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晨曦,透过殿前的花窗照进大殿的时候,司徒俊缓缓睁开了眼。
第一感觉便是,怀中的人儿离开了。
黄色的锦榻上散开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几根细长的发掉落在曾经卧伏美人的司徒俊肌肉厚实的胸前。
她竟然可以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离开?
司徒俊微微皱了皱眉,心头空落落地涌起强烈不悦,锦被一掀刚要发怒,却忽然嗅见一股淡雅的兰花香气,是那女孩子的体香?
“禀万岁爷,昨夜的仙女在天亮前离开皇宫奔东南方向而去,谢大人已经派人跟踪上去了。”悟竹小心翼翼侍候主子更衣。
“好。”司徒俊状似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心内却对谢芳这次的表现大感欣慰。若是连这点小事情也做不好,他这个御林军统领恐怕真是好换人了。
司徒俊对女色虽不拒绝却也并不热衷,在他看来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跟饿了要吃饭一样,是男人的正常需求,但也应适可而止。所以他的后宫除了一个贵妃两个婕妤三个美人之外,再无所出。
十四岁就当上皇帝的司徒俊非常热衷于朝廷政务,十年来,除了上朝以及给太后请安,大多数时间不分昼夜都是呆在勤政殿,每个月中只有那么可怜的三四个晚上是用来宠幸嫔妃的,说难听点就是用来进行生理发泄。
只有昨夜不同,昨夜的他只想好好疼惜,只想让她愉悦,他甚至不敢放任自己随着性子对那小身子需索无度,在她呈现出疲累时,他及时控制住自己想要更多的欲望退出那紧致地湿热包围。
他疼她小,怜她弱,可她,竟然敢不告而别?
别让他知道她是谁,若是被他抓住,哼哼,小心揍花她的小屁股。
一想起那不过巴掌大的圆润紧致的翘臀,司徒俊小腹处又欲火升腾起来。
“谢芳!”司徒俊恨叫一声,别叫朕知道你是谁,敢放朕的鸽子……
“臣在。”谢芳候在殿外,一听皇上唤他,立马屁滚尿流地爬了进来。
“皇上,那女子进入了太师府,然后……”
“然后怎样?”司徒俊一见谢芳那张怎么也晒不黑的小白脸就有气,这斯空有一身蛮力和绝佳刀术却一点轻功也不会,不然也不会让一个不知根底的女子进了皇宫了。
啊,幸亏不会,司徒俊一想起那美妙的小女子,不由在心中又暗自庆幸起来。
“然后,就失去了消息……”谢芳的额头渐渐涌出细密的汗珠,是冷汗,冷汗渐渐汇成大滴,从皇上痛恨的小白脸上滑落,砸在镏金地砖上。竟然到如今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实在是自己这帮奴才的无能,该死。
“滚!给朕查!查不出来,你就甭在京城里混了!”司徒俊斐然大怒,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对儿时的玩伴发这么大的火。
谢芳自知罪孽深重,一路又屁滚尿流地爬了出去,心想那可是玉贵妃的娘家啊,当朝国丈上官博的家,可怎么上府搜查呢?
……
阿宝怔怔地坐在池子中,看着身上遍布的吻痕,有些不肯致信。
那个男子,那个把她抱在怀中的男子,竟然是她这一世的第一个男人?
皇宫,龙袍,皇帝姐夫!
这事可大发了,小舅子睡了皇帝姐夫?
或者说,自己偷了姐姐的男人?
呜呜,不管自己是阿宝还是素黑,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上官博还不得掐死自己?
还好这温泉有着极强的修复作用,那些瘀青不过浸泡了半刻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灼痛感极烈的下身也渐渐消了肿,止住了痛。
“阿宝啊,你怎么还在池子里泡着呢?快,起来,皇上宣你进宫去一趟呢。”上官夫人一进屋子,果然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是死模死样地躺在水里,不由气得七窍生烟。
“皇上宣我进宫?”阿宝惊吓地从池水中跳了起来,也不顾被老娘看光光,赶紧穿上一件袍子,拿出突然患了重病的架势对上官夫人捂着脑袋嚷嚷道:“哎呀!哎呀!头疼!我的头好疼!”
