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哪里还敢做什么。甚至要整天提心吊胆的提防着对方。
不过据说宋庆回了徐州之后。就又出去剿匪了。想来也是觉得这徐州的土匪大半年没被剿杀,个个都养肥了不少,这才动了宰肥羊的念头,不过能够把那些土匪当做肥羊宰杀。更说明宋庆麾下兵马的可怕之处。
万一这厮哪天不管不顾,派兵过来把自己洗了……
周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他好歹是个乡绅,只要没有合适的罪名,宋庆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可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就再也无法消失掉,也只能寻找各种理由安慰自己,晚上没吃几口。面对心爱的小妾也没什么情绪,随意鼓弄几下便昏昏睡去,只希望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徐州方面能够传来宋庆剿匪被杀的消息,那就是老天爷垂怜他们周家了。
半夜时分。周丰忽然闻到一股子烟火气味,下意识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旁边小妾也被惊醒,迷糊着双眼问道:“老爷,出什么事了?可是做了噩梦?”
周丰正要说话,外面却忽然传来几声惨叫,管家的声音在窗口出现,喊道:“老爷,大事不好,外面进来贼了!”
“贼?何方毛贼如此大胆?”周丰顿时一阵恼怒,宋庆他惹不起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蟊贼都敢来他家放肆,家里的庄户们也都是废物,进来几个蟊贼,竟然能乱成这样,怒不可遏的朝外喊道:“一群废物,还不快将人拿了,找地方砍掉脑袋,不要打搅老爷我睡觉!还有外面这烟火味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哪里走水了?”
“老爷,是土匪杀过来了,乌央乌央好几百号呢,正在往咱家院墙里面扔火把!”管家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凄厉,不住朝里面喊道:“老爷您快点出来看看,他们正拿什么东西撞门,快要杀进来了!”
“我马上就来!”听说是土匪,还有好几百号,周丰也不敢怠慢,他手下虽然号称有一千庄户,可真正能打也愿意跟着他打的,至多不过二百人,其余的都是随大流跟着的,有些家里头甚至被他逼死过人命,若是一切如常自然不敢闹事,可若是真被土匪杀进来了,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事,八成都会跟土匪合伙杀他,甚至有现在就给土匪打开庄门的。
想到这里,周围肥胖的身子便的迅速起来,也不去管花容失色的小妾,抓起床头放着的宝剑便冲出门去,正好看到管家那张惶急的脸,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前面村子为什么没人示警?”
“不知道啊老爷,八成前面村子也被人家洗了!”那管家脸上全是乌黑,全是被烟熏的,他也是头次见这么大场面,若不是还有几分责任心,又知道自家乃是沛县周围最大的庄子,土匪轻易都不敢攻打,怕是早已经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可周丰自己却没管家那么乐观,那可是好几百土匪,而且这些人从前一直都没来过,这次突然过来,肯定是有所准备,没看连前头的村子都没发出示警,可见对方准备之完全,如今他家里只有最核心的五十几名庄丁,若是真被对方冲进来,那可就一切都完蛋了,周丰立刻拔出宝剑,几步冲到庄门前方,向正在拼死堵门的庄户喊道:“都他娘的给我堵住,马上把咱自家做的烽火台点起来,向周围几个庄子求救,只要再顶两个时辰,土匪自己就撤了,到时候老爷重重有赏!”
老爷的吩咐,庄户们自然照办,何况如今已经不全是为了周家,同样也为了自己的性命,天知道这些土匪什么来路,若是本乡本土的还好,若是那些锅炉的,保不齐抢了东西还要杀人,最后一把火把你庄子烧了,到时候大家谁都跑不掉。
庄户们纷纷忙碌起来,烽火台也被点燃,不过附近庄子看到的,却丝毫没有过去援助的意思,因为他们刚刚收到狗营的通知,官兵追击匪徒到此,为避免误伤,让各家老老实实别动,否则死伤各安天命。
官兵大家自然都是不敢招惹的,因此哪怕见到周家庄子里的烽火台,也没人打算过去帮忙,再说不是还有官兵呢嘛,那些土匪不过是被追杀过来的,想必周家那边突然见到不明就里,这才将烽火台点燃,看样子周二老爷胆量也不怎么大嘛。
周丰自然不知道其他庄子都不会来,他现在似乎也不知道这些了,因为他发现一个很恐怖的问题,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土匪,居然还有攻城槌之类的利器,这些东西不都是官兵才有的吗?土匪是怎么弄到手的?
