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是男人……他也……
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眼前的人总有让他忍不住伸出手去的冲动,每每勉强的压抑了,更悲哀地发现自己是真的动了心。
“段锦”似乎显得有些焦虑,突然站起来道:“冷兄,我们现在就走吧。”
“但是周少……”冷遇略略一犹豫,想想,恐怕周少还要在清尊楼耽搁不少功夫,他并不了解段锦与清尊楼之间的详细情形,还是听段锦判断的比较妥当。“好,那就不等周少,我们先走。等我去掌柜那边给周少留个口信,你……呃,是不是先换了衣服……”要走自然是骑马,男装总是方便一些。缺月点点头,二人便分头去准备。
冷遇托掌柜留好口信,回到房间门口等了片刻,便看到段锦走出来——恢复了男装的他还是那副翩翩少年佳公子的模样,再无女人的柔美,冷遇略略松了一口气,似乎没有那么紧张,心里却更复杂了。
对着女装的段锦动心,对着男装的段锦竟然——竟然还——
冷家的大公子浪荡江湖没有音信很多年了,冷家的二公子若是再来个龙阳断袖——冷家没了后,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老爹乱棍打死?
“冷兄?”
“啊,没事,我们走吧。”
请小二牵了马来,二人骑马出城,见段锦赶路似乎有些心急,冷遇虽然心里跟猫挠一样,想知道关于他的事,却仍旧强压着什么也没问,策马跟上。
方一出城,忽然有两道人影袭来,缺月一惊——果然还是被君御清发现了!
两个人,两柄剑,齐齐向缺月袭来,冷遇快马一鞭赶过去,纵身跃向缺月的马背,单手握缰,另一手抽出佩剑抵挡——
一人转手向马腹刺去,马长嘶几声,将他们甩下马来。
冷遇抱着缺月,就地一滚翻身起来,与来者交起手来。来者武功俱是不俗,一人拖住冷遇,另一人只盯住缺月袭击,他们都是暗阁中的人,而此人缺月更是见过——罗衣,她记得,是这个名字。
冷遇的武功,招架一个暗阁杀手足够,但是两个却顾此失彼,他惊叫一声“段锦!!”看到罗衣的剑已至缺月胸前。
第四十八回
那一瞬间,缺月看到一双愤恨的眼睛——无关命令,无关任务。是愤恨,或是嫉妒。
剑已至眼前,缺月自知无法避过,可是,她怎么能够甘心死在这里——
怎么能够。
刹那间眼前一黑,却是一片温热的气息包裹而来,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凌空带起,然后稳稳地落在地面。抬起头,应上一双担忧的目光,虽然布满焦急,却让人觉得亲切温暖。
她的人,已经被君箫凌抱在怀中,避开了罗衣的攻击。
看到君箫凌的瞬间,罗衣的脸色霎时变得灰白,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辩解的话。另一人也已经停了手,对君箫凌低头行礼。
君箫凌的眼睛不带温度地扫过二人,最后停在罗衣的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罗衣?”
“箫,这是楼主的命令……”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打断了罗衣的话,“你现在,应该是我的直属部下吧?还是说,你觉得回到铁阁主或大哥那里比较好些。”他的口气平静,没有责备,只是在陈述。然而罗衣听到他的话,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箫,不要!我错了,我不会再犯的,让我留在你身边……”
君箫凌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看缺月,见她没有受伤,才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该确认你平安离开的……”
缺月浅笑着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的处境……你这样出来没问题么?君御清不会为难你?”
君箫凌脸色微沉,“没事。我真要出来,谁又能拦得了我?何况这一次是大哥先破坏了协议,对你动手,他不会说什么,最多当作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我自然也就没有离开过清尊楼。”
罗衣移开了视线不肯再往他们俩人身上看,冷遇却无法不看——在一身黑衣的君箫凌面前,纤细的段锦显得弱而柔韧,他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心都刺了冷遇的眼。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看不出来。
这个人,就是清尊楼即将新任的楼主君箫凌——他都能够不顾世俗,放下一切做到的事,自己没理由做不到!男人又如何?
(……冷二……乃真的误会了 |||| … …)
“君公子。”冷遇上前一步,抱拳道。君箫凌回过头,“你是……”
“在下冷遇。”
“逍遥客冷二公子?”君箫凌温和一笑,“多谢你一路护送……”
“不必谢,我跟段锦既是朋友,保护他的安全也是应该。只是我虽不知此事内情,但君公子既然关心段锦,是否也应该为他的安全着想一下?”他长了耳朵,自然听到方才他们的谈话——要杀段锦的人是君御清,无论是什么理由,自然都与君箫凌有关系。
君箫凌微微一怔,不会听不出冷遇话里的另一种意思。无奈地看了缺月一眼,并未气恼,“在下自会反省。回程,还有劳冷公子多照顾了。”在袖子下面握了握缺月的手,他微微一笑,似乎若有所思。
“段锦,我们该上路了。”看到段锦站在君箫凌身边就觉得刺眼。
缺月抬头看了君箫凌一眼,他笑道:“去吧,剩下的路上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我不会再让意外发生的。”他俯下身在她耳侧,压低声音道:“回去就换一个栖身之处吧。”
看着缺月走向冷遇,正要上马,冷遇却一把将她抱了上去,自己也坐在她身后共乘一骑。缺月微微怔了下,对于冷遇这么突然的'体贴'……她还没有废物到自己不能上马……(显然,这不是重点)
冷遇一扬马鞭,“驾!”载着缺月离去。
君箫凌目送了他们很远,才缓缓回身,看向那两个当了半天木桩的人。方才无论如何也不肯在'外人'示弱的罗衣,这时候才突然半跪下去,她其实知道,今日的君箫凌已不是过去的血修罗,他的身份已经不同。
君箫凌先看了一眼另外一个人,“你是铁阁主的人?”
