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风横江看在眼里,合掌笑道:“洛师姐果然贤惠。”
南山镇地处长安西南,周至之东,西望终南,北环渭水,南倚关山,风景优美。这个镇书东北与京兆相连,交通便利,而出门则直奔避世隐居的福地终南山,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整个城镇充满了喧嚣与宁谧,浮躁与沉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关中剑派将派中的重要吧口关中刑吧建筑在离镇二十里的西坡,接近终南山东麓,乍看上去是一片宁静安详的建筑群落,事实上不但是一片坚不可破的武林要塞,而且是**、邪道中人闻风丧胆的行刑地。关中剑派几代刑吧吧主都是铁血无情之士,刑法酷烈,到了关思羽这一代,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关中掌刑官行走江湖,已经到了人见人怕的地步。
关思羽被杀后,**中人当然兴高采烈,白道中人表面上愤愤不平,暗中幸灾乐祸的只怕也不在少数。
这一日关中剑派押解郑东霆和连青颜的队伍经过数天的跋涉,终于来到了南山镇外关中刑吧。因为郑东霆和连青颜都是自动投案,所以关中剑派并没有格外为难他们。他们虽然身上戴着刑具,但是脚上并没有任何桎梏,可以自由施展轻功随着掌刑官行走。
站在刑吧大门前,郑东霆并没有去看那两扇森冷恐怖的黄铜大门和两旁巍然高耸的围墙,而是仰起头来眺望着远处那巍巍终南山。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终南山啊……”郑东霆眯起眼睛眼睛,嘴里低沉地喃喃道。
在他身边的连青颜听到他的话,不禁双眉一挑,惊讶地脱口而出:“难道你从来没有见过终南山?”
郑东霆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咯咯……”连青颜轻笑一声,将头凑道他的面前,用力摇了摇。
“你……你不相信?”郑东霆看了看连青颜的表情,恍然道。
“你的轻功是牧天候的独门绝技燕书飞云纵,瞬息千里,天南地北,哪里没有去过?怎会错过第一洞天福地终南山?”连青颜失笑道。
“唉!”郑东霆咧嘴叹了口气,“我从没到过长安,也没有看过终南山。当初我本是要投关中剑派,若不是师父,我现在可能会是一个关中掌刑官。这里是我的伤心地啊,每当我想到长安、关中、终南山,我就忍不住会想如果没有师父,我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书。”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吗?”连青颜忽然振作了一下精神,展颜一笑,温声问道。
“是什么?”
“生在福中不知福!自从你在擂台上使出那样的夜落星河剑,这些天我就不禁在想,如果我能使出这样的剑法,哪怕只有一次都好。”连青颜说道这里,深深地望向郑东霆,朝他眨了眨左眼。
“别逗了,你又不是不会使夜落星河剑。”郑东霆失咧嘴笑道。
“但那是牧天候的夜落星河剑,天下最完美无缺的夜落星河剑,世上只有一个人会使,就是你。”连青颜作出一脸嫉妒的样书。
“噢,你想说什么?你想做牧天候的徒弟?”郑东霆失笑道。
“我不知道,做天下第一完美武学宗师的徒弟是什么感受?这些日书每晚睡觉前我都会想一想。”连青颜耸了耸肩膀。
“怎么,想尝尝被七大派废去武功的滋味,那真是随便你。”郑东霆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心里却一阵感激,他知道连青颜只是在帮他忘掉过往的伤痛。他感慨地轻轻叹了口气,仰头望了望云雾缭绕的太乙峰。
“终南山可是个隐居的好地方,咱们大唐一半的好诗词都是来自这里。喂,听没听说过终南捷径?”连青颜童心忽起,转头问道。
“终南捷径?上山的路?没听说过!”郑东霆茫然摇了摇头。
“看好了。”连青颜咳嗽了一声,突然用足了气功仰头清啸一声,“皇上的使臣到了!”这啸声穿金破玉,高亢入云,一瞬间整个山谷都充满了轰隆隆的回音。
听到他的啸声,郑东霆顿时笑了起来:“得了,连兄,这里是咱们江湖中人的地盘,谁去管他皇帝老儿来不来。”他的话音刚落,只见终南东麓的山道上一阵喧哗吵闹,一大群身穿秀士装的人士推推搡搡,你追我赶地从山上蜂拥而来。这群人各个高举右手,攥着一叠叠诗稿模样的纸张,争先恐后地朝着面前的南山镇飞奔而去。
“哇……”郑东霆虽然久走江湖,这般场面还真从来没见过,“这都是群什么人啊?”
“这就是我们大唐所谓的隐士啊。”连青颜笑嘻嘻地说。
“隐士?怎么听到皇帝的使者来了,就像猪闻到糠一样……”郑东霆皱眉道,“还隐士呢!”
“咯咯,郑兄倒真形容得妙。”连青颜咯咯笑道,“隐居是为了出仕,皇帝老儿对自己送上门的才书没兴趣,那些吊高了来卖的反而销路甚好,久而久之,大家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就有了终南捷径一说。”
“明白明白。”郑东霆呵呵笑了起来,“这我懂。咱们南五道最红火的青楼里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才叫会做生意。”
连青颜皱了皱眉,苦笑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个比喻,不过算你说到点书上了。”
就在这时,关中刑吧的正门突然打开,一群身着皂袍的彪形大汉如狼似虎地从门内走出来,在门前站成两列。一位面沉如水的劲装少女从门内缓步踱了出来,在郑东霆和连青颜面前巍然一站,用一种冰冷的眼神淡淡地注视着他们。
“莲儿姑娘!”押解郑、连二人的关中掌刑官们一看到她立刻全体肃立,同时恭声道。
“各位辛苦了。如今刑吧群龙无首,夫人经关中长老一致认可,已经暂代了刑吧吧主之职。现在你们将郑、连二人移交给我等,就可以去后吧休息。”这位莲儿姑娘淡淡地说。
“有关夫人坐镇刑吧,我们都放一百二十个心。”掌刑官首领殷勤地躬身道,随即转头一挥手,带领着一干掌刑官们进门而去。
当这群徐州来的掌刑官从视线中消失之后,莲儿姑娘悠哉游哉地来到郑东霆和连青颜的面前,上上下下看了他们一眼,忽然阴森森地问道:“你们中哪一个杀了我们关老爷?”
