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了这一点。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卧龙、凤雏,五虎上将,这些人皆可纵横天下,而刘备自己也正如日中天。可是,这些人一去,蜀国马上沦为囚徒,为什么?不是因为大多人认为的以后没有了刘备在时的那些高明,而是因为可以留下的高明都已经被他带走了……”
思索片刻,朱厚晨缓缓点头道:“莫公子见地精辟,如此看来刘备的确是个奸险之辈啊……!”
“奸险并没有错,人生于世心计是必不可免的。但问题是,心计也要分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不该用。如果用错的时间,地方,结果也只会适得其反……”
朱厚晨听着,淡淡笑道:“说到底,原来莫公子还是信不过我,怕我没有容人之量啊……!”
“朱公子言重了!在下只是想告诉你,我并没有孔明的狂傲,不用你纡尊降贵。但是我也非莽撞之徒,决不能赔本枉死……”
“莫公子,你所顾虑的对你自己确实无可厚非。可是,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总会担些风险。此时你不肯相助于我,便能保证来日安稳无虞吗……?”
“当然不是……!朱公子今日降尊相待,是因大事相招。而他日大事一成,所谓兔死狗烹,朱公子第一个想到要除掉的,也必然是我。但我所担忧的,却并非如此……。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就是真有那么一天,凭在下的武功天底下恐怕还没有人能轻易取我性命……”
“那公子到底为何?”
“哎!朱公子,你有句话说对了!在下所做的一切,首先为的天下苦难百姓。因因此,无论在下结局如何,今日如果要投效一主,便是将其看做来日明君了,因此必然要选择一个仁德诚厚之人了……”
“公子是对我为人不满了……?”
“不,太祖皇帝在登基之前与众兄弟同甘共苦,但一朝为君便……!哎!其实一国建立,功臣屠戮是千古道理,永远也难改变。可这样,百姓必然又要饱受苦楚。如果在下最终不过只是又成就了那样一位帝王,又何必徒然枉费呢……”
朱厚晨听了一下子站起来指天誓日道:“莫公子,在下今日在此对天盟誓。有朝一日若在下能身登大宝,必不负功勋,善待天下百姓,兢兢业业打理朝政,不敢稍有懈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莫流香看看他苦笑道:“朱公子,你发誓又有何用!当前的问题不是你得到天下以后如何,而是你是否能得天下……”
“如得公子相助,在下大事必成……”
“哎!朱公子啊!我说过,我为人的原则是成人必先成己。而公子今日之力,在下实在没有把握可以帮你什么,又怎么能答应你呢……”
“莫公子到底要如何才肯帮助我,尽请明言……”
“话说到这,我也不妨直说了。如今要在下为天下百姓择主,首先他要有得天下的能力,其次是得到天下后可以做一位明君。所以,首先朱公子如今的势力便是得我帮助也无济于事。而且,据我所知定国王府中人时常欺压百姓,府中门客也多傲慢狂妄,这要我如何放心追随呢……”
“莫公子,在下保证回去后一定严加约束家丁及门客,凡事以百姓为念!”
“朱公子,我今日的成就并非凭空而来,实乃心血之成,不可能就这么轻易付出。所以,若要在下投效,公子还需依我三件事……”
“请说……”
“第一,东南沿海倭寇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而官府勾结匪类,坐地分赃,实在令人发指。公子手握重兵,权位显赫,应多思为百姓解除困苦啊……”
“好,回去后我会马上请旨发兵清剿倭寇,让沿海百姓重回安宁!”
“第二,如今各地藩王盘踞自大,将属地官员滥用,贪污成风,恶吏遍布。朱公子位列三公,自然当将此等赃官依法处置。并且,以此还可消除各处藩王势力,对日后也有大益!”
朱厚晨思索片刻,沉吟道:“这事我其实早也想办,可各处藩王势力极大,而且都是皇亲贵戚,并不容易对付啊……!”
“各藩王手下兵多将广,拿着朝廷厚赐终日饱食无所事事。如今公子岂非正好用上……”
朱厚晨恍然大笑:“哈哈……!莫公子果然才智绝世,在下佩服之至……”
“第三,朱公子府上自令尊便广招武林高手,但良莠不齐,害群之马不少。如长此以往,日后也难免祸患。所以公子需要严查府中与其他朝官幕僚,凡不良之徒,应尽早清除……”
“好,在下回去马上就先办理此事。待详查切实,必然尽快报知公子……”
莫流香点头道:“朱公子一片诚心,在下甚为感激!但在下所谓也是不得已,若有冒犯还请公子原谅!”
“哪里!公子你思虑周全,在下极为佩服!怎会怪责。只是,若在下将所有事情办妥,就请公子切勿再推脱了……”
“哼!想办好这些事,没两年才怪……”
心里想着,莫流香淡淡笑道:“在下虽出身草莽,但也自幼读书,自然知道言而有信!”
“好!莫公子,你我满饮此杯,预祝我们大事早成……”
少时,莫流香缓缓道:“朱公子,在下这里尚有一私事相请,不知……”
“莫公子的事便是我的事,尽管请说!”
“那好!是这样,在下的月影商号因开设过广,货物积压极多。而如今世道不好,生意也不那么好做了,所以希望可以得到公子援手……”
“那公子打算怎样……?”
