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朝一日会有不幸,他怕的是我因会万兽庄的武功而受到牵连。”他心中忽地觉得一阵莫名的悲哀,有些关心只得到事前发生后才明白,这是一种无言的爱,我们通常难以体会。云剑眼眶微红,对那黑衣人的问话不闻不问。那黑衣人一调整气息,竟发觉自己受了内伤,心里暗吃一惊,心道:“这小子练的是什么邪门功夫,内力竟如此强。”他见云剑心不在焉,便想借机溜走。当下悄悄移动脚步,但云剑虽是暗自伤心,却总没忘记自己是与人生死搏斗,他见黑衣人移动脚步,他并不知道那黑衣人受了内伤,只道他是要偷袭自己。当下猛喝道:“想要偷袭,可没那么容易!”说罢长剑一刺,疾点黑衣人肩头。那黑衣人暗道一声苦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使出软刀,挑开云剑这一剑。
云剑势头正猛,出剑疾速无比,那黑衣人挡得颇为吃力。他左手云剑对了那掌,虽未伤得经脉,但手臂酸麻无比,一时也难以动弹。只得靠一只手施展刀法与云剑过招。云剑剑锋忽地一转,长剑半势一折,“嗤”的一声,在那黑衣人的大腿处划了一道口子。那黑衣人忍着疼痛,单脚一跃,凌空翻身,软刀弹开云剑的剑,只见他照势伸手一推,连同软刀也都飞去,身在凌空之势,倏然从袖口中射出三枚毒镖。云剑大吃一惊,他与人交过手来,自己倒是发过暗器,但从未接过别人发的暗器,何况这人发暗器的手法相当高明,而且也相当狠毒,他先用软剑弹开云剑的剑,好让他无法用剑挡开毒镖,而自己身居凌空之势,倏然发射毒镖云剑仰头对敌绝难逃避。云剑若是用肉掌来挡开毒镖的话,势必又会中毒,看这毒镖金光闪烁,想来定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云剑未经世面,哪里料得有如此高明狠毒的手法,眼见这毒镖已射到喉咙前,是无法躲开的了。
第七章 龙震镖局 下
正在此际,从林子中忽然射出一块木头,仅在一瞬之间,便将那三枚毒镖尽数挡住,可见发出木头的人手段相当高明,眼光之准,拿捏之到位,实是常人难及。那三枚毒镖尽数射在木头上,那木头余势未尽,撞在一株树上,把木头震断成两半。
云剑心中惊魂未定,不觉转眼看向那木头,而黑衣人知道今晚云剑有高人相助,自己只怕讨不到便宜,趁着云剑分心,急忙一收软刀,转身走得无影无踪。云剑知是高人相助,当下提声问道:“是哪位前辈高人暗中相助,在下云剑在此拜过!”说着往地上一拜,忽地一阵袖风卷来,把云剑托了起来,云剑心中一凛,却借势身子急速弹出,往那方向一跃,只见一个身影匆匆一掠而过,便消失在这深夜里。云剑心道:“此人既不想露面,凭他的武功,我也见不着他,但他既然相助于我,想来也没用什么恶意。”当下把白玉剑插回了腰间,其实天已刚破晓,城门徐徐打开,云剑匆匆进了城,回到了镖局。他不想打扰别人,便从自己住的那个厢院翻墙而入。不料刚一跃入,猛听得一人喝声道:“是谁!”说着拍来一掌,云剑斗了一晚,身心疲惫不堪,这一掌来得突然,而他也完全没有料到。被那人的一掌拍得翻了出去,云剑究竟武功不弱,身子转动,在空中连翻了几下,化解了掌力,衣裳飘渺中落了下来。云剑抬头一看,这人长得有些文弱,身材中庸,咋看一下似乎只是个寻常之人,但云剑知道,这人那一掌劲道不弱,是个会武之人。
