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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前,是土墙高筑,城门上,是把守官兵。
张自语上前叩门,城门口,官兵见到张自语那灰头土脸,蓬头垢面的邋遢样子,十分不屑,喝道:“呔!哪里来的蛮人!方圆百里,风沙荒夷,小镇清净,休得擅闯打扰!”
张自语被守兵阻拦,又遭欺辱,莫名其妙,正待理论,王家雷自信满满,上前笑语道:“我与此人为朋友,可否行个方便,叫他随我等一同进去?”
“一边儿去!你又是哪个?”守城官兵毫不留情,一语相还,给了王家雷当头一棒。
“嘿!你这个不开事儿的小子,信不信我直接飞……”王家雷本来终于说动大家进城,不料刚到镇口便碰到钉子。
“飞鸽传书么?”袁乘玉接过话来,继续发挥嘴上不饶王家雷的插话本色,说道:“家雷兄不必飞鸽传书召唤城中亲戚了,待我与守城小哥聊聊。”
说罢,袁乘玉上前,行到守城人近处,没有言语,而是撸起左边袖子,露出了肩头上的北苍派印记。
“北苍派!”那两名守城官兵脱口而出,大为震惊。袁乘玉单指堵在唇前示意休要声张,那两名官兵马上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吱吱呜呜哼哼呀呀说了半天,原来是一时紧张,没待将手掌拿下便着急说话呢。
“哈哈哈哈……”这不免遭来了张自语、王家雷反过来的嘲笑。
二人赶紧对袁乘玉行了大礼,又抬头示意楼上伍长。那伍长蹬蹬蹬赶下土墙,见了袁乘玉肩头印记,图纹精湛,透露波动,大礼相迎,道:“不知北苍高人来此,未能相迎,却失眼相阻,还望见谅!”
“嗯……”袁乘玉阴阳怪气摇了摇头,转身看着王家雷道:“不怪,不怪,无妨,无妨……”
北苍派在北苍,那是何等的巨派,不论官府百姓,其他门派,均不敢怠慢。袁乘玉一出手便解决了尴尬局面,这会儿明显在气张自语和王家雷呢。
“哼!阴阳怪气,别失去北苍派弟子风范。”王家雷嘟囔道。
“快别啰嗦了,进城吃酒吧!我这肚皮亏待了数日,需赶紧去找点肥肉填补。”胖和尚刘殿缘早急得不行了,忍不住叫道。
所有官兵一怔,这哪里是和尚该说的话呢?正纳闷时,邱厉龙老道上前,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汝等不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酿有独特的土酒,那土酒样子跟刚撒下马尿一般恶心,可是味道独特,口感奇佳,乃是采上等大麦精穗嫩芽,经几十道工序几十年酿制,一百年前我曾喝过,他奶奶的,至今难忘。”
守城官兵们蒙了,这座小镇本来地处偏僻,一般没有北苍派一类的修道者前来,今日竟然见到了北苍派弟子,又有一个吃肉喝酒的胖和尚和一个满口脏话的矮道士,外加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一个土里土气的穷书生,这都是些什么人物啊?面前这位北苍弟子都交了些什么怪朋友?也就是后面讥笑的一男一女还算看得过去些。
“小哥你还愣着干嘛?我等奉命前来追杀魔道恶人,此事重大,休要声张,斗法杀人之前,怎能饿了肚子?快些前头带路,给我找镇上最好的酒家!”袁乘玉说话时面色凝重,小心神秘,搞得几个官兵紧张的不行,原本平平淡淡不见天日的一生,竟然能遇到如此大事!守门的两个官兵腿下生烟,马上前头带路,不料身后一生冷喝,那伍长竟也跟了上来,同为带路。
袁乘玉回头一乐,挥手示意道:“走吧!哥几个……”
张自语、王家雷却不理他,张自语拍打了身上厚厚的尘土,王家雷一甩那黄沙满面的折扇,昂头走入。
邱厉龙与刘殿缘也是没理会,此刻刘殿缘不停追问着邱厉龙那如尿土酒的详细情形,谈得投入乐呵。
这四个人竟然无视袁乘玉,从他身旁直接走过。
唯有钟雁冰与南宫川上前,说道:“北苍派果然颇具影响,今日全靠袁兄了,一会儿咱们多饮几杯!”