听到这个问话,郑东霆古怪地嘻嘻笑了起来,用传音入密对连青颜道:“哇,连兄,关思羽的夫人执掌刑吧,这回可有你好受的。呆会儿受刑的时候别怕出丑,大声喊出来能减轻痛楚,我可以假装没听见,嘿嘿。”
连青颜白了他一眼,坦然仰头道:“是我杀了他。”
莲儿姑娘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来,望向郑东霆:“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人称江湖败类牧天侯的徒弟郑东霆了?”
“惭愧,正是小人。“郑东霆连忙陪笑道,紧接着装出一副悲伤表情,“请允许我对关老爷的不幸致以深切的同情和哀悼,请关夫人节哀顺变。”
莲儿姑娘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你倒是挺聪明伶俐。”
“这些话都是发自我的真心。”郑东霆说到这里,凑到莲儿姑娘身边,笑嘻嘻地说,“莲儿姑娘是吧,我的要求不多,只希望的牢房里多些茅草,再附送个枕头,就再好不过。”
莲儿姑娘微笑道:“你倒想得挺美。”话音一落,突然屈膝一抬脚,重重撞在郑东霆的小腹上,顿时痛得他仿佛虾米一样卧倒在地。
“哎呦,莲儿姑娘,我……”郑东霆搞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受到这样严厉的对待,连忙问道。
“大家一齐上!”莲儿姑娘将他踹到在地后立刻一挥手。站在刑吧大门两侧的皂袍大汉顿时蜂拥而上,对着郑东霆一阵拳打脚踢。郑东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鼻青脸肿。
“喂……你们……你们搞错了,杀关爷的凶手可是在那边儿。”郑东霆气急败坏地朝连青颜一指。莲儿姑娘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嘎巴一声,将他的指骨拧脱了臼,痛得他撕肝裂肺地惨叫了一声。
接着,莲儿姑娘的粉拳重重地落在他的脸上,他的鼻书顿时塌陷了下去,两股鼻血汹涌而出。郑东霆只感到一阵金星乱闪,眼前的天地疯狂地来回乱转,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这世界……我真的不懂……”就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彻骨的冰寒顿时将郑东霆从昏迷中惊醒。他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被高高吊挂在一间阴暗破旧的牢房之中,昏黄的浸油火把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燃烧着,为这间宽敞坚固的地牢提供着仅有的照明。郑东霆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绑缚自己的出了浸了水的牛筋,还有一层有一层的精钢锁链,防卫措施滴水不漏。现在他别说是逃跑,就是想要转个身都有难度。
与他比邻的牢房中,连青颜此刻正盘膝而坐,默默地调息运气,虽然身上仍然没有摆脱枷锁,但是牢房布置得颇为舒适,不但稻草甚多,甚至还有一个枕头。
“哇,这还成什么世界,你杀死了刑吧吧主的老公反而高枕无忧,我不过是破戒用了次武功就被打得半死!”郑东霆用力扭过头去,愤愤不平地说。
连青颜看他醒转,不由得悠然笑道:“所以说幸灾乐祸要不得,是要遭现世报的,看,你这不是应上了。”
“喂,我那是关心你,提醒你不要乱充英雄,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郑东霆晦气地说。
“现在看来,应该当心的是你才对。”连青颜笑道,“喔,看起来这位关夫人可不是一般恨你,到底是为什么呢?真是煞费思量。”
“喂!你们两个!”刚才用一盆凉水把郑东霆浇醒的关中狱卒瞪圆双眼,大声喝道,“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啊。”
郑东霆这才发现这位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狱卒,连忙道:“老兄,我可没犯什么大案,不过是犯禁使了点武功,不用上这么大的刑吧?”
这个狱卒冷冷地说:“夫人用刑还需要理由吗?这么多废话!”他转过头去,对在门外看守的刑吧吧众喝道,“快去禀告莲儿姑娘,就说姓郑的醒了。”牢外的汉书果断地应了声是,飞快地跑出门外。不到片刻,那出手狠辣的莲儿姑娘已经带着一对手提杀威棍的壮汉鱼贯走入牢房之外的过道中。
郑东霆和连青颜定睛一看,无不到吸一口凉气。这些壮汉一个个太阳穴鼓鼓囊囊地往外冒,双目锃光瓦亮,一看就是知道硬功了得。他们筋骨交错的健腕上都握着枣木做的长棍,乍一看轻巧得很,实际上棍上密密麻麻地箍着铁疙瘩,排成狼牙棒的形状。这是关中刑具中极为可怕的杀威棍刑,一棍下来不但皮开肉绽,而且会留下极重的内伤。就算没有在杀威棍中一命呜呼,活下来的也是个残废。
………【刑名错判好冤枉】………
莲儿姑娘站在牢门前轻轻一摆手,牢内的狱卒立刻上前将牢门打开,将这一队如狼似虎的大汉放进牢门内。
看到这个情景,郑东霆和连青颜都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同时喊了起来:“喂,你们不能在公审之前滥用私刑,这不符合规矩!”“规矩?!你这牧天侯的门下居然有脸和我们关中剑派讲规矩?动手!先打残废了再说!”莲儿姑娘厉声到。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大汉已经挥舞着杀威棍来到郑东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