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踏脚处就是控制机枢,人踏上去,重量增加,石门就开了,离开后,重量减轻,才
又自动关闭!”
南彪道:“他们走过的三扇怎么又不会关闭呢?”
俞士元笑道:“那当是另有机关,止住门户下落,好吸引我们进去,说不定我们进去
后,想退都没有办法了!”
南彪道:“这石门每扇不过尺来厚,洒家一斧就砍破了!”
俞士元道:“恐怕不容易,蓝梦蝶知道我们这边不乏力士,如果要阻绝我们的退路,一
定不会有容我们破门的可能!”
南彪自然不信,举起钢斧,用劲往一扇门上掷去铛然声中,那扇门上只有浅浅一个伤
痕,并未坏裂!
倒是钢斧的重量,坠在踏脚板上,使石门又上升了,南彪拾回钢斧,石门再度关闭,才
摇头道:“这劳什子如此坚固,要如何才能打破呢?”
俞士元笑笑道:“坏门不如破壁,两门之闸,有四五尺宽的石墙,把石墙打穿,有门也
等虚设,不就行了吗?”
南彪再度过去,举斧砍向石壁,果然这部份的石质较松,一斧即裂,第二斧上去,石壁
坍了一大片!
俞士元也举锤击向另一处石墙,锤落墙倾,南彪砍得起劲,跟俞士元像比赛似的,刹那
间将八片石墙震坍了!
墙后可以看见八条通道,每条通路都高有两丈,宽有丈余,用大块的花冈石砌成,燃有
铜焦照明!
俞士元不禁叹道:“蓝梦蝶经营这片牧场,确是下过不少心血,如果不是为了根除他的
恶势力,我还真不忍心破坏这个地方!”
南彪哈哈大笑道:“老弟又来了,蓝梦蝶躲进了地下,我们大可以不去理他,何必又拼
命去弄他出来呢,这无非是想挖了他的窝,绝了他的念头,留着这片基业,他随时都可以利
用这里兴妖作怪,难道我们还一辈子守在大漠上看住他不成!”
俞士元自己也笑了道:“大哥说的是,这个地方是必须彻底毁了的,免得被别人利用为
藏奸作恶的巢穴,我只是可惜建立不易!”
正说着,一条过道里人影轻闪,露出面来,却是前些日子在沙漠中暗算他的黄九度!
他见到石墙被毁,咬牙切齿,厉声狠叫道:“俞士元!你太卑鄙了,这所地道是我们花
多少心血建立起来的,你怎么可以擅自破坏……”
俞士元笑道:“黄九度,上次被你逃走了,是你运气,今天我们是专诚来找你们算帐
的,别说是一所地穴,连你们的命也难以保全呢!”
黄九度厉声道:“你有种就进来,咱们好好较量一下!”
俞士元摇头道:“在地穴中决斗是老鼠干的事,我们到上面解决去!”
黄九度道:“你又不知使了什么奸计,将我们的人都迷倒了,外面你们人多势众,还是
在地穴中,人多也没有用,大家正好一对一……”
俞士元笑道:“我没有兴趣,要斗就出来!”
黄九度冷笑道:“我偏不出来,大家耗下去好了,你虽然破坏了地穴中的中心通道,还
是困不住我们的,到了晚上,我们突击而出,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吃亏的会是你们!”
俞士元哈哈大笑道:“你想用地穴中活动不便,叫那个家伙以无形剑气突袭,可是转错
了念头,我不在乎什么无形剑气,但是必须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决斗,叫他有种就出来,没种
就乖乖地躲着,我自有办法揪他出来!”
黄九度见他说破了,脸色激变,然后冷笑道:“你等着好了,一到天黑,我们立即出
发,别以为你们现在稍站上风,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见到明天的日出!”
俞士元这才明白吴韵珊何以要急急逼他们出来了,如果等到天黑,他们暗中突击,地形
既熟,道路又多,光是无形剑气,就防不胜防,拖是绝对拖不得,乃笑笑道:“等不到天
黑,我就要把你们一个个全揪出来!”
