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还没死呢……||||)
但是……五十年前……黑师父到底多大年纪啊?
此时薄雾中盈盈走来一个人影,奶白的雪纱长衫,仿佛跟四周的雾气融在了一起,宛若仙人。走近,却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子,依稀有着丝丝熟悉的轮廓——
“缺月!”丝丝脱口叫道,缺月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漠然,透着陌生和疑惑。她走到笑无情面前恭敬低头唤道:“公子。”
难怪,相隔五年又是这样一身打扮,连寒水和笑无情都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她,缺月又怎么会认得。
笑无情点点头,突然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弯,在缺月丝丝身上一扫,“女娃娃,你离开沧冥水榭多少年了?”
“五年。”
笑无情含笑望着她,悠然道:“五年……这么说,你‘算是’十二岁了。”
怎么这人还记着这茬啊……
“既然你已经从银黑二侯名下出师,想必身手已经很不错了……”
咋听着这话苗头不对……
笑无情侧目对缺月使了个眼色,缺月自小跟随笑无情,听了他这些话,只消一个眼色便会意,抽出自己的佩剑直指丝丝而去。
“干吗干吗干吗~~呀呀~~”丝丝左躲右闪,缺月的身形却如同一道变换没测的青烟,环绕逼来,无论她躲到哪里都紧随而致。“哎哎,我说,大家好歹都是熟人了,别伤了和气……呀呀~~杀人啊~~”丝丝越发显出狼狈,无意间瞥见寒水月的目光——寒水月冷冽的脸庞上目光坚定,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她仿佛是看懂了。
她仍旧记得笑无情当年的那句话:沧冥水榭从来都不养闲人的。
抽出“如钩”, 剑气凝聚,两道人影,一黄一蓝,一如鱼一如烟,纠缠环绕,只闻利剑相撞声声。
丝丝功夫底子薄,虽然跟随黑衣侯习过剑法,但是内力却因为时常受不了累而偷懒,显得不足,能称得上得意的就只有轻功。因而剑法走的是敏捷轻巧一路,能依仗的不过是剑法和速度。偏偏缺月的剑亦是轻灵,如烟如影绵密而诡异,又胜在内功深厚,碰在一起丝丝被她缠得无处着力,身法上已经是不得力了,嘴上却还是不闲着。
“哎哎,有话好说……啊啊——你悠着点会出人命!大家那么熟你别逼我哦,别逼我出手——我真的会出手哦……”
老虎要发威——丝丝被逼得没了办法,突然衣袖无声一扫……
第十八回
笑无情始终含笑,视线追随丝丝,看似漫不经心,心思却始终未停。
忽而他一抬手,“叮”的一声,一枚圆物卡在两剑交汇处,滞住了两剑走势,却是他桌上的一枚荔枝核。
缺月收剑,方退到一旁,眼前一花,身形微微晃了晃。
笑无情悠然擦干手指上沾染的荔枝汁液,头也未抬轻声道:“缺月,你输了。”缺月方知已经中了毒,然而自己却完全没有发觉,若笑无情没有出手阻止,她的确会输——无论对方使了什么手段,自己防范不足,就是自己的能力不足。这便是沧冥水榭的规矩。
笑无情含笑瞧了丝丝一眼,这个女娃娃,从见到她的第一天,他就没有看透过她。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有着不属于孩子的眼睛和神情。
“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一句话问出来,丝丝险些崴了脚,瞪大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老兄!他们认识多久了?五年!当年起早贪黑的替他带儿子,他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就算自己没问过,好歹也该听别人叫过吧?
难怪她五年前被人叫了那么久的“女娃娃”!
座上的笑无情悠然而无辜,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旁的人也稳站原地,似乎对这样的情景司空见惯。
“我……”
“算了,你以前叫什么都无所谓。从今天起,你就改名为新月,和缺月一道随侍。”
给儿子当完保姆给老子当丫头。丝丝却知道她这一次很险,如果她方才轻易输给缺月,那么她的去处又将如何?她这边胡思乱想着,没有注意到寒水月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有细微的变动。
座上的笑无情缓缓收了笑容,道:“这沧溟新月之名可不是那么容易当得的,从今往后你的方方面面均要重新修习,由我亲、自、督、导,嗯?”
丝丝莫名打了个冷颤,xia~果然看得出她练功有偷懒么……
“缺月,带她下去整理一下容装,然后交给锦地罗调教。”笑无情又上上下下看一眼丝丝——如今的新月,对她这身装扮嗤之以鼻。
丝丝很郁闷,又不是她乐意打扮成这样,这可是分别五年后的重逢啊——她给笑无情重要的第一印象就这么毁了5~~
缺月应了,纵然头脑依然晕眩不已面上却无半分显露,刚走到“新月”身边,忽然便感觉一阵清明,身上的不适骤然消失。
她依然没能看出“新月”如何出手。
丝丝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缺月去了,笑无情看着她们远去,一笑百媚生,对寒水月悠然道:“我们这里……又多了一个‘人才’呢……”
人生苦短,总要及时享乐……就算没有“乐”,也总得自己找点乐子,是不?
(——笑无情如是说。)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美人就不怕见光的。
丝丝长得不丑,打扮起来就更不丑,活脱脱一个小美人啊……她于是开始相信,穿越的铁律就是美人遍地这一点,绝对是可信的!