“是。”
“……你走吧,既然你是听从命令,我不会为难你。”
“谢君公子。”
那人离去,他才缓缓走到罗衣身旁,却没有低头去看她。
“罗衣,我现在还不是清尊楼的楼主,你真正的主人仍旧是君御清……只是我曾经以为,以你我过去的交情,你会偏袒我这一边……”
“不,是罗衣的错,既然已经跟随了你,就不该违背你的意愿,请处罚!”
“……你方才说不会再犯?”
“是,罗衣决不再犯!”即使再恨,再痛,她只能忍……忍一时,是一时。
“好,我再信你一回。”君箫凌的声音淡淡响起,让罗衣微微一怔。她以为,他很在意那个女人,会不肯原谅去刺杀她的自己……却没想到……
“所幸织锦没有受伤,我便原谅你。曾经织锦对我说过,即使有一天我骗了她,她也会等,等我可以告诉她真相。即使有一天我伤了她,她也可以等,等事情过去,我能够给她一个解释。在那之前,她不怪我。——在这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所谓的善良宽和,不过是伪善而已,只是因为与自己无关,所以可以不去在意。但是因为她,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宽容,只想成为和她一样可以去宽容的人——你该感谢织锦。也该庆幸,方才没有真的伤了她。”君箫凌的笑容那么温和,声音那么亲切,可是罗衣突然全身发冷,如同一把锯子在她心上狠狠拉过——此刻她情愿被处罚,她情愿不被原谅,也不想要他这样的“宽容”!——来自那个女人,让她的心一遍遍将伤口撕得更加鲜血淋淋的“宽容”!
缺月同冷遇返回住处,本想按照君箫凌嘱咐,立刻更换地方,然而冷遇意见却不同。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倘若对方派人跟踪过来,即使现在换地方也来不及。况且项比较起来,在这里有他,有他的朋友,还有周家的人可以照应,总好过去别处。
缺月知道他这话倒也没错,只要暴露了行踪,走到哪里不都一样。君御清若真要对付她,就算现在离开又能走多远。关键还在君御清和君箫凌的互相牵制,让两人都无法前来寻她。
她最终没有离开,只是隐约觉得这次回来之后冷遇对她的态度与过去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却又让人说不清。
夜里,一道黑影在她房外一闪,缺月警觉地起身,却再无动静。
虽然微微疑惑和担心,但始终未发生什么情况。只是一旦有所察觉,便注意到每夜似乎她的房外都有人在。
几日之后周少才再次露面,他自然不同这些富贵公子一般整日悠闲,他毕竟代理着周家的生意,动辄几天几日不见人影也自然不会有人去过问,大家习以为常。这日风风火火的进门,甚至忘记冷遇还在一旁,便冲着缺月道:“找到了!找到了!有新月的消息了!”
一旁的冷遇一震,险些打翻了手边的茶杯。
缺月从位上坐起来,“她在哪里?”
周少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通,才道:“她人正和笑无情在漠南,我在那边的联络人已经联系上她,若她立刻从那边赶回来,大约需要个七八天。”
漠南?难怪在沧州完全找不到她的踪影,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周少,可否请你再帮我一个忙,酬金我自会另付——”
周少立刻点头,他最喜欢和缺月这样的客人打交道,绝对的自觉上道,和某些整天赖账要他做白工的人完全不一样。
“请务必帮我把这个消息送给君箫凌!越早越好!”这是君箫凌身上最后也是唯一一道枷锁,只要能够摆脱,无论面对什么他都可以不用再有所顾忌!
周少蹙了蹙眉,“这倒是有点困难,上次你们见面之后君御清防备得又紧了些。我会尽量。”
两个人说着,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一旁的冷遇。直到他沉着脸站到周少身后——“这些话什么意思?”
“呃?”
“段锦为什么要找新月?”
“呃……”
周少看看冷遇,看看缺月……竟然……这么多天了还没发现么……
如果只有一个长得像缺月的段锦,那可以是巧合。但是这个长得像缺月的段锦却在找沧溟中的人,这还能是巧合么?就算是傻瓜,也能察觉出其中的关联吧。
“段锦……难道你……”他紧紧盯住缺月,“你果然—— 一开始你说的就不是真话,对不对?你果然就是缺月的兄弟!”
“……”
“……”
冷二……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指望了!
缺月基本可以确信,周少的确已经将消息送到了清尊楼。只是,究竟送给了君箫凌,还是被君御清中途拦下,暂时还未可知。周少派进清尊楼的人一直没有消息出来,却是新的杀手被派了出来。
冷遇要求安排的护院在黑夜里无声无息便被放倒,来者悄悄地探查过一个个房间,这样一个小小的别庄不多时便找到缺月的卧房,悄然地打开了窗户,人刚刚跃起还未落进房内的地面,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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