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摇,无以自主了!
俞士元下了马,与南彪一左一右,夹着吴韵珊步行过去,栅门前还有两列壮汉,赤着-
-卜身,只穿一件袒胸的青布背心,露出虬壮的肌肉,每人手里擎着一柄大刀,刀上带着钢
环,高高举起,摇着刀环,啷啷振响。
吴韵珊低声道:“这是示威的刀阵,我们必须从刀下通过!”
俞士元微笑道:“我知道,这一套就能吓得住人吗?”
吴韵珊道:“可是这刀会砍下来的,也许不会,但万一砍下来也不算违反规矩,因为这
是对拜山者能耐的考验!”
南彪一怔道:“洒家还以为是做做样子的呢?”
吴韵珊笑道:“如果只是做做样子,就失去示威的意义了,正因为这刀随时会砍下来,
才能叫人战战兢兢!
南彪道:“那我们必须通过刀下去送死吗?”
吴韵珊道:“通过刀阵有两方法,一个是从开始硬闯过去,另一个是当作没那回事,直
走过去,等刀砍下来时再作应付!”
南彪道:“那还来得及吗?”
吴韵珊道:“被选为刀阵的刀手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落刀极有分寸,最多能使人轻
伤,绝不致伤人性命,如果我们硬闯刀阵被杀死了,主方是不负责任的,如果我们直走过
去,受多大的伤,主人也会奉陪在伤处照砍一刀,万一刀手不小心,将来者误杀了,主人必
须偿上一命!”
南彪道:“这算是什么规矩?”
吴韵珊笑道:“这表示对客人勇气的敬意,也表示主人的诚意,否则这刀阵就成为主人
欺负客人的威胁了!”南彪想了一下道:“吴小姐,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吴韵珊笑道:“家父对称雄武林之心并不止于白道一方,所以他对黑道的行规都研究得
很清楚!”
俞土元忽然问道:“你父亲与黑道中人也有来往吗?”
吴韵珊道:“有是有的,但还没有深入接触,因为黑道中人臣服听命比较困难,所以他
准备先从白道着手!”
南彪问道:“我们是采取哪一种方法通过呢?”
俞土元笑道:“南兄准备哪一种呢?”
南彪道:“洒家主张硬闯,因为他们摆出这个太窝囊了!”
俞士元道:“如果是兄弟一人,也主张硬闯,因为他们摆出这个刀阵必非庸手,咱们也
可以借示威,先打他个落花流水!”
吴韵珊道:“可是硬闯困难多了,这一百零八名刀手都受过严格的训练,每次两人合
攻,要连闯五十九关呢!”
俞士元笑道:“以南天王的神力,大概没问题!”
南彪从俞光手中接过钢斧,正准备前卫,俞士元道:“南兄等一下,先容兄弟过去!”
南彪一怔道:“干吗?等洒家杀通了不是省事多了吗?”
俞士元道:“他们摆出两条路,咱们是两个人拜山,各走一条,也好杀杀他们的威风,
表示咱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南彪顿了一顿道:“那就由洒家打头阵吧!”
命士元低声道:“还是兄弟先过去吧!因为他们此举旨在测验兄弟的实力,兄弟还不想
先把底细叫人摸清楚!”
说完朝吴韵珊道:“吴小姐,我们两人先走过!”
吴韵珊愕然道:“我跟你一起走,不是累赘吗?”
俞士元道:“带着你走看起来是累赘,实际却省了不少力,因为你不会武功,他们下手
时会稍有顾忌,我也可以沾光了!”
吴韵珊道:“你弄错了,今天你是拜山的主角,劈死你主人才偿命,我夹在里面,反而
碍事,即使你能通过,而我受了伤,对你也是扫面子的事!”
耿七娘道:“吴小姐说的事,上次崔帮主拜山时,有一位八结长老就在刀阵中被砍掉两
枚手指,结果因为拜单上没有具名,反惹来一场讥笑!”
俞士元一笑道:“吴小姐,你信得过我吗?”
