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道:“那老婆子会点障眼邪术,却不会武功,妙真也是一样的,充其量也不过几手花拳绣腿而已,不足以为论的。”
“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我是听那个水月先说了,末后又抓到了另外三个妙字辈的妖女,闻知胡道婆被他们自行火并而死,我就更放心了,故而先帮着把别处清了再说。”
周大婶道:“到底怎样呢?”
周三笑道:“全解决了,一共三十七个人,十七个女的,二十名男匪,全部解决,无一漏网。”
伊戈倒是一惊道:“有这么多!”
穷九先生笑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这儿窝藏着的匪人会有这么多,幸亏我们这次邀集的江湖豪杰也不少,谋定而动,分路包抄,才没有跑掉一个。”
伊戈忙问道:“那些人?怎么一个也没见?”
穷九先生道:“功成身退了,他们本为除害而来,大功告成,抽身而退,不居名,不居功,江湖本色。”
周大婶冷笑:“有些人是如此,但另外有几个,我相信他们是不敢居名吧,因为这儿是太平道的一个分坛,他们恐怕会激起太平道人的报复。”
穷九先生道:“大嫂子,你这句话就有欠忠厚了,他们如是怕报复,很可以拒绝我们的邀请,推辞不来的,他们既然来了,就是考虑过利害……”
周大婶笑了笑道:“他们敢不来吗。如果敢拒绝的话,以后就别想在江湖上再以侠义道的名义混了。”
穷九先生叹了口气道:“大嫂,你对人心的看法为什么总是如此卑下呢?”
周大婶道:“我也没一篙子打翻一船人,对有些人我仍是十分尊敬的,只不过对我那些欺世盗名之辈,感到十分讨厌而已。”
穷九先生笑笑道:“大嫂,第一次每个人都至少尽到了心了,他们冒险而来,功成而退,不留一丝痕迹,你总不能说他们有什么贪图吧。”
周大婶也笑道:“他们是不敢不来,因为我们这几个恶名昭彰的邀到了他们头上,如果不到的话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穷九先生道:“大嫂,你可真难侍候,要使你满意太难了。”
周大婶笑道:“所以你别得罪我,开罪了我准会吵得你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伊戈在旁也笑道:“这倒是不假,那个雷大鹏一见了周大婶,气焰就弱了八分,拼命讨好,可见大婶在江湖行中的威风了。”
萧湘月……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大家说说笑笑,将方才打打杀杀的紧张气氛冲淡了。最后伊戈道:“好了!我们该撤了,我已经跟那位李大叔说好了。请他来善后的。大家碰见了总不太好。”
周大婶忙问道:“李大叔又是谁?”
周三道:“叫李大成。是长沙城新补的副班头,我已跟他碰过头了,这个人还不错。”
周大婶道:“怎么又弄个官中的人介入了?”
伊戈道:“大婶!这是我接头的,不过您放心,他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因为他对你们十分景仰,这儿的事,一定要惊动官府的,由官府来接手较为妥善。”
周三笑道:“这个李大成的副班头是意哥推荐的,人很精明靠得住。”
周大婶道:“我是怕给意哥添麻烦,既是她自己推荐的,那还有什么话说呢?”
大家都悄悄地走了,还是一脚回到了可人小筑,丁婉卿彻夜未眠地在巴巴地等着。而且也备下了酒菜。
看见他们每个人都安然回来,才算放了心,一面招呼大家坐下,一面又招呼了伊戈进去换衣裳。
谭意哥着固女装,也恢复了她的身份,兴奋地回到席上,周大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宝宝,你总算也经历过一次行侠仗义的事迹了,滋味如何?”
谭意哥笑道:“没什么,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大婶道:“我可紧张死了,尤其是你被妙真那妖女挟住的时候,真把我给急死了。”
谭意哥道:“没什么好急的,我是故意让她抓住的,否则她赤手空拳,那里抓得住我。“
周大婶道:“你别看她赤手空拳,她的双手比在你的脖子上,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尖,要是把她逼得拼命,用劲抓下来,你那还有命。”
谭意哥笑道:“那有这么容易!”
周大婶一叹道:“你是自己看不见,不知道厉害。”
谭意哥道:“我虽然没想到她的指甲会伤人,但是我却有了防备,在我的袖子里,有一枝匕首,只要她稍有伤害我的意图,我就能扎她一刀。”
她取出七首,拿给大家看,却是一枝精光四闪的刀,穷九先生接过来一试锋锐道:“好刀,这是一柄吹毛可断的宝刀,你是从那儿来的?”
“是玉朗送给我防身的。”
穷九先生笑道:“有此一刀在手,倒是不怕人威胁了,大嫂,你是白担心了。”
周大婶道:“我怎么知道呢?意哥,你也是的,身边带着防身利器,干吗不如使用,要受人威胁挟持呢?”
谭意哥道:“说良心话,我到后来,心中颇为不忍,倒是希望妙真能够脱身而去,像那样一个多才多艺而又美丽的女人,死了实在太可惜。”
周大婶叹了口气,道:“意哥,你知道她的心多狠,害了多少人,那个雷大鹏也是死在她手上的。”
谭意哥也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到最后她也没能逃出一命,我们也别去谈她了。”
谈到妙真,谭意哥显得很惘怅,对妙真的横死,她仍然感到很惋惜,周大婶摇头叹道:“你还为她惋惜,真是有点是非不分,要知道她如果脱身了,将会留下多少后患,给大家添多少麻烦。”
穷九先生道:“也没什么麻烦的,难道你还敢来找我们报复不成?”
