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到底是什么,是长生不死,成为仙人吗?
她心中疑惑,忍而不发,想事后再问。
萧月生又道:“可并非每个人皆能如此,若无这般能力,道德的力量,足以将其反噬,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甚至被人围而攻之,需得慎重!”
“师父,我明白啦!”马春花点头,笑道:“这么做,会被人围攻,能打过所有人,就不怕啦,是不是?”
“不错,你想随心所欲,就练好武功吧!”萧月生嘉许地点点头。
马春花嫣然笑道:“师父放心罢!我会好好练功的!”
萧月生点头:“嗯,甚好,……我要接着闭关,参悟第四层功夫,莫要相扰!”
“又要闭关么?”马春花依依不舍。
虽近在咫尺,却如天涯,这便是师父闭关时,她心中感觉,极是难过。
虽然师徒相处不久,但师父的外冷内热,外形于雷霆,内温润如玉,却令她眷恋依赖。
萧月生笑了笑,温声道:“我一直突破不了第三层,这次借助灵玉,再试一试。”
他声音仿佛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传入耳朵,直渗落心田,如一滴一滴甘露。
“……是。”马春花点头,露出不舍。
萧月生看出她的依赖,摇头轻笑:“傻丫头,我就坐在这里,一屋之隔,又不是远隔千山万水!”
“好罢,师父闭关罢,不用理我!”马春花哼道,起身挑帘出去,门“砰”的一响,重重合上。
萧月生笑了笑,她耍起了小儿女脾气,也难怪如此,一下就扔了她几年时间,难免不满。
摇头笑了笑,他随即抛开,心中一片清宁,开始闭关。
……
斗转星移,转眼之间,一个多月过去。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观澜道观仿佛一座金殿,颇有几分富丽堂皇之势。
观前空地上,清风拂动,两团月白影子闪烁,若隐若现,咯咯娇笑不绝于耳,如银铃挂在空中。
马春花与徐婉君正在练功,踏着凌波微步,互相追逐,旁边徐思思拍着小手,笑个不停,觉得好玩。
马行空陪着徐思思,坐在大树下的太师椅中,眯着眼睛,看得津津有味。两女窈窕婀娜的身材,施展起凌波微步,委实曼妙动人,如舞如蹈。
月白身影闪动,两人难分难解,徐婉君的悟性极好,练功刻苦,徐思思由马行空照料,她所有心思都在练功,经过这么久,凌波微步已颇见火候。
马春花让着她,二人一半修炼,一半玩耍,凌波微步施展时,同时也是修炼内功。
忽然,马春花一顿,被徐婉君抓住。
徐婉君忙问:“怎么了,师妹?”
“是师兄来了!”马春花转头,指指山口的方向,盈盈带笑,含着一丝古怪。
“他来了?”徐婉君只觉脸皮发热,她笑得太古怪,却也顾不得,忙道:“我去看看!”
说罢,凌波微步施展,转眼间消失不见。
“这个家伙,终于知道来了!”马行空摇摇头,哼了一声,自椅子上起来。
“师公,是爹爹来了么?”思思红扑扑的小脸如苹果,眨着大眼睛,认真问道。
“是你爹来啦!”马行空点点头,笑道:“想不想他?”
“想——!”思思脆生生地答道,用力点头。
“徒儿拜见师父!”马行空耳边响起沉雄的声音,徐铮忽然现身,拜倒在地,身边站着徐婉君。
“起来罢!”马行空摆摆手,打量他一眼,见徐铮一身褐色短打,沉稳精悍,虽满脸风尘,精神却佳,点头道:“这一阵子,镖局还好罢?”
“师父放心,一切安好。”徐铮点头。
众人坐在大树下的茵茵绿草上,一道别后情形。
“什么,福康安赐了一块匾给镖局?!”马春花远黛般的眉毛蹙到一起。
第035章 喇嘛
徐铮点点头,叹道:“福大帅他下了一个委托,护送他回京,我接下了。”
马春花连连冷笑:“哼哼,不安好心!”
