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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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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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孙青霞却向二女作出了警告:

“不要选花衣,色泽鲜明的也不可心,只能穿素色的衣服。”

“为什么?”

“因为你们在逃亡,逃亡是下许人发现你,你若穿大红大金,还是坐着等任怨还是仇小街的花轿吧!”

“那我穿黑的。”龙说。

“我选白的。”颜说。

“不行。”

“为什么?”

“因为黑的在白天的一穿,太显:白的大黑夜一穿,太露。咱们有时昼伏夜行,有时则夜伏昼行,所以不能太白,也不可以过黑。”

“那该穿什么?”

“泥色的、树色的、叶色的……都行!”

听了这样的“指示”,龙舌兰很满意。

不过她还有一个感觉更不满意:

“怎么我总是觉得……”

“觉得什么?”小颜问,而且她也微蹙着眉,似也有些奇特的感觉。

“好像有……”龙舌兰很不容易不分辨出她的“感觉”来:

“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还是动物?一直在嗅嗅嗅的嗅了过来。”

“东西?”孙青霞奇道:“动物?现在除了影子,谁也没跟上咱们。”

“但反正就是有这样一种闻闻嗅嗅的感觉,”龙舌兰依然坚持,“而且还愈来愈近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

小颜一贯地支持龙舌兰,孙青霞已不以为怪,更习以为常,“我也觉得好像有一只狗,还是一条蛇什么的,正在蜿蜒的还是寻索什么似的潜了过来。”

孙青霞忽然正色道:“我也嗅到点东西。”

小颜和龙舌兰都喜出望外:

“你终于也灵性一些了。”

“我嗅到的是,”孙青霞正经八极的说:“那义薄云吞的香味——言老板一定已把云吞给煮好'奇書網整理提供'了,就在楼下正在等我们去——”

“啸”的一声,只见一阵风、一阵影,龙舌兰已窜到房外去,临行还不忘拖着小颜一道走。

由于走得太快、太心急了,小颜只来得及留下半声惊呼,还遗留下一只淡银丝镶的小小鞋儿。

孙青霞只逼看那只给遗弃的鞋子,脸上似笑非笑。

二、不看他山好风水

“义薄云吞”,果尔名不虚传,它的馅香面猾,皮薄而嫩。热呼拉的和着汤一口灌下去,只在口里唇齿相依的几个打转,就骨溜的吞到肚子里去了,好一会儿才能体味出它的香、甜、嫩、滑来,但那已是“回味”阶段了。

——义薄云吞,果然皮薄,尝之如同吞去吐雾。

但老板言尖,却十分厚重。

他的话说的又快又响又直,像一轮鞭炮,把自己炸得只剩下一地碎红。

他很热情,但不大知道如何表达。

他一急,鼻尖上就聚积了汗,他的眼眶前有两块薄薄透明的镜片,也染上了两团雾气。

看到他的两眼和鼻梁上,竟有铁丝架起了这两面古怪的“玻璃镜片儿”,大家都觉得奇怪。

龙舌兰问得很直接:“掌柜的,你这两块的什么玩意儿?”

言尖大声回答:“这叫‘眼镜’。”

龙舌兰不禁皱了皱眉头:“总不会是用来装饰的吧?戴在脸上,忒也碍眼的!”

言尖大声道:“当然不是。”

龙舌兰楔而下舍:“那有什么用途?”

言尖大大声的道:“我眼睛不好。远的看不到,只能看近的。到了近年,连指甲那么大的字,三尺开外便瞧不见了,得要摆到鼻尖前才看见。至于拳头,则要打断鼻梁才发觉了!

后来戴上这“眼镜”,七八丈外黄皮了(哥)啄虫子,我还能一眼看出是啥子虫呢!”

龙舌兰咋知道:“厉害,借来瞧瞧。”

言尖大声道:“好!”

