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英道:“古风,放了他,既来之,则安之,咱们有吃有住,何乐不为。”
古风坦然一笑,放下店小二。
店小二干恩万谢的离去后,不久就送来丰富的菜肴酒食,董古二人饱餐一顿。
次晨,掌柜的送上一盘程仪,打恭作揖的请二人收下。
董卓英见问他也不会得到结果,懒得和掌柜的噜嗦,拒绝了程仪,跃上马背疾驰而去,掌柜的只得目送他们离去。
沿途上,到处听得人声喧嚷,众说纷纭。
董卓英耳尖,听到其中提到“沧州英雄宴”五个字。
提到沧州,必与柳家庄有关,既然与柳家庄扯上了关系,那自然必与自己此行有关,董卓英心中暗暗想着。
一打听之下,这才知道正是柳家庄庄主柳铮,东邀北五省黑白道上的好汉,在柳家庄的翠柳池畔,举行五年一度的英雄宴。
董卓英以往也曾听过,这五年一会的英雄宴,是北五省武林中的大事。
被邀的人,都是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想不到自己无巧不成书的赶上这场热闹,那司徒业必也在其中。
古风望着他笑,笑得好不开心。
董卓英瞪了他一眼,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在下笑你的运气好!”
“你我运气还有分别?”
“当然有分别,要不要在下说给你听听?”
“好了,古大侠,你留点精神赶路吧!”
“不行,非说不可。”
“那你就请吧!”
“咱们这次到沧州,为的是找庄主柳铮是不是?”
“这还要你说!”
“柳铮交游遍天下,到了柳铮的家,柳铮的朋友就是咱们的朋友,是不是?”古风一副顽皮的口吻。
董卓英一怔,没有体会出他话中的含义。
古风意味深长的拖着语音道:“气浮沧海,颜映青山,摘星追月,技惊天人,以阁下的英才,还怕不一战成名?”
董卓英摇摇头道:“你知不知道北五省有几个老魔头不大好斗?”
“知己知彼,在下的信心很乐观。”
“就你所知,你能举出几个?”
“武林中大门派,历史悠久,渊源有自……”
“老的你不必多提,人尽皆知,只说近二十年来崛起的英雄人物。”
“太原帅家父子,辽东黑白双星,嵩阳玉哪咤,辰州言老怪……”
“这几人的确是不凡的高手人物。”
“还有河朔的谭一腿,号称‘绳挂一条鞭,赛过活神仙’的谭公望。”
“谭公望也确是一号人物。”
“还有洮南鬼母紫观音,汾阳甘大耳。”
“甘大耳?”董卓英沉吟着道:“不是听说甘大耳,曾经在百灵庙的山沟中了仇人的埋伏,身受重伤,病发而亡了么?”
“重伤是事实,身亡倒没有。”
“那他还能来参加英雄宴?”
“不但能来参加,而且可能还会带两个资质极佳的徒弟,外号冷热玉麒麟的来参加!”
古风一副万事通的样子说。
董卓英轻喟了一声,道:“后起之秀,可谓得天独厚。”
古风思索了一下,道:“还有一位,就是那一指擎天司徒业。”
董卓英心头一动,目芒大闪。
古风抚掌笑道:“你现在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吧!请君好自为之。”
董卓英哼了一声,道:“过度自信,小心失败也大,走吧!别胡扯了!”
二人勒紧马缰,纵蹄疾驰,迅速离开鱼台城。
想不到离开鱼台后,沿途所投宿的客栈,受到的接待和礼遇,如此一连三日,都是这般隆重。
第四天,董卓英在途中思得一计,道:“古风,这卜天沿途至多怪异,咱们来一个脱袍换骑,乔装改扮如何?”
古风大喜道:“好计谋!”
