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散发着摄人光彩。从他的眼睛里散发着比任何人都要多的骄傲。他已经习惯用这样的目光去看所有的一切,因为这样他能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害怕、不安甚至是屈服……他喜欢也需要这些。而他周围的人也能从他的目光里找到答案,那就是为什么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答案。
有些人生来就是来控制人,拥有权力,他就是这种人。他坐在那里,昏黄的烛火,阴暗的脸,他的全身散发着一种摄人的气息。在这个房间里,他坐在最光亮的地方,却让人感觉他是坐在最阴暗的地方。
他的身后站着四个人,在阴郁的角落里,他们就像一个个虚假的影子。这些影子没有脸,没有生息甚至没有灵魂。它们之所以存在,就是在等待主人的召唤,然后去完成主人交给它们的使命。影子平时是不会引起注意,也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它却无时不刻地存在着并且会随时随地出现。
他冷冷地说:“事情都办好了吗?”他的声音就像是块千年寒冰,带着那种骨子的冷!
影子是不会说话的,它能用它独特的方式和它的主人进行交流。没有人回答,他们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书桌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四十岁挂零,身上穿着淡黄色的袍子,一张小圆脸,一双小眼睛,眉毛又黄又稀,一笑起来肉肉的小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他弯着腰笑着,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账本。这个人像极了账房先生。
他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慢慢地走到朝南的墙边,抬起头看着墙上的画。
这幅挂在墙正中的画,占据了这面墙的三分之一。画的下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茶几。茶几上面只放了一个人头大小的黑色木盒。木盒上面雕着奇怪而又古老的花纹,花纹上面涂着朱红。盒子的正上面雕着一只红色的盘龙。老者伸手摸了摸这木盒。他摸得那么地轻,那么地仔细,就好象在抚摸着自己的生命一样!他的眼睛里充满着一种痴迷的情感。
他抚摸着这木盒,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墙上的画,口里喃喃地说:“是时候了!”
柔和跳动着的烛光,照亮了那素白的衣裙。
画上画着一位贵妇人。她依偎在树边,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胸前。她看着远方,目光温柔而又忧郁。她的旁边是碧绿的湖水。天空中挂着昏黄的夕阳。湖水在这夕阳的照射下泛着点点的金光。虽然这只是一幅画,就算只是在画中,这贵妇全身透着一份无与伦比的气韵。这画上的贵妇仿佛是活的,她美得就像是一首诗,有着月的幽柔,带着风的清馨,看着让人回味,让人神往……
他看着画,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那柔和的目光中却又带着无比的沉痛!……
好半天,他才低下头。
这时候,那“账房先生”才开口说话。他轻轻地说:“主人!”
他的声音轻得就像鬼语。
“说!”
“自一个月前,江湖上传闻‘不一’老人的宝图又现身后,江湖传闻宝图共在三个地方出现过。这三个地方分别属于我们天龙帮:鸱尾堂、蒲牢堂和囚牛堂三个堂管辖。在前两次传闻中,我帮共因此事合计死亡检长以上级人员如下:
蒲牢堂副堂主二名。“破风拳”李春开、“九环刀神”周文来。
蒲牢堂香主六名。
蒲牢堂检长二十六名。
鸱尾堂香主三名。
鸱尾堂检长十名。
其余各队长、伙长等已经悉数入册登记!我帮共损失一百一十三人!”
他只冷冷哼了一声。
“账房先生”又说:“江湖其他各帮及门派据查情况如下:
火鹰帮护法三人。
神海帮舵主五人。
逍遥帮副帮主一人。
开山堂副堂主一人。
其他门派帮主、门主等人共计十三人。其中九人为我天龙帮所杀。火鹰帮、神海帮、逍遥帮、开山堂属他人所为。其余所查亡命之人也都悉数登记入册!总计二百八十三人。”
“还有呢!”
“‘不一’老人的宝图从未真正出现过!此传闻也未查明来源于何处!现蒲牢堂的俞堂主和鸱尾堂的项堂主已经请罪!他二人自请辞去堂主之职!另俞堂主推荐二人接替已故二位副堂主之职!”
“谁?”
“‘黑寡妇’上官风盈和‘霹雳旋风’常青。”
“上官风盈升副堂主!常青降为检长,如他半年之内再无建树,让他自刎谢罪!”
“是!”
“把我新得的‘潇月剑’送给俞堂主,把我房间里的‘欲仙炉’送给项堂主!你和他们说,这个时候要以大局为重!死几个人算不得什么,但一定要沉住气!”
“是!”
“是谁在杀我天龙帮的人?”
“奴才该死!”那“账房先生”这一次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
他又抬起头,看着那画上的美人。他的目光又变得柔和了。他口里啁啁地念道:“也该是时候了!”…… 。 想看书来
尔虞我诈(二)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紫金香炉。从香炉里冒出了缕缕的青烟。整个房间飘散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奇怪幽香,这香味让人闻了通体舒畅,甚至能让人清心寡欲!
房间的两边各摆着三张楠木椅。
长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各种卷帙和书籍。
墙上挂着字画。
大书案的后面站着一个人。他正在提笔写字。
他的身边站着三个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乌黑的头发和眉毛反衬得他的皮肤更加惨白!又细又弯的眉毛,他的眼睛却是死灰色,他看什么都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最奇怪的还是他的嘴。他没有嘴唇,他的嘴就像脸上的一道缝。他的脸很瘦,露出了高高的颧骨。
与其说这是一个说人,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还在喘气的死尸!他的皮肤本已经是惨白,他还穿着一身的白衣,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张白纸!看上去没有一丝的人味!
