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管事走了十来步,右手微微一挥。
两个黑衣汉子不待吩咐,走在前面的一个立即脚下一停,伸手拨开右首一间石室门的铁闩,推门而入,把杨文华放到地上。后面一个跟着走入,也把陆少游放下,两人就退了出去。
接着但听砰然一声,关上了门,只听声音,这扇门还是铁的,接着他们又在外面拴上了铁门。
铁门一经关上,眼前就是一片黝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杨文华立即翻身坐起,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陆少游跟着翻身坐起,也以传音入密”笑道:“我们不是进来了么?”
杨文华道:“但我们连他们头儿都没见到,就被囚禁起来了。”
“这你不用性急。”
陆少游含笑道:“他们既然把我们弄进来了,总会有人来问话的。”
杨文华道:“这就难怪他们的人退走得那么快,这道滑板入口几十个人,一下子就都滑下来了,只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陆少游道:“这里大概是在于坟左侧后上方,在三天竺和中竺中间下首的一处石崖之下。”
他略为沉吟,又道:“不过以我看,这滑道只是他们的入口,另外只怕还有出口呢!”
“杨文华道:“何以见得?”
陆少游笑道:“滑道石板甚是光滑,要爬上去,并不容易,而且这条甬道两边,七八间石室,大概也只是用来囚人的,他们的人,必然还另有石室了。”
杨文华道:“依大哥的看法,这七八间石室,都是有人被囚禁了。”
“很有可能。”
陆少游道:“不过贤弟必须记住了,我们来一趟可不容易,这回擒贼擒王,遇事务必忍耐,不能再让他溜了。”
杨文华道:“这个小弟省得。”
“好了!”
陆少游道:“现在我们先休息一回,养足精神。才能应付他们。”
杨文华知道大哥一直以“传音入密”说话,大概需要休息一下了,这就点头道:“不错,我们已有一晚未睡,这是最好的休息机会了。”
两人不再说话,各自盘膝行功。
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杨文华耳中听到了甬道上传来了脚步声,由远而近,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哥,有人来了。”
陆少游叮嘱道:“贤弟记住了,一切以我的暗号行动,不可操之过急。”
杨文华道:“小弟知道。”
这两句话的工夫,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两人急忙躺卧下去,和方才的样子—样。
只听铁门外的铁闩,已经拔启,接着铁门也豁然开启。
陆少游微睁一目细瞧,进来的依然是方才那两个黑衣人,他们跨进石室,仍然一人一个,分别伸手抓起陆少游、杨文华,往肩头一搭,就举步走了出去。
甬道尽头,地势较为开朗,好是一条横的走廊,左道一间石室门口,站着一个矮小黑衣人,正是茅管事,他没有做声,只是回身往石室中走入。
两个黑衣人跟在他身后,走入石室,就肩膀微倾,把两人摔在地上。
他们摔得虽然不重,但两人被摔在石地上,也是不轻了。
陆少游方待睁眼,忽觉一条冰冷的面巾,敷上了头脸,鼻中还隐约可以闻到这条面巾上有一股药香气味,心知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没过多久,有人揭去了冷面巾。
陆少游眼皮抬动,倏地睁开眼来,口中故意“咦”了一声,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文华听到他的声音,也就睁开眼来!
茅管事冷冷地喝道:“你们人虽清醒,一身武功已经尽失,此时就是想倔强也倔强不起来了,待会总管问话,可得老实一点,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你们就别想活命。”
幸亏他这话提醒,陆少游上身一仰,故意装作支撑着坐起身来,目光一抬,说道:“你是茅管事!”
茅管事冷冷一笑道:“不错,正是茅某。”
杨文华也坐起身,望望茅管事,问道:“你们怎么把在下二人弄来的?”
茅管事深沉一笑道:“你们两个,如何逃得出咱们的手掌?”
陆少游目光四顾,这间石室相当宽大,灯光也很明亮。正中间还放着一把太师椅,里首还有一道门户,那只是一道木门。
不觉奇道:“这里是一间地窖!”
茅管事只嘿了一声,就阴侧侧说道:“二位话太多了。”
陆少游道:“你们待要怎样?”
茅管事道:“总管要问你们的话。”
说到这里;趋步走近木门,轻轻叩了两下,躬躬身道:“启禀总管,丐帮两名弟子带到了。”
他们把杨文华也当作丐帮的人了。
木门启处,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袍,脸如黄蜡的中年人缓步走出。
茅管事立即躬身道:“属下见过总管。”
青袍人大不咧咧地在太师椅上坐下,目光一掠两人,嘿然道:“你们一个叫陆少游,一个叫什么名字?”
杨文华道:“你可是问我么?”
青袍人冷然道:“本座不问你,还在问谁?”
杨文华道:“在下柳文明。”
青袍人道:“丐帮门下?”
杨文华道:“不是。”
青袍人又道:“那你是哪一门派的人?”
杨文华道:“在下罗浮门下。”
青袍人嘿然道:“本座从未听说过还有罗浮派。”.杨文华道:“在下是罗浮门下,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好,算你是罗浮门下。”
青袍人目光如刀,冷笑道:“是谁指派你们来的?”
陆少游道:“不是你们把我们迷翻了劫持来的么?”
青袍人怒声道:“本座是问你们。今晚到于坟坟庄,假冒本座手下‘元’字和‘冬’字,是谁的主意?”
原来他就是隐身坟庄大厅上说话的那人了!
陆少游道:“那是在下的主意。”
青袍人看了他一眼,哼道:“是万开山派你们来的?”
