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什么,这儿是暖阁,外头有我两个丫头在,不怕有人过来,我现在就可以一一”
话说到这儿,她抬手就要脱衣。
龙天楼暗暗一叹,一指点了出去,八阿哥福晋应指而倒。
龙天楼把她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出声把两个丫头叫了进来。
两个丫头一见福晋躺上了床,两张脸刚自羞红,龙天楼已一人一指点倒了她们。
把两个丫头也扶到床上躺下,然后,龙天楼出了暖阁,还轻轻带上了门。
八阿哥府的路,龙天楼不熟,但是顶着遥遥传来的阵阵笑语走,很快地就找到了贺客们所在,也很快地找到了福康安。
龙天楼把东跨院以及后院的经过情形告诉了福康安,福康安一听就皱了眉:“怎么会让她跑了。”
“她够机警,不过不要紧,只等八阿哥知道了这件事,他不会不把她的所在告诉咱们的。”
福康安微微沉吟着点头,没说话。
“您告诉了十五阿哥没有?”
“还没有,我怕他沉不住气。”
“是不是得等席散以后。”
“不,我等不及,而且这种事事不宜迟,迟恐有变。”
“当着这么多宾客把事抖露开来,往后八阿哥还怎么做人?”
“他咎由自取,往后能不能做人不是顶要紧的事,我既然站在十五阿哥这一边,别个最好一个个都不能做人,但是我不能不顾虑皇上,都是他的骨肉,咱们做得太绝了,会招他生气,他—生气,自然就对十五阿哥不利,咱们这样……”
抬手一指,道:“看见没有,画廊尽头那间屋,那是八阿哥平素接见刘统勋、纪晓岚商谈四库全书的地方,你上那儿等着去,我把八阿哥叫到那儿去,只咱们三个密谈,看他怎么说。”
龙天楼循指望去,只见画廊上一排三间屋,最后那一间紧邻着一扇门,那扇门就是他刚才走过来的那一扇,当即点头答应,走了过去。
福康安还真行,龙天楼刚进屋没多久,他就能把接待宾客,忙得无法分身的寿星八阿哥,从后厅拉了出来,跟着来到。
龙天楼一见,福康安陪着个年纪比十五阿哥略长,长眉细目,脸色略嫌苍白的爷们儿来到,当然知道是八阿哥,当即上前躬身施礼:“龙天楼见过八阿哥。”
八阿哥一见屋里另有人在,先就是一怔,继而一听“龙天楼”,跟着又是一怔:“龙天楼?”
福康安道;“十五阿哥府护卫总教习,奉有密旨办案,拘捕金铎的龙天楼。”
八阿哥深深注目,上下打量,脸色有点异样,微微点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龙天楼,这些日子以来,你是名满九城,神气大了。”
龙天楼听出了他是话里有话,淡然道:“天楼为的是皇家,既奉有密旨,敢不竭智殚忠,尽心尽力。”
八阿哥脸色微一变,道:“有些个事,实在很难说,大内近卫这么多人,皇上为什么单挑上你?总算皇上把这件差事交给了你,你那个主子似乎也应该避避嫌。”
福康安道:“避嫌,八阿哥,十五阿哥有什么嫌好避的?”
八阿哥道:“这个……”
他当然指的是兄弟间的明争暗斗,但是一时间却不便说得太露骨、太明显,他也有点说不出话来。
随即,他脸色一整,转了话锋:“小福,我正忙,你把我拉到这儿来有什么事,还是赶快说吧。”
“我就是让你见见龙天楼。”
八阿哥脸色微沉道:“小福,不管他在谁眼里是个红人儿,但他毕竟是个下人,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有多忙,你把我从百忙中拖来,只为见他,你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没分寸了。”
福康安岂是能听这个的人,他可没把这些阿哥们放在眼里,但是他忍了,淡然一笑道:“八阿哥,龙天楼不是下人,他既奉密旨,就是钦差,我让你见他,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要知道,我是好意,你总不会愿意我把某件事到厅里去当着大伙儿给你嚷嚷。”
八阿哥瞪了眼:“某件事!什么某件事?我的事没有怕人知道的……”
福康安道:“天楼,说给八阿哥听听。”
龙天楼一欠身道:“八阿哥,我在西跨院见着府里一名戈什哈,躲在马厩后,行为不堪人目,我擒下了他,并从他手里夺下这个。”他拿出了那个小瓷瓶。
八阿哥根本不看那个小瓷瓶,脸上变色,大声叱喝:“龙天楼,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十五阿哥的人,凭什么擒拿我府里的戈什哈,我要马上拿下你……”
福康安截口道:“八阿哥,有我福康安在,不能让你拿他。”
八阿哥脸色更难看了,一点头道:“好,小福,我这就找他的主子论理去,生日不过了,咱们一块进宫见皇上去。”
话落,他转身要走。福康安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硬把他拉转回来,道:“八阿哥,你应该先问清楚这个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再去进宫见皇上。”
八阿哥也许会点武,但是比起马上马下都了得的福康安,他差得多,他挣不脱,面对福贝子的威仪,他也真有点胆怯,只得道:“小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龙天楼道:“一种下流药。”
福康安接了一句:“你应该懂什么是下流药。”
八阿哥微一怔:“那种一一药,那种药怎么了?”
福康安道:“你没听龙天楼说么,是你府里的一名戈什哈,正躲在西跨院马厩后,不堪入目地抹这种下流药的时候,让他人赃俱获的。”
八阿哥两眼猛一睁:“你们俩是说他正要用,他跟谁有私?”
“不错,他正是跟你府里的某一个人有私。”
八阿哥脸上呈现怒色:“好大胆的东西,他跟谁有私?”
