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怪,做事也怪。可不知为什么,接触越多,就觉得她和自己贴得很近,很近,她很了解他,所以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让他接受了她的帮助,一次又一次。欠人从不是他的喜好,可细细算来,他竟然已欠了她好大一笔,也许因为她对这些事从不吭声,过了就算,所以他也就没有特别记忆。明明就是个很坏心的人,却为什么总为和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们默默得付出。对她来说,他和队友们究竟又意味着什么?
“人的一辈子,看上去很长,其实却很短暂,也许下一刻就会结束。梦想当然也可以有很多,但我始终认为当一种东西彻底被毁灭的时候,它就连个渣滓也不剩。所以对我来说,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目标了,就只要日子过得开心一点,别再让任何人为我担心就可以了!”季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平板而单一,不知是习惯了欺骗还是太害怕暴露?
本以为自己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却发现连南次郎的几句话,都能搞得她心乱如麻。季颖的脸上满是复杂的无奈,下午的比赛输得实在很难看,不仅是比分,连漂亮的面具也被彻底撕裂:
“就这样结束了吗?”南次郎半闭着眼,看着对场跪坐在地喘着粗气的季颖,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样。
“呵……呵呵,抱歉啊,看来我们的约会还没让你上兴,就不得不提前结束了!” 季颖疲惫的脸上撑起一丝笑容,一个多礼拜的特训效果,这样就看得很清楚了,她有多少实力多少能耐,至少估得着一个边儿了。
“哦……没什么,反正你要的已经得到了,而我也打发了点时间。”南次郎抠了抠耳朵,说着仿佛很无所谓的话,却着实让季颖身体一震。
半晌,她才轻笑了声,坦白而直接,是因为心中的确定:“很了不起哪,越前南次郎!”
“哦?哦?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说谁?你在说啥?”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和七扭八歪的姿势,南次郎将宝耍了个够本,却发现季颖气定神闲,完全无视他的胡闹,才没趣地说,“丫头,实话说吧,网球比篮球更适合你。”
只不过几个篮球的惯用步伐,就知道她是打篮球的……季颖没想到这个色老头除了打网球外还隐藏着这样一面:“也许吧,但那曾经是我最大的梦想。”
季颖的语气很平静,波澜不惊,是因为那个早已破碎的梦,已经离她太过遥远,不再奢望,又如何会激动?
“你天生就是打网球的料,尤其是那个手腕,很有意思。它对篮球来说,太大材小用了点儿。”南次郎的口气里充满了欣赏,爆发力、速度、视野,平衡力都属一流,身高和瘦弱的身材也可以籍由身体的柔韧性来填补。她的天资值得所有打网球的人羡慕,只可惜这孩子好像……
“这该说是天不从人愿还是我不知好歹?”不经意地扬起讽刺的笑,话语竟比刀子还尖锐,她是如何拼命才练就这样的身体,流过多少汗水和泪水,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难道真得是她太愚蠢了么?永远只执着自己得不到的,即使付出再多,也只能换来上天无情的嘲笑和永远不曾改变的……被抛弃的命运。
“丫头,网球看上去很小,很不起眼,却可以带人找到很大的梦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南次郎只是把手中的网球扔给了她。
见他没被激怒,季颖微微一楞,收敛了冽色。她在这个世界,似乎也逃不过失败的命运……轻笑,褪去保护色的脸上,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沧桑:“梦想,找到了又如何?随时都可能消失的……”
“那不正有了找一个更大的梦想的理由吗?”南次郎爽朗地笑着,难得没有摆上欠揍的表情。
无言以对,是他太乐观,还是她过悲观?这个答案,固执如季颖也许永远都找不到。
“人活着,看不到前面才有趣,不会输的人,视野会变小的。”南次郎挂回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却多少有点真诚,“丫头,要不要试试看?如果你想打网球,我在这里,随时恭候。”
看着手里的球,季颖没有回答。只是傻傻地躺着,看了一下午的天空,脑子里空荡荡得,什么也没有。
人真的可以重来吗?那么当初的执着,当时的付出,又算什么?她失去的那些再也要不回来的东西,她所珍惜的一切几乎都消失了,那么那些又算是什么?上天的玩笑?一笑而过?可能么?
劝慰她不要执着的人来来去去,有过多少?各种各样的理论进进出出,又听过几许?而那一切都被她当作是逃避者怯弱的理由,如果伤口无法愈合,她就让它肆意地流血,直到流尽的那天为止。
可为什么这次她会动摇?是因为年龄变小了,意志力也跟着变薄弱了吗?摸着自己心跳的位置,记忆依然存在,那像是浇辣椒水一般的疼痛依旧清晰,既然已经刻苦铭心,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她究竟为什么而动摇:“越前,你老爸说网球可以带我找到很大的梦想。”
“那是臭老头以前的口头禅。”龙马淡淡地说,转头看了眼季颖,看来前辈们说得没错,这个喜欢胡闹又几乎没个正经,看上去完全不爱运动的她真的是个高手,“他会这么说,代表认可你的实力和潜力。”
“是吗?真荣幸啊!”季颖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
“什么时候……和我打一场吧!”龙马的表情竟有些认真。
“等我学会打网球后再说吧。”季颖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有种前途坎坷的感觉。
“切!”骗谁啊,龙马怒视她,她都找自家老爸挑战过了还说不会打网球!