“不是。”
陆少游道:“在下虽然随着义父到江南来,但却不是义父的主意。”
青袍人似是对他这番话感兴趣,转脸问道:“你此话怎说?”
陆少游道:“在下随义父到江南来,是为了给我结义兄弟报仇,要找出谋害我结义兄弟的主使人来。”
青袍人问道:“你结义兄弟是谁?”
陆少游道:“杨文华。”
“是孟尝剑杨连生的儿子。”
青袍人点头道:“元字铜牌在你身上,那‘元’字是你杀死的了!”
“不是我。”
陆少游道:“元字在罗浮山假冒蓑衣老人,把沾衣毒涂在一本小册子上,毒害我义弟杨文华,在下赶到之时,元字已经被人废去武功,在下逼问他受何人支使,他就服毒自杀了,铜牌是在下在他身上搜到的。”
青袍人诧异的道:“那是什么人废了他的武功呢?”
“是在下。”
杨文华道:“他假冒家师,在罗浮以剧毒害人,所以在下废了他的武功。”
青袍人看了杨文华一眼,说道:“你原来是蓑衣老人门下,到江南来何事?”
第 四 章 死灰复燃
杨文华一笑道:“在下和陆兄一见如故;就约好了同来江南一游。”
他们说的虽然不是真话,但却合得拢来。
青袍人道:“你们在天香酒楼逮住了‘冬’字?”
陆少游道:“冬字是闻长老逮去的,在下要了他的铜牌和面具,本来想和柳兄一起去找你们,后来闻长老派人:通知,说你们今晚二更在于坟集会,所以和柳兄一起来了。”
“你说的倒还老实。”
青袍人颔首道:“是你在关帝庙签橱中取到的消息。”
陆少游心中一惊,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青袍人嘿然道:“你们有些什么行动,如何瞒得过本座?”
说到这里,一手摸着下巴,沉吟道:“很好,本座也不想难为你们……”
说到这里,回头朝茅管事道:“把药丸取来。”
茅管事躬身应“是”,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双手呈上。
青袍入伸手取过,放到几上,冷声道:“里面有两颗药丸,你们各人一颗,把它吞下了。”
陆少游道:“这是什么药丸?”
青袍人道:“无忧丹。”
陆少游问道:“总管要在下二人服下此丸,那一定是毒药了?”
青袍人冷声道:“无忧丹并不是毒药。”
陆少游道:“那是什么?”
青袍人深沉的道:“服下‘无忧丹’,可以无忧无虑,再也没有什么烦恼。”
陆少游道:“同时也失去了武功。”
“绝不会失去武功。”
青袍人脸上有了笑容,但笑得很阴森,接着道:“可能会比现在更高些。”
陆少游明白了,他说的“无忧丹”,敢情是迷失心智的药物了,一面望着他道:“那是失心药物了?”
“不错!”
青袍人干嘿了一声,说道:“只有服下‘无忧丹’,你们才有生路。”
杨文华冷声道:“阁下认为我们会服药?”
青袍人道:“不服‘无忧丹’,还有一条路可走,死……”
杨文华剑眉一挑,哼道:“你……”
陆少游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不可和他闹翻!”
一面朝杨文华道:“柳兄,咱们目前使不出武功来,好死不如恶活……”
青袍人道:“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年纪还轻。”
陆少游道:“总管可否容我们二人商量商量?”
青袍人道:“可以。”
陆少游一拉杨文华,走到门口,低低地道:“柳兄你看如何?”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问道:“贤弟,这‘无忧丹’应该属于迷药一类,不知尊师的‘清神丹’是否有效?”
杨文华也故意沉吟道:“陆兄之意呢?”
接着也以“传音入密”说道:“清神丹可解一切迷药,应该有效。”
陆少游道:“兄弟之意,咱们既无力反抗,不如服就服吧!”
一面又以“传音入密”说道:“果真有效,那就该冒险服了,因为愚兄发现了很大一个隐秘,要查个清楚,只有留在他们里面,是最好的办法了。”
杨文华故作犹疑,说道:“这个……”
暗中仍以“传音入密”道:“大哥既然如此决定那就这么办吧!”
陆少游道:“柳兄……”
青袍人冷冷地道:“你们商量好了么?”
两人没有答话。
青袍人嘿然道:“你们服的是散功入口迷,迷药虽然,散功未失,没有六个时辰,是不会恢复武功的,此时妄想运功,也并不能恢复你们武功的,本座要杀你们,易如反掌,只因尔等两人年纪轻轻,死了未免可惜,所以有成全你们之心,收为已用,你们莫错过了此一求生机会。”
“好吧!”
陆少游道:“在下服了。”
他回身走到小几边,伸手取起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是两颗黑色的药丸,取了一颗,纳入口中。
杨文华也跟了过来,说道:“陆兄既然服了,只也不用选择了。”
果然也伸手取了一颗药丸,纳入口中。
青袍人眼看两个服下了“无忧丹”,才颔首道:“很好,服下‘无忧丹’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二位且在这里稍事休息吧!”
说完,转身往里间行去,木门随着阖上了。茅管事等总管走了,也自转身退出,把二人留在石室之中。
陆少游急忙悄声道:“贤弟,服了‘无忧丹’,应该如何,愚兄虽然并不清楚,但咱们盘膝坐下,大概总是错不了的了。”
他话声一落,就和杨文华两人,一齐在地上盘膝坐下,一面仍以“传音入密”叮嘱道:“他们可能会在暗处偷视我们,贤弟快闭上眼睛,不可露出丝毫破绽。”
杨文华道:“大哥方才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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