袁乘玉哈哈一乐,道:“对,然后叫南宫师妹好生休息一下,说到底,还是钟兄与我亲近啊,不负往日我总惦念于你,嘿嘿!”
南宫川疑问,道:“话说这小镇唤作何名啊?”
前头与刘殿缘狂侃起劲的邱厉龙道长忙里抽闲,回头一应道:“马尿土酒,当地特产,实在好喝,理应是‘马尿镇’啊!”
前头带路官兵跑得太快,听不见后方答话,身旁零散几间店铺,些许路人纳闷:“我们小镇,何时改名马尿镇了?”
众人进城,直奔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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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难入眠
【酒香如梦,烦恼自知,悲催乘玉,长夜难支。】
“马尿镇”不大,在最为繁华的街道中央,是此镇最好的酒楼,说是繁华,不过相对而言。酒楼名为泽泉居,在这飞沙走石,草木难生的荒地,起这样一个名字,看来酒家也是心系中州江南,水乡之地。
“泽泉居,好名字!好酒菜!好生快活!”邱厉龙有些喝得多了,醉醺醺地叫吼道。
刘殿缘也是晃晃荡荡,打了一饱嗝,接话道:“我说邱老哥,这所谓‘马尿’确实不凡,貌似黄尿,泛白酒花,有发酵之酸甜,又带美酒之醇香,喝起了爽口快意,明个儿理应改名,称作‘龙尿’都不为过。”
太极鹅更是有趣,短翅无法举杯,只能叫南宫川帮忙倒酒,初始时俯身低饮,渐渐心急,觉得不过瘾,便脚掌一跺,震动桌面,使杯子跳到高空,杯身侧洒,酒水溢出,张开长嘴,满杯尽饮。
如此喝法,竟十分熟练,一杯接着一杯,引来好奇的邱厉龙老道,小太极一见是邱老哥,早听钟雁冰先前有言,两人都是三百余岁,立马来了劲头,与邱老哥计较其长幼来,争论半天,也无结果。两人各说人言兽语,竟相谈甚欢,渐渐竟不用南宫川口译,更不用南宫川倒酒,邱老哥直接接过酒壶,与太极鹅推杯换盏,喝得惬意。
王家雷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清爽之极,他口中直叹,说道:“啊哈!此酒虽好,唯有缺点,便是此酒太柔,不够清烈,干喝不醉啊!”
张自语一摆手否道:“休得胡说!还说不醉?你瞧胖和尚、邱老哥还有你自己那晕乎乎的样子,久不尝酒,难道连醉的感觉也全不知了么?”
王家雷看了看周遭,好像确实都有些醉意,心生疑虑,十分不解道:“咦?那不对啊,这等柔酒我们几个也能喝醉?”
袁乘玉一把按住王家雷继续要灌进嘴里的酒杯,道:“你们几个酒鬼,倒不瞧瞧,如此喝法,岂能不醉?”