二人立即去买了二套衣裤换上,打扮成主仆模样。
董卓英假发假须,头戴小帽,身着长衫,手持长烟管,骑着一匹驴子,古风改穿一件青色长裤,煞像一名小仆。
二人相互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日傍晚到了郸城,细雨蒙蒙,行人稀少。
只见大道旁站着两名店伙计,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董卓英心知他们正在等候自己,心中暗笑,径去投店。
掌柜的心焦气躁,没有等到要接待的人,随便给他们两个偏房。
古、董二人不声不响的住下。
半夜里,忽然大道上一阵马蹄声响,蹄声急骤,疾驰而来。
董卓英暗中窥探,只听得人声喧哗,大厅上来了位雄赳赳的汉子。
掌柜的一见到那名汉子,态度显得异常恭谨,道:“柳管事,董少侠半路转了弯,不知去了哪里?”
柳管事怒责道:“接人都接丢了,庄主怪罪下来,你的脑袋可不保。”
掌柜的吓得直发抖,嗫嚅着说道:“小的派了人去接,没有接到,小的也没办法!”
“放屁!”柳管事叱道:“派人去接,就不能派远一点,现在把人弄丢了,你负得了全责?”
“小的实在是尽心尽力了!”
“嘴巴还硬得很,他奶奶的!”
右手巨灵掌暴伸,顺势一耳光刮了过去。
掌柜的不及提防,左脸颊登即红肿一片,双膝一软,摔倒在地。
掌柜的倒在地上,不住叩头道:“请柳管事恕罪,小的下次一定小心!”
柳管事不屑地道:“老小子,没有下一次了。”说完,转身上马,带着掌柜的满腹惊讶一阵风似的驰走。
董卓英默不作声,回到房中。
古风好梦方酣,也不去打扰他,便上床睡觉。
第十三章
第二天清晨。
董卓英和古风依计行事,向张家楼前进。
中午时分,他们行经一家小店,古风感到腹中饥饿,便向董卓英道:“卓英,咱们在此打尖吧!”
董卓英点头称好。
两人刚刚坐下,倏听得马蹄声响,两骑马迎面驰来。
马上的乘客身穿长袍,纵声长笑,并肩齐驰,经过董、古二人桌旁,投以怒目相视的一眼。
古风不明就里,望着马后扬起的灰尘,问道:“卓英,你看这两个小子是什么来路,存心找茬的?”
董卓英道:“阁下稍安勿躁,后面还有的是。”
话声未毕,忽见两匹飞马,绝尘而来。
马上两位乘客,仍和前面两骑一样打扮,身手矫健,似是江湖人物。
古风一直摇头道:“怪事!怪事!”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分,又飞驰过来两批人马。
董卓英道:“古风,你现在该明白了,你我的身价大增,前后已有八匹骏马亮相。”
古风不屑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董卓英道:“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到前面去瞧瞧,也许有热闹可看呢!”
“好吧!”
转过山坡,前面是一片荒林,八匹马果真在途中,勒缰不动,列阵而待。
为首一人,枣面无须,年约在五十上下,骑着一匹白马,当是八人之中的首领之类人物。
古风脸色倏然一变,准备硬冲上去。
董卓英道:“且慢,问清楚后再作定夺。”
那枣面人打破沉默,凝重的开了口道:“请问尊驾是……”
董卓英道:“老夫是路过之人。”
“路过人?哼!”。
“请问尊驾因何在此荒林中拦阻老夫?”
“不是拦阻,是恭候。”
“什么意思?”
“理由很简单!”
“老夫不懂!”
“请问过路人是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
“尊驾不说明原因,恕老夫不愿答复。”
枣面人哈哈大笑道:“董少侠,你也不必再装了,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原因就是这两句……”
董卓英发出了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长笑,打断了对方的话头,冷冷地道:“阁下率众而来,不嫌路远么?”
“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柳庄主知道在下要去沧州?”
“柳家庄不欢迎外来客。”
董卓英忽然厉声道:“是柳铮叫你这么说的?”
