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虔婆确是可怕,小老弟,你可有灵效的治伤药物?”
春虹摇摇头,说:“对不起,没有色魔的金创药治外伤灵效,内创不知是否能用?你受了伤?”
“是的,在下伤不轻。”
稍停,又道:“快给我一些,色魔的金创药与他的荡魂香同样了得,外敷内服皆可用。”
春虹将百宝囊打开,取出盛金创药的玉瓶抛过。勾魂手抓着雪代水,吞下一把金创药,将玉瓶抛过,一面揉动着臂膀,一面问:“小老弟,你似乎也受伤不轻,脸色为何如此苍白?”
“包少堡主射了我一箭,几乎要了我的命。”春虹答。
“你们闹翻?”勾魂手问,他和春虹结仇,起因便是包少堡主,他还以为两人不至于用性命相搏哩。
“不但闹翻,而且是生死对头,你怎会落在包老狗手上的?”
“唉!一言难尽。他们不放过我,我同样不想罢手,冤魂不散紧缠不休。要不是巫山神姥老虔婆击毙了我的坐骑打伤我肩,他包老狗岂奈我何?倒霉的是,老虔婆认为我不该用假名号骗她,也同行追赶。我在路旁躲避,不想躲过老虔婆,却被后到的包老拘搜山。真他XX的背运,被他们生擒活捉,绑在马上,颠得三魂七魄全然出窍!狗东西!我永不会放过他父子的,除非他死了,或者我被埋葬掉!”
“目下包老狗父子有九幽天魔撑腰,你难动他了。”
“哼!老夫早就知道他们的秘密,但我没有怕他们的理由。”
“你不怕他们的党羽群起而攻?”
“为什么要怕?象我这孤魂野鬼,他们岂奈我何?他们不找我,我还得找他们呢!见一个杀一个,明暗下手,无所不用,看谁狠!我该走了,小老弟,你打算怎么办?”
“在下等那一群佝东西走了再说。”
“什么人?”
“九幽天魔。”春虹答,将连津村的事说了,但没将蒙面人的事说出。
勾魂手吃了一惊,抽口凉气说:“我先避开,将伤养好再说。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慢慢来。哦!据潜翁说,你是广信葛家的人?”
“不错。”春虹坦率地答,他巳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了。
“上次花魔火焚讽林村,你可知道其中的缘故吗?”
春虹咬牙切齿地说:“妖妇是九幽天魔的同党,同是邪教主的爪牙,毁我枫林村何足为奇?”
勾魂手摇摇头说:“不!那是二堡主李文良用一颗师鱼毒珠收买花魔动手的,花魔不会替九幽天魔本人卖命的。阴谋诡计出于乐夫子之手,连李文良也受乐夫子支配。毁灭广信葛家,完全是出自乐夫子的主意,日后你报仇雪恨,千万不放过乐夫子。”
“乐夫子他是谁?”春虹讶然问。
“是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比任何人都可恶,目下是九幽天魔的狗头军师,叫做乐高岳。这家伙心黑手辣,毒如蛇蝎,剪除名宿的毒计,就是他所提出来的。早些天各地展开的一昼夜的大屠杀,仅南昌一地,便失踪了五十三人之多。”
“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你以为老夫没有朋友?老夫的朋友绝大部份成了九幽天魔的忠实爪牙,九幽天魔的举动,难逃老夫的法眼。”
春虹抱拳一礼,一字一吐地问:“老前辈,可肯将九幽魔域的所在示知一二?”
勾魂手拍拍脑袋,苦笑道:“难难难!这老狐狸比任何人都狡狯,老夫委实不知。小老弟,你为何要到九幽魔域?从十一月初一起,九幽天魔一群人不再掩饰行藏,在江湖上杀他,不比闯魔域来得方便了老狐狸虽飘忽如鬼魅,但不难碰上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愚蠢往九幽魔域送死。”
春虹错了错牙齿,说:“在下的嫂子身陷魔窟,非前往一走不可。”
勾魂手眉头略锁,另起话题说:“你可认识三奇妖?”
