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势已经起身拿剑。黑暗中,看不出大概,嚇道:
“什么人。”
一人道:“拿住他再说。”
二人赤手出掌,进攻挥剑李势。寥寥几招下来,李势虽有剑在手,却得不到一点好处,若不是这些年无事练剑,恐怕早就束手就擒了。来者二人一掌一抓,招招攻击要害,凶狠毒辣,毫不留情。
及时,昝氏和李娫闻声也拿剑过来。李娫虽为人妻为人母,但越女剑法仍没落下,攻守兼着。与兄长合攻一人。
昝氏以姿势优美而威力十足的‘峨眉剑法’斗另一人,正是‘玉女素心妙入神,残虹一式定乾坤,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临敌只须出半手,纵是越女也失魂。’另一人虽内劲十足,赤手终究难破‘峨眉剑法’。
有李娫和昝氏加入,三人对两人,暂时可以打平手对立。但终究实力玄虚,久战下来定是落败。
昝氏道:“来者何人,即便拼死也当死个明白。”
“我们便是青城派范氏长功二老。寻仇而来。”
昝氏知道到范氏长功二老,是成汉国元老丞相范长生的两个亲孙子。两人是孪生,为兄范天齐,练就一套摧心掌;为弟范范天成,摧坚爪可破利器。两人皆是青城派高手。
昝氏抱拳,江湖规矩。
“原来是青城长功两位师兄。同门之间大打出手,有违祖训。”
并非套近乎,昝氏此话有缘由的。青城派乃是峨眉派分支。所谓‘一树开五花,五花八叶扶,皎皎峨眉月,光辉满江湖。’昝氏师出峨眉,与青城派范氏也算的上同门。
范天成道:“什么同门。我青城派诸多弟子来到建康,都有来无回。难不成不是你们害死的。”
昝氏道:“并非……”
不等昝氏说,范天齐道:“莫再多辩。我等今日就是寻仇来的。你当是同门,便不与你为难,也希望你不与我兄弟俩为难。李势狗命,我等是拿定了。”
说罢,范天齐便攻向李势。此时侍卫也都围上来,眨眼功夫,被范天齐摧心掌击中几人。昝氏救夫,不得不出手。
范天成的摧坚爪更为犀利,伤及见血,李娫不慎一抓锁肩膀,白衣便渗血见红。
“母亲。”
小桓征见母亲受伤倒地,跑过去要护住。范天成见一个孩儿,以为是李势的儿子,想拿住作要挟,速战速决,省的动静太大。
范天成卸去内劲,拿住小桓征的肩膀,冲李势喊道,“快束手就擒,否者要了你孩儿的命先。”
小桓征只觉着肩膀一阵麻,但此时他更为关心的是母亲。
众人见此,都歇下手。范天齐在李势注意分散,也没停下功夫,摧心掌直击李势胸口。所谓一掌摧心肝,九命皆由天。
李势应声倒下,还喊道:“别伤孩子!”
昝氏尖叫:“子仁。”
小桓征又见大舅被打倒。倔劲发出,全身筋脉涌动。倒是范天成解了他肩上的云门**。
桓征伸手要拿开范天成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刚好拇指扣在范天成的外关**。此时桓征内力已深,吸力自然很强,范天成不备就被吸住,内力有如决堤之洪流去。
“大哥。”范天成还使出全劲叫了一声。
范天齐见弟弟有如中邪般颤抖,伤了李势后,便轻功跳过。
“怎了?”
范天成抽搐着脸,可见其身上筋脉气行,已然不能在开口说话。
小桓征受到强大内力冲击,比在岛上吸郝自通好些。他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内力可以与范天成的抗衡了。不管怎样,对他本身还是有害无益的。他消化不了。所谓嚼多而不烂。
“啊……啊……啊……”
小桓征只能是张嘴咆哮,以卸身上难控之气。众人不知何故,无以为解。
范天成很快萎靡,范天齐见势不妙,要出帮手,小桓征松开范天成,双手去推范天齐。范天齐毫不在意。却不想那一推的威力,着实在范天齐腰背,范天齐有如重创,气血不顺,涌到嘴里一口咸血,为保武林前辈的颜面,生硬吞下,却要理气中和才敢动弹。
小桓征见敌人都不动了,忍着身上的不适,立马去扶自己的母亲。李娫勉强站起,母子俩蹒跚走近李势昝氏。
侍卫见敌人突然倒地的倒地,理气的理气,哪管他光明磊落怎的,出刀攻击。范天齐无奈收气,只有身负内伤,但见范天成有如散功,便竭力起身,一手提携着范天成越墙而上,走为上策。想不通的是,吃亏吃得糊里糊涂,一个孩子怎么能伤及自己,莫不是附近有高人助他。
侍卫要追出。
昝氏道:“莫去追。做好防守。”
受伤的受伤,幼小的幼小,若是敌人再来,想是难保。
昝氏与仆俾扶着李势、李娫进屋。又命人去烧水拿药,给李娫看伤。同时悲泪连连。她心知肚明,李势中了摧心掌,看去无伤,其实五脏六腑皆被震碎,只有最后一口气,回天无力。
李势奄奄一息指着小桓征,昝氏拉桓征的手去给李势,发觉小桓征的手奇热无比。心中暗骂范天成畜生,真对孩子下手。
把脉一看,脉象素乱急迫,脉不出何故,定有内伤。昝氏原本坚强,巾帼不让须眉,此时忍不住哭出声。
昝氏让小桓征打坐,自己运功与他疗伤,却觉自己内力丝毫不起作用,一近小桓征身,如风般被拂去。没有一点折子。她不知道,小桓征也在自己调和真气,只是作用不大。
昝氏拉着小桓征的手放在李势的手上,哭道:“李家究竟造了什么孽。国破家亡。国破家亡啊。”
“无双。”李势看看昝氏,又看看小桓征,“好孩子。”然后闭目微微地,“广弟……”
手便落下,片刻冷去。九亲王李广之死,也是他心中揭不去的伤疤。
昝氏道:“宛如。你皇兄驾崩了。”
李娫也悲伤痛哭起来。整个归义侯府,凄惨凝重。小桓征倒在昝氏怀里,鼻孔流着血……
直至天亮。归义侯府有人不断敲门。来者是常德,常府管家。一脸沉重,说是求见归义侯。他不知昨夜变
故。
昝氏接见常德同时,吩咐下人准备白麻衣去。
常德一脸惊慌拜见昝氏:“皇后。”
昝氏脸色也甚是疲惫,“我已不是皇后。常伯,起身。叫我无双就好。大早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常公他……”
“常公怎了?”
