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傲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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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傲武林-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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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确不愧是机智卓越之人,心机超人一等,当他一闪出四恶围攻以后,强将嘴内一口鲜血,吞入肚内,接着折扇一展,摇曳生风,神采飞扬的笑道:“想不到天龙教是如此待客之道,真是叫人头失望得紧。”

那样儿既轻松,又潇洒,言辞间又略带几分轻狂与刻薄,真令人羡慕得紧,而天龙教人除了两位坛主以外,个个都是横眉怒目的注视着地,恨不得将他一口生噬下去。

略顷,关东四恶又复一步一步的向他慢慢走去。

黄琦心知事态严重,恐怕难以善了,抬头向对面山上望了一望,正欲长啸求援,却听矫天玉龙傅铨喝道:“住手!”

随又站起身来望着黄琦哈哈笑道:“好豪气!好胆识!好风采!本座今夜算是又开了一次眼界,见到了武林中一代新秀,久闻江湖传言,黄少谷主的胆识、豪气,两皆超人一等,今夜一见,果然不差,来来来,请这边来坐,勿以刚才相试为念,你我共商今后合作大计要紧。”

黄琦拱手笑道:“好说,好说,原来坛主刚才对黄某只是一番试探,我还以为贵教真的是如此待客哩,那倒是黄某误会了。”

边说边向傅铨身边走去,那样儿当真潇洒得紧。

傅铨拉他坐在身边以后,笑道:“本座为刚才之事,深致歉意,请少谷主千万勿再介意,尤不可影响你我间的合作大计才好。”

“那倒不会。”黄琦笑道:“请傅坛主也别挂在心上。”

接着双方一阵寒喧,并互相称赞起来。

岳腾兄妹隐于暗中,见黄琦应对之间,镇静、从容、潇洒自若,而且总是不亢不卑,勿骄勿馁,不由暗暗称赞,心说,此人的胆识、豪气,的确可嘉,明知身陷重围,落于险地,仍然有如此镇静,而又绝不屈全,实在难得。

突听傅铨问道:“刚才听少谷主的口气,说岳腾那小子就在这附近,可是真的么?”

黄琦微微一笑道:“那只是在下一种猜想,并无实据,自回马坡与贵教一战以后,在下因被家父所召,就与他分别,迄今已有三月,目前不知他究竟身在何处?大概与神州二个老鬼在一块儿吧,坛主为何不派人前去打听一番。”

混世孽龙金鼎全问道:“黄少谷主又是根据什么?猜想他小子会在附近呢?”

黄琦抬头笑道:“是根据一般人们的心理……”

震江湖常一鸣问道:“什么心理?请黄少谷主说明白些好吗?”

黄琦点点头道:“恕在下直言,岳腾之所以下山,是由于贵教这几年来,将神州两个老鬼逼得消声隐迹,毫无立身之地,所以他和无影童子两人下山的目的,就是要协助两个老鬼,与贵教作对,因而他对贵教之人,都是恨之入骨。”

说到这里,略停又道:“他对贵数既然如此深恶痛恨,自必紧摄于贵教之后,以了解贵教行踪,然后再筹思对策,如果我是岳腾,或者换了别人是岳腾,都会如此作的。”

矫天玉龙傅铨道:“黄少谷主说的虽是很合情合理,但本座一路行来,而且眼线四布,均未发现那小子与无影童子两人的行踪,好像这两人突然消逝,因风化了一般。”

黄琦皱眉想了一想道:“那他很可能与神州两个老鬼在一块了。”

“也没有啊!”傅铨道:“为了应付辽东、岭南,两股强大的实力,本座也曾派人去与神州二老联络,并得二老首肯,愿与本教合作,可是,据派去的人回来报告,并未见到岳腾那小子,和无影童子两人。”

黄琦微微一惊,道:“啊!贵教与那两个老鬼,也合作啦。”

傅铨点头一笑道:“如今神州二老,华山双怪,鄂东两霸、鲁南三狼,以及少林寺的无忧大师,和武当山的十叶道长等人,共同组织一派,本座见这般实力也不算小,足资利用,所以,才派人前去联络,好在该派已表明态度,并非前往夺宝,只是去观光一番而已。”

