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鼎冷笑连连地道:“你不用兵刃,姓谷的只要输了,要杀要剁,悉听尊便。”
蕈卓英插回石纹神剑,道:“好,小老弟,进招吧!”
谷鼎冷冷地道:“区区使的可是把宝剑,尊驾可得留心点!”
董卓英似笑非笑的道:“没关系,在下脖子很硬,非宝剑不足以砍下去。”
“好,看剑!”
“在下等着哩!”
董卓英嘴里说着,人却滴溜溜地转了两个圈子。
对方众人见他滑稽幽默,均感好笑,但他肩不动,身不摇,眼前一花,他是如何施展轻功的,却无人看清。
董卓英对那枣面人道:“谷老弟是个人才,在下可得好好和他斗一斗,阁下的雷震铛,看来挺别致,借来用用如何?”
枣面人满面不悦,退后一步,怒道:“不行,哪有兵器借予敌人这理?”
董卓英一翻眼道:“你放心,将就使用一下,不会出漏子的。”
突地他长臂一伸一搭,快如星火,不知怎的,雷震铛已到了董卓英手中。
枣面犬这一惊非同小可,面色连变,羞惭不堪,未暇思索,下意识地脱口叫道:“你…
你怎么可以……”
董卓英微笑道:“在下有言在先,非不告而取,用后一定退还!”
要知道董卓英这手空手夺人兵刃的功夫,平素甚少施展,即连古风相从多日,也从未见过。
谷鼎大喝道:“好家伙,你少卖狂!”剑尖吐蕊,一朵三心,直向董卓英后背心便刺过去。
董卓英身形似风中残荷,连摇连摆,轻易的将对方一朵三心的连环招式闪避开去。谷鼎叱道:“不要走,再接一招!”剑芒一闪,剑刃如风,连连刺出了七剑之多,剑剑不离对方的胸腹。
董卓英斜身侧体,雷震铛横刺回掠,硬把那七剑挡了回去。
枣面人瞧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董卓英所使的招数,与他自己所学的并无差异,可说是有板有眼,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他哪里想到董卓英天纵英才,根底扎实,人又聪明,早先看了他和古风的交手拆招,已将其中精奥默记在心。
何况董卓英又将用劲和变化,于临阵随机中灵活运用,遇强则自强。
这时,谷鼎才知道面前敌人的厉害,寒光一闪,剑走轻灵,使出了他拿手的三十六路追魂夺命剑法。
只见一时剑光奔腾,招招精奇,宛如狂涛急浪。
;董卓英心下立时决定,三招之内,夺下他的兵刃。
强敌环伺,不宜久战。
于是,他手中雷震铛故意向下一溜,横扫对方腰胁。
谷鼎大为高兴,手中剑及时剑数阴阳,一翻腕把,欢声哂道:“好小子,你该输了吧!”
蓦听得“咔喳”一声,雷震铛的一端,已被利剑削断。
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董卓英左臂暴长,有若灵蛇出洞,五指微屈微张,一眨眼之间,对方利剑已到了他手中。
谷鼎大叫一声,急急向后跃进,脸色全白,如中鬼魅。
董卓英一撇嘴,举起右手的雷震铛道:“在下玩一个把戏给诸位瞧瞧!”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俱都傻傻的望着他。
董卓英道:“这怪兵器奇形怪状,惹人讨厌,反正是已断了一个角,就把它报废掉算了。”
话声一歇,雷震铛已抛入半空中。
只见他弹身跃起,寒光突地一吐,石纹神剑势如长虹,已把雷震铛削成两半。
然后他身轻如叶,剑光在半空中一劈一削,两进两出,又把那两截雷震铛斩成了四段,掉落下地。
众人看得暗叹不已,想不到他出手如此迅捷,无与伦比。
谷鼎看完之后,猛一顿足道:“胜败已成定局,谷某甘拜下风,就此告辞!”说完,右掌一扬,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向自己咽喉。
对方诸人齐声惊呼。
董卓英急速沉腕,飞出一颗飞蝗石,恰好打中了他右肘的曲池穴。
董卓英道:“谷老弟且慢!”