徐铮又道:“到了京城,他邀我入帅府,然后亲自手写飞马镖局四个字,制成匾,赐给了我。”
“师兄你收下啦?”马春花忙问。
徐铮点头,有些莫名其妙地望向马春花。
“哎呀,你怎么收了呢?!”马春花白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徐铮苦笑:“他是当今皇帝驾前第一红人儿,执掌天下所有兵马的大元帅,他赐下的东西,我怎么敢不收?”
马行空点头,不满地瞪一眼马春花:“就是!……春花,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马春花嘟了嘟嘴唇,露出不屑神情,哼道:“那……师兄,你将匾挂上了?”
徐铮摇头,望向马行空,道:“那倒没有,我想问过师父,再挂上不迟!”
马行空想了想,皱起眉头。
“咱们镖局已经够好啦,何必再挂那匾?!”马春花哼道,露出不屑神色。
对于这一招,马春花已然明白,归根结底,还是在打师父的主意,雕虫小技罢了。
“嗯,春花说得也有理,还是不挂罢。”马行空想了一会儿,慢慢点头。
“是。”徐铮应了一声,没有异议。
这本就是双刃剑,挂上匾额,固然彰显自己的官方势力,形成威慑,但也有坏处。
绿林中人,多数是些盗贼之辈,对于朝廷极为仇恨,自己显出官方势力,一方面固然有威慑力,另一方面,却是招来无数对头,成了靶子。
马春花嫣然娇笑:“爹爹英明!”
徐铮看得一呆,忙转过头,脸上微微发红,好在他风尘仆仆,脸色微黑,看不出来。
他忙转开话题:“师妹,我想拜望道长。”
“师父正闭关呢。”马春花转过头来,轻哼一声,笑脸收了起来,黛眉蹙了起来。
徐铮“哦”了一声,腰间被轻轻扭一下,余光一瞥,夫人徐婉君正暗打眼色。
他心中疑惑,不再多问,便住了下来。
……
灯光溢满屋子,柔和而温馨,屋中一片清凉,暑气尽消,徐铮与徐婉君躺在榻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徐婉君偎在他怀里,乌发如云,秀脸酡红。
因为是道观,二人虽然小别重逢,激情亢贲,却强忍着,不敢做出亵渎之举。
徐婉君轻声细语:“夫君,师妹跟前,最好莫提道长。”
“哦?这是为何?”徐铮大手抚着她光滑结实的后背,漫不经心地问道。
“师妹正跟道长闹别扭呢。”徐婉君轻轻一笑。
徐铮瞪大眼睛,低头望她,惊诧地问:“师妹跟道长闹别扭?!”
徐婉君笑着点点头。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徐铮摇摇头,不以为然。
徐婉君抿嘴轻轻一笑,道:“莫看道长平常冷肃,但性子却是温和的,对师妹很宠爱。”
“师妹她也太不懂规矩了,对师父怎能使小性子?!”徐铮摇头叹了口气。
“放心罢,师妹心里有数的!”徐婉君笑了笑,道:“她是嫌道长总闭关,冷落了她。”
徐铮更加不以为然,闭关乃是好事,武功大增,岂能阻拦,这个师妹,越来越不懂事了!
“夫君,我学了凌波微步。”徐婉君仰头望他,笑吟吟的。
徐铮讶然:“是道长允许的?”
徐婉君点头:“是呀,听师妹说,是道长怕我拖累了你,允许传我凌波微步。”
“唉……”徐铮长长叹息一声,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徐婉君看他神情,知道又勾起他的憾事,当初不知珍惜,没能拜在观澜道长门下。
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每次喝醉了酒,都要拿出来念叨一番,痛哭流涕。
她当初不以为然,现在也生出同样感觉。观澜道长看着威严,拒人于千里之外,性子却温和,熟悉了,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兼之他武功高强,能拜其门下,实是莫大的幸事。
夫君错过了,岂能不后悔?!
