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照赔!”庄家脸上的横肉抖上一抖道。
看久了,宝宝发现姑娘不是每把都下,但下注一定是中的。
这时,他也心动了,觉得这样看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妨也下注赌一赌。
一方面可以赢点银子,一方面也可以有个桥梁好说话。
赌友嘛,可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只要能让姑娘开口,多少能套出点底细。
想着,他小心地从腰带中掏出十几两银子,放在桌上,见姑娘押哪一门,他也押哪一门。
不过他不多押,每次不多不少,刚好五两。
果然不错,三五次下来,宝宝就赢了二十两银子,心里一乐,情不自禁抬头向姑娘一笑。
岂知对方的眼光也飘了过来,笑了一笑,道:“你为什么不多下一点?”
“嘻嘻,我人小玩小的,只是看大姐神秘得很,所以凑凑热闹,给大姐加把光!”
宝宝趁机拍她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那姑娘果然咯咯笑了起来,道:“小兄弟,想不到你好会说话,嘴巴比糖还甜。”
“下注了,要开啦!”庄家又在吆喝。
骰子“得啷得啷”地响着,姑娘听了听,等庄家重重一放,就把面前的银子一股脑推到小的一门上。
她对宝宝笑笑道:“你跟不跟?”跟!
哪有不跟的道理,宝宝觉得不能让一个娘们看扁了。
庄家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伸手掀开盖子。
哇!众人哗然一声大叫,叫声中掺杂了惊讶与失望。
“八点大,吃小赔大!”庄家脸上有得意的笑容。
因为大家都认为姑娘有把握,运气好,所以十之七八都下注在小的一门上。
宝宝暗暗叹了一口气。
完蛋,不但赢的全输了,而且还输掉了十五两的老本。
真衰!
他看着姑娘,姑娘始则一愣,继则一丝冷笑道:“高明,高明,这撤了芝麻抓(又鸟)的本事,真不赖啊!”
庄家皮笑肉不笑地道:“运气,运气,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姑娘冷冷地道:“冲着你庄家这句话,姑奶奶要好好跟你赌一赌!”
庄家哈哈笑道:“欢迎,欢迎,开饭店的不怕肚皮大,来者不拒。”
他赢了钱还转弯抹角地吃豆腐。
“行,换个方式如何?”红衣姑娘出花样了。
庄家道:“可以,你说吧!”
姑娘道:“换掷骰子可不可以?”
“好。”庄家目光左右一飘,道,“拿大碗来!”
抱台脚的伙计立刻捧上一只青花瓷碗,庄家笑吟吟地问道:“姑娘要怎么玩法?”
姑娘道:“四粒骰子比大小。”
“好。”
庄家一撒手,四粒骰子立刻撒入碗中。
姑娘伸手把碗中的四粒骰子一抓,握着拳头的纤纤小手已经放开,从她手掌中落下时,骰子已变成一堆白粉。
“嗬……”场子里响起一片惊讶声。
现在每个人对姑娘的看法又不一样了,宝宝心中也暗暗吃惊道:“这娘们果然一身好功夫。”
庄家也变了脸色,道:“你这是干啥?”
姑娘微微笑道:“赌大钱要用好骰子,现在用我的!”
手向碗中一丢,四粒晶莹翠绿的骰子立刻叮叮当当一阵响,滚落碗中,竟是四粒翡翠骰子。
每粒骰子上的点子,是用红猫眼宝石嵌进去的。
众人又是一声惊“咦”,现在大家不但知道姑娘武功高,敢情还富有得很,这场赌,银子一定多多的。
庄家神色也很有点吃惊,仲手捞起碗中的翡翠骰子裙了一相,喷喷赞道:“果然名贵,就这四粒骰子,怕不价值连城,有银子还买不到哩!”
“你总算识货!”姑娘道,“你同意不同意用这四粒骰子赌?”
“赌。”庄家似乎艺高胆大,道,“赌了一辈子,今天开一次荤,输也值得!”
“不愧是男子汉,有气魄!”
姑娘故意加他一顶高帽子,道:“现在请问庄家,下注有没有限制?”
“没有限制,”庄家阴沉的笑容又出现了,“我刚才说过,开饭店的不怕大肚子!”
“既然你说得这么干脆,本姑奶奶就要下注了?”
“下!”
姑娘这才从怀里慢慢摸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放。
这一叠银票厚得象叠年糕,上面一张是五十两。
宝宝看得心头一震!
庄家刚想伸手,姑娘倏然伸出玉手压住银票,冷冷道:“干嘛?”
庄家道:“我得点一点!”
“不用点,我姑奶奶输了,再拿去点也不迟,我赢了,会一张一张点给你看!”
“万一本号现银没有那么多,怎么办?”
“姑娘就赢你这家赌场,你们们马上给我扫地出门。”姑娘的口气像铁打的一样。
庄家对桌上的银票注视良久,头上冒了汗,终于狠狠一拍桌子道:“赌了。”
这时,场中鸦雀无声,谁都急着看输赢。
因为姑娘的口气太大,表示下的赌注不会小,但多少呢?
是个谜,输赢又是谜!
这太够刺激了。
偏偏庄家慢吞吞地抓起骰子在手转呀转,就是不撒手。
转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开了。
果然是个“祖宗豹”,这手赌技可以算得上傲视赌海。
庄家的脸上顿时变了,肥肉在抽搐。勉强保持镇静的笑容,道:“庄家承认输,你点银票吧!”
