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向问天勃然色变,双眼大睁。
在他眼中,吸星大法乃是世间之奇法,向来纵横无敌,当初若不是教主练功时出了岔子,也不会被东方不败钻了空子。
这些年来,教主囚禁于湖底,日夜精研,吸星大法终于大成,却不想,竟奈何不得萧一寒。
“教主,这……”向问天有些难以置信,萧一寒才多大的年纪,即使自娘胎里开始练功,内功又能有多深,除非得了天材地宝而食之。
“这个小子,实在了不得。”任我行摇头叹息,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一丝赞叹之色。
“可能是他自幼有奇遇,故有这般深厚的内力罢。”向问天呵呵笑道,坐了下来,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他倒是好运气!”
任我行摇头,叹息一声:“向兄弟,你可是错了,他内力精纯之至,远非常人能比,却并非服食天材地宝,……借外力所得之内力,与自己苦修而来的内力,绝非一回事!”
“这般说来,可是奇了!”向问天一脸惊奇之色。
“想来,此人确实天纵奇才,非是寻常人。”任我行缓缓说道,脸色沉凝,想到了这个萧一寒的性格,与自己相冲。
果然,女婿与岳父,总是有着敌意的。
“呵呵,盈盈果然好眼光啊!”向问天哈哈大笑。
任我行露出一丝笑意,微微点头,暗自思忖,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女儿,慧眼独具。
两人正在说话,任盈盈自外面走来,脸上的黑纱已经摘去,露出宜喜宜嗔的玉容。
她脸庞白皙如玉,双眸潋滟,明媚动人,顾盼之间,却又带着几分端重雍容。
“爹爹,萧先生终于被你气走了?!”任盈盈咬着下唇,雪齿红唇,诱人无比。
任我行目光顿时柔和起来,温和地看着她,道:“盈盈,此事你做得鲁莽了!”
任盈盈蹙起黛眉,大是不解:“爹爹你的内伤,也只有萧先生能够救得,为何要将他气走呢?!”
“盈盈呀,你想想,若是让他帮忙,须得将吸星大法的心诀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若是外人,我岂能放心?!”任我行语重心长,不复刚才在萧月生跟前的严肃模样。
任盈盈怔了怔,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是女儿鲁莽了,只是希望你治好内伤,却没有想这么多。”
“你呀,是心里没将姓萧的小子当成外人,所以没想到这些!”任我行摇头叹息。
“爹爹!”任盈盈顿时羞红了脸,娇嗔一声,玉脸已罩上一层薄怒,似是真要发火。
知道她脸皮薄,任我行也不敢再打趣,摆摆手,道:“不必胡乱操心了,我的伤,过一阵子会好的。”
“可向叔叔的伤呢?”任盈盈望向一脸笑意地向问天,黛眉轻蹙,轻声道:“还是让萧先生帮帮忙罢。”
“盈盈不用担心。”向问天忙摆手,呵呵笑道:“我的内伤,慢慢调养便是,反正没人找到咱们。”
任盈盈摇头,看了向问天一眼,道:“向叔叔,教中人的神通广大,你不是不知,我只怕,没有多久,便会查到这边的……”
“我俩深居简出,一步不出大门,看他们还能找到咱们!”向问天呵呵笑道,脸上毫无担忧之意。
“那好罢……”任盈盈虽仍心中担忧,却无法说出,只能点头,再想办法。
……
“师父如何回来得这般早?!”萧月生刚回寒烟阁,江南云正与刘菁呆在一起,说说笑笑,劈头便问。
“嗯。”萧月生点点头,没有多说,坐到轩案前,推窗看外面的风景,西湖如镜,画舫密布,虽是有些寒冷,仍旧灯火通明,一片繁华的喧闹。
江南云一身月白绸缎睡衣,将曲线惊人的娇躯凸显无遗,惹火之极,令人不敢直视。
她瞥了一眼师父的脸色,知道他心中不豫,没有多说,上前斟了一杯青玉酿,轻轻端上前。
萧月生鼻间传来幽幽香气,拿过白玉杯,痛饮了一口。
刘菁走过来,帮他将衣衫解下,挂到一旁,柔声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事么?”
