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嘻嘻笑道:“席领主,你到现在才服我,说明你以前瞧不起我,对不对?”
望着秦宝宝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席如秀一阵心慌,忙摆手道:“没这个意思,没这个意思。”
秦宝宝步步紧逼,道:“既然没这个意思,为何要说这种话?哼哼,一定是欺负我人小听不懂你话中有话的讥讽之意。”
面对刁钻古怪,专会钻别人空子的秦宝宝,席如秀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为什么自己每一次拍马屁都拍不到正点子上呢?
无奈之下,只好用眼色向卫紫衣求救。
卫紫衣轻叱道:“宝宝,不得对席领主无礼!”
秦宝宝吐了一下舌头,同席如秀做了一个鬼脸,躲到卫紫衣身后去了。
大领主展熹道:“大当家,方大侠已经开始追踪,又有十一名专长追踪的兄弟分头追去。”
卫紫衣道:“注意保持联络,这一次行动不比往常,我建议用信鸽联系。”
展熹道:“我已吩咐下去,叫鸽笼的人挑了五对黑鸽。”
卫紫衣点点头,向二领主张子丹,道:“子丹,立刻着手挑选、训练一批精干人马,人数不多于二百人,找到蝶飘香后,一定难免会有一场恶战。”
张子丹道:“事情宜早不宜迟,我马上就着手办理。”
张子丹虽不爱说话,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他办起事来,总是又稳又快。
卫紫衣又道:“大领主,从今天起,岭上要严加守卫,提防蝶飘香偷袭子午岭。”
展熹迭声称是,立刻也去布防。
卫紫衣分派已毕,正准备带秦宝宝离去。
席如秀忍不住道:“大当家,你好像把我给忘了。”
卫紫衣笑道:“若是找到蝶飘香,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席如秀大喜,随卫紫衣出征,可是最开心的事,又刺激,又有趣,并且非常安全。
卫紫衣几乎已是无敌的。
如果他知道几天后发生的事,他是否还能够笑得出来呢?正因为他不知道,所以现在笑得很开心。
回到黑云楼,秦宝宝不禁打了一个呵欠,毕竟是孩子,昨夜闹了一夜,现在自然困了。
卫紫衣关心地道:“宝宝,你先去睡一会儿,昨天夜里,你可一点没睡。”
秦宝宝道:“那我就在大哥的床上躺一会吧!”
卫紫衣道:“大哥马上还有许多事要做,会影响你的睡眠,你不如回去自己院里睡。”
秦宝宝道:“一有公事,就忘了宝宝,宝宝在大哥眼里还没有公事重要吗?”
卫紫衣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宝宝,你该理解大哥的苦衷,大哥身为首领,启能只为一人着想?”
知道卫紫衣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秦宝宝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下了黑云楼,回到自己的小王国。
见秦宝宝离去,卫紫衣忽然怅然若失,凭私心而论,他愿意天天陪着秦宝宝。
对秦宝宝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卫紫衣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兄长之情?或是男女之情?
唉,也许两者都有吧!
不禁想起初见秦宝宝时,秦宝宝的那份专注和执着,他居然一眼就认定自己是他的大哥。
这莫非就是缘分吧!
叹了一口气,摆脱了秦宝宝的影子,卫紫衣拿起桌上的一本帐册,打起精神看了起来。
秦宝宝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小棒头的伺候下上床睡觉,本以为自己应该很困的,却怎么也睡不着。
很奇怪,睡意跑到哪里去了?反正也睡不着觉,看着倚在床头打瞌睡的小棒头,秦宝宝恶作剧的老毛病又犯了。
悄悄地从床上爬过去,准备吓小棒头一跳,忽见小棒头的嘴角出现甜甜的笑。
哇,连作梦都笑出来,一定是在做美梦吧!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梦到马泰了。
小棒头忽地睁开眼睛,见秦宝宝的脸凑近面前,不禁吓了一大跳,拍了拍胸口,道:
“宝少爷,你吓死我了!”
秦宝宝不怀好意地道:“小棒头,你从实招来,刚才作梦是不是梦到马泰了?”
一副大法官的样子,倒装得是模是样。
一朵红云飞上小棒头的脸颊,小棒头慌忙道:“宝少爷不要瞎说,我刚才没作梦啊!”
秦宝宝一叉腰,道:“还敢不承认,那么刚才是谁在口中念叨马泰的名字?”
小棒头惊得一掩嘴,羞道:“我真的叫他名字啦?不对呀,梦里我没说话呀!”
秦宝宝大笑,抱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口中笑道:“招出来了,招出来了,果然梦到马泰了,果然梦到马泰了!”
小棒头这才明白上了秦宝宝的当,羞得双手捂嘴,嗔道:“宝少爷欺负人,真坏!”
秦宝宝翻身坐起,忽地正色道:“小棒头,我怎么这几天没见到马泰,难道他不在岭上?”
小棒头放下捂嘴的手,道:“马泰和战平去了京城,是去处理一场赌馆纠纷。”
秦宝宝促狭道:“哇,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呀?一定是偷偷打听过了吧?”
小棒头又羞又恼,叫道:“不来了,不来了,宝少爷尽欺负人,不和宝少爷说话了。”
闹了一会,秦宝宝也有一些累了,重新盖好被子,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一丝甜甜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莫非,他梦到了大哥卫紫衣?