“这个,月影商号所务种类繁多,本应可以互相交流,更有益于发展。可是因各处商号距离颇远,难以相通,很多事还是要自给自足。所以,这地域限制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因此我想在各地多开分号,一来有利于各处的衔接,二来也可以对时势的掌握更加清晰……”
朱厚晨想了想道:“小事情,莫公子尽管去做,我会通知各地官府给予方便……。另外,我也知道月影商号商务繁多。回去我会知会内务府,朝廷的各项买办会多找月影。过几天公子可以让成管事到我府中来一下,我会带他见见内务府的人……”
“如此多谢朱公子了!在下敬你一杯……”
告别朱厚晨,走出酒楼莫流香独行街上心中暗想:“定国王果然厉害!不过,你会利用我,我又何尝不能利用你!咱们不妨走着瞧,凭你想做皇帝!不改这算计人的毛病,你就等着我送你去地府做吧……!可是他武功之高,也确实是我生平仅见,比元胜天之流强太多了,简直可以说莫测高深,可我却全摸不清门路。可他手下除了神拳门外,也不知是否还有七绝其他门人,他对我武功又了解多少?若以后真的要和他动手,还真的要小心了……”
☆、第七十一章
世间真情最可贵,但又几何免移情?人生挚爱难笃定,误人误己最伤悲!
莫流香回到江南前的最后一程就是武林八大门派之一的华山派,而华山被称作天下奇险,位列五岳之一,声望之隆在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
但虽然华山派能位列武林八大门派,盛名不弱,可实际势力却比其他七大门派差很多!甚至,比起一些江湖上成名的一流门派也未必能强!
若论武功,华山派掌门李修一身九险玄功管绝天下,比少林、武当等豪门掌教不遑多让!但华山派向来规矩极严,收徒教条颇多,因而门庭冷落,人才凋零!
很显然,像华山这种虽然名声极大,但势力极小的豪门,在这风雨飘摇的武林中恐怕早该除名了!但它依然屹立武林数百年,这里原因无外有三个!其一就是华山武学确有独到之处,像与其为敌纵然取胜也要付出不小代价!
其二,华山既然位列武林八大门派!如果它有什么事情,其他门派自然不会袖手不顾!
第三,那就是华山派向来门规严苛,对门人的行为极为束缚!除非必要,门人甚至都不许离开华山!对江湖事端,更加少有触及!因此,华山即不招灾惹祸,又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招惹!
可仔细想想,若非华山派确有极强的武功修为,以其情形而言,恐怕有“武林鸡肋”之嫌了……
莫流香一行缓步上山,见山中连普通住户都极为稀落,而且还都是在半山以下。一上半山已是路经险峻,人迹难见了。
华山之险冠绝天下,有人说唯有巴山栈道可比!但巴山栈道纵然险恶,平步独行尚不至于有何危险!然而华山之险在于其路经结构都无处不蕴藏危险,即便小心举步,恐亦难免磕绊!好在莫流香五人武功之高也是天下罕有,就这么在感叹中登攀!
远远看去,华山派并不如何巍峨,反而有如一个平民村落!周围农田环绕,房舍皆乡村农舍,只在尽头似有一幢堂院稍微宽大一些!莫说比先前其他门派的壮观,若非知道这华山之巅只有一个华山派有人居住,恐怕初来之人难以相信这会是武林八大门派之一的府第!
莫流香让守仁先行上前通报,片刻守仁带着一个中年壮汉回来!
莫流香见那壮汉身材魁伟,脚步轻盈,功力比守仁几个也差不多少,更加感叹这些华山弟子身为武林高手竟能甘心隐忍于此的胸襟!
到了面前,壮汉拱手笑道:“在下华山许奇山,奉家师之命迎请莫公子。家师早便知道公子必定前来,已然等候多日了……”
莫流香拱手客气道:“原来是华山派李掌门首徒,丰茂剑客许大侠,久仰大名了,幸会!”
“哪里!不敢当公子谬赞!比起公子在下不过衰草,蝗虫,如何敢妄自尊大!公子,家师已在恭候,请……!”
“有劳!请……”
几人跟随许奇山走向远处庄园,在身后看着他一身农夫大半,粗布长裤卷到膝盖,小腿上还沾着田泥,显然是刚刚耕种而来。虽然一身武功不俗,但实在有失武林高手的风范!而莫流香等人毕竟非同一般,心知越是这等不着痕迹,表面平庸的人物,其实越是非同小可,丝毫不容小觑。而华山弟子竟然能如此甘于凡俗,则更显其名门大派的深厚内蕴……
来进庄园,大厅中已有几人并列等候。许奇山依次介绍道:“几位,这两位便是敝派掌门,家师李修,和师母迟敏君!这两位是敝师叔洪千里,和师叔母迟敏华……!”
双反客气见礼,寒暄几句分别落座!华山派人对着莫流香等人一阵打量,心里不由皆极为感叹!
而莫流香面对这几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豪门名宿,心里也不由奇怪!迟家姐妹本来都是前代华山掌门的弟子,后来分别嫁给了同门的两个师兄,这也是江湖上久来流传的一段佳话!
姐姐迟敏君号称华山剑灵,剑法超卓,在同门中仅次于丈夫兼师兄的掌门李修!而妹妹迟敏华号称仙玉女侠,不仅武功可在江湖上的女侠中名列前茅,而且容颜美艳也向负盛名。此时虽已年过四十,但看起来比殷慕情也不差很多!
可此时这两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侠,看起来打扮简直犹如两个山野村姑!纵然男子可以甘于寻常,可女子爱美乃是天性,竟然也能如此豁达,实在让人感慨!
华山掌门师弟,三十多年前就曾以一柄钢剑,独力诛除辽东武林数十恶霸,从此得到了一个“一剑镇魂”的称号。以此可见,此人武功当主要以刚猛迅捷为主!此时看来刚猛倒是不错,可农夫的打扮,平庸的外貌都与那威风凌凌的外号格格不入!甚至恐怕不免有人会想,那艳名卓著的仙玉女侠竟然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