萧月生笑了笑,摆摆手,放下白玉杯,道:“没想到,任姑娘的父亲脾气怪异,不但不让我疗伤,反而跟我伸了手。”
“任我行跟师父你打起来啦?”江南云绝美的脸上露出讶然以及一丝难掩的好奇。
“嗯,伸量了两下。”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急忙问:“那谁胜了?!”
她手中拿着碧玉壶,凝在空中,望了放下,心神全部被萧月生的话所吸引。
萧月生哼了一声:“你说呢——?!”
“嘻嘻,自然是师父胜了!”江南云急忙笑道,再帮他斟满一杯,笑靥如花,妩媚惊人:“师父,到底怎么动的手,说与我听听呗?”
“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对了一掌,较量了一下内力。”萧月生摆摆手,脸上神情平静。
“师父,据说,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乃是武林奇绝,正道之人闻之色变,闻风丧胆!如今,吸星大法四个字,可是禁忌之语呢。”
江南云娓娓而谈,声音糯软娇柔,说不出的动人。
此时,他们位于寒烟阁的三楼,正是萧月生的卧室,宽敞通畅,周围是轻纱幔帐,被窗口吹来的轻风拂动,乳白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厚软而没有声音。
上方是透明的玻璃所制,一个大圆罩子,不知萧月生如何制成,仰头能够看到夜空,再有七颗夜明珠,依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散发着清辉,照得屋内柔和而明亮,比白昼更多了几分温馨。
“吸星大法,确实不凡。”萧月生放下白玉杯,缓缓点头,沉吟一下,转头望向江南云,道:“寻常高手遇到,无计可施。”
“那我若对上任我行,可有胜算?”江南云忙问道。
萧月生点头,淡淡一笑:“不必担心,玉虚诀可以克制它。”
“嘻嘻,那我就不怕啦!”江南云兴奋地道,颇有雀跃之意。
自任我行出世,她便有几分担心,虽然自己纵横无敌,但尚未对上世间顶尖高手,任我行身为日月神教的上一任教主,武功之强,武林中闻名丧胆,她心中无底。
“即使玉虚诀能够克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你也莫要得意!”萧月生皱了皱眉头,哼道:“他人老成精。一身功夫精纯无比,比起剑法或是掌法,你还差得远呢!”
江南云笑靥如花,娇笑道:“打不过他,我还逃不掉嘛?!”
萧月生微微点头:“嗯,那倒也是。谅他的轻功比你不过。打不过便跑罢!”
“大哥,你跟任我行交手,可让任妹妹为难了!”刘菁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地道。
她一身淡粉色的睡袍,成熟诱人的曲线若隐若现,更增几分火辣,丝毫不在江南云之下。
“嗯。”萧月生点头,露出一丝苦笑,想到了任我行逼婚之事,至今想来,仍觉心中烦恼。
“任姐姐夹在中间,可是左右为难了!”江南云抿嘴笑道,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萧月生皱眉横她一眼,没有说话。
刘菁蹙着黛眉,略有些担心:“大哥,这如何是好?你与任姑娘的父亲交手,她岂能不生气?!”