福康安转望龙天楼:“天楼,你去把那个戈什哈带来,让他自己说给八阿哥听。”
“是。”
答应一声,龙天楼转身开门出去了。
八阿哥道:“小福,是谁?”
福康安松了抓住八阿哥胳膊的那只手,道:“别急,龙天楼很快就把人带来了。”
八阿哥道:“你告诉我不是一样吗?”
福康安一摇头道:“不—样。”
把手往后一背,脸上不带一点表情,看都不看八阿哥,也没再说话。
八阿哥一脸狐疑色,不住拿眼看福康安。
福康安只装没看见。
龙天楼行动神速,没一会儿工夫,就挟着那个还在昏迷中的戈什哈进来了。
福康安道:“没人看见?”
龙天楼道:“我是跟他一路说着话来的,临进来的时候,我才又闭了他的穴道。”
“解开他的穴道吧!”
龙天楼道:“是不是请八阿哥先到屏风后站一站。”
福康安转望八阿哥:“别让他一见你,吓得说不出话来。”
八阿哥没说话,转身去了嵌玉镂花的大屏风后。
龙天楼抬手拍活了那名戈什哈的穴道。
那名戈什哈睁眼一看,猛然就是一惊:“福贝子——”
福康安道:“你既然认识我,那就更好说话了,我现在问你话,你要从实回答,你跟谁有私?”
“我、我——”
福康安脸色一沉,喝道:“说!”
那名戈什哈一哆嗦,脱口道:“福晋——”
他“晋”字刚出口,屏风后的八阿哥已大叫一声冲了出来,那名戈什哈立时吓瘫了。福康安过去拦住了八阿哥,八阿哥直挣直跳脚:“他胡说,他胡说,我非剁烂他不可——”
福康安叱道:“这是能嚷嚷的事吗?”
八阿哥立时静了下来,但是脸色煞白,咬牙切齿:“这个大胆的畜生,小福,你别拦我,我要是不剥他的皮,抽他的筋一一”
福康安道:“你能不能听他说——”
“他根本就是胡说——”
“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想想你自己,你怎么知道他是胡说。”
“我——”
八阿哥一声“我”之后,没说出话来,半天,他才颤抖着手指着那名戈什哈道:“让他说,让他说。”
福康安给龙天楼递了个眼色。
龙天楼揪着那名戈什哈的后领,把他揪起来让他跪着。
福康安道:“福晋怎么会与你有私。”
那名戈什哈面无人色,哆嗦得很厉害,像是根本就没听见福康安的问话。
龙天楼向着他背心拍了一掌。
那名戈什哈机伶一颤而醒,马上磕头如捣蒜:“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这不能全怪奴才—一—”
八阿哥叱道:“闭嘴。”
福康安道:“我问你,福晋怎么会与你有私。”
那名戈什哈忙道:“是……是……是因为王爷有病,王爷的那位朋友教奴才去—一没想到福晋会愿意……”
八阿哥道:“你胡说——”
福康安道:“这种下流药,你是从哪儿来的?”
“是……是王爷朋友的一个丫头给奴才的。”
福康安转脸望八阿哥:“你都听见了吧,没有必要再问别的了吧。”
“我不信,我不信,说什么我也不信,我要杀他,我要杀这个畜生!”
福康安道:“龙天楼已经制住了福晋跟她两个丫头,这件事她的两个丫头也知道,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八阿哥惊异地望龙天楼:“什么,你一—”
龙天楼答得好:“天楼不知道便罢,既经知道,为了王爷,天楼不能不管。”
八阿哥一点头:“好,我去看看。”
福康安道:“天楼,我陪八阿哥去,你带着他跟在后头。”
龙天楼点头答应。
四个人两前两后,悄悄地出屋,下了画廊就拐进了那扇门,还好没让人看见。
四个人进了暖阁,八阿哥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情景,他要冲过去,福康安拦住了他。
龙天楼闭住那名戈什哈四肢的穴道,然后过去架下两个丫头来,拍活了她们的穴道。
两个丫头醒过来,一见眼前情景,登时也吓瘫了,八阿哥咬牙切齿一番问,两个丫头咬紧牙关只有一句话:“不知道。”
最后福康安发了威,两个丫头一边哭着全招了,说词跟那名戈什哈说的完全一样。
八阿哥像受了伤的野兽,怒骂声中要冲向福晋,福康安再度拦住:“你听明白了没有——”
八阿哥道:“我不要听了,我不要听了,我要杀人,杀这个贱人,都杀,都剥皮抽筋。”
福康安就是拦住不放,道:“怎么对付她们,那是你的家务事,我只问你想明白没有?”
“我不要想,我还有什么好想的。”
“当然有,你应该想一想,这件事不能全怪别人,你更应该想——想,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八阿哥跳脚道:“不能全怪别人,大丈夫三妻四妾,尤其本朝,哪个府邸,哪个爷们儿不是一弄三四个女人……”
“但是,这种事有两说,—是碰上了认命的老婆,要不然,差“我怎么,我刚说过,你的家务事我不管,我只让你想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等我处置了这些东西,我就去找她。”
“你找谁啊?人家早溜了。”
八阿哥一怔:“她走了?”
龙天楼道:“王爷,我已经去东跨院看过了,可惜去迟了一步。”
“不要紧,我找得到她。”
“她在哪儿?告诉天楼。”
“不……”
“不!你想干什么?你知道她是什么用心,你知道她是谁?”
“什么她是谁?”
“如果我们没料错,她该是承王的侧福晋。”
“胡说,我还能认不出谁是谁?”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那位朋友不是承王侧福晋。
福康安一怔:“不是?”
“当然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样人了?”
福康安望龙天楼。
龙天楼道:“贝子爷,两种可能,一是另外还有一个,一是她经过易容化装,究竟如何,找到她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