略顿,又道:“承神州二老答应,虽非通力合作,但能尽力而为就是,最低限度,该派之人不会扯你我后腿。”

黄琦摇摇头道:“过去贵教将神州两个老鬼,追得无处容身,他俩将贵教恨得入骨,如今纵然答应合作,恐怕也不会长久。”

傅铨点头一笑道:“这个,本座也知道,不过,也正如你刚才所说,彼一时也,此一时也,他们为了目前情况需要,也只有与本教合作一途,同时本教之与他等合作,不瞒黄少谷主,也只是暂时的安抚作用而已。”

岳腾听得暗吃一惊,心说:这位傅坛主的确是雄才大略,颇具计谋,真如泄机禅师所料,如今还只刚到大巴山区的外沿地带,就已完成了他的统战计划,较一般想像,更见高明,此人的确不可轻视。

但听黄琦对神州二老的称呼,甚是不敬,又不禁有些暗暗生气。

忽听黄琦朗朗笑道:“高明,高明,由这安抚二字,就不难窥其坛主心意,以及隐藏于后的霍霍磨刀之声,实令在下佩服得紧。”

傅铨微笑以后,随又正容说道:“本教与神州二老合作,的确只是权宜之计,但与贵派合作,则是衷诚所需,请黄少谷主回去转告令尊,本座竭诚愿与西谷、北堡结盟,并愿长期与共,还希少谷主与于令尊面前美言几句。”黄琦点点头道:“在下回去自当照实凛明家父,不过……”

停了一停,又皱眉问道:“不过,倘若贵我双方长期合作,又是如何一个合作法?请问坛主是否已有腹案?可否说来听听?”

傅铨想了一想,道:“原本没有,不过,今夜自见黄少谷主以后,触动本座灵机,一切计划,业已全部想妥,但不知少谷主是否有此兴致?愿否答应?”

黄琦微微一惊道:“怎么会与在下有关呢?请坛主不妨说说看。”

傅铨抚须笑道:“本座以前只听老弟之名,不曾亲见其人,今夜一见,方知江湖传言,子诚不虚,不但老弟的胆识、豪气,令人佩服,尤其机智、才华,更是超人一等,如果傅某所料不错,老弟将来终非池中之物,倘若老弟愿与我等兄弟,共谋进退,自必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黄琦心头微动,但表面仍然自谦道:“坛主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真的啊!”傅铨接口说道,“本座实话实说,决无半点虚伪,老弟也勿用太过自谦,就凭今夜的表现,足可为证。”

黄琦继续试探问道:“那么依坛主之意,准备如何合作呢?”

傅铨考虑了一下道:“本教所属分堂,遍布全国各地,共计七十来处,都由总坛直接镑督遵,实难做到,更无法顾到全局,所以本座常想于分堂与总坛之间,另设一机构,名为支堂,最好能设五所支堂,以其地域划分,每一支堂之下,分别所辖十余所分堂,如此组织,则就严密多了,也就容易管理啦。”

黄琦点点头道:“坛主这办法是好,可是,这五所支堂却不易找。”

傅铨莞尔一笑,道:“这就要看你黄老弟的罗。”

黄琦微吃一惊,茫然问道:“看我?怎么是看在下呢?”

傅铨微微一笑,道:“请恕本座直说了吧,以本座之意,是想以贵西谷,与北堡二处,最先成立支堂着手,然后再以武力降服南庄、东屿,以及少林,迫其接受……”

不待傅铨说完,黄琦已愤然站起,冷笑说道:“这简直是在并吞我们嘛,那里是在合作啦……”

傅铨接口笑道:“黄少谷主请坐,待本座把话说完以后,如果你还认为不合情理时,你再生气不迟,何必这么冲动哩。”

“好吧!”黄琦重又缓缓坐下道:“在下洗耳恭听吧。”

傅铨点了点头,又道:“其实你们西谷还是西谷,晋北濮家堡还是濮家堡,只是以本教支堂名义,代为管辖和督导十多处分堂而已,对于贵谷与北堡,实际不但毫无半点损失,而且还平添了十多处分堂的实力,难道这不合算么。”

黄琦听得有些动心,但心中却道:“倘若在下西谷,一旦成了贵教支堂,那么家父是否就是支堂主?或是贵教另派支堂主其人?”