那人一见云剑,厉声喝道:“你是谁?偷偷摸摸的来镖局做什么?”云剑知道自己翻墙而入招来了误会,忙道:“小弟云剑,受贵镖局公子青睐,暂居在此,因为夜中有事,所以到了一早才回来,因不想打扰众人休息,故而才翻墙而入的,请这位大哥明理才是。”那人一闻言,冷笑数声,道:“我家公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灰头土脸的乡巴佬,我看你是个毛贼不会错的!”云剑心中微怒,道:“在下虽然是个乡巴佬,但却还从未给人瞧不起过,阁下是否相信,只需请你家公子来便知晓。”那人冷冷笑道:“我这就抓你到公子爷去!”说罢一掌拍来,云剑怒道:“你以为我不还手便是怕了你吗?”当下侧身一闪,一翻手背,拍开那人一掌,施展出三变鹰爪功抓向那人手腕。那人掌势一变,忽地翻拳一捣,打向云剑胸膛。云剑见那人掌式奇特,忽拳忽掌,掌中有拳,拳中有掌,变化万端,竟是一套上乘的掌法。云剑只得施展出真功夫来,两人拆解数招,一时谁也奈不了谁。
云剑心道:“这人终究是镖局的人,而且看口气,只怕是个不小是职位。若是伤了他只怕不好交代。”当下脚步一滑,使出非雪凌波步,好在这人似乎对这套掌法并未那么领会,使用起来还不是很自然,云剑才有得空隙溜走。云剑滑开数丈,道:“且慢!”那人用了家传的掌法来也未得打到云剑,心中焦怒之极,见云剑突然问话,不由得粗声喝道:“干什么?是不是想要认输了!”云剑昂首道:“姓云自出世以来还未认过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再纠缠不清,可有损你家公子的面子。”那人怒极反笑,道:“展某行镖数十年,也未有人敢如此话说,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了!”说着举手便又要打,正在此际,却传来了司徒瑜的声音:“慢来!”原来他一早便来找云剑,却正巧碰到。司徒瑜走了过来,对那姓展的问道:“展叔叔,怎么回事?”云剑忙道:“只怪在下不好,因此在下晚间有事出去,待得一早才回来,怕打扰了众人休息,才翻墙入内,却不料正好遇上这位展师父,被他误会,才引起争端。”他顿了顿,微笑道:“这位展师父掌法了得,若是司徒兄再晚来了一点,只怕小弟我要吃不了兜子走了!”司徒瑜扑哧一笑,道:“那是当然的了,这位可是江湖人称铁掌震中州的掌中拳掌法传人,展中堂师父,他是我爹爹的八拜之交,龙震镖局是副总镖头,端的是威风无比!”
云剑笑道:“幸会幸会!”他一两语便把这场纷争笑着盖过去,又给足了展中堂的面子,展中堂自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何况自忖自己再打下去也是打不过云剑的,见好就收才是江湖人应该懂得的道理。当下道:“兄台武功过人,当真是少年出英雄。”司徒瑜见展中堂夸赞云剑,心中很是高兴。司徒瑜道:“咱们不打扰展叔叔练武了,出去溜达溜达,随便吃吃早点。”云剑本来甚为疲倦,但肚子饥饿,也就顺着他的意,当下两人信步走到街上,虽然天色还尚早,但人们为了赶集买菜,也都早早出来,一派繁荣景色不减平时。云剑道:“那展师父用是武功是叫做掌中拳掌法吗?”司徒瑜道:“是啊,你看怎么样?”云剑沉吟片刻,道:“这掌法虽然很是精妙,但这位师父看来还未得领悟贯通,使起来比我的白鹤神掌差得多了。”司徒瑜惊道:“白鹤神掌?你居然会万兽庄的不传武功?”云剑想忘记往事,不料自己却无意提起,强笑道:“这是小弟偶然的机遇啦,也并没什么了不起,何况我的掌法还差得多呢。”司徒瑜半信半疑,但云剑不愿多说,他也不好强问,当下道:“展家的掌中拳掌法闻名江湖,你却怎么说得好像一无是处般。”云剑道:“我想这位展师父想来是有些地方未得要领,才以至于这套掌法使不出十分之三的武功来。”
