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两位王妃这一次原是便服而来,倒是没有十分的排场,所以倒是不十分的奢华,可是终究是王妃出行,就是便服随身带着婢女也是有二十来人,一时之间贾府的大厅里倒是珠围翠绕的说不出的富贵气象,是十分热闹。
〃听说府上的老封君最近身上不好了,所以我们姐妹约到一起过来瞧瞧。〃看着贾府众人一个个的陪着笑脸,成亲王妃眉头不禁一皱,如非必要她是不愿意到这样的人家来的,所以说话之间也是没有客套,只是径自说明了来意。
〃竟是不敢劳驾两位王妃娘娘。〃
王夫人听到她们说是来看老太太的,心情固然是一黯淡,可是想着元春的事情还是要靠她们,倒是也不敢怠慢,忙亲自领着到了贾母的屋里。
作为长媳妇的邢夫人反倒是落在了后面,更不要说是东府里的尤氏等人了,想这三个人里原是尤氏和邢夫人品级都高于王夫人,可是自从元春做了贵妃以来,王夫人的气焰倒是高了起来,哪里就将她二人放在眼里了。
行至贾母的房中,正好探春也在里面伺候着,见来了人,心中却也知道这是找自己来了,可是面子上哪里能露出一些了,只是神色如常的跪拜了两位王妃。只见探春穿着一件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如是出水芙蓉一般,心里已经是喜欢了几分。
〃这是哪一府里的小姐?〃庄亲王妃见着这姑娘大方有礼,心里已经是有几分喜欢,想着只怕是这就是要封了郡主的那一位姑娘了,可是又怕万一错了倒也是不好,遂问道,〃倒是个个落落大方的好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有能耐的,看着也是叫人喜欢。〃
〃正是,这是我们家里的三姑娘。〃王夫人忙笑着回答道。
庄亲王妃和成亲王妃互看一眼,确定无疑了,正是这个姑娘,心里倒是觉得,难怪那东陵国的皇子一定就指明了要这姑娘才成,她出落的倒是比正经的皇家姑娘一点也不差,倒是多了一些坚毅刚强在里面。
〃听说府里的姑娘都是极好的,一个个都是出挑的,怎么今日倒是不见其它的过来?我前些日子在宫里见着了金陵郡主,生的是水灵灵轻盈盈的,那是一个叫人喜欢,心里只是想着传言只怕是不虚,今日又见着三姑娘,也是这般的讨人喜欢,向来往日里听到的倒是所言不虚,竟是就真是想见其它的姑娘,开开眼。〃庄亲王妃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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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一时也摸不透这两位王妃的主意,说是来看老太太的病, 可是到了地方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起,更是没有到老太太的床前探视,倒只是盯着三丫头看,而且如今提起了其它的姑娘们,到底是何用意?
尤氏和邢夫人两个听到王妃要见姑娘们,早就差了小丫头去请迎春、惜春两个了,不管怎样,也是不能叫三姑娘专美于人前的,王夫人见状,又忙让丫头去叫宝钗也一同过来,想着不管两位王妃目的如何,这样难得的机会,宝钗就是自己的儿媳妇了,见一见这些朝中的贵人家眷也是好的。
只是片刻时间人倒是都叫来了,宝钗、惜春、迎春等衣着光鲜的对着两位王妃见了礼。〃果然是金陵的姐妹们,你瞧瞧,一个个这般的水灵,倒像是这天底下的好姑娘都在这一家一样了。〃庄亲王妃细细看了,笑着说道。
〃王妃过赞了,不过是些平常的姑娘家罢了,哪里经得起您这样夸。〃王夫人忙谦虚道。
尤氏和邢夫人两个也忙附和了两句,心里只是恨王夫人强了风头,倒是将自己两个品级高过她的搁在了一边。
〃只是听说贾家现在还有三个姑娘,倒是不知道如今怎么就看到了四个?〃
庄亲王妃看了几眼,觉得眼前这个偏丰腴的姑娘竟不似其它的三个姑娘,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相像,竟是没有似这般大家的气派,虽然外表看起来端庄稳重不逊于其它几人,只是身上少了几分大家闺秀的内敛和气度,几分一双眸子隐隐充满了计较和一些的不安分。
王夫人看庄亲王妃的目光落在了宝钗的身上,忙道〃回王妃的话,这是小妇人娘家的外甥女儿,也是即将过门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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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素来是觉得宝钗最是出挑,见她们注意到宝钗,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因为听说自己家里的姑娘好些,所以来看看,为少王爷们选王妃侧妃来了?这倒是使不得了,所以赶忙将宝钗已有了婚约一是说了出来。
听了王夫人的话,庄亲王妃的目光倒是不在宝钗身上转了,只是成亲王妃的眼光在宝钗身上停留了一会,心道,原来这就是薛家那个意图谋害金陵郡主的姑娘,商家之女,难免身上的市侩气重了一些。
〃嫂子看看贾家这几个姑娘一个个倒是和水葱一般的,真是生的好呢,我竟是一个个都喜欢,巴不得拉回府里亲香亲香。〃庄亲王妃笑着对成亲王妃道。
和庄亲王妃不同的是,成亲王妃自到了这里还没有说一句话,见庄亲王妃对自己说话,这才道:〃老封君如今病着,这里竟只有这个三姑娘在一旁守着,倒是不见其它人呢,可见这三姑娘是个孝顺的孩子,我瞧着也是喜欢。〃
说着话竟起身拉了探春的手,细细问了些多大了之类的话,爱惜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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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听这话自然是知道成亲王妃在讽刺其余的人不孝顺,忙到:〃原是府里最近事儿多,因着三姑娘闲一些,所以才只留了三姑娘在这里守着。我们这二姑娘还有三、五日就要出阁了,倒是不好守着老太太,宝钗也是不日就要成亲 ,自是也回避了一些,平日里倒是一个个都极孝顺的。〃
成亲王妃听了也不说话,只是细细的看着探春。
〃我瞧着嫂子倒是喜欢这孩子,反正嫂子也是没有女儿,倒是不如今儿就认了这个女儿也是好的。〃庄亲王妃切入正题。
〃我倒是想认她做了女儿养在身边,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是不是愿意。〃成亲王妃说着只是看着探春。
这话立时在屋里引出唏嘘之声,王妃认个女儿,那可是多大的面子,探春竟是个这般有造化的不成?才听说是北静王爷对她青睐有加,怎么这会子又出来这样一个贵人要认了女儿?
