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此时悔不能言,惧怕得不行,只识连连告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大人神人,竟都追到这里来了么?”
邱厉龙一见这局面,立马更来了精神,高高挺起那分不清楚的胸脯,斥责道:“方才说谁是爬虫呢?!”
蛐蛐马上转身冲邱厉龙道长磕头,道:“小的该死!小的是爬虫,小的是爬虫,小的名为蛐蛐,本就是个爬虫。”
“蛐蛐?”邱厉龙一愣,转而撅起嘴道:“取得个什么破名字!还蝈蝈呢!”
蛐蛐哭丧着脸道:“蝈蝈……蝈蝈已经被钟大爷给宰了啊!”
“哇靠!还真有蝈蝈?!”邱厉龙也是一惊,不免叹服,随便一语,都有结果。
南宫川挤进人群,站到钟雁冰身旁,问道:“钟大哥,这是何人?”
钟雁冰略一思索,不便拆穿蛐蛐身份,免得身旁这几个义愤填膺的家伙不听劝说,一激动再将他给拍死了,便道:“一个故人。”
那蛐蛐只是求饶,根本不听众人对话。
钟雁冰咳了一声,问道:“蛐蛐,咱们二人分别以后,你不赶紧回去报信,跑到这里来干嘛?”
蛐蛐答道:“小的头一次入世,一时迷路,走丢了……”
“嗯?”钟雁冰一怒横眉,吓得蛐蛐立马答道:“小的头一次入世,不想快些回去,路过此地,见小镇偏远,久未有修道者路过,便生了心眼,打算在这里作威享福一阵,再回师门,钟大爷放心,我现在立马便走,速速回去报信!”
“如此便好!再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定会掀了你的蛐蛐壳,拆了你的蛐蛐腿,开了你的蛐蛐膛,破了你的蛐蛐肚……”
“大人饶命,蛐蛐知错了!”蛐蛐赶忙接话,免得钟雁冰继续说下去,听着慎人。只是蛐蛐不懂,他名为蛐蛐,但却是人身,而并非爬虫妖怪啊。
邱厉龙听了,却在一旁搭话道:“钟兄弟,你看这周围看客,明显平日里被他欺负得不行,若不揍他,怎平民愤?你若放他,岂不是有违众意么?”
钟雁冰一瞧周围,真个是喊声阵阵,就要活剐了蛐蛐一般。
没等钟雁冰发话,人群缝里硬生生冲进来三个人,抡起拳头,造着蛐蛐便是一通暴打,不是别人,正是守城的那三个官兵。
这三个官兵其实一直在钟雁冰等人周围,仍惦记着什么好处,袁乘玉来时曾言,他们要来抓魔道恶人,蛐蛐来此已有半月,正是恶人一个,凭着一点浅薄修为,大家拿他无法,今日一见,莫非袁乘玉等所抓之人便是蛐蛐?理由充分得通,一想应是不假,顿时扑冲上来,仗着有钟雁冰等人在场,报私仇,泄愤恨,也好抢个头功,给钟雁冰等人表现表现。
周围看客一见有人带头,纷纷冲上前来,也是拳打脚踹,人群数多,有的在人群外面直踹得鞋子都掉了,也踹不着,心有不甘,气的嘴上直骂。
南宫川见了,上前问道:“这样不会出人命吧?”
钟雁冰淡然一笑,道:“不会,修道者哪是凡人拳脚便能取命的。如此也好,众怒难平,免得我为难,不知如何处置。”
钟雁冰等人看着蛐蛐挨打完毕,待人们都打得累了,揪起蛐蛐脖领,朝土墙城门外走去。
身后自然传来一片喝彩。
三名官兵虽然没再得到好处,嘴上又连喘着粗气,不过心中很是欢喜,来日吃酒时,也可讲讲当年拳打魔道恶人,为仙道人士及城内安宁作出了巨大贡献,鼓吹一番。
出了城门,钟雁冰放了蛐蛐,叫他速速回去禀报血煞,其余人明白钟雁冰心思,未予深问,更不去点破。
“该死的和尚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现身?”王家雷正批判念叨时,刘殿缘一溜烟儿地从镇里奔来,背后抗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嘴里不忘叼着个白嫩鸡腿,嬉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上路吧,如此一来,我的肚皮不必再受亏待了,嘻嘻……”
众人一瞧,胖和尚背后包袱,身前肚皮,甚至两个腮帮子,全都撑的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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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遇老少
【青山依旧,百花缤纷,溪水潺潺,鸟兽悠然。】
经足足两月,钟雁冰一行七人,这个万里来杀人的报仇小队,重返中州。
两月过去,时日不短,要不是玄宇道长一路跟着,并回信北苍,怕那几个门派,以为弟子出去闯祸,要寻人问责了。
此时,他们来到了中州东北角,这个与世隔绝的僻壤之地。脚下身旁,是春意盎然,遥望远方,是高耸雪山,那里,正是曾经冰凝一派遭变遇难,鞘灵谷之所在。
一层薄雾带着七彩阳光,缭绕在山腰上,山顶处,雪峰银白熠熠,终年积雪不化,风貌依旧,只是早已易主。
南宫川重返雪山,心中难平,激动不已,一双大眼睛仇视远方,冒着无比愤怒焰火。
小太极也是极不老实,跳上跳下,右侧断翅卷成拳头状,挥舞不停,呱呱直叫。意思是说:“猛男们,快冲上山去,替我们报仇啊!”
