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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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飙- 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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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有如一根坚牢的索子,紧紧的缚住了他的身心。

他茫然的走出了树林,冷冷的望了七个随来的同伴一眼,道:“咱们走吧!”当先牵过坐马,加鞭纵辔而去。

七人眼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多问他话,个个纵身上马,紧随他身后疾奔而行。

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到了一座市镇之上。

那大汉如梦初醒一般,忽然一勒缰绳,说道:“咱们就在这镇上住下。”也不管随来七人同不同意,径自走入一座客栈之中。

他一直紧皱两条眉头,一言不发,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和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他叫一桌丰盛的酒席,但自己却一口也吃不下,冷冷的对七个随行的同伴说道:“你们在客栈里等我。”站起身来,大步而去。

他心中一直憧憬着那“今晚再见”的约言,匆匆赶到镇外的要道上,徘徊不停,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任何人一眼之下,都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惶急和不安。

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美女的容色竟使人陶醉至此。

太阳落下西山,天际间幻起一片绚烂的晚霞,他仰望着黄昏的景色,呆呆出神……

忽然间,大道上疾奔来几匹快马,荡起了大片的尘烟。

这中年大汉心头顿然为之一喜,因为一眼之间,已然看出那辆骡车,正是谷寒香的坐车。

当先两骑快马上,坐的钟一豪和麦小明,这两人心地都偏激毒辣,因此相处一段时间后,感情大增。而且,二人还习练了一套联手剑法,十分厉害。

钟一豪目光一掠那大汉,冷哼一声,对麦小明道:“这小子探哨来了。”

麦小明笑道:“给他一点苦头吃吃再说。”

奔马飘风,两人话还未完,已到了那大汉身侧。

麦小明突然一振右腕,手中的长鞭子,疾扫过去。

他出手迅快无比,那大汉惊觉躲避时,已然晚了一步,但闻“啪”的一声脆响,右肩之上,着了一鞭,打得他身躯一阵摇颤。

六匹快马飘风一般,疾由他身侧掠过。

车声辘辘,一辆华丽的骡车,紧随而过。

骡车过处,飘落一纸素笺,笺上简简单单的写着:“午夜来会”

四个字。

那大汉手捧素笺,似是吞服了一剂灵药,忘去了身上的伤疼。

他举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暗忖道:人走了运道,真是铜墙铁壁,也难以挡住,我们寨主身份是何等尊高,但他费尽心机,也无法获得美人垂青,我却能独获芳心。

那大汉恭恭敬敬的收好素笺,伸手摸摸臂上的伤痕,昂首阔步,直向都市镇中走去。

他耐心走完了所有客栈,果然在一处客栈中发现了谷寒香等的行踪。

—个全身白衣妇人,缓步走了过来,走过他身侧之时,漫不经意的低声说道:“今夜三更时分,请到后门等候。”

她莲步款款的掠着他身躯而过,神态安详自然,若无其事。

但那大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伸手拍拍脑袋,忖道:她这话可是对我说的么?我马二扁担,当真走了桃花运?太好的变化,使他有些受宠若惊,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突然间,由身后传来一声冷笑,道:“这小子胆子很大。”

马二扁担回头望去,只见刚好在郊外挥鞭击中自己肩臂的童子,昂首挺胸的直走过来,心中暗暗忖道:“这娃儿只怕和那位姑娘谊属近亲,倒不可和他一般见识。”

心念一转,大步直向店外走去。

麦小明看他慌慌张张的神态,不禁失声一笑,暗道:“此等胆小之人,竟也敢混身在绿林之中。”

如果这人长的有几分人才,定将引起麦小明和钟一豪的疑心,而刻意防范,但这人却生的高大拙笨,毫无气度,钟一豪、麦小明再聪明,也想不到谷寒香竟然拿他来作试验。

苗素兰选择了这个高大的愣小子,用心也就在使钟一豪和麦小明不动怀疑之心,使谷寒香初度施用美色时不致受到惊扰。

谷寒香更是早已心如枯井,她一心一意只想替大哥报执,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夜幕低垂,月黑风高。

马二扁担刻意修饰了一番,带上一把匕首,悄然出店,直奔谷寒香等宿歇客栈的后门。

这时,天气不过二更左右,夜阑人静,行人绝迹,马二扁担选一处黑暗所在,坐了下来。

等约一个更次左右,那一座小圆门,讶然一声,一条人影,疾闪而出。

马二扁担一眼之下,已然看出来人就是那素衣妇人。

他霍然站起来,迎了上去。

苗素兰双目凝神,盯注在马二扁担脸上,冷冷说道:“你来了很久吗?”