他立刻除下了“眼镜”,让龙舌兰戴戴看。

龙舌兰一戴在脸上,两眼立时发瞪,只觉头晕脑胀,还以为遭了暗算,忙把“眼镜”撷了下来要扔掉,言尖心疼珍惜,连忙阻止:“丢不得!丢了咱家就等同睁着眼瞎了!“龙舌兰舌啐道:“这戴了会晕的怪物,你家奶奶才不希罕呢!还你。”

言尖高高兴兴的接过来,大声道谢。

龙舌兰捂住了一只左耳:“我有一事向你请教。”

言尖乐意极了,大声道:“你说!”

龙舌兰诚惶诚恐的问:“我……我只是奇怪……你说话怎么每一句都像跟人破口骂架似的!”

言尖有点赫然。

他胀红了脸,好不容易不小声了那么一点点,但仍是震得店里四周的碗、碟、杯、盘,碰碰作响,四周的墙、壁、瓮、坛,嗡嗡作响。

“我小时候是个聋子。左耳只能听三成,右耳只听一成半。所以,必须大声说话,自己才听得见——后来,内人教我看唇形辨音法、我才算听不见也瞧见,明白人家说的是什么,但这坏习惯还是改不了……”

然后他一鞠躬,大身喊到:

“我对不起诸位——”

幸好龙舌兰一见他躬身,知他又要发话,马上捂耳,这回可是连双耳都塞住了,才没吃了个“眼前亏”。

但小颜可惨了,给震得脸青唇臼的,但还是能捂着心表达出她的敬意来:

“言老板好了不起……耳朵不好,但却练好了中气。眼睛不好,又发明了这‘眼镜’的玩意——”

言尖连忙摇首,而且还摇了手:“不,不——”

他一说话,这回连小颜也掩耳不迭。

但就算把耳朵蒙上了,却仍是听得见。

——当真是如雷贯耳。

只听言尖道,“这中气虽是我苦练成的,可是主要还是我授业恩师的指点有方——他老人家说话,更加宏亮。不过。“眼镜”却不是我发明的。有一位姓温的,见我快要变成瞎子了,可怜我,就制造了这两片东西给我,我以几年业的打造淬炼改良,就变成了这两片薄镜……所以原先发明的人,决计不是我,我不敢掠美。”

龙舌兰很喜欢这人性子,但就嫌他说话太响了,于是咕哝道:最好也发明一块“声镜”

什么的,把你的声音好好过滤过滤。”

小颜俟言尖嘴巴一阁,就放下双手,衷诚说:“要是这玩竟可以推广开来,大量制造,让每个眼睛视力不好的人都可以从此免忧,那该多好啊!”

言尖一听,大表同意,深有同感,只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设想到!应该大量制造,泽福大众的。”

孙青霞听了也觉得非常亲切:“言老板有些壮志,那还愁不容易!八无先生最爱搞这些把式,你再遇着他,好好跟他合作办好此事,大量制‘眼镜’,这种推动群众福利泽及苍生的事,他就算不收钱,也乐此不疲呢!”

言尖倒是一怔:“八无先生?我说的不是他!”

孙青霞也一呆:“不是温八无发明‘眼镜’的吗?这倒奇了。你说‘姓温的’,还会有谁!?”

言尖这才明白过来,误解从何而起了:“你误会了。的确是姓温的,但却是‘温兄’,而不是八无先生温丝卷。”

孙青霞哦然道,“原来是温兄。”

言尖大声道:“温兄跟八无先生不一样,他只即兴即人,偶尔帮人,爱恶无定,喜怒亦无常——没他的同意许可,我还真不敢将这他先创造的稀世宝贝公诸于世呢!”

龙舌兰地抢着道:“温兄这人我知道:这人爱一物欲其水生,恶一事欲其即死,是个颠三倒四、半癫半狂的怪胎!惹不得!也不好惹!”

孙青霞听了反而力劝言尖:“像这样能益人济众的好东西,就因为个人小小私心而不能流广于世,那岂非暴殄天物,怀私误众!”

