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青青捶着肩膀慢步回院,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扬起嘴角,不知不觉,她的武功提高了不少,一些小动静满不了她的耳朵。腰上多出一双手臂,她能听到动静,反应能力还是不够,不用转头,她也知道来的是谁。成世琮半年来时常会来苏江城,听说他的生意在江南做大了,他的几个兄弟的产业有一半落在他手上,以前他送过侍女的富商也在他的打压下沦为奴隶。从漫雪那儿传来消息,说他有心想在苏江发展,但是朝中有人暗中作对,他频繁地来,也是为了疏通关系。青青不关心这些事,他来她有东西可收,相应的,也会被他吃豆腐。
“丫头,几日不见,又胖了一些。”他调笑着说。
青青板起脸,任他抱着,他的武功不在她之下,挣扎根本没用。近来柳絮有很多吃不了的补品会拿来送她,她送了一些吃了一些,还是胖了许多,“哪有胖?”
她是不胖,跟楼中别的姑娘比仍是瘦小。他怜惜地抱紧她,“是不胖,特别是某个地方……”
青青转头瞪了他一眼,她知道他说的是哪里,她盯了一眼自己的胸,好平坦,吃了那么多补品根本不顶用。世琮好笑地盯着她的表情,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她耳边暧昧地说:“放心,将来我替你揉揉,就会长大的……”
她吓得推开他,气得红了脸,伸出手指颤动着指着他,“你……你个色胚。”
他坏坏笑着,她的反应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见他笑得那么贼,知道他是在说笑,但是每一次还是被他吓到。她嘟起嘴,懊悔地想走,他伸手按住她的肩,将一根钏子递到她面前。
“店里的新货,送你的。”
钏子的顶端镶着一颗绿玉,周边是古朴的纹饰,很是雅致。青青近来迷上了钏子,如果有钱的话,她想收集每一种样式,看到漂亮的,她当然不想错过。她嘟着嘴,迟疑着不知要不要收。他扬着嘴角,将东西塞到她手里,趁她还没有反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是报酬。”
他黠笑着,闪身离开,去漫雪那里过夜。青青气恼地跺脚,看着手中的钏子,苦着脸。扔掉好像太可惜了,一个吻对现代人来说也不算什么的,她迟疑着,握着钏子继续走。前面院门口,她看到青山的身影,这孩子不管下雨还是刮风,都站在这里等她。她走到他身边,开口想什么,见他沉着脸盯着她手中的钏子,原本要出口的话不由收了回去。好好的,他又在闹脾气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梳洗完,青青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青山睡在地上,委屈地皱着眉,那个人也是坏人,比另外那个还要坏。他起身趴在床边,她睡得正香,丝毫感觉不到他复杂的目光。他伸手擦了擦她刚刚被亲的地方,低头在那里亲了一下,她是他的,不能留下别人的味道。他嘟着嘴,心安理得地想着,重新躺在地上,眼中略有些不安。她连手都不让他碰了,他碰了她的脸,要是她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他刚刚闹别扭,是不是又让她不高兴了……他很担心,她会不要他,将他送给别人。
夜凉如水,急行的风,带不走郁积心头的烦闷,日子还在继续。
[正文:第四十五章 调戏]
倚红楼每隔一季就有一批新的姑娘开苞,这些姑娘都是经过训练素质较高的,青青略懂倚红楼的操作,平常随时能接客的姑娘,要价低些,如果是调教过上台献艺的姑娘,光竞价时赚的银子就抵本钱了。她听楼中的姑娘说起过,每一季参加拍卖的姑娘换到别的青楼都是当花魁的命,但在这里,顶多算二流。新人想要一炮而红,少不得花些心思,教她们曲子的青青成了她们巴结的对象。现在楼中的花魁漫雪也是靠青青相助才有今日的地位,世琮是楼中的豪客,他不时提出想听新曲,漫雪为求一曲不惜重金,别的姑娘想得成公子的青睐,少不得青青帮忙。世琮知道她的底细,他的要求无疑是帮了她,就冲他这一点,平常见面他的无礼,青青都能原谅。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每次生气也是气自己小惊大怪,都在青楼中那么久,还会怕人接近。
入夜,青青穿着柳色纱裙坐在台上不起眼的角落,一面抚琴一面看着翩翩起舞的女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其实,她自认为现在长得还算过得去,从背影看得话,楼中有不少客人还出手调戏她,等看到她的样子,就算是喝得再醉的人也会放手,她不知是不是要庆幸自己长得足够安全。倒是青山好像对接近她的男性都抱有敌意,在他眼中他们都是坏人,她轻抿着唇,那个孩子现在一定还站在院门口等她,最近她都关心别的事,好像冷落了他,过一阵子等楼里的事忙完了,她一定好好体贴他一下。
厅中热闹的乐声,绕过花园,到达小院门口时,只剩寂寥。倚红楼的后院很多,这里住着乐师、下人、大姐、保镖……这些人在这个时间都在前面忙碌着,楼中过气的姑娘要么转卖他人,要么沦为下人,有些才艺的就成了大姐。成为大姐的女子,在寂寞中不知不觉老去,前面的热闹对于她们来讲是青春岁月的缩影,她们也曾在外面风光过,最终却归于角落,独守着房间。楼中的男丁很少,每一个保镖几乎都有相好的,芳姨对这些事都不过问。
和青青同院的红杏耐不住寂寞,成为大姐不久就跟一个保镖好上了,那人也是贪新鲜,过些日子就看上了别人,红杏也是看中他的身子,他跟什么人在一起都没关系,只要关键时候替她解一下火,她便满足了。这天,她打扮艳丽出去寻他,想不到另一个姑娘比她先了一步,她白白看了一会活春宫,不甘心地回来了,走到院门口,她抬眼看向青山,他穿着褐色长衫更显英伟,她对他早就动了心思,苦于无法下手。现在她心中有欲,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青山,你在这里等你娘回来?”她上前柔声问。