枣面人顾盼自雄,把手一扬,一只白鸽冲天飞起,瞬间已隐入云中。
古风冷笑一声道:“好快的通信法子。”
枣面人纵声大笑道:“柳家庄离此五百余里,就是凭着这个,保持声息相通。”
董卓英至此已完全了然,他冷冷地遍扫对方在场的人一眼,正色道:“阁下自信能拦阻得么?”
“成不成,试过方知。”
古风气得脸上肌肉阵阵抽搐,久久才进出一句话,道:“老小子,你有多大能耐,敢夸下海口?”
“算了吧!你还不够料!”。
“好呀!老小子,看谁是不够料?”
二人说干就干,枣面人纵身而前,手中持着一个奇形兵刃,一语不发,便向古风的面上砸过去。
董卓英见他手中的兵刃,甚是奇怪,前面一个横条弯曲如蛇,横条后是丁字形的握手,那横条两端尖利,便似一柄变形的鹤嘴锄模样。
按理这种兵刃应当是一对,一短一长,长的叫雷震铛,短的叫闪电锥。
使用的是右手使闪电锥,左手使雷震铛,一攻一守,变化极尽奇妙。
那枣面人把兵刃使得轰轰发响,果然有雷震之感。
古风第一次碰上这怪兵刃,不知对方招路,只得守多于攻,不敢贪功,护着自己的面门,稳扎稳打。
转瞬之间,交手了十余招,突见那枣面人将蛇形兵器往前一送,一揽一拉,眼看古风的刀脱手,飞上半天。
枣面人横腿一扫,古风一跃避过。
古风红了双眼,舍了兵刃,两臂挥舞,招招都是拚命的拳式。
但是那枣面人雷震铛的柄儿,长逾四尺,古风很容易欺近他的身边,这正应了兵刃上通行的一句话:“一寸长,一寸强。”
数招之间,只听得“嗤”的一声响,雷震铛的尖端,划破了古风的裤腿,裂开了一条缝。
古风一式风飘花落,向右一闪,便自躲过,可是已惊出一身冷汗。
董卓英假胡子一抹,大喝一声道:“来人不得无礼!”
双肩微晃,弹身扑了过去。
那枣面人乍觉一条黑影,斜掠而至,无声无息,快逾电光,接着,一砰白蒙蒙的剑气,由石纹神剑剑尖发出。
枣面人来不及横挡相迎,脚尖一点,人已向后退出七尺。
董卓英冷冷地道:“怎么,阁下准备先让在下三招?”
枣面人重重哼了一声道:“阁下的身手还真不赖!”
“不赖又如何,让路!”
“没那么容易!”
“不让就留下命来。”
“大爷不信邪!”枣面人雷震铛一举,护住了胸口。
董卓英道:“区区不喜独斗;这样好了,就先斗你们前面三位。”
说着,向那前面一位使剑和使单刀的汉子一指。
使单刀的壮汉神情傲慢,仰天笑道:“好狂傲的小子。”
使剑的那人,看起来年纪很轻,很有骨气,摇摇头道:“以三胜一,胜之不武,在下不参加也罢!”
董卓英向他看了一眼,暗中有赞许之意,淡淡地道:“年纪轻轻的,胆量未免太小了一点。”
使剑的勃然大怒,长剑一挑,跃下马背来,道:“你敢小看在下的胆量小,谷鼎要单独向你挑战。”
董卓英嘴角一撇,道:“谷老弟,你要单独挑战,可以,可是咱们把话说在前头,在下空手接你几招,如果你老弟一个失手,那该如何?”
说着,摇头晃脑,就等人家的答复。
古风在旁本是一肚子冤气,出道以来,首次失利输给了那怪兵刃。
可是他见到董卓英居然倚老卖老,左一个小老弟,右一个小老弟,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心中发乐。
谷鼎冷笑连连地道:“你不用兵刃,姓谷的只要输了,要杀要剁,悉听尊便。”
蕈卓英插回石纹神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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