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
它自然也不会管你,但你也和其他的东西一样是相对静止的。只有当一个人进入遗迹接受考验的时候,意识才会运转,发现其中的问题,过不久,你也会被排斥出去。”
越胤听完后,先是一怔,然后喃喃道:“那能得到这把钥匙的人,到底何时才来呢?”
系统道:“时间不定,有可能你要等上几十年,也有可能不过一个月。然而你也无需太过忧虑,你的意识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但身体却还是和你进入之前的一样。所以你可以封闭你的灵识,进入沉睡。也不用修炼灵气,因为那样也毫无用处,除此之外,唯余的便是等待。”
等待,像这样等待一个人。
不知道时间流转,也不知道谁之将临。
越胤忽然轻笑几声,他斜靠在凉亭的梁柱上,慢慢地望向远方。
*
第一年,越胤和系统时而聊天。系统告诉他,如果要进入遗迹,首先得找到这把钥匙,不仅需要一个人的实力,更需要的是机缘。然而进去之后,也不一定能得到宝藏,还需要经过遗迹的重重考验才行。而且每一关考验都暗藏凶险,所以,还有一些修士会在陨落在遗迹里面,而且元神也会消散。
越胤微微一笑,闭上眼小憩。
第二年,越胤睁开眼,他开始意识到,虽然自己的修为不能增长,但是自己的灵识却可以。他尝试修炼分心控制的第二个境界,三窍御分心。然而在这样冷寂的地方,他的心却难以平静。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他还是没能达到这个境界。
越胤忽然心中不平,将桌上的玉石棋子全部拂在地上。
第三年,越胤拿起那本棋谱,开始阅读,棋谱上书只有三个字:玄机图。第一年初的时候他也翻过这本棋谱,然而发现这真是一本围棋谱,那时的他毫无兴趣,因为他也懂棋,实在不需要再去学习了。但是在这样寂寞的时候,能有一本书,即使里面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又一张的棋谱,那也是很好的同伴。他每一天都研究一门棋局,谱中六十四局,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越胤将地上棋子一一摆放回原处,自己开始对弈。
第四年,越胤在识海中用灵识来绘制棋阵,这一天,他将所有的棋局绘制完后,却发现这里每一局都有一些棋角与卦位相合,再想起当年所读的阵法篇,越胤这时意识到这本棋谱居然真的暗藏玄机。
他告诉系统后,系统则道:“这棋谱原来是暗阵图。阵法分为明阵和暗阵,明阵即为一些具备功能性的阵法,比如传送阵,防御阵等,它的每一个灵石位都是固定的。而暗阵即为杀阵,他所有的灵石位皆变化无穷,每一次变动都是不一样的杀伐之阵。就我所知,这样的暗阵流传下来的极少,原来有一些竟是以棋谱的方式传承,可见绘制之人极其风雅。能够被你发现,也是机缘,你可以接受它的传承了。”
越胤依言,他的灵识进入棋谱,在将所有的棋局一一都破解后,这本棋谱也消失不见。
第五年,越胤开始研究暗阵,他以棋作阵,从第一阵直到第六十四阵。后来又用灵识在地面上模拟,终于悟出了两门阵法,第一门取名为暗芒矢阵,阵眼需要3颗高阶灵石,而越胤翻遍全身也只有两颗高阶灵石……第二门为迷城杀阵,阵眼则需要5颗。其中妙用越胤也有些明悟,由于没办法实践,他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效果。但可以判断的是这两门阵法品阶都在五品以上。
越胤将其一一融汇在心。
第六年,越胤的心慢慢地沉淀下来,他看着周围的风景,他虽然不能去触碰,不能去感受,但他的心可以。他坐在亭上的石阶上看着这个世界,这里风光独好,世无其二。他闭上眼,用心灵去倾听,他仿佛也化作了这里的一员,他闻到花瓣的芬芳气息,鸟儿在耳边清脆的低语,而他则化为一只蝴蝶,伴着清风而去。
这一年,他悟出了三窍御分心。
越胤等了一年又一年,这是第七年了。
他打了打哈欠,趴在棋桌上,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慵懒了。但他的心也真正地静下来了,在这样的地方,他成就了自己绝对的耐心,同时在心境上的提升,使他的灵识也增强了。
就在这时,越胤发现自己心神波动了一下,而身体也感受到了此处充裕的灵气!