他点点头,没有看到她闪着情欲的目光。
“你娘刚刚跟我说,让你跟我去做一件事,如果你做得好,她回来一定会好好疼你。”
“真的?”他欣喜地问。
“当然,”红杏见他上钩了,煞有介事地板起脸,“你娘让你听我的,要是你做不好,她会生气,会不要你。”
“我一定会做好的。”青山连忙说,紧张地看着红杏。
红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既然如此,你跟我来。”
青山点点头,跟在她身后,朝后院僻静的角落走去。四周静悄悄的,明亮的月光照亮前路,青山一点没有怀疑她的话,他正想着她会让他做什么。两人走住一间空屋,里面是用来关不听话的姑娘的,最近楼中没有新人就一直空着。红杏停住脚步,回头贪婪的盯着青山,恨不得现在就跟他行欢。青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不由退了一步,红杏微一皱眉,朝他淡淡一笑。
“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要是你不肯,你娘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一听她这么说,青山变得惊慌,红杏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走到他面前,伸手探入他的衣服。青山愣了一下,一种奇怪的感觉传遍全身,他讨厌被她碰,可是这种感觉好像并不讨厌,他忽然想,如果是青青这样对他就好了。红杏是调情高手,手掌握着他的分身,不消片刻就让他的欲望抬头。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她媚声问。
青山犹豫着,他明明是讨厌她碰的,为什么还会想要她继续碰他。红杏看着他涨红的脸,知道时机到了,正想要让他躺下,外面忽然闪进一个人。
“红杏,有那么好的野味也不叫我。”
来人是红杏以前的客人,是一名武官,红杏听说过他的传言,他男女通吃,不把人折磨得半死不能尽性,她当初没少吃他的苦头。她堆着笑,闪到青山身前,“原来是刘爷,前面那么多美人你不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们怎么及得上你,”他淫笑着说,目光盯着她身后的青山,“他是谁?”
“他叫青山,是个傻子。”红杏连忙说。
“傻子?”他略带可惜地看着,长成这样的好样貌,不知被压下身下会怎么样,他冷冷瞟了一眼红杏,伸手掏出一张银票,“让他从了我,这银票就是你的了。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红杏为难地看着他,他哼了一声,“莫非你想尝尝大狱的滋味?”
“不敢,不敢。”红杏接过银票,回头看向青山,“你乖乖地听这位哥哥的话,也许会有些难受,但是,你娘……”
“我不怕疼。”他急忙说,“姐姐记得跟娘说,我很乖。”
红杏愧疚地点点头,在刘武官的冷眼中灰溜溜地离开。青山看着她离去,脸上还带着开心的笑。刘武官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拉过他,仔细看着他的容貌,“你很怕你娘?”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娘很好,我不怕娘,我怕娘生气。”
“乖乖听话,你娘就不会生气了。”他说着,啃着他的脖子。
青山厌恶地别过头,却不敢推开他,姐姐说过会有点难受的,只要忍下来,娘就会疼他了。刘武官发觉他的分心,动作不由粗暴了起来,为防他过一会儿反抗,他解下他的腰带绑住他的手,贪婪地盯着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疤增加了他的占有欲,这样的男人吃了才够味。青山忍受着身上的燥热,那人口中的酒气让他觉得想吐,但是这是她让他做的事,他要好好完成,姐姐一定会替他在娘面前说好话的。他开心地想着,歪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红杏握着手中的银票,快步走着,脸上升起歉意。如果是她碰了青山,顶多被青青骂上几句,如果是刘武官,青山至少要在床上躺在半个月,青青和楼里的人不知会怎么怪她。再说了她是女子,刘武官是男子,一旦青山被碰了,别人不知会怎么看她,她初到倚红楼时,不是也怕别人的目光。青青现在跟他不亲近,也是不想有不三不四的传言,她这样的人不知容不容得下被人碰过的青山,他还是个傻子。她看不惯青青,一半是妒忌她运气好,一半是看不起她身在青楼还洁身自好。她和青山住一个院子都时常生出人欲念,青青和他住同一个房间却相安无事,难道她真的天生是个妓女,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也更加讨厌青青。
回到院门口,远处传来的乐声正在高潮,离青青回来大约还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青山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还记得当初侍候刘武官时,身上被咬得到处都是青紫,他有时还会用针扎她,青山怎么受得了这个,但是为了青青,他会忍,她见过青青为他上药时他傻笑的样子。经过这一次,他还会单纯的笑吗,如果让他日后明白了发生什么,他要如何存活于世。手中的银票格外沉重,空荡荡的院门口,那个痴心等爱的孩子不在了,她曾经也有过痴心,最终梦碎了,心也碎了。她微微皱起眉,停在路上,一阵风吹起,她打了一个寒颤,不再多想什么,她转身跑向前厅,那个叫她姐姐的孩子,她不想毁了他。
厅里的人看到红杏突然跑来,都有些不解,她撞了几个人,不管不顾地冲到台上拉起青青。上次的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