……
第二天,徐铮起了个大早,来到道观外面练功,身着劲装,精神完足,在空地上踏起凌波微步。
恍然之间,他仿佛变成一个翩翩气度的浊世佳公子,动作潇洒,优美大方。
徐婉君也出来,一身月白练功服,英姿飒飒。
此衣是马春花所赠,二女的身材差不多少,徐婉君稍丰腴一些,练功服本就宽大,穿着也合身。
夫妻二人各自施展凌波微步,仿佛一对才子佳人,珠联璧合。
徐婉君比之徐铮,火候差了许多,她只能一味求快,而徐铮或疾或缓,快慢自如,更具风韵。
二人正在练功,忽然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山口处上来四个僧人,俱着鲜红的僧衣。
徐铮眉头一皱,识得这是西藏的和尚,据说叫什么大喇嘛。
四个僧人脚下轻疾,转眼之间,来到道观前,打量一眼观澜道观四个字,点点头,便要往里走。
“慢着!”徐铮身形一动,倏的闪在四人跟前,双手虚拦。
当先的大喇嘛单掌合什,郑重一礼,沉声道:“尔是何人?”
他身材高大,健壮,带着迫人气势,脸色黑红,双眼微微眯着,开阖之际,寒光迸射,居高临下俯视徐铮,如老鹰注视小鸡。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古怪,平仄不齐,听着别扭,仿佛刚刚学说话的小孩子。
“师妹,来客人啦!”徐婉君觉得不对劲儿,扬声叫道。
马春花柔和的声音传来:“谁来啦?”
话音乍落,人影出现在门口,朝台阶下望来,神情一怔,明眸中波光流转,在四个喇嘛身上打转儿。
“四个大和尚,你们来做甚?”她开口问道。
当先的大喇嘛瓮声说道:“咱们正追捕一恶徒,罪恶大极,可追丢了,里面有没有?”
“没有!……你们还是去别处找一找。”马春花摆摆手。
大喇嘛摇头,打量着她,道:“他就是朝这里逃的,咱们进去看看,有没有。”
马春花黛眉一蹙:“这里是私观,不让别人进的。”
“你这小姑娘,看一看,又碍什么事?”大喇嘛摇头,双眼眯着,寒光烁烁,紧盯着马春花:“莫不是这里真藏着这个恶人?!”
马春花秀脸一沉,冷下来,重重哼道:“我看,你们几个喇嘛不是追人,是来找茬儿的吧?!”
“进去!”大喇嘛一挥手,懒得废话。
马春花冷笑:“好大的口气!”
说着,身形一闪,跃下台阶,出现在大喇嘛跟前,轻飘飘一下,嫩白温润的右掌击出。
她手掌绵软,仿佛没用力气,似是情人的抚摸,温柔和气,让人生不出反抗之意。
大喇嘛心志坚定,对马春花的容貌视而不见,见到手掌击来,脸色凝重,右掌缓缓推出。
他出掌极慢,与马春花嫩白小手靠近,每靠近一步,他手掌大一分,似乎气球在充气。
他手掌每涨大一分,颜色变一分,由白皙变成朱红,红色渐渐加深,到了后来,殷红如涂满了血。
马春花脸色微变,没见过这种掌法,定是邪门歪道,不足为虑,掌心一按,两掌相撞。
“砰”一声闷响,如中败革。
马春花身形疾退,宛如箭矢射出,“砰”的一下,后背撞到墙上,嵌入其中。
“师妹!”徐铮大惊失色,身形一闪,跨过一丈远,扶住她胳膊,焦急地问:“师妹,要不要紧?”
马春花秀脸苍白,如一张白纸,紧抿着嘴唇摇摇头,恨恨瞪着大喇嘛。
“哇”的一下,一口血从嘴里冲出来,喷到地上,热气袅袅,似乎开水一般。
“小姑娘,你让开,我不杀你!”大喇嘛状若无事,踏前一步,威风凛凛,状其天神,怜悯地看了一眼马春花。
他的掌力,乃大日如来掌,至刚至阳,可直接震断人心脉,而其至阳掌力,侵入身体,便如剧毒一般,消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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