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A卷》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飞扬.A卷- 第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的眼光看着她,但是她无所谓,她听音乐写字打发时间,有时需要开会便把时间控制在他放学前。由于工作成绩优异,出乎意料的,学校领导并未反对他们的恋爱,偶尔遇到,彼此还小小地开他们玩笑。有时候她问他,我们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毕业,她说不想做主编了,不想开会了,不想再演戏了,想要一直看见他。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章文佳:彼岸的烟火(3)
他一直习惯拉着她的手,无论走到哪里,她亦是乖巧可人笑容甜美的孩子,任他望着她的脸。她好似不是那个讲义台上隆重精致的主编而只是他的小小孩子,他的爱人。她的甘愿,放下所有的光环荣耀,为着他的笑容及温暖。在他的身边,她的笑容总是甜美,有一种清澈的没有杂质的感觉,好似未经世事的孩童一般。
  她对他说,我喜欢王菲,华语的只喜欢王菲。还有就是歌剧。他看着她,然后对她说,我一定要让你快乐。他说得坚定,她亦是不疑的相信。自从与她恋爱,许天然变得温和起来,没有了往日的激烈,但依旧才华横溢,依旧使她深爱,沉迷于他的拥抱亲吻中。她深信,即便他并没有才华,她仍然爱他。并且可以甘愿放下所有,与他在一个迷宫一般的世界里。
  我的漂泊太久,心已经陈旧了。所以天然,我的心中始终存在着阴影,太过于浓重的伤痕在莫名中裂开,如同小时深爱的栀子花,最后总是在残忍中凋谢。
  深夜,她给他打电话。她轻轻说,我想你了,天然,很想念你。她说,天然,我们为何不能早日遇到,为何?
  四
  十七岁的八月,许安佳被确诊有严重的间歇性抑郁症及焦虑症,在颜夕离开以后的一个月。她翻出所有的年少时可由他评语的美术作业,试图割脉自杀,让鲜红的血液染红所有的字迹,铅笔的阴影不见了,幻觉消失了,只剩下绝望与空洞,如此深刻地围绕与存在。
  她的家人知晓她与颜夕。了解到颜夕是她四年前的初中美术教师,在外组乐队,她为他写歌词,他们在一起许久。还有颜夕的手机号码,家里电话,学校联系方式。在某一个清晨的瞬间,她忽然被迫接受一个永恒的事实,在瞬间,她的思维混乱并且成疯。时常以为他还在她的身边,她无法相信命运的残忍,在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孩子身上,深刻地、深重地切入,不留存半分半毫的温存。
  每日反锁在家里,手机停机,电话线被拔。渐渐地她开始恍惚不断,开始沉默,开始不说话不解释。有时她对着空气说话。她的一个朋友说,我真的不忍心看这么有才华的女孩子就这样给毁掉了。她笑,还是淡漠的样子。她想,也许他真的不爱自己。不爱。
  试过割脉,但是没有成功。她想,原来死也那么难。她说,我不是忍受不了什么,我只是走得太累了,太累了。她说,我看着自己怎样慢慢的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想起在被发现和他恋爱在一起的时刻,敲打在皮肤上的针与尺,她想她真的是累了。走不动了。但是她还是想念他,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刻逃避然后连一句诺言也没有留下,她想问问他,为什么,我们要害怕?她终于哭了,她说,颜夕,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说,颜夕,为什么我要害怕。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害怕?
  五
  四年前,颜夕对许安佳说,跟我来,跟我来。
  四年前,他来做美术老师。他说,我姓谈,叫谈颜夕。你们可以喊我谈老师。后来他要他们自我介绍,她站起来,看着他。她说,我叫安佳,许安佳。安佳从来不按照他的要求画,她从来不顾及他是身边多少女生倾慕的对象,她从来都是这样,一直是。她写诗,他把她喊到办公室里。他问她,你是不是对我的上课方式有意见?还是你想要说什么。她没有说话,表情一贯的淡漠。
  那一年,她在学生会。在自己的学校里,人人知晓。她拥有无数人的簇拥,但是她的眼神是空。心里始终记得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个眼睛非常漂亮的人说,跟我来。
  她是很多人的希望,她感觉疲惫。开完学生代表会后跑出去和他见面。她还是喊他,谈老师。她还是会说,谈老师。我该怎么办。她还是淡漠的样子,但是她说,现在的生活太功利,我已经被折磨得不正常,她说,一年,一年的时光,我开始惘然。抬头依旧撞到他的眼睛,他慢慢地说,看到你这个样子,还不如让你不要做。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章文佳:彼岸的烟火(4)
他和她说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在弹吉他。她想很好啊,这样很好。尽管学校里的日子黑暗的没有光亮,但是自己心爱的人在也好啊。其实她是个要求那么简单的女孩子,她只是要求这样的保护,简单的,哪怕非常小。只要活下去。那个时候安佳在学生会的名声太好前途太亮,遭人想法,甚至有人放出话来要找人打她。
  随便吧。安佳并不在乎。
  然后他说,安佳。然后眼睛里第一次有了疼惜的感觉。
  安佳,跟我来。记忆里面这句话不断地重演。
  她想,她并不爱他。只是需要被保护,渴求拥抱,被一个人抱紧,没有告别,没有阴暗。只是为了活下去。
  六
  那日,如往日般一起回家,在车上的最末几站,许天然忽然取出一枚戒指,他说,安佳,乖,把手放到我的掌心里,乖。安佳记得那是毕业的前一个月,校刊的交接工作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们都穿着学校蓝色的校服,有很柔软很灿烂的阳光,她把头发扎了起来乖巧地靠在他的肩上。他为她戴上戒指,她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别在衣领上的栀子花,她想笑却不知为何热泪盈眶。
  安心,我会一直好好待你,我真心喜欢你。
  他给她承诺。如果时日无所变迁,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不离开你。