周大婶道:“我是不在乎的,可是你跟丁大妹子成亲后,要回到家乡去了,意哥将来跟玉朗也不会再闯江湖了,给下这个仇家岂不是祸患。”
穷九先生道:“她是自己刺了雷大鹏的,真要脱身了的话,就把这件事给宣扬出去,太平道的人就放不过她,她只有躲起来,隐藏自己的身份,永远不被人找到,那里还敢纠众来报复。”
周大婶道:“就算她不去找人来报复,可是她掌握了多少人的秘密,以这些秘密,要胁人侧面展开对我们的报复,那才厉害呢。”
穷九先生这才没话说了,丁婉卿笑道:“好了,反正她已经死了,那些秘密也随之永沉水中,再也威胁不到人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穷九先生道:“糟了!我们虽然毁了妙贞观,为人除了害,但是我们答应杨大年,替他解除家里问题的事,却没法子办了,他那个老婆很精明厉害,要是没有证据,仍是压不住她,无法使她屈服的。”
谭意哥笑道:“这个您放心吧,我已经有了安排。”
穷九先生道:“你是怎么安排的,大年向我说过他曾经说过他老婆,叫她少上那座妙贞观,结果反而挨了一顿排喧,说观里都是女人,她又不偷人养汉,为什么不能去,她的娘家不但有财,还有势力……”
谭意哥道:“这安排绝对万无一失,管保叫她口服心服,乖乖地就范,再也凶不起来,等李大成来的时候,就可以知道端倪了。”
李大成是在天亮了很久后才来的,他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喝完了酒,闲坐着品茗聊天。
李大成是带着易回本名秋苹的水月与杨大年一起来的,进门时还是悄悄的,上了楼掩上了门。才向大家见礼道:“李某敬代本官,谢谢各位侠士为地方弭祸除害,因为事情牵连太大,上宪不便公开来办,只好叫李某向各位致意。”
谭意哥道:“怎么,大叔你把一切都禀明太守了。”
李大成道:“十九条人命,兹事体大,我不得不作个详禀,不过我是袖了证据,私下进谒太守,半夜里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再告诉他的。”
穷九先生道:“他怎么个表示。”
李大成一笑道:“他简直吓坏了,半点主意都没有,地方上有黄巾匪徒聚集,而且还犯案累累,把许多豪门大家都拖了进去,真要公开了,他不仅是失察丢官,赔上脑袋也不够,所以一切听我的,作成盗贼夜闯观里,杀死女冠,然后被本郡公役,围杀盗贼来结案,好在那个雷大鹏本来就是个通缉有案的盗匪,这件事在表面上也还说得过丢。”
谭意哥笑道:“这一来,你大叔的功劳可不小。”
李大成拱拱手道:“这多亏姑娘的促成,太守赏了大家五百两银子,另外还私下给了我一千两银子,叫我带来,奉上各位侠士……”
穷九先生笑道:“这是干什么,是叫我们别开口?”
李大成道:“他倒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他明白,各位豪杰都是天子不能臣,富贵不能淫的侠士,这种是一番敬意而已,万两黄金,都不在各位眼中,这区区千两白银,又怎能封住各位的口呢?”
他倒是很会说话,至少使得大家都很满意,周三笑道:“郡官拿出钱来赏盗贼,这倒真是新鲜的事。”
李大成忙道:“周大侠,敝上尊各位为义侠,与一般盗贼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我们一样地犯案,给他添麻烦。”
李大成笑道:“这个郡守倒不像一般做官的,对江湖上的情形尚有点认识,他知道各位的侠名,更知道各位劫富济贫的侠行,凡是各位下手的对象,所得必为不义之财,所以对各位的案子,从没有认真过。”
周大婶笑道:“他要认真又如何,在他之前的几任官儿都试过,派出了成队的官兵,也没捉住我们过。”
李大成道:“柳女侠的话固然不错,但是捉不到各位与心敬各位究竟不同。”
这一话倒使周大婶也不好意思了,笑笑道:“这么说起来,这个太守还不错,我们也不好意思要他的银子了,退回去给他吧。”
李大成道:“钱不是出于他的私囊,他已具文上司,说是捕盗时,有江湖义士多人为助,拨金为酬,而且赏给衙中弟兄们的份子,也要开在各位的帐上的……”
“这是怎么说,难道你们不能得奖赏的?”
李大成道:“捕快公人领了公俸,捕盗为职守,小作奖励固无不可,赏多了就不好报销了。”
周三道:“五百银子就算多了?”
李大成一笑道:“这件事李某不敢让太多人知道,只带了手下五个谈得来的弟兄去办的,每人一百两,几乎是一年的口粮,说起来实在太多了一点。”
周三道:“原来你们做公的人,一年的食俸才就这么一点,算起来每个月十两银子都不到,却整天辛苦得如同牛马,有时要拼命,遇有重大的案子不破,过了期限要挨板子,这种差事怎么会有人肯干的。”
李大成知道周三是在存心取笑,但由于说的是事实,只有苦笑一声道:“周大侠这话问得好,可是官家明定的俸给只有这么多,连养家活口都不够,所以只有在旁途上捞点油水,打官司过堂收受关节是一项主要收入,却引来外人多方责难。李某以前对这一点也是十分地痛恨,认为他们丧尽天良,趁火打劫,在落难人身上剥削,等到自己进了这个圈子,才知道别有苦衷。”
听他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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