攻城槌可是正经撞击城门用的,他这庄门即便再如何结识牢靠,总归也比不上城门,哪怕再小的城门也比这个强得多,况且他这里也没有几个弓箭手可用,根本无法对人家的撞门形成有效压制,听着越来越大的撞击声,周丰忽然有些绝望,可心中又实在是不甘,想他周二老爷在沛县也算一号人物,居然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土匪手中。
想着想着,他忽然眼前一亮,记起家中还有地窖,那是专门用来防备这类事情的,甚至连管家都没通知,直接跑去自己三个儿子房里,打算带着他们一起躲进去,可才刚走到门口,庄门外便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有人惨叫道:“不好啦,土匪攻进来啦,大伙儿快跑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周丰再也顾不上儿子,径直朝着地窖方向跑去,身后的喊杀声也是越来越大,他根本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冲到地窖前,费尽全力将盖子打开,肥胖的身子钻了进去,又将那盖子重新关好,战战兢兢的往最深处跑去,到了角落之后,发现周围有些稻草,忙又掩盖在自己身上,只恨这里没个地洞可钻。
庄子里面已经是一片大乱,宋庆之前和土匪约定,抢来东西双方各占一半,但周家父子四人必须干掉,翻山鹞子等人自然也都应允,如今好不容易冲了进来,当即开始扑向各个屋子,疯狂的洗劫起来。
宋庆之所以不让狗营去做这种事,除了怕事后泄露之外,也是不想让自己的队伍染上这种洗劫的习气,黑吃黑之类的赃款他可以拿,跟邳州卫开战也可以打,但洗劫百姓庄院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让狗营的人沾上,他必须要保证这支队伍的纯洁性,否则将来再出去打仗,指不定谁就会如此效仿,若是真有得天下的那天,这不大不小就是个罪名。
他承认这么干挺装孙子的,但还就必须这么做,狗营的名声绝对不能玷污,一直都需要保持正义形象,至于这些不正义的事情,自然有专门的人去做,就比如说这些土匪,目前就做的很不错,宋庆看着火光冲天的周家庄院,心中表示满意,转头吩咐洛小北道:“传令下去,把周家庄子给我圈了,谁都不能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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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断其羽翼(下)
围剿周丰庄子的事情非常顺利,顺利程度甚至超过了宋庆的想象,在他看来周二老爷好歹也是一方豪强,又是常年和亡命徒们打交道的,家里头的布置虽然不敢说固若金汤,好歹也应该是比较像样的,怎么也要打上半个时辰,甚至是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行,谁知道从进攻到现在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对方竟然已经崩溃了,这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没意思。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多少也就想明白了,可能正是因为周丰是一方豪强,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敢于沾惹,哪怕附近的土匪都不会到他家来,导致这位二老爷从来没想过自家庄子会被人攻击,尤其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夜袭,家中根本没有防备,甚至没有什么处突预案,以有心算无心,攻击才能够这般顺利,顷刻间便将偌大个庄子开了,倒也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庄子内的喊杀声和哭号声越来越大,宋庆微微眯上眼睛,心中已经在盘算接下来的事情了,至于眼前的所谓惨剧,他丝毫没有动容过,这是你死我亡的残酷斗争,他才不会为敌人默哀,何况周丰家中这些人没几个好东西,能够被他放在庄子里面的,那可都是最核心的人物,平日里跟着他横行乡里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土匪们的动作很快,因为他们从来没抢过这么大的庄子,生怕抢的慢了错过机会,因此没多会便完成了对周家庄院的抢劫和屠杀,翻山鹞子很是乖巧的第一个溜出门来,对宋庆道:“大人,人都杀干净了,就是不见那个周丰。”
“不见了?这倒蹊跷,你有没有问过他家家人?”
“没有,里面的人杀发了性子,小人进去的时候。周丰三个儿子和小妾都死了。”
“你们这些人啊,做事就是没个章法,永远成不了大气候!”宋庆白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忽然眼前一亮道:“上面找不到就找地底下,他这么大个庄子,还能没个地窖不成?”
“是啊,小人为何就没想到这个!”翻山鹞子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立刻转身带人进去搜查了,工夫不大便拎出一个满身污泥的胖子来。正是之前曾经两次见过的周丰周二老爷。
周丰见到宋庆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便恍悟过来。他原本还很奇怪,不知什么地方的土匪,竟然敢于公然攻击他的庄子,如今算是知道原因了。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没了活路,这宋庆跟周家虽然说不上仇深似海,却有无数个可以灭掉他的理由,如今既然是这人费尽心思过来攻打庄子,自己也落在人家手上,指望对方绕过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况且方才出来时候,他已经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儿子。如今自己肯定也活不成,无欲无求之下,周丰胆气大增,破口大骂道:“贼厮,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私自攻打乡绅,不怕朝廷问罪吗?”
宋庆笑笑道:“周二老爷说的哪里话,宋某乃是剿匪至此,我狗营上下人等没有一个去攻打过你的庄子,这都是土匪们干的,在你身后那个就是徐州著名的匪首翻山鹞子,想必周老爷也是听说过的,其余各个山寨的头领都在,就不一一为你介绍了,不过这可跟宋某没有关系,他们过来攻打乡绅,宋某自然也要攻打他们,官兵打土匪嘛,天经地义的事情,只不过今晚宋某来的终究晚了一步,没法救你周二老爷出水火了,还望多多包涵!”
“你这狗贼,早晚不得好死!”周丰脸色憋得通红,再也抑制不住暴怒的情绪,硬是在几个土匪看押下朝前冲了几步,快到宋庆马前六尺之地才被按住,尤其梗着脖子大骂道:“杀千刀的粗坯,下贱武夫,我家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让我这个粗坯搞到全家死绝,你周二老爷混的也太差了些,到了阎王爷那边,还是好好想想为什么会这样吧,你这种脑子,下辈子还是不必投胎做人了,做个猪犬牛羊更合适些。”宋庆无所谓的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至于说那位周大老爷,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不光他不会放过我,我同样也不会放过他的,你要是不急着入轮回,说不定兄弟两个还能在下头见面呢,到时候一家团圆,岂不快哉?话说到这份上,宋某都不好意思耽搁你了,来人,送周二老爷上路!”
翻山鹞子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