探春尚且没有说话,王夫人已经道:〃这可是她的造化了,就只怕王妃看不起我们小门小户生养出来的孩子,哪里就有不同意的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既然是你们都同意,那就好,今日我就暂且不带了她走,只等明日就请了圣旨来,再行大礼,今日就先在这府里住一个晚上,和姐妹们说几句体己话。〃成亲王妃见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不再拐弯抹角,倒是直直就说了,一句话就将这事儿定了下来。
她这一番话,更是叫贾府中的人们吃惊不小,请圣旨,就是说要入了皇家的玉牒,倒不是单纯的王妃认个女娃儿这么简单,一径入了玉牒,将来就是必是要有了郡主的封号,这三姑娘可以说是乌鸦立即就变了凤凰,一步登天了。
〃第一次见面,也是没有什么可表示的,这只玉镯子,就全做了给干女儿的见面礼也是好的。〃成亲王妃说着话,从左手腕子上撸下一只手镯子来戴在探春的手腕上。
说着话又让一旁的婢女拿过了给其它姑娘们的表礼。||
〃原是不知道这府里头还有一位薛姑娘的,只是想着就只有三位姑娘。所以只有三份表礼,倒是不曾多备,好在是如今三姑娘也是自己人了,不拘这些个虚礼了。〃
庄亲王妃话中之意不外就是将探春的一份表礼给了宝钗,一时宝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是怎么做都不好了。
就在宝钗为难的时候,又听庄亲王妃说道:〃这只玉佩就给了侄女儿作见面礼,以后带着,倒是也不辱没了身份。〃说着竟是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接了下来,亲自给探春系上了。
庄亲王妃原是因为皇上的意思才到贾府来的,可是如今建立探春倒是也有三份喜欢,所以竟是将自己随身的玉佩给了她做见面礼了。
探春坚辞不受,可是庄亲王妃哪里就能答应,一番好劝之后,探春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
两位王妃办妥了事情,自然是走了,临走的时候说了,明日就有鸾轿来接探春过府,要探春且留在贾府里和姐妹们告别,收拾一下自己的细软,等着就是。
这样大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在全贾府上下传遍了,自从元春被禁足以来,贾府是没有听到过这么好的消息了,如今竟有这般的造化,赵姨娘更是心中欣喜万分,对着观音娘娘的画像拜了又拜。
众人在看到探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不屑目光了,竟是多了几分的尊重与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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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和尤氏倒是后悔怎么不早教自己家里的姑娘在这里伺候老太太,说不得这份造化就是自己家里的,可是如今说这些也是没有用了,现下只有巴结这三姑娘,为自己日后做打算了。
丫鬟婆子们倒是说这是三姑娘有孝心才有了这般的造化,总之是个人说法虽然不尽相同,可是终究是羡慕的。
就是连王夫人也是觉得高兴,这三丫头有了这般的造化,如今她可真正的金凤凰了,将来的夫婿只怕是王孙公子也未可知,将来可是能拉扯着宝玉的,不禁在心里暗自庆幸,这些年没有错待了她。可是就怕她做了王府的小姐,倒是站在亲娘的那一边,少不得是要解决了赵姨娘那个狐媚子才是。
王夫人又想到贾政这些日子竟是一直都住在赵姨娘的房中,倒是不来自己的屋里,心中就更恨,越发的坚定了除了赵姨娘的心思。
只是宝钗,自以为是众姐妹中最出挑的,可是如今姐妹们一个个都这般的鱼跃龙门了,先是黛玉做了郡主,现在就连探春这个奴才肚子里爬出来的,也是王府里的小姐了,枉费自己平日里万般的算计,到头来只能嫁了宝玉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在这里虚度光阴,心中的悲苦自是不言而喻。
探春因为就要走了,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再难回到这里,所以送走了两位王妃之后,自是去了凤姐儿的屋子, 心中未了之事只有托付与她了。
〃见了郡主原是应该拜一拜的,可是我如今躺在床上,倒是不合礼数了。〃王熙凤也像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此时见了探春笑着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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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姐这是在羞我呢。〃
〃要是说起来这府里还真就好福气,竟是占到了什么好风水上了不成?不到半载的时间,一连出了两位郡主。〃王熙凤也是高兴地什么似地,毕竟府里的姑娘出息了,于自己也是好处多多。
探春可是笑不出来,她索性就直接说道:〃凤姐姐不知,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要求姐姐答应的。〃
〃哪里要用求的,妹妹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只要是能够做到的,我这个做姐姐的必定帮妹妹办到,原是一家子骨肉,哪里就这般生分的。〃
〃妹妹从此就不能在这府里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姨娘和环儿两个,求姐姐以后多加照料他们,妹妹这里先给姐姐磕头了。〃说着就已经盈盈跪倒。
〃妹妹只管放心,可是如今妹妹已经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了,今日托大没有拜了姑娘已经不是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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