卫紫衣望着桌上的一封信,脸色有说不出的凝重。
信纸摊在桌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方自如在金陵城失踪,死七人,失踪三人。”
这封信的字迹很潦草,显然是写信人没有充分的时间,信后的签名,正是随方自如出去的十一位弟兄之一。
若不遇到紧急的事情,信绝不会如此潦草,这说明了写信人的命运已是难测。
最可能的结果是,写信人已死。
桌边的人脸色都很凝重,大家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连方自如都已失踪,事情该是如何的棘手。
每一个人都看过了这封信,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连最喜欢说话的席如秀也闭上了嘴巴。
卫紫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对手比我想像的还要可怕。”
卫紫衣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多年来,“金龙社”已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敌人,也许我们已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到突发事件时,就无法保持应有的镇定了。”
的确,“金龙社”的对头固然不少,但真正强大的敌人却没有一个,“金龙社”的弟兄也大多存在着谁敢动“金龙社”的想法,这种想法无疑是很危险的。
卫紫衣的话彷佛在众人心中敲响了警钟,大领主展熹首先道:“依我看,这件事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弟兄们懒散惯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进行整顿。”
卫紫衣则说得更严重一点,道:“事实上,如果“金龙社”再平静几年,猝遇像现在这种突然之变,难免要彻底崩溃,幸运的是,这件事来得早了几年。”
席如秀道:“大当家,今日之“金龙社”已非昔日之“金龙社”,眼下的这点冲击足可以经受得起。”
卫紫衣叹道:“你也犯了和我一样轻敌的毛病,席领主不应该不知道轻敌的危险。”
席如秀笑道:“我并不是轻敌,而是对“金龙社”充满信心,信心,难道不是一个帮会之所以存在的重要条件之一吗?”
一旦眼前没有了秦宝宝,席如秀的思维就异常活跃,不过,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无论是帮会还是个人,信心都是取胜的关键,几乎可以这么说,信心就是成功的一半。
卫紫次微微一笑,道:“席领主,我们俩谈的,是两个不同的问题,信心,固然绝不可无,但轻敌之心却绝不可有。”
卫紫衣顿了顿,环视身边生死与共的兄弟,缓缓道:“所以,在不知对手虚实之时,我们绝不可以出击,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侦缉工作仍须进行。”
张子丹道:“连方大侠都下落不明,那么,一般的人物根本无法探知敌情,所以,在人选上一定要注意选择。”
张子丹不喜说话,如果他开口说话,就一定是经过极为慎重的考虑的,对于他的意见,卫紫衣一向百分之百的采纳。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卫紫衣点了点头,道:“子丹说得有理,所以这一次我决定自己走一趟。”
席如秀摇摇头,道:“大变将至,大当家却远赴险地,这叫我们如何放心得下?”
卫紫衣笑道:“我记得席领主刚才说到信心的问题,我对我自己充满信心,难道大家对我没有信心吗?”
众人一起笑了,虽然卫紫衣亲自赴险,颇令人担心,但若是连卫紫衣都去不得,别人就更去不得了。
卫紫衣见大家都无异议,便道:“展领主和张领主在家镇守,阴大执法负责派人和我联络。”
卫紫衣看着席如秀,微笑道:“席领主既然担心我孤身犯险,陪我一同去如何?”
席如秀大喜,别人都去不得,他却去得,这怎么不让他心花怒放,于是笑道:”敢不从命。”
卫紫衣笑了笑,道:“出事地点是在金陵城,看来我们只有去金陵才能得到消息。”
席如秀皱了皱眉,道:“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卫紫衣也叹道:“秦宝宝。”
席如秀道:“是的。”
秦宝宝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他若知道卫紫衣前去金陵,就一定会闹着要同去的。
他的理由也一定很充足,他一定会说担心卫紫衣的安全,他去,是为了保护卫紫衣的。
但如果你不让他去,说他此去只会带来麻烦,秦宝宝就一定会给你扣上一个“小看人”
的帽子。
沉吟半晌,卫紫衣道:“这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我们要秘密离开“金龙社”。”
一觉醒来,秦宝宝立刻换上衣服,直奔黑云楼,现在已是清晨,他是想和大哥共进早餐。
昨夜做了一个美梦,这使得秦宝宝的心情很愉快,一路上,遇到每一个人都和气得很。
他既没有恶作剧,也没有和人斗口,亲亲热热地招呼着,就来到了黑云楼。
每天早晨这个时刻,卫紫衣总是会坐在桌前等候秦宝宝的,可是今天,桌子上虽有饭菜,但却没有了卫紫衣。
秦宝宝小道:“大哥一定睡懒觉了,想必昨天大辛苦,所以今晨起不来了。”
想到把大哥从床上揪起,叫他一声懒鬼该是多好玩的事,秦宝宝脸上立即充满了笑意。
走进卧室,秦宝宝一下子迷糊了,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是大哥昨夜根本没有睡在这里,还是早已起床办事去了?
忽地一抬头发现墙上挂的一件紫色披风不见了,若非出门,大哥绝不会带披风的。
好个坏大哥,自己一个人悄悄溜出去玩了,却把宝宝一个人丢在家中,真自私。
秦宝宝怏怏不乐地离开黑云楼,连小棒头的招呼声也没有听到,心里只想着大哥会去哪里?
小棒头见秦宝宝一脸呆呆的样子,以为又犯了老毛病,只好一个人走了。
秦宝宝在岭上逛来进去,忽地想到了席如秀,席领主一定知道大哥出去的事,若问他,他不敢不说。
席如秀住在岭上面西的一个小院里,秦宝宝走进小院时,席夫人正在窗前绣花。
一见秦宝宝,席夫人就像捡了一个金元宝似的开心,她并无子息,心里早已几千次把秦宝宝当作自己的儿子、女儿了。
秦宝贾一进院子,就甜甜地叫道:“席夫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