“小可与他们曾有一面之缘。”
“怪!三奇妖带了一个青年人,像貌与你甚是相像,难道你还有兄弟不成?”
春虹根本不知三奇妖曾在灵山出现的事,讶然问:“小可三兄弟,大哥死在枫林村火海之中,三弟死于花魔之手,由小可亲自营葬入土的,已没有其他兄弟了。”
那人的像貌确是像你,只是脸色青灰,身材没有你雄壮,走起路来脚下有点生硬,但奇快无比。昨天,他们四人在九江府以西的官道上,杀了九幽天魔留在后面的爪牙廿四名,恰被我暗中看见。我的天!那人比三奇妖还残忍百倍,每一个人全被他用剑分尸,惨极!”
“那人的腰脊可有伤?”
“腰不碍事,闪动如电,剑如狂龙,手可硬接刀剑,修为比三奇妖还高明,但却对三奇妖执礼甚恭。”
“他可曾通名?”
“我到晚了,没听到是否通名,事后廿四人全被分尸暴骨,没留活口,无法打听。”
“哦!小可倒希望会会象我的那青年!”
“三奇妖与他往这条路上来了,也许你会遇上的。目下你与九幽天魔仇深似海,须知独木不能成林,必须多找帮手,三奇妖既然与九幽天魔公然为敌,你该找他们的。好了,我该找地方疗伤去了,后会有期。”
勾魂手说完,举步走开,行了五六步,突又回头道:“九幽天魔的事,我知道很多,日后可以找我,我会将所见所闻告诉你。早些天,九幽天魔在饶州府碰了个大钉子,我想你应知道的。他们想宰竹林居士和魅影阴魔,但未如意,反被魅影阴魔擒走了一个叫白如霜的女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老阴魔大概是返老还童了,也抢起女人来啦,奇闻!”
春虹脸色大变,跟上急问:“老前辈,可否将详情见告?”
勾魂手摇摇头,说:“只能在朋友的口中知道大概,详情无可奉告,魅影阴魔是能帮助你的人,去找他吧!再会了。”说完,展开轻功下山而去,走的是南面至落马坡时路。
春虹呆立在当地,闭上了虎目,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颊肉抽搐,口中喃喃地说:“如霜,我愿你活着,我必定杀你,我必定杀你!”
落马坡插落英旗处,东面走来的八骑二轿渐近,看到了在风雪中飘动的落英旗,一怔之下,突然急奔而至。
山坡上的九名男女,也突然从树上现身。风帽绊耳,向山坡上奔去,现出了真面目,她是带了湛卢剑的宇文书韵。
两乘山轿相距还有两里地,冒雪急赶。
落后三里地,三奇妖带着—个脸色青灰鬼气冲天的青年人,脚下如行云流水也后这儿急赶。
宇文书韵发现了巫山神姥的手下,口中喊谷姨,往山上迎去,脸上泛着惊喜的脸色。
谷姨脸上也露喜色,亲热地挽着她,含笑问:“书韵,多久不见了,你可好?”
“谷姨,姥姥呢?”书韵喜孜孜地问。
谷姨用手向后面一指,说:“追人去了,快两个时辰还不见转回,不知怎样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哩!”
谷姨嗤嗤一笑,说:“不必替她老人家担心,天下间论真才实学,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人,屈指可数。”
“姥姥这些年来,从未离开过巫山仙境,这次怎么出山了?”
“还不是为了你母亲。她老人家自从你母亲下山之后,十分怀念,听说你母亲是到江湖找你回山哩!你母亲目下在哪里?”
“不知道,这半年来韵儿从未见过母亲。”
“你母亲下山三个多月了,至今音讯全无。”
“书韵摇头苦笑,无可奈何地说:“也许母亲已经找到爹爹的确实行踪,姥姥她老人家是往山后走的?”
“正是。”
“韵儿且前往找找看。”
“还是在这儿稍候好些。孩子,你有何打算?”