黄九度冷笑道:“你做梦,这地下四通八达,方及十几里,任凭你水灌火攻,也别想叫
我们出来,你不敢进来,就等着晚上挨剑吧!”
俞士元一笑道:“现在不过才近午时,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呢!你们不妨缩着脑袋躲
严一点,瞧你们能藏多少!”
黄九度不再答话,闪身退走了。
俞士元也不理他,因为石墙已毁,石门上升降的钢练都可以看见,他利用那柄匕首,将
练索全部割断。
石门纷纷下坠,他与南彪又运用巨力,将石门一一推倒,更割断了几根总纽,地穴中的
各道门户是相连的。
枢索一断,各处的机关也失效了,他们才退出上面,与南彪同时着手,将石房也拆毁
了,只留下一个出口。
然后会合丐帮诸人,抢了上风的位置,严密列阵布好。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洞口冒出一
缕的轻雾!
那阵轻雾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所构成,其味辛辣无比。
俞光才闻到一点,立刻眼泪直流,连声呛咳不止,大家只好离得洞口远一点,才看见吴
韵珊等人也过来!
俞士元忙问道:“韵珊!你弄了些什么玩意儿?”
她们六个人也是眼红眉赤的,吴韵珊笑道:“相公!你倒是破坏得很彻底,将所有的出
口都封死了,如非我有先见之明,将石门撑住,差点连我们也闭在里面!”
宇文琼瑶却笑道:“不过也亏得俞帮主破坏了总枢纽,使得各处的出口都封死了,他们
如果想逃去,必须要利用这个出口!”
吴韵珊笑道:“在下的事要偏劳各位了,我是无能为力了!”
宇文琼瑶叫道:“没问题,都包在我身上,为了替易静之老人家报仇,我定要杀他们个
片甲不留,绿绫,你带着三个姐妹布好四象剑阵,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剩下蓝梦
蝶与那会无形剑气的家伙,交给我跟俞帮主对付!”
南彪不服气道:“洒家难道就袖手旁观不成?”
宇文琼瑶道:“南天王!有一个好对手留给你,那是吴小姐的令尊吴次仁,不过他的技
与力都臻上乘,恐怕你应付不了!”
南彪听了倒不否认,因为吴次仁的神力在祁赤连络家雄屠万夫之上,而他的勇力跟那些
人差不多。
吴韵珊轻叹道:“家父的勇力稍强于南大哥,不过有俞忠为助,可能就差不多了,万望
二位看在我的份上稍给他留一份余地!”
薛娇娇笑道:“你口中说得决裂,心里还是不忍心的!”
吴韵珊黯然道:“家父对我虽然已渐灭亲情,但生身之恩是无法抹杀的!”
俞士元道:“吴次仁完全是受了蓝梦蝶的煽动,才助纣为虐,消灭了蓝梦蝶,他就无能
为力了,不妨宽恕他一次!”
大家不反对,事实上每个人都感念这次吴韵珊贡献极大,谁也没有想杀死吴次仁,以使
她背上杀父之名!
分配定当了,每个人都注视着出口,但见洞口雾气直冒,就是不见人影,俞士元忍不住
道:“韵珊!你别是把他们都毒死在地下了!”
吴韵珊道:“不可能的,我用的是芥子川椒等几种刺激呼吸的药,燃烧成烟,可以薰得
他们受不了,绝不会丧命!”
正说着,地底下一连冒出几条人影,是祁赤连、屠万夫父女与受伤的骆家雄,最末出来
的是吴次仁与黄九度!
他们每个都用布蒙住了口鼻,泪水直流,出来后,抢到通风之处,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等他们喘过气来,抹去泪水,才发现自己身入重围!
