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云惆怅着说:“这我也没有办法啊,她这几年来精神恍惚,我一直不解其意,到了今天才清楚,她竟…,唉!男女之事也强求不来啊。”
仇旭红嚷道:“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再为这事吵了成不成呀。今日我们上了缺月山庄,白庄主不知要做何安排。想当年他将无痕剑托于你我三人保管,那确是瞧得起咱们。可为何多年前,他又将此剑要回了呢?”
冷无云道:“白庄主向来是正义之人,他这么做也定有他自己的苦衷,我们应当支持他才对。”
仇旭红说:“白庄主确实没有杀殷松傲,那他又是从哪里得到无痕剑的呢,他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呢?”
张震海道:“是啊,武当及殷松傲出事的时候,我们正和白庄主在洛阳,所以武当的事情,绝对不是白桐所为。”
冷无云说:“当年之事说来蹊跷,我们也就别在这里瞎猜了,还是一切静待白庄主安排吧。“他的脚步声往门口移近。
无意赶紧提气跃身上了房,自房上往白玉箫的处所而去。到那里时,发现屋里亮着灯,想必是白玉箫回来了,便收拾了一下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进去。
却发现檠儿正坐在灯前,手里翻看无意阅览过的书,便问道:“檠儿怎么来了这儿?”
白紫檠忙站起来,眼里含着柔情,说道:“我本来在望月台陪那两位哥哥,可他们说要去映月潭,我推辞说累了,才没有跟他们去。回来想到哥哥这半日一直是一个人,所以过来看一看。”檠儿的脸又绯红了,映着灯光更显妩媚而动人。
无意说:‘你坐下吧。我醒来看见你留的字条,吃了饭后出来走了走,到没月谷呼吸了点新鲜空气,这不才回来嘛。”
檠儿坐了下来,好像突然记起:“噢,昨日刺杀哥哥那一剑,不知要不要紧。”
无意倒有点不好意思,说道:“那一点点伤不算什么。倒是打你那一掌,恐是摔疼你了吧。”
檠儿听到这里,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还说呢,怎么能不疼,摔的我心都疼。”
无意心里略有领略,听出了话里的用意,低了头微微的笑。
檠儿这时看是脸不红了,随手拿起无意读过的书:“《漱玉词》,哥哥也和玉箫一样,还喜欢这玩意儿?”
无意走过来,坐在桌子另一头说:“不敢和他比,我小时候念过一点书,略懂些诗词而已。”
檠儿说:“那么‘婉约词派’里,哥哥是喜欢柳三变,还是李易安呢?”
无意说:“三变词妩媚平易,韵深情切,乃‘婉约’之尊;易安词情流于外,底韵沉厚,乃‘婉约’之集大成者。”
檠儿说:“如此说来,哥哥是推崇李易安了。易安后半生生活凄苦,饱尝了人间辛酸,作品自然有了深厚沉重之感。”
无意说:“是啊,‘婉约词’到了他这里,算是达到了顶峰。”
檠儿吟道:“‘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摧花雨。’这还是她做少女时的作品,感伤的只是寂寞。”
无意说:“可到后来呢,国破家亡,颠沛流离,也只有在这时,词中才有‘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句子啊!人这一生,如非经历了大挫折,又怎能懂得世事沧桑呢?”
檠儿觉得无意说的有些感人,竟真的低头幽幽叹了口气。
无意接着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易安的诗意,你我尚且年轻,读的书也不多,是永远也不会体悟得来的。”
檠儿说:“无意哥哥和玉箫一个样,虽然武功都不错,可总是至情至性的,难怪没说几句话,便成了知己了呢。”
无意道笑着说:“想这世间,真正谈得上知己的,能遇几人啊。”
檠儿也笑了,她说:“就像玉箫和若依姑娘,就是一对知己呢,纵然时间如何变迁,空间如何阻隔,那种浓烈和炽热,却不曾有丝毫退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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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情意如斯】………
桃林,夜色。月也羞怯,人也消魂。
白衣胜雪的,是白玉箫,他拉着冷若依的手,冷若依静静依在他怀里。两年的相隔,两年的思念,他们终于可以彼此相拥。
桃林已无桃花,桃花已然落尽,如今只有桃子,桃子林内的人儿,觉得世界是这样的美好,美好的黑夜,美好的微风,甚至美好的寂寞记忆。
谁道相思苦,只要两个人还有相拥的一天,那么再怎么无尽的思念,也会是苦在眉头,却甜在心里。
“你的那两只鸽子,为什么都是白色的呢?”
“因为你是白色的,你喜欢白色,你喜欢白色的衣服,而我也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已深深喜欢了这个颜色。”
“人们不是总觉得,白色是冷淡的颜色么,你有没觉得我冷淡呢?”
“没有,对于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心里最温暖的东西。就算有一天,你变得冷淡变得无情,我还是愿意喜欢你。”
“我的那只红嘴小白鸽送得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说二十岁过了,就会上崆峒来提亲。”
“是啊,我娘身体不太好,所以你还要等一年。她老人家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如今她尚在金顶治病,我总得等着她好些了,再和爹爹去崆峒。”
“这些,你不必说,我心里也清楚,我们做儿女的,总要顾着自己的父母。不论如何,我会等你的,一直会等。”
幽静的桃林,将熟的桃子发出甜美的气味,轻轻的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身体。此刻传出白玉箫吟诗的声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知道这首诗吗?”