“死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装?皇上可是第一次召见你,你可不能给老子打马虎眼。”上官博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四下里狐疑地仔细瞅了瞅。
“爹!你怎么进来了?”阿宝唬得一下子跳到池子旁的床榻上拉过锦被盖在身上,蚕茧样的滚了滚,生怕那老不朽突然近身看清自己的女儿身。
“给我从床上滚起来!”上官博看清四周没有人影后,见阿宝在床上卷成了花卷,心中顿时起疑。心想难道昨夜闯皇宫的女子果真是儿子的小妾纤纤?不是听说这纤纤突然失踪了吗?
一见上官博要举步过来察看,阿宝猛地向上官夫人眨眼,意思是,娘啊,你快过来啊,要是被老爹发现我的女儿身,倒霉的可不光是我一个啊……
上官夫人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即拽住上官博的袖子道:“儿子大了,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严格管教。给他一点空间吗。走,妾身陪老爷先到院子里走走,这小院子可是全府最漂亮的地方呢。”
“我就是不进宫!”
上官夫人刚把上官老爷拉出门,屋子里就传出上官宝气死他爹的吼叫声。
[第一卷 好一个少年郎:第009章 黑吃黑]
上官博一听混蛋儿子在屋子内叫嚷着不进宫,气得“嘭”得一脚踹开了房门。
可是房间内,却忽然失去了上官宝的影子。
上官博抓狂地东搜西找,连那清澈见底的温泉里都给打捞了一遍,竟连上官宝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看见。臭小子哪里去了?上官博大骇,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来到花厅向等着带人进宫的悟竹赔罪。
“烦劳公公回禀皇上,犬子突发头疯病,暂时不能进宫见驾了,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上官博说着,手中一枚血玉麒麟不知何时悄悄转移到悟竹袍袖中。
悟竹听上官博如此说,也知道前不久这国舅爷确实被人敲了竹杠,脑子不清爽倒是真的,又见那血玉麒麟乃是难得一见的玉中奇品,忙笑眯眯的点头告辞。
“纤纤……素黑……”司徒俊嘴中呐呐着,猛然感觉有些闷热,一把夺过悟竹手中的折扇扇了扇,长吁一口气道:“你说纤纤是上官国舅的小妾?”
“是啊,万岁爷,奴才按照谢统领的描叙找到了那个院子,的确曾经有位叫纤纤的姑娘住在里面,这位纤纤姑娘最喜欢穿的衣服便是紫色曼陀罗花白底子衫裙,这样的衣服据说在京城里是独一无二的呢。”悟竹小心翼翼为皇上奉上可以消暑的绿茶,口吻幽幽道。
“曾经?”司徒俊眯了眯眼,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
“纤纤姑娘据说在昨天突然不告而别,国舅爷因此很伤心呢,待在那个院子里一天一夜都没出门,奴才去的时候,据说头疯病突然犯了。”
“哦?”很伤心?那小丫头也是很伤心,难道是……不可能!司徒俊脑中灵光一闪之下,手中折扇猛地劈在桌子上。昨天夜里的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丫头!
怪事……司徒俊思付了一番想不出个所以然,拿起茶饮了一口,见悟竹下意识捏弄着袖中的血玉麒麟不由表情恶劣道:“怎么,连朕的老丈人家都逃不过你们的黑手?”
