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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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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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好的刀拿来,呈给萧先生!”他朝后面一摆手,沉声说道,目光仍盯着萧月生瞧,好奇之意呼之欲出。

他心中思忖,萧月生他没有内力,即使有刀,又有什么用?……他要刀做什么?

很快,一个英俊过人的青年慢吞吞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怀中抱着一柄长刀,如护珍宝。

此刀长约三尺,背厚刃薄,刀柄略弯,刀身光可鉴人。他行走间,刀身轻晃,寒光闪烁,宛如湖水荡漾生波,丝丝寒气散发于无形,似乎从毛孔钻进来。

观其状,便知是一柄难得的宝刀。

萧月生摆手,笑道:“我是用来斩草,不必好刀。”

“斩……斩草?”李天勇讶然,神色疑惑。

萧月生笑着点头:“对面有一个小山谷,我想辟来做住处,那里多草木,须得除去。”

李天勇恍然,笑道:“就是正南面的那处吧?”

见萧月生点头,李天勇道:“那里的风大,不适于居住,……这里先生呆得不舒服?”

萧月生摇头一笑:“此处风景如画,温暖舒适,加之大伙儿也热情,岂能不舒服?!”

他又笑道:“只是俗语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这人,一向独居惯了,还是一个人呆着,更自在!”

李天勇理解地点头,纵使再舒服,寄人篱下总是不踏实。

捧着刀的青年眼巴巴看着李天勇。

李天勇笑道:“那些草可浓得很,先生你没有内力,刀锐利更省劲儿,还是拿去用吧!”

随即又一拍额头:“瞧我,真糊涂!……这种琐务岂能劳先生大驾,交给我们便是!”

萧月生摆手笑道:“多谢盛情,不必不必,……我是闲人一个,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算是打发时间了!”

“先生跟我们不必客气!”李天勇皱起眉头,不悦地说道,转头看一眼众师弟师妹们,道:“先生救了德荣几个,便如救了咱们所有人的性命,有事但请吩咐便是,万万不要客气!”

萧月生笑着点头,不再多言,指着脚边兵器架上的一柄单刀,笑道:“这柄刀足矣。”

“先生……”李天勇道。

萧月生摆摆手,笑道:“若是让你们舍练功,去帮我,我心终是难安,不如慢慢去做,你就甭跟我客气啦!”

说罢,弯腰取下刀,抱拳一笑,施施然离开。

待他走远,众人议论纷纷。

“这位萧先生,果然气派不凡呢!”

“就是就是,虽然没武功,但看着,总有几分压力,像是面对高手一样!”

“看他拿刀的利落劲儿,不像不会武功!”

“据说,他也练过武,后来走火入魔,差点儿丢了性命,被咱们大师姐救了,但内功却化为乌有。”

“怪不得呢,看他的气派,真不像是没练过武的。”

“这两天三师姐怎么不跟着他了,是不是两人闹什么别扭了?”

“你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三师姐是正闭关练功呢!”

李天勇不理会众师弟师妹们的议论,转头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杨光远,用力瞪他一眼。

……

萧月生提着长刀,步履从容,出了山谷,跨过崎岖的山坡,来到山的另一面。

两座山谷之间,并没有路,到处都是险石怪林,崎岖不平,寻常人寸步难行。

他步履从容,脚踩在石头上,宛如脚底有吸盘,牢牢地吸住,慢悠悠地踩过去,如履平地。

这般境界,有识货之人,必能发觉,已是天人合一之境,石头便是我,我便是石头,不分彼此。

但他体内空荡荡的,一丝内力也没有,无论他如何催动功诀,仍旧寂然一片,宛如死海,不起波澜。

体内的情形,诡异无比,他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自从上一次走火入魔,被杜文秀施展金针之术救回来,筋骨内的天雷之力消失不见,一切力量都消失不见。