冷若依轻声笑道:“当然知道了,《诗三百》里面句子,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
无意和檠儿说话,这时听门外有脚步声,紧跟着白玉箫便进了门,满脸的兴高采烈。
檠儿故意问:“这半日你把无意一个人扔家里,都干什么去了啊?”
白玉箫笑道:“无意有我家妹子照看,还要我做什么呢?”
檠儿听到这里,脸腾的一下子又红了,站起来对着白玉箫身上就是两拳,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白玉箫哈哈大笑:“看来我这妹妹对你,可是情意已深呐,像她这般刁蛮任性,到了你跟前却是服服帖帖的很啊。”
无意慌忙辩解道:“玉萧莫要拿我消遣,你我既是兄弟,檠儿自然就是妹妹了。”又急忙引开话题,诙谐着说:“你这半日不见踪影,和那若依姑娘到哪里厮混去了?”
白玉箫道:“我们都已两年没有见面,今夜我一定要做一首诗,以表相思之苦。”
无意喜道:“情到溢时,落于纸上定是好诗,今日终于可以一睹你‘玉箫公子’的文采了。”
无意闲来寂寞,也常吟诗做词,虽然水品不高,但聊以自慰还是可以,也不用让别人去看,不必怕人家说你附庸风雅。他知道此间打扰不得,便自己躺下来睡了。天亮之后,见白玉箫的诗早已完成,词牌是苏幕遮:
缘字决,千千遍,梦中仙子,愿随枯花谢。
脉眸轻传怨隔别,恨意难歇,依笑余为乐。
份字河,人人羡,一方伊人,相约温柔夜。
与君携手桃子榷(que),落英惬惬,共赏下弦月。
无意轻吟几遍,觉得这词写得还不错。此时白玉箫醒来,翻起身说:“写得不太好,还请你帮我修改修改。”
无意忙道:“此词已然绝妙,何况都是发自你的肺腑,输得全是你的心意,欲赠佳人,我又怎能乱改。”
白玉箫说:“既然你也觉得不错,我今天就把它写在白绢上,赠给若依了。”
说话间,听檠儿在外面喊道:“玉箫,赶紧和无意梳洗,今日我们到集市上去玩。”
玉萧说:“今天已是十二,到了十五,望月台和映月潭的景致,就会达到极盛。”
无意一边收拾,一边心里盘算:我来这几日,已经摸清了这里的地形,要办的事也不能总这么拖着,看来今天得有所行动。具昨晚崆峒三剑所说,无痕剑确在缺月山庄。以白桐的武功,再加上崆峒三剑,就我一人之力肯定拿不到剑。而且白桐对我不薄,白玉箫对我有义,檠儿也似乎对我有情,我又怎能做伤害他们的事情呢?
因着这原因,无意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和大家一起玩,也似乎不尽兴。
这天夜里,白玉箫突然对无意说:“无意,你此行是否一定要拿到无痕剑?“
无意心里一紧,他面带苦色说:“玉箫,你要明白我此行的目的,拿不回无痕剑,去南海就办不了事,我已知道,你爹爹并未做残灭武当之事,可我还要去往南海和天山,你我相聚,恐就只有这一两天了。”
白玉箫长叹道:“你我虽然相聚日短,但却意气相投,情谊深重,天下恐再难找到第二个殷无意了。还有我妹妹,她自小娇生惯养,从未动过真情,这次对你,她已经告诉我了,她对你用情已深了啊。如若你走了,她可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无意心里顿然难过起来,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竟然如此微妙,自己来不过这么短时间,便和玉箫、檠儿产生如此浓烈的情感。想我殷无意孤苦无依,一个人飘零江湖,他们对我可谓恩重如山。
白玉箫又道:“不瞒你说,这几日我已经探得无痕剑所在了。四月十五夜里,爹爹定会陪崆峒三剑在望月台赏月,到时只有护月十使看守无痕剑。其间你我借故离开,由你缠住护月十使,我进去拿剑。得手以后,你带着剑赶快走,我来阻挡护月十使的追击。”
无意说:“可我拿走了无痕剑,你又该如何面对你爹?”
白玉箫坚定地说道:“那毕竟是你们殷氏的东西,你拿了去又有什么关系呢?爹爹神兵冢里藏那么多刀剑,我就觉得没有什么用。”
白玉箫说得坚决,无意无话可说,心里对他却是莫大的感激。
果然,四月十五夜里,吃完饭以后,白桐说要领众人到望月台饮酒赏月。到了十五,望月台的月景果然好看。其实也并非月亮好看了,而是这望月台的位置得当。望月台乃在峰顶,四周群峰皆下,人站在上面,便觉头顶了天,月亮便在手边,触手即得。
缺月山庄今天人多,几乎全聚集到了这望月台上。白桐更是高兴,频频举杯。无意脸上应付,心里却早在盘算今晚之事。
约莫两个时辰,白玉箫说道:“爹爹,箫儿突感有些不适,不如让无意陪我先回庄了,您和三位叔叔再喝着吧。”
白桐看是十分高兴,只点了点头,又喝酒去了。
无意和白玉箫下了望月台,各自施展轻功,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缺月山庄。
白玉箫边走边说:“父亲向来喜欢收藏兵器,其中收藏三剑一刀。青虹、噬血、无痕都是天下难得的宝剑,慑魄刀则是缺月山庄镇庄之宝。你可知无痕剑有何特征,我进去也好辨认。”
无意说道:“无痕剑传于天盟,据义父讲,它上面刻有天盟信条‘无天有魔,武林独尊。’你去过你爹藏剑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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