场中一时沉静异常,谁也没有开腔说话。
董卓英环视在场诸人一眼,冷冷地说道:“除了这位谷老弟之外,你们大家不服气可以一齐上!”
其余各人,俱都转脸向着枣面人,静待他的吩咐。
枣面人长叹一声,神色一黯道:“罢了!二位请过去吧!”
董卓英飞身过去,将剑送还给谷鼎道:“谷老弟,原物奉还,承让之至!”
谷鼎面红脖子粗,毅然大声道:“在下无能,宝剑赠英雄,这把宝剑就送与尊驾留作纪念吧!”
董卓英目光湛然,道:“谷老弟,这怎么可以,一时胜负,不必看得如此严重,在下已得有石纹神剑,宝剑你还是留着吧!”
谷鼎感动至深,几乎握不住那把宝剑。
枣面人这时也深受感动,面色连连改变,讪讪的道:“董少侠。。。。。。”
董卓英以为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想再聚众群殴,甚感不悦地。
道:“阁下意欲何为,请直说吧!”
枣面人疚咎地道:“刚才的事多有得罪,望请海涵!”
董卓英目中异采倏闪,淡淡地道:“咱们柳家庄再见!”
河北沧州。
地当天津与德州之间,濒临运河,民风淳朴著称。
沧州民性好武,柳家庄庄主柳铮,一身武艺,出类拔萃,在北五省中赢得大家的尊敬与夸赞。
这一天——柳家庄外的夹道柳林中,飞驰来了两匹健骑,两匹马大约经过了整日的奔驰,显得有点疲累之感。
这马上坐的,正是董卓英和古风二人。
只听得古风惋惜的说道:“这次岭南之行,想不到会遇见‘伏虎尊者’,他为什么不北上一趟,见见他的旧友?”
“人各有志,不可相强,他不来自有他的道理!”
“他一个人住在蓝羽峰,多年与虎为伴,真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人性之不同,各有所好,也各有所长。”
“好啦!不谈他!咱们已进入柳家庄的地盘,你准备怎样进行?”
“直接登门拜访。”
“不嫌冒昧?”
“这法子最直接有效,咱们没有多余的时间。”
“听说柳铮这个人一向享誉甚隆,手底下确也不凡!”
“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
“说的也是,希望这次好歹查出点名堂来。”
董卓英心头上压着一块石头,重逾千斤,从来没有轻松过,他日夕盼望的,就是早一天手刃亲仇,了此夙愿。
只见他眉锋微扬,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突然,他止住了前行的马匹,并示意古风噤声。
二人放缓了马缰,缓步前进。
只听竹林深处,一个娇柔的少女话声传来——“师父最近常发脾气,动辄罚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师父的心事,谁知道。”
“岳师兄,你不是挺接近师父的么?师父平日最疼你了!”
“傻丫头,师父的心事深藏内心,任何人都无法猜出。”
“是不是为了咱们师兄妹的事,惹得他心烦?”
“不会吧!或许受外来的影响……”
“你知道师父接到了一封信么?”
“什么信?”
少女的声音仍是一副天真无邪,道:“你会不知道?信里写什么呀?”
“这个……”
“你快说嘛!”
“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就不说。”
一阵银铃似的笑声爆开,那少女猛的打了他师兄一掌,痛得他呱呱乱叫。
笑过之后,又听少女道:“你说是不说?”
“好好好,师兄服了你了!”
“那你还不快说……”
“我听师父看完信后,嘴里嘀咕着司徒业以前不该这,不该刀口的。。。。。。”
董卓英听到这里,心弦大震,几乎从马上摔下来。
他急忙跃下马背,向古风作了个手势,潜行数步,在一个大青石后蹲了下来,古风也如法制,且将马匹系好。
那少女的话声又道:”一指擎天’司徒业上次不是来过一次?”