唯有他的筋骨,远逾平常,九转易筋诀已然进了一层,以心神返观,骨头仿佛变得细密,看上去宛如白玉。

大道万千,修炼之景,无穷无尽,他如今方有体会,练到如今,他自己也有些迷惘,不知所从。

前两世时,他都是由道至武,唯有这一世,想走捷径,以武入道,偏偏阻挠重重,关碍无数,动辄误入歧途,实在艰难无比,怪不得数百年来,除张三丰以外,未有以武入道者。

他如今的情形,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没有内力,除了筋骨异于常人,神识强大,却是比开始时要好一些。

好在,他虽然没有内力,但浑身力气惊人,施展剑法,足以自保,故能安然自在,静心思索体内的情形,整理修炼的思路。

来到小山谷前,清风吹拂他的青衫,掠过他身后的郁郁绿草,他一动不动,凝神思索。

片刻过后,他踏前一步,来至一人高绿草前,挥刀斩出。

“嗤”宛如布帛撕裂,一道弯月般的寒芒在空中浮现,绿草纷飞,化为粉末,随清风飘动,散发出浓郁的青草气息。

他脚下缓缓移动,长刀挥动,绿草纷飞,化为粉末,将地面染成了绿色,他仿佛踏着绿地毯向前。

一会儿的功夫,他由外至里,来到了小湖边。

小湖清澈如镜,湖边绿草更盛,郁郁葱葱,他沿着小湖转了一圈,将这些绿草都斩为粉末。

他忽然一顿,长刀停下,绿色的粉末仍簌簌落下。

他在一株小草前蹲下,眉头蹙起,打量片刻,点了点头。

伸手自怀中取出一枚白玉佩,晶莹温润,他凝神注视,缓缓的,玉佩的光泽越来越盛,仿佛注入了一道清水,在其中流转不停。

他随后将玉佩埋在这株小草旁边,小草缓缓消失,仿佛慢慢的沉入水中,最终不见。

随后,他又开始挥刀斩草,一上午的功夫,大半个山谷的野草被他斩成粉末。

李天勇练完功,拉着杨光远过来,半是好奇,半是想让四师弟破开心结,免得一直纠缠在心中。

见到山谷中的模样,两人登时惊讶,原本以为,他会汗流浃背,呼呼喘气,山谷中草木原样不变。

他一个没有内力的寻常人,大病初愈,与武者的气脉悠长岂能相提并论?!

见二人过来,萧月生停刀,插在地上拄着,朝二人招招手。

李天勇走上前,打量着萧月生,又转头看空荡荡的周围,犹难相信:“先生,好手段!”

杨光远亦是打量四周,凝神运功,怀疑三师姐来此帮忙,萧观澜没有内力,纵使刀法再精妙,也难独自完成。

青草化为粉末,落在地上,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浓郁的气息,若是一星半点儿,味道淡一些,闻着清新泌人,但太过浓郁,即使清新之气,仍有些刺鼻。

萧月生笑道,“你们既然来了,就帮忙罢!”

“正有此意!”李天勇笑意,自腰间缓缓拔出长剑:“人都说,武功练得好了,杀人如割草,……今儿个我就试试割草是个什么滋味!”

说罢,长剑一闪,拧腰在身前一划,划出一道银白匹练,飘至郁郁葱葱的青草根上。

唰的一下,一片青草倒下,铺成整齐的一排,他踏着它们向前,再次一划,洒出一片银光,射入草丛中。

转眼之间,他十几剑出去,辟出一大块儿,趁着回气之机,转头望向萧月生,神情一凝。

长刀在萧月生手上,宛如一枚绣花针,他轻松自如的左一挥,右一斩,在空中划了个十字,左右两边的草顿时浮起,像一块儿地面浮起来般。

绿草升上半空,炸裂成粉末,随着清风簌簌飘落,绿草的气味随之飘散开来。

他心中一动,忽然怀疑,这位萧先生是否真的没有内力。

绿草斩断,并不难,但一下子浮到空中,炸碎开来,这般二重劲道,实是精微奥妙,若没有内力,岂能施展出来?!