“我说实话啊!”季颖被他看得毛毛的,她可没说谎。就算这一个多礼拜她每天都练得体力透支,就算她真是块上好的材料,但她又不是龙马,打个一局台球就能成为高手!尚未确定球风的她还缺乏很多基础练习,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她也想当天才,但老天不公她也没办法啊!
“不准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骗人!”她都已经这么惨了,居然还被小毛头怀疑。
“切。Madamaddane!”
“越前龙马!你,居,然,敢,不,相,信,我!”
“很晚。”伏案作业的手冢抬头,对推门进来的季颖说到,微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些许的不满。明天可是大赛的第一天,他必须保持最佳的状态,而现在看来等他回到家至少也要十点半。
“我有事嘛!”季颖的口气略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每次心里一烦,她就喜欢装可爱,快乐一分钟就等于少一分钟悲伤的机会是她的人生理念,如果一定想不通的话,逃避一下又何妨。
“你去打球了?”不动声色,手冢的视线却粘在了她的网球袋上,帮她收拾了那么久,从未在她的房间发现过任何网球用品,这会儿怎么……
“恩。”季颖用一本正经的态度掩饰眸底的笑意,她当然知道手冢的迷惑。只是他不管怎么猜都不会猜到她会因为懒惰而把网球袋一直寄存在俱乐部,反正元元带她去的那家是迹部家开的,她当然就把握机会,把特权一卡到底。
手冢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接话,总觉得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好静静地坐着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动,然而季颖却难得的没再多话。时间确实不早了,她迅速拿出酒精就开始细细地擦拭手指,集中精神。
手冢见状,趁她转移注意力之际,褪去衣服坐到床沿。不管被看过多少次,他还是没办法在女生的盯视下脱衣服,那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
一扎完针,季颖就无力地重扑趴到自己的床上,“呼,好累啊!手冢,你明天不用上场吧?”
“第一场已经和教练商量过了,其他的话……”
“喂,你可没上场的份!”瞪着他裸露的背,季颖板起脸打断他的话,“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恩。”手冢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灼热视线,他并不是忘记她和不二一起出去的那天晚上,突然提出的事:
“给我十二天时间。”季颖认真的神色让他难以抗拒,“十二天,不要参加任何训练,更不要私自练习,我可以保证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痊愈。”
“但是地区预赛……”
“青学不是没了你就连地区预赛都赢不了吧?不然你以为凭借你这只半废的手臂又能陪他们走多远?都大赛?还是关东大赛?”
面对她的尖锐逼问,手冢无言以对,他相信以今年球队的实力,绝对有夺冠的希望,但他怎么能……
“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白痴,但好歹也稍微有脑子往长远的地方考虑以下,怎样做才更有可能完成你的使命,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不需要我说得太露骨吧,你好好考虑,明天就给我答复。”季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是笨蛋又是聪明的,乱七八糟,如同她现在的心情。
“明天?”太急了吧,手冢表情微愕,这不像她做事的风格啊。尽管看上去浮躁,但事实上不管是处理事情还是考虑问题,她都非常谨慎,也正因为此,他对她已是相当信任。
“恩,明天,你也得给我时间准备。要知道拖得越久,对你的伤和比赛都很不利。”不容反驳,不容拒绝,此时的季颖很严肃,周身充斥着逼人的气势。
手冢没吭声,这么大的事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只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会看到了一张他从未想到会出现在她脸上的悲伤面孔,也许是命中注定,他就这样冲动地答应了她。
当然对此,他并不后悔,因为她那时候的话不管怎么想,都是句句在理,而最近也确实感觉到手肘的疼痛在不断地降低,次数也有所减少。
“就十二天?”手冢冷然的语气依旧,反正她也从未有所畏惧。
“还有七天的保养期,那段时间可以参加一般的训练。只要每天不使用三次以上的零式,就没什么大问题。”
“好。”算算日子,竟是在都大赛开始之前,他点头允诺,心里还是有几份欣喜的。
“承诺?”伸出手,细瘦的手指让人怜惜。
“承诺。”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
击掌盟约。
治疗是从她和冰帝男生逃课的那天开始的,也正是那天开始,他只需两天去一次她家,只是多了一餐“中药”。每天都有,哪怕她逃课,也会先把这味道苦涩的东西先送到他手里,另外就是……
“药浴弄好了。”季颖从浴室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青,嘴唇也微微泛紫,她今天有些疲劳过度了,“我休息一下就帮你去针,你自己算着时间泡。”
“你的脸色很差。”冰冷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关心。
“恩,弄那个东西有点麻烦。”季颖多少有些敷衍。
无言,有愧疚,有感恩。
从头到尾,她都是义务帮助他的,从未主动对他提过任何要求,连药钱都分文未取。
“愧疚?”季颖看到他眼里流动的神采,有些不适。她可不是为了他才牺牲的,而且所有的药材都是讹诈元元的,所以他大可不必拿这种眼神给她看。
“……”褐眸对上她的眼睛,那黑色很深,很纯,却让人看不透。
“那你就卖点豆腐,来作为补偿好了。”季颖忽然勾起一抹邪笑,流气的目光上下扫视着手冢赤裸的上身那精瘦而流畅的线条,“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型,但身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