吴韵珊道:“自然信得过!”
俞士元道:“那就好了,我给你一个保证,如果你损了一根毛发,我就拿性命来作抵
偿,我们走吧!”
吴韵珊毅然向前走去,俞士元跟在她旁边,态度很从容,快到刀阵之前,他才低声道: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慌,只管走就是了!”
吴韵珊微笑道:“我知道,那怕刀落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眨眼睛!”
俞士元笑道:“我信得过你有这份镇静,才敢保你过去,如果你是凡俗脂粉,我就不会
拿性命来冒险立誓了!”
吴韵珊嫣然一笑,软步款款,走到第一对刀手面前,视若无睹,迳行而过,接连通过三
对,都没有动作!
来到第四对时,那名刀手大喝一声,举刀直劈而下,吴韵珊没有理他们,俞士元也当作
没看见!
两柄大刀擦着他们的眼前掠过,又抽了回去,两人动都没动,站立在远处观望的水寇们
都发出一片喝彩声!
又通过了四五对,来到第十对处,两柄大刀竟是平削而来,俞吴二人依然没有任何动
作,刀锋掠顶而过,没有伤及他们,群盗的彩声更为热烈,南彪却急了大叫道:“俞老弟!
你可别拿性命开玩笑!”
俞士元回头笑道:“怕什么,砍上我的脑袋,他们寨主还得赔颗脑袋!”
南彪道:“可是吴小姐丢了脑袋却没人赔的!”
俞士元沉声道:“没这么容易,吴小姐如果送了命,我要整个水寨的命都赔上!”
一言甫毕,对面飕飕两道刀风急劈而至!
司马紫烟《无敌勇士》
第十六章
俞士元双掌突扬,迎着刀光拍出去,出手既快且准,掌面平拍在刀身上,呛然刀环震
鸣,将两柄大刀拍成四截。
这一手太漂亮了,群盗们立刻又爆出一声欢呼,他们虽知俞士元了得,却不想会有如此
神奇!
那些刀手都是精选的好手,刀身沉重,刀法凌厉,而俞士元却凭一双肉掌,竟能拍断纯
钢的大刀,尤其叫人叹绝,而那两名操刀的壮汉更是心惊不已,因为俞士元一拍之劲,不仅
震断了他们大刀,连剩下的半截断刀也从手中飞了出去,将他们握刀的虎口也震裂了!
俞士元露了一手之后,似乎将其余的刀手也镇住了,眼看着两人从容通过,连示威性的
试探都不敢了。
二人走出刀阵后,郝顺迎了上来道:“佩服!佩服!俞帮主神功果然不凡,只是兄弟有
点不明白,帮主对先前两次试探何以能视若无睹?”
俞士元淡淡一笑道:“既是试探,自然不必理会?”
郝顺道:“敝寨对这些刀手并没有明文规定,试探也好,正式出招也好,都由他们自己
决定,俞帮主由何判断呢?”
俞士元微笑道:“那很简单,看他们的眼睛就行了,他们眼中如果没有杀机,就是属于
试探性的,否则就必须注意了!”
郝顺一怔道:“兄弟倒不知道从眼睛里也能看透对方的心意!”
俞士元笑道:“如果到了二寨主这种火候,杀人已成了习惯,自然不会有什么预兆,这
些人资格毕竟还太嫩了一点!”
郝顺被取笑了一阵,气得满脸通红,却发作不得!
俞士元又问道:“怎么还不见郝寨主的大驾?”
郝顺气呼呼地道:“等南天王通过后,家兄自然会出来接待的!”
俞士元道:“南天王可没有俞某这么好说话,他是宁折不弯的汉子,因此他准备硬闯,
为免伤和气,最好还是请二寨主下令撤去刀阵!”
郝顺冷笑道:“敝寨这刀阵设立以来,还没有人敢硬闯过,南天王有这份豪情,兄弟极
想见识一下!”