马二扁担恭恭敬敬地答道:“来了一个更次啦!”

苗素兰道:“我们夫人容色绝世,拜在她石榴裙下之人,不知凡几,看你长相浑厚,才破例接见于你,你要小心侍候了!”

马二扁担道:“夫人之恩,在下当永铭肺腑,终身不忘。”

苗素兰微微一笑,道:“夫人现在卧房相待,你如要表现诚心,最好爬着进去。”

马二扁担应了一声,双手扒地,爬行而入。

苗素兰莲步缓移,走的很慢,但她所行之路,都是捷径,显然早经勘查。

穿过了两所庭院,到了一处幽静的跨院中,苗素兰指指一座半掩的房门,低声说道:

“进去吧!”

马二扁担抱拳对苗素兰一个长揖,高大的身躯一闪,冲入房中。

室中未点灯火,一片幽暗,但却有一股浓烈的甜香,醉人如酒。

马二扁担究竟是久走江湖之人,他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闪进室中之后,这时凝神屏息而立,右手探入怀中,摸着匕首的把柄。

幽室一角传来了一个柔媚的声音,道:“你才来吗?”

这声音低沉柔甜,像出谷黄莺,充满着诱惑。

马二扁担凝目望去,只见静室一角处,放着一张阔大木榻,罗帐低垂,那柔媚的声音,正从低垂罗帐之中传出。

这如幻如梦的际遇,乃他生平中从未经过之事,他感到有些心跳,轻轻的“咳”了一声,镇静一下神智,道:“在下已在那后门外边,等候有一个更次了。”

低垂的罗帐中飘出一阵轻微的笑声,垂帐启动,缓步走出身着长袍的谷寒香,莲步轻移,直走过来。

马二扁担久在暗处站着,借窗外透入的些微星光,隐隐可辨那行来之人,正是林中见到的那位容色绝世的红衣女子,但觉心中一阵热血沸腾,躬身一个长揖,说道:“在下只不过绿林道上一名小卒,而且貌不惊人,才不出众,竟得蒙姑娘垂青……”

谷寒香也是初次试学偷情,她也有些紧张得娇躯发抖,但她一举一动,都早已得到苗素兰事先的指点,早已胸有成竹,虽然紧张,但心神不乱,当下淡笑一声,道:“因缘遇合情有独钟,这和个人的才貌并无多大关系。”

她缓缓举起手来,轻轻的放在他的前胸,停留了片刻,笑道:“你的心跳的很利害……”

马二扁担只觉随她近身的娇躯,传来了醉人的幽香,一阵激动,突然张开双臂,把谷寒香抱了起来,激动地说道:“想不到我马二扁担这一生中,竟会有今宵之幸……”

谷寒香纤纤玉指轻挥,缓缓由他脸上滑过道:“放开我,今夜我要陪你共度良宵,罗闱帐中,宽衣解带,你还怕抱我不够吗?”

马二扁担只感那滑过脸上的玉指,有如软玉一般,被拂之处登时如着电流,全身行血加速,经脉偾张,心中有着无比的舒畅,也有着无比的痛苦。

他激动得全身如受冰水浇头,抖动不停,但他仍然依言放下了谷寒香的娇躯,叹道:

“姑娘施情如山,叫在下粉身碎骨难报。”

谷寒香举手理一理鬓边散发,娇声说道:“我相信你真肯为我而死。”

马二扁担怔了一怔,道:“什么?”