更可怕的却是他的手!胡不服的手已经够难看了,他的手则更难看!他的手就像是没有皮没有肉只剩下白森森的枯骨!而且他的每根手指上还留着二寸多长的灰白的指甲!这指甲就像白色的石头一样,看上去坚硬而又干枯。
他木木地看着那位老人写着字,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另一个根本就看不出这人到底有多大的年纪。光光的脑袋上没有头发,他的脸上甚至连眉毛也没有一根。他的脑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剥了皮的茶叶蛋!小眼睛,塌鼻子,他正咧着一张大嘴笑着看老人写字。他的嘴里露出了又黄又黑东倒西歪的牙齿!他的皮肤已经是蜡黄色够难看了。可在他的脸上和脖子上甚至是脑瓜顶上到处布满了让人看了心里都发毛的黄斑。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大得出了号的大剑。皮的剑鞘,剑柄很粗糙,让人看了觉得这把剑除了大些之外简直就是一块废铁。他的手也和他的脑袋一带长满了黄斑。
第三个人也才三十多头,披头散发。白净的脸上又油又脏,一脸黑色的短胡渣。他身上穿的袍子本是黑色的,现在都已经被洗得快成了白色。他蓬乱的头发把他大半个脸都给遮住了。尽管被这又脏又乱的头发遮着,但还是能看到他那双若隐若现放着寒光的眼睛。他的眼睛黑白分明,也满是神采!他的腰间叉着一把剑。这把剑却绝对是把好剑!藏青色的剑鞘上是宝石状的暗纹,把这把剑衬得不仅高贵而且不失古朴之风!剑柄和剑格上镶嵌着碧绿的玛瑙。这样好的剑配在这样一个人身上难免可惜了些。就是为了这把剑,他也应该穿好些,把他那又乱又脏的头发整理好,那样看上去才会人剑相配,相得益彰!这样的他完全是一个落魄剑客的样子!
那人写完了字,他停住了笔看着自己写的字,满意地笑了!
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百忍成金!
除了那个像尸体的人没有笑之外,其他的两个人都满意地笑了。那“没毛头”笑着说:“堂主老爹!您老人家的字可真是越写越有神韵了!这字绝对可以与仙人相比了!不如这字就赐给孩儿我吧!我把它挂在房间里天天瞻仰!”这个人说起话来嗡声嗡气,好像喉咙里总是卡了口痰式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落魄剑客冷笑着说:“堂主老爹!你要是把这字给了他,他说不定背着你去擦了屁股!您不如把这字给我,我装裱后拿去卖了,也好换几个酒钱!”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好主意!这美酒佳人,酸文情剑,岂不是大丈夫所好么?”他的声音苍老却透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成熟的魅力!
那“尸体”这才说话:“我看不懂字!不过我知道凡是堂主老爹写的字就一定好!以我看,这字最好是拿去烧掉!此等好字只能拿去敬神,怎能让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所用?”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从嗓子里往外挤字一样,又细又尖,没有一点的人味!
那人身边的这三人都异于常人,他们却是天龙帮囚牛堂权力的核心!
那个活像死尸的人,就是天龙帮囚牛堂的副堂主之一“淫尸”卜世仁。
那个落魄剑客就是天龙帮囚牛堂的副堂主之一“疯卷残云”东方不颠。
那个病死鬼样的人就是天龙帮囚牛堂的副堂主之一“脏瘟神”张久久。
囚牛堂共有六位副堂主,这里就站着三位。其他三位分别是:“一针索命”胡不服、“妖舞漫天”姬艳儿、“丧心病狂” 坏小子余小天。
那人笑着说:“阿仁!你这小子!我听说昨天你又胡来了?你可是副堂主要注意些!这幅字就送给你了!你可不许把它烧了!你把它挂在你的房间,以后只要你一看到它就会想到我今天的话!记住,你是副堂主凡事都要从大局考虑,不得事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如果以后,你还是胡作非为,随便拉个女人又作出此等事来,我可不饶你听到没有!”
他这哪像是在和属下说话,他就像在和自己的儿子说话一样,话里有着责备却带着埋怨和疼惜!
卜世仁忙笑嘻嘻地接过了风逸飞写的字,“谢堂主老爹!阿仁记住了!以后,我再犯毛病,您就打我好了!”他不笑还好,一笑就露出他口里又尖又少的白惨惨的牙齿!
其他两个人明显一脸的不高兴。
那人笑着说:“好了!好了!一人给你们写一幅!”
这样,张久久和东方不颠这才脸上又有了笑容。
风逸飞刚写完字,一个三龙帮的检长就跑了进来。他跪下施礼说:“堂主大人!龙鸟来了!”
那人一听,脸立刻就沉了下来!他冷冷地对其他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尔虞我诈(三)
“龙鸟”是天龙帮特别为送信的培育的一种信鸽。这种信鸽比普通的信鸽身形略大些,不仅飞得快,飞得高而且极其忠诚,深通人性。这种信鸽很奇怪,每一只龙鸟全身通体都是纯黑色,只有在脖子下面有一小点红色的羽毛。这龙鸟比普通飞得最快的信鸽还要快一倍。而且,这龙鸟很聪明,能够根据情况寻找主人。这龙鸟送信和普通的信鸽可不太一样,它不是认地方认鸟巢,但却是认它的主人!当然天龙帮的着一套特定的方法,让飞在空中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