邱厉龙道长见了,略微摇头,道:“看来鹅兄被毒的不浅,本属禽类,应是啼声悦耳,如今却是喉咙沙哑,难听之极。”
钟雁冰明白小太极所指,稍加安抚后说道:“不急,我等虽然信心满满,实力不惧,但毕竟我攻他守,对方人数众多,更是不明实情,还是慢慢摸索上去吧。”
无情罗汉刘殿缘不悦,说道:“大老远跑来,带着积压仇恨,不如直飞峰顶,杀他个片甲不留,如此豪战,岂不快哉?”
钟雁冰淡淡一笑,未予理睬,举步上前走去。
王家雷过来安慰道:“你是出家人嘛,怎么如此性急?雁冰自有道理,如果大老远便喊杀着冲上去,山上人杂事多,万一声势太大,造成混乱,抓不到夏蜂、方髶怎么办?”
冷血书生说罢,也踱着步子跟了上去。
胖和尚无奈,紧了紧背后的大包袱,跟上众人。那大包袱早瘪了多半,只因他当时带得太多,又总有众人嘲笑其贪吃,于是也剩下了不少。刘殿缘每日背着,不觉累赘,倒是乐此不疲。
行了一段路,钟雁冰等人发现,越靠近雪山,越觉荒凉,大山山脉脚下,以前的散落人家,也是家家残破,罕无人迹。
突闻房门紧闭声音,邱厉龙说了句:“那边房屋有人。”
“过去瞧瞧。”王家雷说道。
王家雷敲了半天门,仍无人回应,刘殿缘倒是上前,试着推了下房门,只因用力过猛,咔嚓一声,门闩断裂,房门敞开。众人朝里面一望,倒吸冷气。
昏暗的房屋内,一派冰冷,梁上挂着几个破漏的篮筐,土锅前落满了灰尘,屋内除了一把粗陋椅子,便是旁边的矮炕了,矮炕上,紧紧相偎着一老一少,老人年岁已高,应有耄耋之年,衣袄褴褛,目光无神,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子,将他整个头都裹在袄内,直弄得那娃子要透不过气来。
老人一见门闩断裂,众人站在门口,登时大惊,慌慌张张地哀求道:“大爷,大爷,您们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爷孙俩吧,家里早没吃的了,财物也空,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就让老朽再多活几天,也好有个照应啊……”
王家雷诧异,朝南宫川递了一个颜色。
南宫川会意,举步上前,那老人应是年老眼花,看不清楚,见有人影进来,更是害怕,紧紧抱住他小孙子,全身颤抖。
“老人家别怕,我们不是恶人,您可以抬起头来看看。”南宫川莺声燕语,老人家听后,抬起头看了一眼。
一见南宫川气质打扮,和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倒真的不像坏人。
“你们……你们不是那雪山上的恶人?”老人疑问道。
袁乘玉听了,不禁回头遥望高高在上的雪山,说道:“我们是来惩治恶人的!”
“喔……”老人随便应了一声,不知是何意。
南宫川继续说道:“老人家可听闻中州太虚门么?”
“太虚门?不知道。”老人摇了摇头,一双手依旧紧捂着自己的小孙子。
王家雷上前,笑了一下,说道:“太虚门虽然影响颇大,可凡人百姓如何了解?”
南宫川依然耐心地说道:“太虚门是仙道门派,我们都是仙道中人,为首的那位叫做钟雁冰,便是太虚门弟子,正是来收拾山上恶人了,老人家勿怕,先将怀中娃子放出来,透口气吧。”
老人一听,方才想起南宫川所言有理,那娃子开始在怀中唔唔挣扎了半天,此刻全没了动静,便赶紧打开衣袄,放出其小孙子,却是登时一惊。
那小孙子满脸通红,红得发紫,应是憋得够呛,老人叫了半天也是不应,上前一探,竟已无鼻息。
老人登时受不住了,当场晕厥过去。
“怎么了?”钟雁冰等人急忙上前,略微一探,那娃子应是在老人袄中憋的久了,直接背过气了。
“让我来!”邱厉龙行走江湖多年,自有不少经验。
他赶紧上前,叫道:“应是憋的,使他平躺,解开衣服腰带!”
众人将那男娃平放,解开衣扣,却发现只有单薄衣服一件,衣服上早没了其他绳扣,仅余一颗。
真是凄苦景象。南宫川见了不免动情,又听邱厉龙道长叫道:“注意保暖,将他头让给我。”
大冷天的,保暖是个难事,不过难不住这群修道者。
钟雁冰伸出一掌,手中忽地冒出耀红火苗,正是当年在大石村所收火焰。
火焰升腾,房屋渐暖。
邱厉龙道长在自己怀中掏摸了几下,拿出一根银针,直接刺在那男娃的嘴唇正中穴位——人中穴。
此招果然有效,男娃苏醒,捡回一命,邱厉龙紧接着朝男娃体内输入一缕真气,游走全身,男娃好了很多。
此时老人也醒了过来,见到众人前呼后拥,救了他小孙子,感动得不行,原来心存的顾虑也全没了,认定了眼前七人应是好人。
老人连连答谢,咪着眼睛,瞧了瞧邱厉龙道:“多谢道长相救,不然孙儿遭难,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没法子活了……”老人说话间,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老人被大家搀扶着,心中感慨,追忆道:“想我儿时,上山砍柴,因一时失足,坠入悬崖,我以为命必休矣,当时也是一位道人,不知从何处飞来,在空中一把将我抱住,救下我命,那道人仙风道骨,一身灰袍,怕是仙人……”
钟雁冰一听,问道:“老人说所道人,除了一身灰袍,是否有着一把大石灰剑?”
那老人连应道:“对!对!对!身后还背了一把大石灰剑,嘿!要说那把大剑……”老人一说起当年的救命恩人,顿时滔滔不绝,思路不断。
“可是这把剑?”钟雁冰忙打断问道。
老人又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