谷寒香摇头笑道:“男人们惯会甜言蜜语,谎言相欺……”

她仰起脸来,嫣然一笑,缓缓转过身子,莲步轻移,走向木榻。

马二扁担大步追了上来,低声说道:“不知姑娘如何才能相信在下之言。”

这时,谷寒香已近木榻,随手一撩长袍,露出雪白的玉腿,敢情那长袍之中,竟然未着衣物……

这幽暗的静室如此美人,雪白肌肤,醉人甜香,早已使人想入非非,魂难守舍,最是动人处,还是那长袍撩动间,隐现的修长玉腿。

马二扁担突然一把抓住了谷寒香的玉腕,急促地说道:“在下得蒙姑娘垂青……”

谷寒香轻掀罗帏,笑道:“不用说啦。”右腿一抬,登上木榻。

马二扁担突然伸手取出一只玉瓶,道:“此乃寨主派遣在下送上的解毒之药。”

谷寒香接过玉瓶笑道:“我们不都是好好的吗?哪里像中毒的样子?”

马二扁担道:“姑娘不知我们那位寨主用毒之能,只要和他见上一面,或是谈几句话,都可能身受剧毒。”

谷寒香道:“他真有这等能耐吗?”

马二扁担道:“小的如有一句虚言,天诛地灭。”

谷寒香柔声说道:“他姓什么?”

马二扁担道:“姓阎!屠龙寨中一草一木,都含有剧毒,是以凡是拜会过我们寨主,出入过屠龙寨中之人,只有两条路走。”

谷寒香道:“哪两条路?”

马二扁担道:“不是投身门下,就是死路一条。”

谷寒香望了那解药一眼,道:“如若这瓶中之药,不是解毒药物,我们服用之后岂不中了他的诡计吗?”

马二扁担道:“小的随了他多年,对他所用之药,甚多可以辨识,这瓶中确是解毒之药,决错不了的。”

谷寒香随手放下玉瓶,叹息一声,道:“你这人外貌倒是忠厚,但世上奸诈之人太多,叫我如何能够信得过你,除非……”

忽然住口不言。

马二扁担早已欲火高烧,口中急道:“除非什么,姑娘尽管请说。”

谷寒香秋波一转,轻轻抬起莹白如玉的纤纤素手,悠闲地把弄着束起罗帏的紫色丝穗,好像是不知道别人正在焦急地等着她回答似的。

她眼帘微阖,罗衿掩映,柔软的胸膛,宛如孩子梦中海洋的波浪般轻柔地起伏着,窗外的星光,映着她半带幽怨,半带娇羞的面容,映着她罗襟掩处丰腴却不露肉,修长而不露骨的玉腿,也映着她浑圆而小巧的足踝……

谷寒香手掌一垂,紫色的罗帏,突地垂落了下来,接着便有一阵奇怪而销魂的香气,自罗帏中袅袅飘出。

这异香给人一种舒畅无比的感觉,也给人一种加重欲念的冲动。

马二扁担张开嘴巴,长长呼一口气,他觉着胸腹之间有一股火焰在燃烧,五脏六腑,都开始剧烈的跳动。

他想不顾一切的扑入那罗帐之中,但他却又担心因莽撞粗鲁使谷寒香心中不悦。

他痛苦忍受着这欲火焚身之苦。

这时,低垂的罗帐忽然一动,一个柔媚冶荡的声音,传了出来道:“上来呀,天色不早了。”

马二扁担已被那焚身欲火,烧的有些头晕脑胀,哪里还有分辨声音之能,听得那柔媚娇呼之声,再也无法克制感情的冲动,双手齐出,分开罗帐,一跃上榻。

一阵剧烈的风暴过后,一切重归平静。

马二扁担昏昏迷迷的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马二扁担突然被一只玉手摇醒。

他伸动一下双臂,睁开眼睛望去,只见谷寒香满脸肃穆之色,身着长袍端坐在木榻之上。

她似是觉到了马二扁担已清醒过来,回目一瞥,冷冷地说道:“天色已四更过后了,你该走啦!”

她的冷峻,使马二扁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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