在他想,以上面一张五十两计,这一叠了不起二三千两,没啥吓人的地方。
姑娘慢吞吞地把第一张拿开,道:“你看清楚点,我报数了。”
翻开第二张:“五百两。”
翻开第三张:“两千两。”
第四张:“一万两。”
这样一面摊开示众,一边高声报数,一共四十二张银两计银三十八万二千五百五十两。
“哇塞,这么多!”
场子里顿时起了骚动,连别的赌客都停了下来。
这当儿庄家的脸色一片惨白,似乎就要瘫痪了。
只有那姑娘笑眯眯的像喝醉了酒,目光攸飘到宝宝脸上,拿出两张最小额的银票,摔到宝宝面前,道:“小兄弟,刚才害你输了银子,这算补偿你。”
银票一张是五十两,一张是五百两。
宝宝高兴地收起,放入怀中,道:“谢谢。”
庄家开口了,声音有点发抖,道:“我刚才声明过,号里没有这么多现银,要银号开票,也得等明天开门,这笔帐就请姑娘明天来取如何?”
姑娘笑道:“刚才我也声明过,银子不够没关系,我要这间赌场,你们全都给我扫地出门!”
庄家怒道:“你是存心要砸场子?”
姑娘冷冷地道:“赌奸赌猾不赌赖,话讲在前面,就要履行,不然你开什么赌场,包赢不输吃人哪?”
这种刺心的话,泥人也听不下去,宝宝已发觉不太对了。
果然,庄家恼火了,厉声道:“输钱给银子,敢情你这个臭娘在找碴啊,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一亩三分地。”
姑娘毫不退让地回话过去,道:“早就打听了,今天就是皇帝祖宗也得拿银子,不拿银子统统给姑奶奶滚!”
“干你娘,给我上,打!”
庄家一声怒吼,赌场里的保镖全都围上来,有的拿刀,有的拿棍,还有的拿板凳的,吓得满场赌友大呼小叫,纷纷夺门而出。
宝宝更紧张了,这样开打岂不是要出人命?
把这娘们打死了,自己岂不落了空,无法回去交代?
就在众保镖向姑娘刀棍齐下、吆喝围攻的当儿,宝宝拔出暗藏的匕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就向一个保镖的屁股上扎去。
在一声痛叫声中,宝宝还真狠,又向另外一个屁股扎去。
他人矮个子小,在乱军阵中,又扎向第三个屁股。
这人屁股特别大,被宝宝一扎,大叫一声,回头一看,是宝宝,厉吼道:“原来是你这个小鬼,找死!”
一脚反踹过来。
这第三刀因为屁股大,宝宝特别加了力,用力拔却拔不出来,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被踹得连人带刀倒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撞在台脚上,撞得宝宝天昏地暗,眼冒金星。
他拼命爬起来,抬头已见庄家神色狰狞,像狗熊一般扑过来,慌忙就地一滚,钻到另一张台子下。
在这种打群仗的时候,人小就占了便宜,庄家负伤连翻二张桌子,始终抓不到像滑泥鳅一样的宝宝。
而宝宝躲在桌子底下,七钻八钻,抬头一看,却已看不到那个姑娘,只见人像潮水一样向门口涌去。
宝宝心想:“打架的跑了,拿我来垫底呀,开溜啊!”
※※ ※※ ※※
秋莫离、席如秀等人找的杨逍又在哪里呢?
他们找到迭峰县杨家庄,庄丁却说杨逍求学去了。
席如秀和秋莫离只好失望地离开杨家庄,奔钱家庄而去。
席如秀对秋莫离道:“你相信杨逍是求学去了吗?”
秋莫离摇摇头,道:“我不太信,杨逍是武林中人,似乎没有远离家乡去远方求学的道理,而且,还是到五台山学禅去了。”
席如秀道:“正因为不可信,才更可疑,这杨逍的父亲做过侍郎,他也算官宦人家的子弟,如果是他做了京城‘劫美案’倒是颇有可能的!”
秋莫离道:“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席如秀道:“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所以案子才扑朔迷离。”
秋奠离道:“不管怎么说,咱们先去看看钱老板的庄园再说,他女儿到现在还无影无踪呢!” 席如秀点点头,便和秋莫离一起往前走。
正走着,对面过来一人,他远远望见秋莫离,便高声叫道:“那边可是小秋吗?”
秋莫离怔了一怔,等那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老头,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挎一把长刀,一身锦衣夕阳下闪闪生辉。
一股豪迈之气,猎猎衣袂飞舞响声中,从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秋莫离失声道:“李千户。”
锦衣人环眼一翻,叱喝道:“大胆秋莫离,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秋莫离随即抱拳道:“李老前辈!”
李千户咧开嘴大笑,道:“这还差不多!”
席如秀拱手道:“原来是李老前辈,在下失敬!”
李千户二十年前便已经名震江湖,刀出如奔雷,性情也是霹雳一样,当真是人快刀快。
李千户眼睛一翻,道:“你是何人?”
席如秀笑道:“在下金龙社子午岭卫紫衣座下,席如秀。”
李千户脸一翻,道:“原来是银狐,你是贼,我是财主,我不和你结交。”
席如秀干笑道:“结不结交那倒没关系,听说老前辈酒量如宏,我却不能不领教一二。”
李千户一瞪眼,道:“怎么,你要和我赛喝酒,那我可不怕你!”
席如秀知道他嗜酒如命,更是个豪爽之士,便道:“那好,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李千户大笑道:“两杯怎么会够?”
于是三个人就找了一处酒家,你一杯,我一杯地干起来。
喝了几壶酒,李千户的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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