“任我行脾气不佳,我也不是忍得住的人,只能交手,至于任姑娘,想必会体谅的。”萧月生缓缓说道,心下却明白,任盈盈怕是不会再来观云山庄了。
想到此,不由有些惆怅,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风景,凉风拂面,却吹不去他心头的燥热。
……
这一日,萧月生正在画舫上垂钓,湖上一片澄静,周围的画舫寥寥,安静得很。
这一阵子,武林中颇不平静,嵩山派又灭了一个小帮派无常帮,因为这个帮派的人伤了一个嵩山派的弟子。
这一举动,惹得天下人议论纷纷,心中怨气涌动,但眼看着嵩山派日益势大,都不敢吱声。
这个当口,临安城的海天帮却率先讨伐,在江湖上大肆宣扬,嵩山派正邪不分,太过霸道,无常帮的人之所以伤嵩山派弟子,是因为那个嵩山派弟子奸淫女子。
他们将事情说得一丝不差,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有哪些人,那个嵩山派弟子是如何做的。
此事说得太过逼真,且有数个证人,容不得抵赖。
武林群雄纷纷向嵩山派讨个说法,但嵩山派却置之不理,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
这不禁惹得人们将信将疑,难不成,海天帮说得都是真的,嵩山派的弟子果真行苟且之事?!否则,为何嵩山派迟迟没有人站出来说话?莫不是心虚么?!
而行侠仗义的无常帮弟子,却给自己的帮派惹下了大麻烦,结果,一夜之间,无常帮全帮覆灭,仅有数个弟子逃了出来,来到临安城。
临安城中有三大帮派,长沙帮、青花帮,还有海天帮。
这三大帮派中,无常帮与海天帮颇有交情,无常帮的帮主,与海天帮的帮主吴若耶乃是总角之交,情谊深厚。
这一次,无常帮全帮覆灭,身为帮主,自然没能幸免。但他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将帮中十几个精锐以及那惹事的弟子,一起偷跑出来,投奔海天帮。
在无常帮的眼中,海天帮已经是少有的大帮派,毕竟临安城乃是江南繁华之地,人口众多。
他们本是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希望有收留之地,养精蓄锐,以备将来东山再起,恢复无常帮。
没想到,吴若耶却是性子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听闻了此事,二话不说,直接应承下来,即使拼着海天帮解散,也要替无常帮伸冤。
身为一个帮主,他这般举动,算是不合格,为海天帮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但身为一个武林中人,他却是不畏强权,无畏之精神确实令人敬佩,即使是萧月生,也不由竖了竖大拇指。
故他吩咐江南云,一定要保住海天帮,不能任由嵩山派胡来。
在他的影响下,长沙帮与青花帮与海天帮皆化解仇怨,决定一致对外,抵抗嵩山派。
此时,临安城的三大派抱成了一团,整个临安城皆在其掌握之下,势力不容小觑。
萧月生正在垂钓,一手拿着鱼竿,倚在紫藤椅中,在阳光下微眯着眼睛,似是打盹。
他正位于画舫的船头,画舫静止不动,水面微微泛波,粼粼波光宛如无数闪光的宝石。
忽然远处飘来一艘画舫,中等大小,颇是精致,慢慢地驶近,靠近了萧月生的画舫。
船头上,三个女子衣袂飘飘,宛如仙子凌风,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动人风情。
“师父!”糯软柔蜜的声音悠悠飘来,传入萧月生的耳中。他慢慢抬头,望了过去。
“萧先生!”另外两道声音响起,声音柔和悦耳,却是苏青青与宋梦君二女。
萧月生点点头,皱眉哼道:“你们来此做甚?!”
他有些不满,是因为吩咐了江南云暗中保护海天帮,却不想她竟然擅离职守。
“师父,嵩山派的人出现了!”江南云身形飘飘,离开画舫,缓缓掠过湖面,落到了萧月生身旁。
“唔,终于忍不住了?”萧月生眉头一轩,淡淡哼道。
“这一次,嵩山派可是派了不少的人呢!”江南云抿嘴笑道,似乎颇为高兴。
萧月生横她一眼,问道:“你能应付得来?!”
“师父放心便是!”江南云自信满满,娇笑道:“如今临安三大帮一致对外,嵩山派怕是没有料到呢!”
萧月生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很难预料,谁能想到,本是三足鼎立,互相敌对的三派,竟然因此而一致对外?!
画舫靠近,宋梦君与苏青青也走了过来,见萧月生如此闲情逸志,皆是笑了笑。
两女与他已经相熟,说话也不那般客气,说说笑笑,颇是兴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