  她想她是爱他的,想要嫁给他,尽管有颜夕在身上留下的纵然痕迹,手腕上割脉的伤痕,然而她想或许她可以重新相信,相信这样的承诺。这个男孩子,她从十五岁时候遇到他。他是校刊副主编她是新人记者,而后他是校刊主编她是他的副主编,那么多年来她习惯在每一次的会议上听他的发言看他的眼睛,习惯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仍能记得第一次见着他的那瞬,他的才华及光芒仿若掩盖住所有。
  然后他轻轻地说,安佳,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安佳抬起头看着他,这个她从十五岁开始就遇到的人,在十八岁相爱的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在我未曾经历疼痛的时候相爱?但是没有关系,安佳笑着对天然说,我愿意,我一定会嫁给你的。然后她轻轻地哭了。他说,安佳,你怎么了,不快乐吗?她摇摇头,然后努力让自己笑容甜美。
  第二天,她戴着他的戒指去学校为校刊做最后的工作,如一年来她替他掌管这本刊物,然而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有缺失,仿若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回来替代她,她知道是他,但是她等了太长时间。刊物的新主编竞争激烈,安心对此无任何看法,虽然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但她明了,她并不想让刊物从和睦转为纷争,虽说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最后一次站在校刊的会议室讲义台上,最后一次以主编的身份决定最后一件事情。然后新来的部长走上去善意提醒:把戒指拿下来,学校不允许的。今天那么多部长都在……她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轻声但是坚定地说,不,我不会拿下来。随后她宣布了与另一副主编商议下来的结果,宣布了新任主编的名字,把主编证交接,再走下台来,最后转眼看一下这个爱过的地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她忽然想起她的主编证上,一直都是印着代理主编,一直都是代理。呵,她笑了,笑得很平和。
  她知道,她在这里也只是因为他。她做他的副主编,为他代理主编。而现在他不在这里了,她也不必继续代理了,这里于她已无任何的意义。光芒万千又如何,明星闪亮又怎样,过尽千帆,然后却发现一切都是灯火阑珊。他们都要毕业了,他在哪里,她就去哪里。她始终记得她说过要嫁给他。
  七
  谈颜夕结婚了。安佳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在阳台上浇花,忽然想起王菲的《蝴蝶》,然后转过身淡淡地微笑。她想起天然已经六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害怕,于是心里生生的地了一下,非常重地抽了一下。忽然开始想念他的微笑,他的拥抱,他的气息,然后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害怕他忘掉了他的承诺,忘掉了他说过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章文佳:彼岸的烟火(5)
天然打来电话,他在电话那边轻轻地喊,安佳,我想你了。安佳,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然后她发现她的手机停掉了,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调,她说,天然,你好吗。在做什么。我很想念你。我怕你不要我了。他在电话里笑了,傻孩子,你为什么总是不自信?我说过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的。然后安佳无法抑制自己,终于还是哭了出来,天然,抱抱我,好吗。请求你抱抱我。
  可是,天然,离你娶我的两年,究竟还有多远。
  

张希希:飞鸟和鱼(1)
我是鱼  你是飞鸟
  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离
  要不是我一次张望关注
  哪来这一场不被看好的眷与恋
  你勇敢  我宿命
  你是一只可以四处栖息的鸟
  我是一尾早已没了体温的鱼
  蓝的天  蓝的海  难为了我和你
  站在二十九楼的时候,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全部,安静而详和的,带一些温柔的气息,在高楼密布间矗立。这是这个城市最高的楼,二十九,再往上就是一道尖尖的圆顶,强硬的弧度,可以看见用力向上的痕迹。
  是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光线强烈,在暖暖的脸上留下金色的光泽,在二十九楼的餐厅。深紫的桌布,有着花朵一样漂亮的颜色。透明的高脚玻璃瓶里,一朵忧伤的玫瑰。暖暖的盘子里,切得支离破碎的牛排,暗红的酱汁,是能够引起食欲的,但是暖暖不想吃,至少,现在。
  你可以看见,暖暖,头发有一些稻草似的枯黄的女孩,尖下巴和笑起来就习惯性地眯成细缝的眼睛。走路的时候塞着耳塞,喧哗的音乐,双手插在口袋里,纤细的腕上露出的银镯子,都是有极精细而且漂亮花纹的,随时有丁当做响的清越的音节,彼此响扣的。似乎是这个城市里,能够随处可见的女孩子。
  我从没见过暖暖你这样的女孩子,似乎是枫这样说过,也许,暖暖还记得他说话时忧郁的眼神,那不安的情绪是慢慢地荡漾开来的,带着几分不确定。是啊,可是暖暖有什么不一样呢,她也有羞涩的笑容和开满艳丽花朵的裙子,转圈时就可以飘飘荡荡舞蹈的漂亮裙子,散开来,散开来。
  枫走后,好像就再也没有人这般说了,枫,枫在哪里,暖暖使劲透过宽阔的落地玻璃窗向外专心张望,但是,怎样的高度都是无法超越大洋的吧,他在那一端,她在这一端,看不过去的距离,彼岸的彼岸,花开得正艳,雨雪不袭,也许,谁知道呢。
  他不留下什么,走的时候给他唱的《飞鸟和鱼》,他也只是微笑,不说话,眼睛里依然雾气弥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