言尖听了,长叹一声,仍大声道:“看来,就算得罪温兄,也得要冒险干一次了——至多到时候再跟温兄负荆请罪好了。”

小颜看他那么率直,嘻的笑了出来:“我看,你不一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是你传出去的,你店子里人头熟、人面广,要流传出去还不简单!你只要不需要挂上名堂以流芳百世,温兄也不易知道你教的方子——难道他发明了一物之后,后世人谁都不能发明吗!”

言尖笑说(但还是非常大声):“这小姑娘说话好伶俐,长得也俊,却不知叫什么名字?”

小颜施礼道:“我叫颜夕。”

孙青霞道:“你们不相识的么?小颜姑娘原一直就住在不文溪一带。”

言尖笑着大声道:“十八星山那么大,光是山里的人说不定也一辈子会不着。”

孙青霞提醒他道:“她可是麟叔的养女啊。麟叔是这儿的乡长,你总不舍不识吧!”

言尖“啊”了一声,这才又再好好打量小颜夕,啧啧(仍是很大声)的揣摸估计道:

“原来是吴老麟的养女儿……真是长得好快好速的哪。”

然后他转向孙青霞解说道:“我们十八星山的人,都一辈于乐得身在此山中,不看他山好风水。所以啊,也不常到山外去长长见识,连串门子也省下了——要串门子,只好请过客路人,往我家小店里申吧.不管有钱没钱的、有面子没面子的、大爷的还是服待大爷的,只要来到这片小店的,都是我的上宾!”

然后他指着三人,顾盼自豪(尽管他模样儿长得又黑又瘦,说话又像跟人骂架似的,又似在眼前穷打旱天雷,且时常边说话边托托他脸上的“眼镜”片儿,但在他店中央那么一站,比手划脚,却如同叱咤风云的大军将,正作王指点将):

“我也看得出来,我们都是落难人……且不管给什么人追、让什么杀,只要你们来了我这家‘义薄云吞’,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客人,也是我言尖的一家子人!”

然后他竟然沉着脸。

侧着头。

他模目盯着小颜,眼色凌厉。

小颜吃了一惊,龙舌兰便连忙护在她身前,问:“什么事?”

言尖怪眼一翻,又托了托“眼镜片”,这才(当然仍是大声)说:

“这位小姑娘似有病——经脉至少有六处阻塞不畅,是也不是?”

三、自家瓜棚有荫凉

闻言,龙舌兰一怔:

——她可不知道。

孙青霞听了也一呆。

——他也没看出来。

颜夕却腼腆的点了点头,说:“我就是不听麟爹爹的劝告,见十八星山上的晶石漂亮,跟人跑上龙头岩去采掘,结果,玉晶石儿一颗没起出,已着了寒气,回到不文溪歇了几天,也给麟爹爹责备了几回,到现在仍感周身不适,寒热交煎,麟爹爹还上下文山采了些药草回来治……”

说到这里,她眼圈儿一红,抽泣了起来:“可是现在……麟爹爹却已惨遭……”

“麟叔”本就是不文溪的老住民,算是那个小村落里最有见识的人,同时也是“不文山”、“不文溪”一带唯一的半个“公差”。

——所谓“公差”,三阳县里一带有事若要传递,就由麟叔来负责。万一在不文山、不文溪、鳄嘴岩、杀手涧那儿有什么“事故”,要是不算闹得大凶,也多由麟叔“料理”、“打点”算了。反正,“麟叔”的那儿的老乡里,一切都好说话,且人家也大多听他说话。

“麟叔”原名吴重麟,本在章图手下任过事,相当有建树,甚至得到知州大人张慢慢的破格提擢,只不过,吴重麟却忽然思退、辞任,所持的理由居然是:

“我原性鲁钝,不善与人交往。这些年来,得章大人错爱,算是办妥了些案了,但也做错了些事,误了些人,想来于心不安。我性喜山水,现觉灵气尽去,只想将余生寄情于秀山丽水,蛰居于世,不欲再出凡尘,亦无能再负重任,请诸大人见有。”

张慢慢见他坚持不任,也只好批准了他,结果,他才寄隐“不文溪”边,没几年,已遭逢此变故,丧命不文山上。

——所谓“半个”,是因为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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