他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回到了界外的时间,原来也不是他的心动,是遗迹的意识波动了。
有一个人进来了。
越胤此时已经感觉到身体渐渐有一种不容于此的感觉,可以预计,他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将被遗迹的意识排斥出去。越胤忽然想起系统曾经说过,要进入遗迹,得到宝藏还要经历着多重艰难的挑战,他不知道他所在的地方到底属于遗迹的哪一方块,但是可以清楚的是他和这个有缘之人可能没有机会见面。
他说不清楚此时的心情,狂喜有之,期待有之,失落也有之。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越胤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还有不久便会回到本来的空间,同时来到此处前使用的隐身符也即将失去作用。
越胤反而慢慢平静下来,他一颗一颗将棋盘上的棋子放回棋罐,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明显经历过一场血战,一身的弑杀之气还未散去,而肩部深刻露骨的伤痕从破碎的衣衫中清晰可见,即使如此,他每一步都很沉稳。到了此处后,不仅没有因为其宁静而美丽的风景有所放松,反而微抿唇角,更加防备。
离得更近,可见他的身形颀长,体格完美,容貌也生的极好,眉峰如同画笔精心勾勒,眸色好似松烟沉墨,昀不散沉郁的光泽,而他的鼻梁挺拔,又恰到好处,薄唇一抿可见其中淡色。
越胤已经七年没有见到过第二个人,他这时微微一愣,手中玉白的棋子滑落下来也不自知,最后滚动到棋盘上,发出不大不小的玉石碰撞声。
这个人也闻声侧过脸庞,他的眼神暮地有些凌厉,但他没有动,只是逡巡着越胤所在的方向。
越胤和他对视片刻,才发现他的焦距其实是有些游移的,这时他也意识到对方现在看不见自己,越胤没有出声,而是继续将棋子放好。
男人见此,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面上也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反而在越胤的对面入座,他的眉峰向上一挑,露出几分不羁:“我已过了生关,死劫,而刚才的轮回道,按道理应该是最后一试,还请前辈告诉我这一关又是什么?”
他话音一落,越胤忍俊不禁,而男人也听见了他的笑声,他微微一怔,但没有动怒,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越胤望着手心中的洁白的棋子,开口道:“这一关,恩,姑且叫做心关吧。”
第19章 残局
男人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有些不解道:“心关?这是何意?”莫非和情关一样?
越胤不知他所想,轻声笑道:“下棋最考验心性和耐性,不如……这位道友和我下一局?”他边说着将黑棋罐推到男人的面前。
男人听到他称呼他为道友,有些惊讶,片刻唇角也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道:“好。”
男子的手指十分修长,他首先落下黑子,开盘中规中矩,越胤紧随其后,两人不多时已落下十余子。
越胤越下越是兴味,他在这里下了三年的棋,从白天到黑夜,棋盘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块方格都刻在他的灵识里,他有时候一闪念间,已经在脑海中自己过招了数遍。可以说,越胤对围棋一道知之甚深。然而他却发现眼前这个人和他的棋艺正是旗鼓相当,两人的风格虽然并不一样,但是每一步,仿佛都在战场上厮杀。
很快,越胤发现即使他已经到了分心控制的第二个境界,也分不出一丝其他的心神来思考别的事情,他只有将全部身心都投入此局中。
此时,两人己经开始布局。越胤的棋路第一次如此平稳过,他向来擅长大开大阖,喜欢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然而这样的风格虽然在治孤和收束上占明显的优势,但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在角力这方面十分薄弱。
越胤感觉到两人实力相当后,他立刻选择放弃这种方式,反而下的十分稳重,每一步都经过缜密的思索。
两人虽然一步多思多念,但每一子落下的速度并不慢,几乎保持在一个匀速的范围内。很快下了八十手,越胤维持四面的平衡,他选择的落子点都十分地谨慎,最好不要牵引一发。
而男子此时忽然关入右围,他这一着正好拦住了大空,时机也把握地十分精妙,越胤忍不住心底赞叹,他看得出对方在收官一道十分擅长,可见思维的精确与缜密,而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如果他选择了一块看上去很大的空,但有可能男子连消带打即可除去一半;而如果他选择了现在看上去小一些的地方,也许一手就能封死对方的入口……
对比起来,看似两者高下立见,但是也不能立刻看清楚,到底哪一边暗设圈套呢?越胤思索片刻,便落下一手,他这一手有些刁钻,点在下路,这仿佛是一个刚接触围棋的新手才会用的手法,然而就是这样一手,将整个局面拖入了混乱中。男子原定的大号官子也在犹疑之中是否继续收下,他这时微微抬眼,眸光落在这边,越胤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他,但两人的视线几乎触在一处,仿佛对视一般。
俄而,都收回了目光,而男子没有选择继续收官而是上了实地,这一着也是试越胤的先手。越胤微微一凝目,他这次思考地更久了一点。
直到越胤将目光落在棋盘中央,那处和右边左边上边下边都有相当地距离。他正准备将棋子落下之时,忽然感觉到身体被排斥的感觉已经要到了临界点。
越胤此时十分难受,全身仿佛都被一种强大到无法抗衡的力量所推拒,然而那种速度却不快,反而带着些许漫不经心,这样更加剧了他此时的痛苦,越胤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背上和额头都出了密密的冷汗,手中的棋子也紧紧攒在手心。
男人闻声抬起头来,他此时眉心微微皱起,“你?”他边说,身体站了起来的同时,将手也伸了过来。
越胤只感觉自己的左手与一片温热接触,他此刻浑身都如同处于冰窖,意识也有些空白,唯有这片温热给了无尽的方向与力量。
而男人全身微微一颤,他完全没有料想到他竟然碰到了实处,但他没有退缩,反而试探地握住了这只手,就在这时,越胤已经临近界点,他手中的棋子被握裂成两半。而他的容貌也渐渐地显现出来。
然而在男人的眼里,面前的一切却是那样的模糊,对方仿佛只是一道影子,介于透明与半透明之间,只有墨色的长发和莹白的肌肤十分清晰,至于其他则仿佛隔了一层氤氲不清的雾气,即使再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就在这时,他握住的那只手突然消失了,男人微微一震,他不自觉地想去拉住什么,只见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