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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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3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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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静坐三天,导引一次,伐毛洗髓,强壮身体。如今身体稍好一些,虽比平常人差一些,却也无大碍,只是不能做重体力活。

他的经脉太过细小,练功的进度,比常人慢上十余倍,而身体衰弱,内力增长也要远怕于常人,如此下来,修为进境,要比常人慢上十几倍,他修炼一个多月,只抵得上别人一两天。

若是换了一个人,遇到这样的身体,会绝了习武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等死,度过悲惨一生。

他元神强大,也是得道之人,身体之玄奥,他比旁人了解更多,故并不担心,仍有补救之法,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素来勤勤恳恳,最终仍是突然病发,气绝身亡。

在他魂飞魄散之际,萧月生元神附体,得到这具身体。

对其前任主人,萧月生颇是同情,一个人远在深山,凄凉而亡,无声无息,无人关心,可谓悲凉。

……

道观前有一块儿白色大石头,像一个石床一样,洁白无瑕,似是一块儿火石。

这一日,萧月生正盘膝坐在道观前,沐浴着阳光,身边趴着明月这条黑狗,正吐着舌头。

他坐在石床上面,合眸定息,气出如缕,慢慢的,一股淡淡的气线自他鼻中射出,长及一尺,宛如实质,虽然甚细,却不断绝。

论及吐纳的功夫,萧月生可谓当世第一,而九鸣山虽然荒凉,周围郁郁草木,绵绵群山,空气清新,进境颇快。

吐纳之中,他又发觉一处异常,此时天地之间的灵气,其浓度远非前三世可比。

如此一来,内力修炼进境,必然大缓,对从前轻而易举可达境界,在这个世界之中,却是艰难无比。

他心中一叹,越发得沉重,先是身体不成,如今又是这般情形,他若是重修大道,定是艰难无比,实是不妙。

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中,他已了解,这里并非自己所想世界,而是到了清朝乾隆年间。

虽困难重重,他却并不在意,一切重新修炼便是,别无他途。当务之急,便是调节身体,免得没有自保之力。

明月虽然厉害,可以震慑野兽,可它毕竟是一条狗,比不过老虎,还需得自己努力。

他正行吐纳,明月忽然汪汪大叫,冲了出去。

萧月生睁开眼,吐一口气,一道气箭射出去,消散了,他轻喝一声:“明月,回来!”

明月呜呜两声,仍紧盯着来人,却不再汪汪大叫,见他们不动,才慢慢跑回萧月生身边,站在他脚下,呜呜轻叫。

一个大汉扬声叫道:“小道长,我朋友人被蛇咬了,能不能救一救他?!”

这是一个身形魁梧,脸膛红褐的壮年大汉,腰间别着一把刀,身后背有一人,耷拉着手脚,一动不动。

萧月生眉头一皱,眸子闪了闪,微微点头:“进来罢!”

大汉一脸紧张,闻言大喜,忙匆匆来到他身前,一边说道:“我听村里的三叔说,小道长医术高明,便过来了,请小道长开恩,救他一他!”

萧月生点点头,刚才已经看清,此人不会武功,危险不大,可以靠近。

他一指身前,道:“放下他,平躺着。”

大汉慢慢蹲下来,小心将同伴放下,让他平躺在石头上,却是一个青年,约有二十来岁,眉眼英俊,只是脸色发青,披着一层灰色,看起来很是吓人。

萧月生伸手搭脉,片刻过后,他指了指:“倒转过来,脚朝着我!”

大汉遵行,忙将青年颠倒一下,紧盯着他。

萧月生食指轻轻一划,裤管割破,露出小腿。

第002章 飞马

小腿肿得像馒头,还是黑馒头,乌黑发亮,还隐隐泛着一层灰白之气。

萧月生眉头皱了皱,右手伸出来:“刀!”