俞士元道:“俞某是为贵寨着想,这个刀阵训练不易……”
郝顺哈哈大笑道:“不错!这刀阵费了敝寨近十年的心血精练而成,除了迎宾之外,还
是敝寨最坚强的一道防线,南天王如果能硬闯过来,敝寨以香花铺路,迎接各位进寨,视为
无上之光荣!”
南彪听得不耐烦了,钢斧一摆,直冲而进,第一对刀子立刻分左右斯刀直劈,南彪除了
勇赛天神外,钢斧的招法也相当精奇,但见他横斧急抡,斧刃将右边的一人连手砍下,斧柄
扫在左边那人的腰上,摔出四五丈远去!
他出手就是一死一伤,将群盗都吓住了!
郝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厉声叫道:“布阵围攻!”
令下阵变,由两列长阵迅速变为两层的圆圈,将南彪围了起来,这下威力顿时加强了。
那些刀手不仅身手矫捷,攻守尤为精熟,刀光霍霍,由四面涌进,却能避免与南彪的斧
头接触。
南彪抡着大斧,奋力前冲,却是一步也进不得,因为他跨前一步,立刻就有十几柄大
刀,从上而下,由左而右急攻而至,而且那些刀手都是奋不顾身地猛扑,虽然有一两个人躲
不过斧刃,或死或伤,或者被格飞了兵器,但他们递补得也快,一人漏出缺口,立刻有两三
人补进!
南彪连冲了七八次,虽然将刀手杀伤了七八个人,但本身却陷入重围,幸好他勇力绝
伦,铜斧舞得如风般急,前扫后架,才没有受伤,可是已被胶着在圈子里,寸步难移了,俞
士元没想到这个刀阵会如此厉害,不由焦急了起来!
吴韵珊忽然向郝顺道:“二寨主!这刀阵似乎已超出了迎宾的范围了!”
郝顺道:“硬闯那里还有什么范围?”
吴韵珊道:“不然!我虽然没有见识过,却听说过刀阵迎宾之道,对闯阵之人应该是布
成长列,由闯阵者次第过关,如果这是贵寨所创的新规矩,我自然没话说,但是要请郝寨主
出来正式声明一句。”
郝顺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对绿林道的规矩会如此清楚,一时红了脸,无话可答,呐呐地
道:“等他闯过了阵,家兄自然会出头接待!”
吴韵珊冷笑道:“俞相公,金龙水寨徒有其名,却只是一批乌合之众,我们来拜山实在
大降低身份了,走吧!”
说着拉了俞土元要走!郝顺连忙道:“二位上哪儿去?”
吴韵珊道:“出去!向别处绿林道打听一下新规矩,如果是我们的错,再回来向贵寨领
罪,否则就遍传武林贴,遍邀黑白两道的领袖人物,再向贵寨理论!”
郝顺道:“拜山的事没有解决,二位还走不得!”
俞士元朗然道:“我们是把贵寨当作正规的绿林组织,才循例拜山,现在看看贵寨只会
胡闹,俞某可没兴趣奉陪了……”
郝顺又羞又惭,只得大声叫道:“撤阵!”
一声令下,那些刀手全部应声退后,地上血肉狼藉,已经横尸十多具,还有一些伤者在
呻吟惨呼。
南彪柱着大斧直喘气,而正在这时候,寨内冲出一列人,为首一条大汉,约莫有四十多
岁,身躯比郝顺还高出半个头,一过来就沉声问道:“老二!这是怎么回事?”
郝顺低头不敢回答。
吴韵珊却道:“这位想是郝大寨主了?”
那大汉道:“不错!在下郝通,哪位是俞帮主?”
俞士元挺身而出道:“在下俞士元!”
郝通拱拱手道:“久仰!久仰!那位一定是南天王了,兄弟接到二位拜山通知后,因为
临时仓猝,在内寨准备接待事宜,未能恭迎,特令舍弟代表接待二位……”
吴韵珊冷笑道:“郝寨主来得正好,贵寨创下了新规矩,怎么不事先通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