几个人用迷醉的眼神朝身旁身后看去,却见酒坛满地,堆成小山一般,足足有近百坛之多,那酒坛小山后面,是满脸愁容一旁相候的店家与伙计。
这百坛土酒,可是泽泉居看家之宝,是多年积攒,不想如今一日,全都进了这几个酒鬼肚子,回头要化作真正的黄尿了。店家不仅是心疼土酒,更是担心这几个怪胎正主一会儿不给酒钱,是因先头有伙计怠慢,劝说着只能给上酒十坛,惹恼了王家雷,王家雷乃冷血书生,折扇一挥,劲风呼啸,穿过卷帘,泽泉居门前碗口粗的酒旗杆咔嚓折断,应声倒地。
这一下子可是吓坏了店家,一瞧出手,此行七人非寻常人等,为生意者忌讳招牌倒地,更怕结下仇家,又有百坛土酒流逝,担心霸道赊账,店里店外,店家伙计,内心赌闷,满脸愁容。
祸由王家雷起,他一见店家伙计愁容满面,立马明白,说道:“店家放心,你这百坛土酒,喝得我兄弟几个很是痛快,自不会少给了酒钱,那门前酒旗是我不小心折断,待一会儿结账时,给你付双倍酒钱便是,不会叫你有亏的。”
店家连忙答道:“不敢!不敢!”
王家雷一乐,却从眼角瞥见门口处几个人原本朝里面走着,却又悄悄退出去了,不是他人,正是守城带路的几个官兵。
王家雷略一思索,转而哈哈大笑,邱厉龙一同见了,也是哈哈笑了,袁乘玉、张自语等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原是那几人一直未走,打算粘些修道者的好处,意为讨好,看众人喝得差不多了,便想进来寻店家代为结账,那伍长一见百坛土酒本就头疼,又听见王家雷所言,欲付双倍酒钱,大叫悲哀,赶紧偷偷溜开了。
王家雷掏出大把金银,付给店家,银两数目巨大。店家吓得不敢接下,王家雷微微一笑道:“店家收了吧,天色已晚,我等在你处休息过夜。”
这不光是酒钱,还有住店钱,不过全都算上,也是远远超出了,那店家也见到官兵来此,偷偷溜走,见其出手如此阔绰,以为这几人是江洋大盗,或是官府也惧怕的非凡人物,也便收下了,而后连忙叫伙计收拾最好的房间给这七人。
王家雷冲邱厉龙使了个眼色,又努嘴暗指了指窗外和袁乘玉,邱厉龙毕竟是老家伙,立马会意,从怀中掏出三个符箓来,递给袁乘玉。
袁乘玉不解,当场一怔。
邱厉龙解释道:“店外门前,那三个守城官兵仍在候着,他们几个在这偏远处守城本来辛苦,今日又引我们喝到如此美味土酒,这是贫道自己创制的三个护身之符,可抵一次生死危难,此地乃你北苍地界,好事还是你去做吧。”
袁乘玉才算明白,接过了邱厉龙道长手中符箓,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门外的三人如获至宝一般,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袁乘玉也是十分满足,乐呵呵地回到酒桌前,不料众人早就离开,各自回房去睡了。
“嘿!这帮家伙!太过分了!”袁乘玉刚要生气,却转而一乐,想到了方才情形,看来这冷血书生王家雷虽然面上冷漠,嘴上还总与他为敌,不过心里还是念及他的,不然这送手好事,赠符好人,怎么给了他去做?转而蹬蹬上楼,边走边提高嗓门问道:“店家,我在哪个房间?”
伙计们忙着收拾酒后盘菜,随口答了道:“小店客房不多,只得拼住,大人应是与那王姓书生同房。”
“嘿!这个冤家,竟与他同房……”袁乘玉叹了一句,走上二楼。
袁乘玉与王家雷一间,张自语与刘殿缘一间,邱厉龙与钟雁冰一间,南宫川自己一间。
荒漠皓月,朗照大地,半月奔波,今晚得歇,众人就此住下了。
睡到深夜,王家雷鼾声阵阵,徐徐绵绵,如条条小虫,骚挠着袁乘玉的耳朵,袁乘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如果将其唤醒,依着王家雷冷血性子,定要与其大吵一番,于事无用,无奈,袁乘玉悄悄起身,走出房间。
皓月朗照,寂静无声……
他径直朝钟雁冰与邱厉龙住处走去,轻叩房门,不一会儿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在这荒漠深夜,推门声竟显得如此之大。
是钟雁冰走了出来,一眼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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