大汉一怔,忙抽出腰间刀,递到萧月生手上。

这是一柄猎刀,看着与砍柴刀差不多,刀身厚实,刀刃呈一个细小的弧度,寒光四溢。

萧月生手一沉,这柄刀看上去不起眼,却格外沉重。

若在十日前,他的力气拿不住此刀。

深吸气,徐徐吐出,他双眼一闪,运刀在乌黑的小腿上一划,动作轻巧。

“噗”一道血箭喷出,恰好擦着他身体,喷到左侧。

“这……这……”大汉忙看向萧月生。

萧月生盯着伤口,汩汩冒血,像泉眼冒水,血是黑褐。大汉皱一下鼻子,这血腥臭熏人。

萧月生神色不动,只盯着两寸长伤口,神情凝重严肃。

黑血慢慢变红,一会儿过后,血色红里带黑,不像开始那般乌黑。

萧月生摇摇头,起身离坐,跳下石桌,走到道观左侧,那里有一片郁郁的青草,有一人多高,连着围墙,围起了道观。

他拨开草,走到里面,一会儿出来,手上抓着一把青草。

大汉欲言又止,想要招呼,又停下来,低头看同伴脸色,苍白如纸。他很是担心,这般流血,一会儿就失血而亡了。

萧月生把草送到嘴里,咀嚼着爬上石床,走到大汉身前,吐出嘴里的青草,已经成一团烂糊。

把这一坨绿草糊上伤口,伤一下被止住。

大汉眼睛一亮,看看萧月生,又望望这团绿乎乎的东西。若是自己有这东西,就不怕受伤了。

他在山中打猎,经验丰富,即使受伤,关键时候能避一下,避开要害,不致直接死,怕就怕流血。

受伤流血,伤口太大,一会儿的功夫便昏迷而亡,血腥气一散开,会引来猛兽,将他吞下腹中。

萧月生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若想要,不妨取一些去。”

“多谢小道长!”大汉抱拳一礼。

萧月生淡漠地笑了笑,低头打量那青年,他脸上仍带一层黑灰色,灰败如朽木。

眉头皱一下,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黝黝的丹丸,龙眼大小。

大汉鼻子动动,看萧月生一眼,他闻到了药气,味道古怪,闻着难受,胃一阵阵发痒,忍不住想呕吐。

把药扔到嘴里,嚼了几下,吞下去,瓶瓷也小心放回怀里。他脸色开始变红,慢慢的,越来越红,一会儿功夫,赤红如盖了一层红布,像是关公的脸。

他徐徐吐一口气,大汉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双手按上青年的身体,在膻中穴、关元穴,任脉一带活动开来,又揉又按。

大汉看出来,他这是在按摩,是治疗的法子。

萧月生手拳成拳,慢慢在青年身上揉捣,状甚吃力,几下功夫,他额头密密一层细汗,热气腾腾。

……

这等小伤,换做从前,几指的功夫,但如今内力浅薄,无力施展指法,只能用这个笨法子,纯凭力气。

他服下的丹丸,是粗气的火龙丹,增强元气颇有效果,平常他一直不用。

这火龙丹是最低等的丹药,甚至不属丹药一流,只是因为药材便宜,制法简单,他才顺手做了,有总强过没有。

前身几条大穴揉过,他又转过青年,背面朝上,揉捣督脉,吃力非常,到了最后,气喘吁吁,大汗如雨,白气从头上蒸腾而起,像是沸腾的水气。

“呼——!”长吁一口气,他瘫软在地,大口地喘气,胸口如风箱般起伏。

洗得发白的道袍紧贴身上,被汗水浸透,呈出他瘦弱的身形,更显狼狈。

大汉搓着手,看萧月生累着这般模样,过意不去,也不好意思责问,为何朋友现在还没有动静。

萧月生喘几口粗气,指一下青年:“翻过来罢!”