“韵儿想随姥姥和母亲到巫山久住。”
“你不打算回九幽堡了?”谷姨讶然问。
“不了,眼不见为净,韵儿不打算在九幽堡呆下去了。爹爹的所作所为……!唉!不说也罢。谷姨,呆会儿见。”
“小心了,姥姥所追的人身手实为高明,同时,红绡电剑是否已到兴国州难以预料。”
“是的。”谷姨将不久前的事略略说出。
书韵一听有一个使用绝尘慧剑的少年,脸色一变,谷姨继续往下说:“你叔叔巳率人在不久前赶下去了,如果顺利,早该赶上啦!”
书韵吃了一惊,脱口叫:“糟!我得找姥姥出面。”
她向谷姨行礼告退,向山后如飞而去。
三里外,勾魂手正往这儿奔来,由双方所走的方向估计,恰好可以迎面碰头。
两乘山轿在八名男女骑士的保护下,逐渐接近了落马坡。两乘轿共有八名轿夫,四人抬,四人在轿前后待命接手,一个个身上腾起污雾,可见他们已用了全劲,向兴国州方向急赶。
后面三里地,三奇妖和青灰脸色的青年人也向这儿赶。三奇妖仍是那古怪的装扮,似乎漫天风雪毫无影响,寒冷在他们身上不起作用。
青年人脸色灰中带青,便成了青灰色,看去阴森森的,一双虎目中透出奇冷奇毒的眼神。身上穿一件青布夹长袍,腰中悬挂长剑,胁下挂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头上戴了一顶皮风帽,掩耳并未放下。
不错,他的脸容确与春虹相像,他就是从九幽堡逃得性命,脊骨已断复原无望的葛春帆。
怪事!他被三奇妖从灵山救走,为期不过二十来天,怎么已能行走?脸色竟变成如此灰暗?但双目却又不像是濒死的人,确是令人困惑不解。
百毒青妖和春帆走在最后,两人并肩而行,雪花扑面,狂风怒号,但他们不在乎,一面走一面聊天。
百毒青妖的大鹰勾鼻抽动了两下,说:“小子,你真决定了?”
春帆双目冷电回射,一字一吐地说:“晚辈自从吞下第一颗虎魄神丹,便已决定一切了。”
百毒青妖神色有点黯然,说:“你还有半个时辰思索,等到吞下第十颗虎魄神丹之后,你便开始向黄泉路踏出第一步了。”
“晚辈将毫不迟疑踏出第一步。”
“话是这般说,老夫到底有点儿不忍。同时,日后我真不敢向令弟春虹交代。”
“前辈请勿顾虑太多。”
百毒青妖呼出一口长气,说:“虎魄神丹虽是老夫所炼制,但试一个人死一个人,百日的奇迹究竟太过短暂,而生命却又太值得好好珍惜。你难道没想到百日之中,万一仍找不到九幽魔域,岂不枉死了?你何不多想想?”
“晚辈深信在百日之内,必可找到九幽魔域的。”
走在前面的独脚狂妖,突然扭头怪叫道:“玩毒的,你的废话有完没完?”
“瘸子,你少管闲事。”百毒青妖怪叫。
独脚狂妖哈哈大笑,笑完说:“你这杀人如麻的家伙,几时慈悲起来了?怪事!你想想的,葛春帆吃了你十颗虎魄神丹,不但腰背复元,功力更可增加十倍,浑身刀枪不入,比金钟罩铁布衫更了得。虽然今后只可活一百天,但在他来说,值得的!这百日奇迹,换了我瘸,也会毫无犹豫地接受。”
“去你的!你才是满口废话!”百毒青妖怪叫道。
“决非废话。玩毒的,你何不设身处地想想?春帆如果不吃虎魄神丹,一辈将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等死,天知道能活多久?目下他巳吃了九颗,如果不吃第十颗,必将回复残废的身体,更令双手瘫痪,五官如死,甚至连张口也是不易,这时要他不吃笫十颗,你简直废话,等于没说,你已将他放上了虎背,他不骑能成吗?”
春帆淡淡一笑,接口道:“陈前辈所说,确是一针见血之论。与其躺在床上任人宰割,毋宁利用短暂余生轰轰烈烈快意恩仇干一场。晚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