司徒瑜道:“但他却也凭这套掌法赢得了铁掌震中州的名号。想来也不是华而不实的料。”云剑沉吟道:“或许是江湖上的朋友高抬的也说不定…”他突觉自己失言,斜眼一睨,只见司徒瑜脸色已大变,这展中堂好歹也是他爹爹的八拜之交,自己如此贬低人家,实在是不给司徒瑜面子。其实云剑也非本意如此,只因他昨晚连连遇上两个武功高强之人,一个在自己伯仲之间,一个则是深不可测,他自然而然的会以为展中堂的武功低下。司徒瑜冷哼一声道:“阁下武功好生厉害,在下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说着拧头一走。云剑心下一惊,急忙拉住他,急道:“司徒兄,我并不是想展师父武功差的,其实,其实…”但司徒瑜就是不理,一甩长袖,仍是负气走去。云剑抢先几步,拦住司徒瑜,赔笑道:“司徒兄,在下狗嘴吐不出象牙,请您大人有大量,还望海涵。展师父我也会去赔罪的,就请您别生气,好么?”司徒瑜强忍不笑,转过头去。云剑又笑道:“何况司徒兄是要请小弟吃早点的,总不能让小弟空着个肚子吧?”司徒瑜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好吧,看在你诚恳的份上,少爷我就大人有打量,原谅你一次。”他唰的声,秀出折扇,轻摇几下,一派富家公子摸样。
司徒瑜装作思考摸样略想一顿,道:“来江陵,不尝这地道的江陵本地酿的美酒算是白来一趟…”他话还未说完,云剑已脸色大变,司徒瑜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语气甚是殷勤,云剑听后也不禁感动,心想还是不瞒他的好,当下摇头道:“我不喝酒!”司徒瑜一怔,强笑道:“也是,早上喝酒有伤身子。”云剑接口道:“中午和晚上也不喝酒。”司徒瑜又是一怔,苦笑道:“你这人当真是怪。”云剑愠道:“不喝酒就好怪么?”司徒瑜怕他生气,急忙扯开话题,道:“好吧,酒楼不一定是要喝酒的,咱们吃些有名的糕点。”云剑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司徒瑜给他弄得啼笑皆非。当下与云剑两人一同到了一家酒楼,美名曰留香楼,据说此楼当年因一位美得能招来蝴蝶的女子来过,此后日益兴隆,故名留香楼,过往文人墨士也都会来题上一两笔。云剑见这家酒楼装设华丽,心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来的都是这种高档酒楼。”两人刚一走进,迎面而来的不是小二,却是一位姑娘,原来这留香二字也有他意,指的便是这家酒楼有侍女专陪,这侍女其实就是妓女。这样来在这种荣华的地区生意虽然更加好做,但却有辱了这留香二字。
那位姑娘甜笑道:“哟,二位爷楼上坐,要找哪个姑娘来陪呀?”司徒瑜眉头一皱,挥手支开那姑娘,对小二道:“小二,给我们一间风景好的雅间,若是爷满意,只有多赏。”姑娘悻悻走开,心道:“哼!是个稚儿!”那小二一听,乐得开花,忙不迭的引云剑二人上楼,到了一处四周有屏风相遮的雅间,下对着窗外的闹街,上对着江陵城外的山脉,确实是一间风景不错的雅间。司徒瑜看了好,不住点头,甚是满意。他每点一下头,那小二也赔笑着点一下头,仿佛能从头里面掉出金子般。司徒瑜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两银子,笑道:“此间不错,这是赏你的。”说着丢给小二,那小二便像饿狗接食般接住,又紧紧揣在怀里,脸上笑得更甜,笑道:“多谢爷,多谢爷,请二位爷要点什么?”司徒瑜道:“你给我们来些有名的小吃糕点就是,不用上酒,来壶龙井罢。”小二点头道:“是是,二位爷稍后!马上给您上来!”司徒瑜引着云剑坐下,笑道:“你看这里如何?”云剑点头道:“景色倒是不错了,对了,你刚才却是为何要支开那姑娘?”司徒瑜本来满脸笑容,一闻此言,立即变色,冷冷道:“怎么?你想找个姑娘陪陪?”云剑一听大惊,忙摇手道:“不,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从未进来过这些大酒楼,我不知道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