大汉忙伸手,将青年翻过身,仰面朝天,见他脸色苍白,像是一张白纸。

他大喜过望,即使不通医术,看朋友脸色,也知道他这是大为好转了,黑气已经褪下去了!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大汉忙不迭地抱拳拱手,声音颤抖,兴奋无比。

萧月生摆摆手:“略尽绵力!……他放了这么多血,需得好好静养一阵子。”

“知道知道,道长妙手回春,真是当世华佗!”大汉忙不迭点头,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发青。

石床太过坚硬,他毫不惜力。

萧月生大生好感,这个汉子,一看便知,性子爽直,心机不深,也不是坏人。

他抬抬手,示意不必多礼:“这应是银环蛇咬的罢?”

“唉,正是!”大汉点头,苦笑道:“我这位朋友武功高强,跟我进山见识见识。不曾想,一脚踩了草里的银环蛇,直接倒了,……我不会疗伤,吸两口,却不济事,想起三叔说,道长你医术不俗,便跑过来,麻烦道长了!”

萧月生笑了笑,笑容轻淡,带着一丝淡漠之气。他元神珠定住,对于喜怒哀乐,便有几分隔阂。

萧月生起身,一边说道:“这里吃得倒有一些,你们便暂且住下,待他恢复恢复,再走不迟!”

大汉忙点头:“多谢道长,那就打扰了!”

萧月生已经走身,走下了石床,只留一个背影。大黑狗明月跟在他身边。

大汉摸了摸头,觉得这个小道士有点儿怪,随即一想,可能一个人过得久了,不懂世俗的规矩。

……

两人在这里住下来,大汉是附近的猎人,独身一个,无牵无挂,安心在这里住下,平常出去打猎,往往满载而归,弄一些獐子、野鸡,捣烂成肉糜,煮成粥。

这些东西于身体有大补,平常时候,萧月生无力补猎,这次跟着沾光,一点不客气。

大汉是极高明的猎手,本以为萧月生是出家人,只是吃素,还挖了一些野参,虽然年究不长,却也略有补益。

他也看得出来,这位妙手回春的小道长,身子骨也弱得很,需要补一补。

萧月生跟着青年汉子一起吃肉粥,几天的功夫,黄黄的脸上带上红光,像是久饿的人终于吃了一顿饱饭。

萧月生有秘法,能完全吸收食物中的营养,吃上一碗,抵得上别人三四碗,加之暗运以气,效果更佳。

几天下来,三人彼此已经熟悉。

大汉名叫朱五,是附近山脚下的猎户,虽有一手好本领,衣食无忧,却仍没娶上媳妇。

他看上一个富家女儿,只是人家嫌他太穷,放出话来,若是一年之内,能拿出一百两银子,就把女儿嫁给他!

可他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虽然打猎收获甚丰,却是嗜酒之人,多是买了美酒,没有积蓄,一下之间,却是拿不出来,只能慢慢凑。

说到这些,他甚是苦恼,在大山里纵横自如的汉子,却被一百两银子所难。

青年汉子,则名叫陈守仁,年纪轻轻,却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是山下一家飞马镖局的镖师。

这一次跟着朱五,是想到山里见识一二,运气有点儿背,踩了一条银环蛇,被咬一口,差点儿丧命。

他性子直爽,与朱五脾气相合,故能相交莫逆。

……

一天晚上,三人在火堆前喝酒闲聊。

熊熊篝火,映红三人的脸,他们一人面前放一只大碗,碗上都有缺口,装不了多少酒。

篝火上烤着七八只獐子,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朱五端起碗,大饮一口,恨恨道:“这一次,若能猎个熊瞎子,只干一票,就能赚足一百两!”

陈守仁呵呵一笑,摇头道:“朱大哥,你真杀过熊?”

“那是自然!”朱五重重点头,嘿嘿笑道:“那还是五年之前,我跟他斗了一百合,终于斩于刀下!”

他拍拍腰间的猎刀,豪气四溢。

萧月生端起大碗,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仍显有几分冷漠,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这等脾气,二人已经习惯,知道他是因为一个人呆久了,并非故意使脸色,或是摆架子。

陈守仁摇头,笑吟吟道:“熊瞎子可不好对付!……便是我,遇到了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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