他的思绪又被杨光远所打断,杨光远的动静太大。

紧抿着嘴唇,双眼坚凝,长剑在身边挥动,幻出一团银芒,笼罩在四周,如一只银质圆球。

他大步前行,一路所遇青草莫不化为齑粉。这般气势,宛如对敌杀场,眼前敌人,皆化身草芥,当者无不披之,实是雄浑而豪迈。

李天勇却摇摇对,暗自一笑,这个四师弟,是跟萧月生在别苗头呢,还是心中不服气呀。

这也难怪,萧先生没有内力,宛如常人,没有自保之力,四师弟岂能真的心服口服?!

想到此,他摇头一笑,也将剑法施至极致,浑身银光环绕,大步向前,青草纷纷化为粉末。

人多力量大,仅是一个时辰,山谷里已变得空荡荡的,仅有南面留了一片的带地草,是用来阻拦灌入山谷的强风。

三人坐在湖边,清风灌入山谷时,被谷口的草一拦,顿时减弱,凉风习习。

经过这一个时辰,即使二人内力不俗,也觉得血气沸腾,浑身燥热,凉风吹在脸上,最是舒适。

周围弥漫着的青草气息被湖边的水气一净化,清淡了许多。

三人并肩坐在湖边,眼望清澈如镜的湖水,手上各拿着一根钓竿,乃是萧月生所做。

他小院中的青竹有几株枯萎,恰好用来做钓竿,长短与粗细俱都合适,也是难得的巧。

“萧先生,你从前练的是刀法?”李天勇右手举着竹竿,左转头。

萧月生摇头一笑:“我练武功,纯粹自娱,而性子又不定,贪新鲜,刀法剑法,都有涉猎,却博而不精。”

“呵呵,萧先生忒谦了,就你这刀法,还是不精?!”李天勇呵呵笑道,摇摇头。

“差得远。”萧月生摇头,手上的竹杆一动不动,目光聚焦在远处,若有所思。

李天勇笑呵呵地问:“那……先生眼中,最高明的刀法是何模样?”

“最高明的剑法么……,只有四个字!”萧月生沉吟着道。

“哪四个字?!”李天勇忙问。

杨光远也侧头望来,他坐在萧月生的另一侧,是李天勇成心,想让二人和解。

萧月生微微一笑,嘴中如迸玉珠:“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李天勇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杨光远也皱眉沉思。

萧月生看一眼两人,笑而不语,望向湖面。

湖水太过清澈,水中的银鱼清晰可见,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此处便是例外。

半晌过后,李天勇摇摇头,想得太多,若有所得,却又抓不住,弄不清,脑袋有些昏沉。

他转头问:“何谓一刀两断?”

“一刀下去,无所抵挡,挡者必断,乃刀之极致。”萧月生抚着唇上八字胡,淡淡说道。

“如何能做到?”李天勇紧问。

萧月生转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通往山巅之路,并非一条,只要认定了方向,坚忍不拔,总能达到。”

李天勇无奈地苦笑,这话说与不说有何两样?!

“非是萧某藏拙,说出来,贻笑大方罢了!”萧月生抚着小胡子,呵呵笑道。

李天勇忙道:“先生何必吊人胃口?!快说说罢!”

萧月生笑了笑,摇头道:“大道至简,也没什么说的,只在刀势够猛,一刀下去,巨石也能劈成两瓣,至于其中的关窍,各有巧妙,却是难以道尽了。”

两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瞪萧月生一眼,这话说与不说,还是一样,反而将他们的胃口吊了起来。

不由地陷入沉思中,隐隐有所了悟,大道至简,就是这一句。他们一直沉迷于剑法之中,从未想过剑法的本质。

萧月生一言不发,不去打扰二人。

李天勇的竹杆颤动,已有鱼咬钩,他一动不动,状如泥胎,双眼朦胧,思飞万里。

半晌过后,当李天勇醒过神时,已是黄昏。

经此一悟,虽然对他的剑法并无精进,但心中却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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