换上一身同缺月一般颜色的白衣,浓雾般的纱裹着细细的腰身,真如一轮新月半藏云中。缺月领着她去了后院见过锦地罗,那女子笑容甜美,甜得仿佛有毒。
丝丝忽而便感觉到了,并不是沧冥水榭的风水养美人,而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经过挑选的,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美,绝无相同。而挑选的人是谁,挑选的标准又是什么……丝丝忽然觉得,自己也似乎只是这沧冥水榭的一个精美收藏。
“你就是新月?”锦地罗格格笑着,宛若一株毒草,甜得如此诱人,“来来来,让我瞧瞧……小模样儿长得真是不错,多大了?”
“十二……大概。”
“咯咯咯……公子要我好好的调教你呢,今个起你先跟我学习仪姿仪态,声色乐艺……哎,听说你还是公子未来夫人的候选呢?公子对你的要求可是很严哦……”锦地罗笑着,丝丝低着头死活不肯抬起来,好似多看一眼她的笑容都会中毒。
Xia~她想起来了……锦地罗,好像是某种食虫植物……
“呐,今后你可得好好学,学不好公子会怪我呢。”
成,姐姐你只要别朝我笑怎么找都成……
她偷偷看看缺月……原来缺月也别开目光不敢看锦地罗的脸……强人啊。她对锦地罗的佩服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此时的锦地罗还能够安然的接下教导新月的任务,在她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沧冥水榭里新进的小姑娘,包括当年的缺月,都是由她一手调教从未失误,而眼前的女孩儿看起来伶俐曼妙,应该不会比旁人难教。
——咳,应该。
事实证明,锦地罗的眼光……是没错的。对于丝竹乐器,新月这个女孩还是有天分的,初学的几天也还认真,安安稳稳的跟在锦地罗身边学习,倒也学了个有模有样。可是几天之后,就在锦地罗初步肯定了她的琴艺当天,新月“翘课”了。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新月竟然抱了琴去堵在笑无情的必经之路上大唱情歌。
锦地罗想不到,笑无情也同样料不到的。他的生活,终于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乐子”,从此耳根不得清静。
*
薄薄浅浅的雾,一如行云别馆过去的每一天,缥缈悠然,恍如云端梦中。
白玉高台上,笑无情一身莲白锦缎,外面松松的披了重纱的袍子,慵懒的坐在木塌上,白玉如雕的手随手拿起白玉石桌上漂着雪白梨花的雪梨冰羹。站在他身后的寒水月俊美清冷,好似一个没有温度的玉雕,薄雾环绕着这二人,宛若仙境之中。
共处一境的第三人却无法如此悠然,笑无情眼也未抬,浅尝了一下白瓷盅里的雪梨羹,漫不经心道:“坐啊。”
锦地罗那甜到有毒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勉强,“不敢,在公子面前,锦地罗怎么敢坐。”
笑无情放下盅子,抬起头来,一笑倾城。
“无妨,坐吧。”
“谢公子。”锦地罗别别扭扭的坐下来,笑无情又浅浅一笑,一只手支在桌上微微闭目养神。不多时,一直垂目静静站在笑无情身后的寒水,慢慢抬起了头。
……来了。
对面青瓦的屋顶上,艰难的露出一个脑袋,然后是胳膊,腿……被赐名新月的那个女孩儿背着琴颇不雅的爬上房顶,一屁股坐在房顶上摆好琴,朝白玉高台这边张望了一番,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嚎——
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思由你猜
I love you我就是要你让我每天都精彩……
第十九回
天天把它挂嘴边到底什么是真爱I love you到底有几分说得比想像更快
是我们感情丰富太慷慨还是有上天安排是我们本来就是那一派还是舍不得太乖
是那一次约定了没有来让我哭得像小孩是我们急着证明我存在还是不爱会发呆
远远的瞅瞅这边,笑无情依然安然的闭目养神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天五回,早中晚三餐外加下午茶和夜霄,还不带重样儿的,几天来天天如此。花园里草丛里,树枝上房顶上,只要笑无情路过呆过的地方,无处不见卓丝丝的身影。
笑无情微微勾起唇角,也不做反应,让一旁锦地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见笑无情毫无反应安然得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和尚,丝丝嗓门一提唱得更起劲,
BABY不得不爱 ,否则快乐从可而来
不得不爱 ,不知悲伤从何而来
不得不爱 ,否则我就失去未来
好象身不由己 不能自己很失败 可是每天都过的精彩
天天都需要你爱我的心思由你猜I love you我就是要你让我每天都精彩
——苍天啊,这可是公子交待给她“调教”的人啊!仪姿、仪态、都在哪里!?
锦地罗的脸色已经快要和雪梨羹一般碧绿了,笑无情终于用手遮了脸,无声笑起来,双肩微颤的模样勾人心魄。
丝丝那厢在对面房顶上,隔那么远自然是看不到,只见着笑无情连脸都转过去了,脾气一急——NND,姐儿在这儿唱这么半天你小子敢无视我!
干脆袖子一撸,站起来,一条腿架在屋脊上把琴往怀里一抱,全当了吉他一边弹一边扯开嗓子嚎——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笑无情终于又给她喷笑了一回。
果然开始了——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情歌没效果就要开始抓狂狼嚎。
锦地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笑无情,这样的笑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那个如仙亦如妖的笑无情身上。再看寒水月,那张玉雕的脸依然坚固,对此视而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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