“万……万岁爷,奴才哪里敢呢,是国丈大人趁小的不注意给塞进袖子里的,奴才这就去还给太师府。”悟竹一瞅皇上的眼锋,顿时明白自己私下收受上官博血玉麒麟的事早已被大内密探禀告给皇上了,不由一张圆脸变成了茄子色。怕烫了手般,急忙将那枚尚未温热的血玉麒麟放在御案上。
“哦,还倒不必了,我看这血玉麒麟倒是值些银两,不若变卖了兑成现银用来救治江南灾民。那个青竹,给悟竹大人记上一笔,就写悟竹公公为皇上分忧,自愿捐血玉麒麟一只以赈灾民。并将此事在宫中稍稍那么宣扬一下,说不定会有人以此为榜样的。”
司徒俊将血玉麒麟拿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会,忽然招手将一旁担任秉笔太监的青竹叫了过来,将血玉用黄色锦帕包裹了放在对方手里。
恶劣,实在是恶劣之极!悟竹瞅着那枚血玉麒麟被皇上大义凛然地充为公用,心内不由把这诡计多端的主子大大腹诽了一下。
貌相清秀的青竹看着悟竹大人一张茄子似的脸上露出像笑又像哭得表情,不由忍不住掩住嘴,哧地一声低笑。笑之余慌忙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一幅大神在在的样子,急忙收敛笑容,郑重其事地将皇上的话记录在案,准备“稍稍”在宫中宣讲一下。
见青竹去准备宫中募捐事情去了,司徒俊看了眼割肉般心疼的悟竹,心中得意低笑,开口却已是一片肃然道:“靖南王那边怎么样?”
“今日晨时,靖南王已恭请萧太妃娘娘前往锦山行宫避暑去了。”悟竹脸上立即恢复常态,正色回禀。
“锦山行宫?朕这位王弟倒是个会享受的主,怎么样,这些折子先放一放,你也陪朕出去走走如何,锦山那个地方,朕只是在当太子的时候去过呢。”司徒俊口中说着轻松的话,眼中却是氤氲起一层薄薄怒气。他果然还是不甘心,果然还是不肯前往封地靖南郡。
……
阿宝愤怒之下,大叫着“我就是不进宫!”一脚踹在床板上,却不想触动了床上机关,整个人一下子掉进设在床下的暗道中。
好在暗道地下有着一层厚厚的垫子,阿宝掉下去的时候,整个人就感觉忽悠一下,虽然摔了个四仰八叉,却并不感觉疼痛。
“奶奶的臭纤纤,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个暗道也不告诉老子?”阿宝嘟嘟囔囔从垫子上爬起来,伸手摸向暗道墙壁上的光源。
夜明珠?这镶嵌在墙壁上用来照明的竟然是鸽子卵大小的夜明珠!
阿宝吃惊地急忙顺着光源往前走,因心内断定这些古怪是纤纤干的,也不觉害怕。一路小跑着急切前奔,果然过不多远出现了一个可容纳数十人的地下大厅。大厅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寒玉方桌,或者说是一张巨大的寒玉床,四周壁上镶嵌着四个黑色大理石门,门上面的匾额处用略小一些的夜明珠排列出字体,分别是“金门”“药门”“械门”“武门”。
阿宝心内对纤纤有气,看着四门仿佛看着四头即将出笼的斗牛,不禁一脚踹在金门之上。
不料那石门磕得死紧,任凭拳打脚踢竟是纹丝不动。
咦,难道有什么机关不成?连踹了几脚,阿宝心中的怒气渐渐消了下来,再加上那脚丫子是肉长的,这门是石头做的,再怎么使劲那疼的也是自己。阿宝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死硬到跟石头较劲。
四下里仔细瞧了瞧,果然瞧见门旁有个罗盘一样的十字扣,手指抠上去,上下动了动,那石门竟咔地一声喳喳喳退向墙壁里。
阿宝好奇地探头往门内一看,俄地娘啊,竟然是一洞的金银珠宝!
感情这是纤纤敛财的老鼠窝啊!
阿宝拿起个金光闪闪的元宝不禁大是感叹,心想纤纤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收敛了这么大笔的财富?
[第一卷 好一个少年郎:第010章 芝麻开门]
阿宝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对金钱并没太大的嗜好,但乍一看到这么大堆夺人眼目夺人心魄的金银珠宝,心脏跳的比袋鼠还要猛,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哈,纤纤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还记得留点儿念想给她。
阿宝整个人扑倒在金银珠宝堆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