴等方面都可以交由退下来的
这批掌柜,他们工钱照旧,依旧是掌柜头衔,只是换个工作环境而已。”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语毕,小帆环视众人,众人静默一阵,转头看向首座的冷夏天。
冷夏天从一开始就没吭过声,静静坐一旁听着,此时见大伙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单薄的唇一抿,果断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可以试试。
”
底下一群掌柜的心思早被小帆说服得蠢蠢欲动,只是她说的方法实在太生面,之前未曾听闻过。
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的他们谁都不敢贸贸然站出来率先作答,如今听见当家的开头表示可以试试,露出迥异的表情,或欣喜或惊诧或不放心,
嘴上却不约而同表示可以放手一搏。
于是,众人又趁气氛变活跃的空当讨论了预计业务员人数,工钱,以后具体怎样运作,以及该退下来的那部分掌柜名单问题。
等事情结束之后,天色已晚,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
尚德送各位掌柜出门的时候,小帆低着头假装忙碌地收拾“残局”。
脚步左移,感觉主座的视线往左;
脚步往右,感觉主座的视线往右;
站着不动,主座的视线定着不动。
感觉怪怪滴3
听说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只要睁大眼,一直瞪一直瞪着他,他就懂害怕了。
小帆自问自己不是小孩,可是被旁人这样一直看一看下去,心里升起毛毛的感觉。
终于,在收拾好最后一个杯子的时候,忍不住了,猛地抬头。
咦?
旋即错愕的顿住。
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怎么刚才没听闻脚步声?
还以为他一直在看自己,难道是她的错觉?
阴森森的寒气窜过脖子左侧。
小帆缓慢地回头,看见某人被扩大的鄙视的嘴脸,“哇!”被吓了一跳的她,手一抖,先是茶水滴落下来,然后哐当几声,几只茶杯应声摔破
,水花溅了一身。
见她一身狼狈,尚德撇撇嘴,“少爷吩咐你明日再来。”顿了下,扫了眼地上碎成片的杯子,表情愈见鄙夷与怀疑,“笨手笨脚,也不知道刚
才那番真知灼见从哪里偷听回来的,竟然让少爷另眼看待!”
“(╰_╯)#”
这人是不是天生跟她犯冲?!小帆恼。
探头瞄了眼天色,再看看满地碎片,再度做气息吐纳,强迫自己将活期压下。
人家整年没刷牙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人家整年没刷牙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人家整年没刷牙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如斯几遍自我催眠,真的做到两耳不闻尚德言,自己做自己的事。
她不说话,尚德自讨无趣,摸摸鼻子,转身便走人。
感觉怪怪滴4
小帆收拾完,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夕阳无限好的映射下,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回春天的院子,同时带着冷夏天找我做什么的疑问。
院子里。
三万发财红中白板满天飞。没良心四女组正围着麻将桌玩得热热闹闹,每人身边多放一张凳子,凳子上面有茶果,剥掉的瓜子壳,甚至还有早
上吃剩的饭。
小帆一眼看过去,迅速判断出谁输谁赢。
赢的最多的是香兰——此女正满脸红光,沐浴在金色霞光下的双目炯炯有神,看着面前十三张牌,两颗眼珠子燃烧着比头顶那颗夕阳还要夕阳
的光芒,估计准备糊了;
输得最多的是春天——此女显然输惨了,呈丧失理智状态,竟然不顾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任由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活像刚从YM的毒手逃
出生天般,不过打麻将能打出这样悲惨的造型,小帆认为亦算是一绝活了。
首先看见她回来的,是输赢无差的阿月与碧儿二人。
只是两人注意力从麻将转移到她身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眨眼的速度,教小帆怀疑刚才传入耳中的那两声招呼到底是不是幻觉。
四女生活滋润自在,小帆这个站了一个下午双脚发软说了一个下午口干舌燥的可怜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可怜简直就像深埋在土壤之下一颗不起眼
的种子,都到泥土里去了。
最可怜的不是她只是一颗未发芽的种子,而是她这颗深埋在地底不见天日的未发芽的种子还要时刻被欺人太甚的封建地主的大脚给踩着。
感觉怪怪滴5
明明将来是做参天大树的料,却只能暂时委屈自己选择弃明投暗做棵不起眼风吹两边倒的小草,躲在阴暗的地底,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当然,虽然只是一棵小草,也是韧性最强的一棵。
这颗小草,跟太阳公公,雨水姐姐,狂风哥哥开过无数次双边会议之后,最终伸着歪歪斜斜弯弯曲曲的身子,在封建地主鞋子旁,突破泥土重重围困,钻出绿油油的尖尖角。
冷府员工训练有素,加上强大的市场号召力,不过翌日,就完善了小帆的计划并正式应用到各店面上;
再过三日,便修改操作过程的小缺陷与不足之处,形成自己独特的行事作风;
一直到了第六天,已经小见成效的时候了。
员工规模日渐扩大,开支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利润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可喜可贺,尤其最近还在凌小帆提倡下,多出年底分红这一项
,各掌柜的相互见了面都笑不拢嘴。
而提倡者凌小帆的地位与名声就是在这短短六天之内以搭上神舟六号的神速直线上飙。
从小帆姑娘变成人人口中尊称的帆姐,当然这个称呼最后被小帆以喊老了的说法扼杀在每个人喉咙里,这是后话了。
妖孽,又见妖孽1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叫人意料不到。
尚德交待的翌日去找少爷,小帆一大早起床去找人,没料到竟然扑了空,心想着见不到人更好,却没想到自从那次书房会议之后,接连几天小帆再也没见过冷夏天,不过工作岗位却在赵管
家派人来指示,作出调整,不用忙府上的琐屑事了,直接到店铺帮忙。
可是店铺的事情已经落实下来,真正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多。
尤其那群掌柜的,一方面对她的建议打破长期以来的困局而对她刮目相看,另一方面却郁闷怎么自己堂堂商场老手却比不上一个脸自己身世都不清不楚的黄毛小丫头,拉不下脸,
又不好意思给脸色看,见到小帆来到,都是随意交待她自己一个二到处看看,逛逛便罢,敷衍得很。
唯一能说上两句话的就剩下贾掌柜,还有那位李姓掌柜啦。
可是好巧不巧的,两人为了一些原料问题前天已经相约一起去了别的镇子找厂家议事。
于是这天,无所事事的小帆从这家店铺被礼貌地青岛了另一家店铺,又从另一家店铺被请去别家店铺,请来请去,终于不耐烦了。
打破不主动惹封建地主的誓言:去找冷夏天。
得到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少爷出了远门。
问留下来负责看院子的来福,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去什么地方?
“你是少爷钦点的女账房,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睁着莫名其妙的两只眼,脸孔比她更茫然,每问一个问题就摇一次首,真正是一问三不知。
告别了来福,在前院看见赵管家忙碌的身影,才想了订做的生辰礼物已经好些日子了,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拐个弯,出了冷府,一边走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迅速过滤一遍,思绪复杂纷扰。
妖孽,又见妖孽2
事情太多,最好奇的莫过于冷夏天究竟有没有认出来那天晚上的人是她,这两晚绞尽脑汁想的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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