董卓英心弦猛地一震,几乎跳出了心腔,自从他离开了黄山,到现在才算正式听到司徒业的正确行踪。
接着,那男人的声音道:“师妹,别管别人的,谈谈咱们的事吧!”
少女幽幽的声音道:“岳师兄,小妹自幼蒙恩师收养,师父的事就是我的事。”
“师妹……”
就在这时,忽然自柳林的那一头,一条人影,像凌波海燕般,轻灵地掠了过来。
董卓英和古风大奇,想不到柳家庄的轻功高人一筹。
从那掠起的身影看来,来人是一个少女。
那少女接连几个起落,已飞掠十几丈之远。
她飞掠在田梗柳树之间,丝毫不觉吃力,姿式美妙之至。
原先在谈话的一对,见那少女向这边掠来,相对的笑了一笑,岳师兄道:“四妹的轻功,又精进了不少。”
话声中,四妹已翩然来到二人的立身之处。
她人未站好,先已娇声说道:“好哇!五妹和三哥躲在这里谈天,你知道师父到处在找你俩吗?”
五师妹不相信的直摇头,笑道:“我才不信,四师姐老喜欢捉弄人。”
后来的少女,跺一跺莲足,轻叱道:“你们不信是不是?等会师父责怪下来,可不能怪我没说清楚。”
岳师兄见她的脸色认真,连忙问道:“四妹,师父找我和五妹,有什么事?”
“要你们去办一件事。”
“要我二人去办?为什么不找大师哥和二师哥去?”
四师妹耸耸肩,双手一摊道:“谁知道?”
蓦地从柳家庄的方向,冲天而上,施放了一个冲天炮,烟硝弥漫,遮住了半边天空。
他们三人大惊,脸色齐变。
只听岳师兄大叫道:“师父有急事相招,快些回去!”
三位师兄妹一阵风似的急急走了。
董卓英回顾古风一眼,道:“老古,咱们也快点赶去捧场,柳家的英雄宴快要开锣了!”
古风喜道:“好呀!打架不怕人多。”
董卓英及时提醒他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准随便出手。”
古风回头狠狠的道:“到时再说!”
二人赶到了柳家庄的大门外。
好大的一片庄院,全笼罩在柳叶浓荫中,二人环抱着大柳树,到处可见。
其中花木扶疏,亭榭错落,岩石玲珑,曲径通幽,果然极富园林之胜。
奇怪的是庄门前竟没有看到一个人。
董卓英以手示意,领先使了一招晚鸟投林,飞纵起三丈来高,眨眼间,已隐入浓荫如伞的树叶中。
古风随后跟进,快如电光石火,也钻进董卓英藏身的那株柳树里。
二人停了一停,乘机打量四周的动静,可是仍没看出端倪。
古风悻悻地道:“真怪,柳铮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董卓英一脸愕然,不解的答道:“别急,咱们再仔细的瞧瞧!”
这仔细一瞧,可就瞧出眉目来了。
柳家庄外表朴实无华,一派田舍人家模样,骨子里却暗藏着九宫阵的埋伏,秘藏玄机,怪不得见不着半个人影。
董卓英深谙阵图之学,他恩师“孤独老人”,学究天人,他自小耳濡目染,哪能瞒得过他的双睛。
不过,他不解的一点是为何如此寂静无人?古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自告奋勇的对董卓英说道:“卓英,让我先下去,试探柳家庄一下!”
董卓英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切要多加小心!”接着,他又叮咛了一句。
古风好不高兴,面有得色:“知道了!”
他悄悄的溜下树,居然回到原处,骑着马,蹄声得得的径直走到庄前去,大喝一声道:
“有人在家么?”
连喊二声,声震屋宇,柳家庄的人当然听得到。
“呀!”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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