傅铨点头说道:“支堂主一职,已然是令尊啦,老实说:纵然本教总坛另派人选,前去充任堂主,也势必对贵谷之人无法统御。”

“这就是罗。”黄琦又是冷笑一声,道:“那样一来,家父就要听命于你们了,家父既然都要听你们的,那么又将在下置于何地?傅坛主聪明过人,才智超群,可知道有一句:‘宁为鸡首,勿为牛后’的古话么?”

傅铨忽然仰首哈哈一笑,道:“黄少谷主果有大将之才,鸿鹄之志,骡足千都,长空展翼,真令人万分钦服。不错,人生于世,形色不同,才智各异,的确是有鸡首牛后之分,但既然能为鸡首,则为何不更进一步,兢其为牛首牛耳耶。”

黄琦听他话中有话,心头一动,问道:“恕在下愚昧,听不懂坛主此话,是何意思?”

但见傅铨面色一整,正容说道:“黄老弟若能劝动令尊,与晋北濮家堡两处,能兼掌本教两大支堂,那么本教将聘老弟为本教总巡监之职,并以大总管虚缺以待,老弟意下如何?”

黄琦容色大动,意犹有些不信,又问道:“总巡监究竟是何职?是则相当于香主、堂主?是否有其实权?还请坛主明示。”

傅铨又打了个哈哈道:“哼!香主、堂主,黄老弟何以小视该职如斯,总巡监一职,相当于本教护法,如果兼主刑法,则就较护法还高,出巡之期,不论是本教香主、堂主、如遇有违规逾矩者,视其情节轻重,尽可先斩后奏,有操生杀之大权。”

黄琦愈听愈是惊奇,两眼也逐渐增大,甚为向往。

耳际间,却听傅栓仍在继续说道:“黄老弟于总巡监任期只要半年,本教就已将南庄和少林屈服,又增两处支堂,那时只要老弟没有什么大的差错,本座负责晋升老弟为本教大总管之职,即可与本座兄弟五人平起平坐了。”

黄琦听得更是猛然一惊,心头既想又疑,卜卜乱跳。

但他毕竟是城府极深,而又素来冷静之人,总觉得天下没有这么的事,因而抬头问道:“仅只为了争取西谷、北堡两地,坛主难道不觉得于在下身上,投资得太大了么?在下仅是一介庸俗之辈,何值贵教化这么大的代价。”

傅铨抚须笑道:“并非本座卖狂,你们西谷显仗流云天险,但仍未在本教中人眼中,若以武力硬取,本座自信七日可破,至于北堡那更不在话下。可是,本座一生爱才,今夜见你老弟不论胆识、机智、豪气,俱皆超人,才以此与老弟相商。”

略顿,又道:“说得更明显一点,老弟于今才二十余岁,还只堑露头角,放眼天下,数年以后,真能与本教为敌者,可能只有你老弟了,与其那时你我水火相拼,何不现在就你我结为知已,共同创出一番事业哩。”

此人的确是雄才大略,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话中之话,大有——与其将来让你与我为敌,何不现在就把你干掉,这句话,傅铨虽未明说,但话中含意,却昭然若揭。

黄琦本是绝顶聪明之人,而且心机深沉,狡若蛇蝎,那会听不出对方话中之意,心知今夜一个应付不当,就可能立刻招来杀身之祸。

老实说,他对天龙教下的大总管,或总巡监,这两种职务,他都很向往,也很迫切需要,但不能立刻答应,因为,别一说就立刻应,一则未免使别人看轻了自己;再则,也怕入了对方圈套,万一对方所言,而将来不予兑现,自己岂不是得不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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