吴次仁首先怒喝道:“韵珊!这一定是你闹的鬼,毁了我多年辛苦建下的基业,我干脆
把老命也卖给你算了。”
说着举起手中一柄流金铛,朝吴韵珊冲了过去,迎头砸下,南彪举斧架住,却被震退了
几步。
俞忠连忙运锤加入,合二人之力,总算才挡住了他的拼命,三人开始了一场恶斗。屠万
夫与祁赤连各握兵器,也想冲出重围,却为绿绫第四象阵剑困住了,这四个女孩子力气虽
小,剑法却精湛无比,利用轻飘的身法与巧妙的方位变化,两个力士困得寸步难移!
宇文琼瑶朝屠万夫举剑威逼道:“蓝梦蝶那老贼呢?”
屠秋月淡淡一笑道:“蓝老伯是何等身份,他宁可闷死在地穴中也不会向你们低头,所
以他坚持留在地穴中,也不肯出来!”
宇文琼瑶冷笑道:“我不相信他真有这份骨气,还有那个姓谷的呢?”
屠秋月笑道:“谷老伯留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准备给我们报仇!”
宇文琼瑶指道:“胡说!那地穴中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屠秋月道:“他会无形剑气,内功已臻化境,而且深悉道家龟息之法,一两个月不呼吸
也不会死,地穴中对他来说,每一处都是安全的!”
这一说使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康丝罕道:“密宗瑜枷术里是有这种功夫,可以把一个人
长埋在冰雪中,一年半载后,仍然可以复活,蓝梦蝶曾经向密勒池畔异人求术,这两个人一
定是利用这种功夫,才能抗受烟雾的侵袭而不为所害!”
屠秋月笑道:“不错!你们总不能使烟雾继续燃烧上个一两年,只要等他们两位脱身,
就有你们受的了,这次他们绝不会明着随你们拼斗,等你们睡着的时候,一个个次第解决,
瞧你们如何防备法!”
众人个个变色,而南彪与俞忠双战吴次仁,仍是无法取胜,俞士元见吴次仁不仅勇武绝
伦,流金铛的招式也诡异莫测,这才相信他问鼎峨嵋力士大会,预期必得,倒不是过份虚
夸,如果自己不出头,谁也胜不过他!
再者看出吴次仁的意思,似乎专在对付吴韵珊,拼命把战阵拉近她,南彪俞忠则拼死阻
截,丐帮诸人也围住了吴韵珊,以防不测,忽而吴次仁奋力一铛,将两人逼开,举铛向吴韵
珊击去,凌恽、雷法尊、席锦霞、毕花四般兵器急架!叮当声中,四个又被震开了,吴次仁
如飞掠空,幸得俞光冒死滚进,探臂直推,总算将流金铛推歪了一点。
薛娇娇抱起吴韵珊,迅速飘开,吴次仁见她动作太快,追赶不及,脱手将流金铛掷出,
疾如流星!
薛娇娇逃得快,流金铛追得更快,眼看着即将追上,在那重力一击之下,这两人必然难
逃一死!
当此之际,俞士元迎头赶上,奋臂一锤,将流金铛半空击落,吴次仁随后赶到,拾起流
星铛,振臂四扫!
俞士元再挥出一锤,铛然巨鸣声中,吴次仁连退了两步,手臂疼麻,再也无法掌握,流
金铛脱手坠地!
吴次仁脸色煞白,将眼一闭叹道:“姓俞的!老夫一直不信你的勇力会强于我,今日一
试,果然是你高明,这条老命赏给你也没话说了!”
俞士元却将锤垂下道:“我不杀你,而且我告诉称一件事,你受了蓝梦蝶的蛊惑,认为
这次失败,都是你女儿居中破坏的……”
吴次仁道:“这本来就是事实,所以非杀她不可,只要能除去她,蝶老东山再起,你们
无一能是敌手!”
俞士元淡淡地道:“照你的心性作为,万死不赦,可是要求我们饶你一命,正是你的女
儿,你心里惭愧不惭愧!”
吴次仁叫道:“我才不信她会有这份好心!”
俞士元庄容道:“除了韵珊的请求,这里的人谁会对你有一点好感,谁不想要你的命,
你居然还说出这种不知好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