“今日我早起,见常公在书房,吐血身亡。昨夜还好好的。”
昝氏叹气道:“莫非,也是青城派杀人。”
常德愤道:“青城派怎就如此无理。这么些年来,纠缠不清。”
“常伯,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你也回去发丧。他日一同归蜀报丧。再向青城派讨个说法。”
——
——
待续……
………【第二十二章 叶落归根 此仇铭记心(上)】………
“这……”常德不解。
“子仁,昨夜也遇害了。”昝氏不禁又翛然落泪。
常德再次跪下,义愤填膺,满眶浊泪。“青城范氏一族,太没个天理了。”
送走常德。
昝氏让下人备好马车,携李娫,小桓征,去到大司马府。其一,送他母子回去大司马府更安全;其二,她有求于南康公主,现今只有南康公主可以助她护着亡夫灵柩归蜀。
南康公主见他们昨日还再好不过,隔一晚上,个个都脸无血色,或病或伤。从昝氏手中接过小桓征,看孩子喘息难受,问道:“克儿是怎么了?”
李娫泪流,昝氏咬牙将前一晚,归义侯府遇刺说个大概。
“却不知克儿这是何故。”
桓冲道:“定是内伤发作。”
桓冲这才把小桓征受功无名道士师兄,不慎受内伤的事说出。
“无名道士说一月后,再来府拜访,要带克儿远赴一趟西域天山求医。不想克儿……那刺客何许人也?定拿了碎尸万段。”
“我派人去白鹭洲,看无名道士可在。”桓冲说罢便出门,他自去安排军士,另一目的是捉拿受伤刺客。
——
——
南康公主让李娫带克儿回房休息。
昝氏向南康公主欠身不起。
南康公主道:“昝夫人,快别介,有什么事好说。”
昝氏道:“长公主。确是有事,不得不请您成全。”
“昝夫人说说看,力所能及,自然不能推辞。”
“亡夫乃略阳巴氐族人,巴氐族人有说法,人死后若不能归葬故土,便是不详的殇死鬼。使得子孙后代没个安生之所。我乃服孝之人,不便麻衣面圣。故恳请长公主,与皇上言明因由,恩准寡妇人,送亡夫归蜀地入土。在此也代常璩公求个人情,一同放归。”
南康公主点头道:“落叶归根的道理,讲得通。待我准备一下,便可面圣请准。让你等尽早归去。”
“多谢长公主。”
“不妨事。”
“只是,还有克儿。”
“克儿?”
“我出阁前便是拜师峨眉。峨眉师尊长者皆有得道高人。眼下克儿身受不明内伤,总不得等着神仙垂怜相救。我想克儿随我一同去蜀地,拜访峨眉师长。或能相救。”
“这便是棘手之事。这……符子北伐未归。总不能误了孩子性命啊。这当如何是好!”
“就看长公主能否信得过。”
“并非信不信而言。实在难做主啊。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无法向符子交代。”
“若无名道士一个月后过来,也得带克儿去天山,那不是误了时辰。时不待人,事不宜迟。”
“好吧。容我先面圣。定下时候再说。”
——
——
话说桓冲当日派人去到白鹭洲,询问无名道人。
徐州如实相告,师父归来当天就匆匆出了门,也没说要去哪里,何时归。
将士也没进去道观,不然可以看到两个人。便是范天齐与范天成。刘佽在江边摆船捉鱼,二老要渡河。其中有因,刘佽便把他们带上了白鹭洲。
范天齐自行运功疗伤,不日便能康复;范天成则不行,散功后,没有几年功夫自是难以恢复的,他又恨又怕,心里侥幸还留了条命。次日,也不想逗留生事,反正目的达到了。还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外甥刘佽。便带上刘佽打道回青城山。
桓冲在建康城周边搜人,自然是找不到的。
昝氏也无所谓当下是否拿的到人,反正与青城派的梁子结下了,日后定要去讨回。眼下,主要处理好亡者后事。
——
——
当晚,长公主便回来告之,皇上同意了,还要派精兵护送归去,以保平安。
昝氏道:“此等大恩,何以为报?”
说罢拜欠身作拜。
南康公主扶住昝氏道:“莫有大礼。到时候,昝夫人再将克儿活生生带回,便是桓家要报答与你。”
离别时,不免伤情。李娫因伤,不便远行,便留在家中调养。众家人随在南康公主身后,送昝氏带着小桓征出南门。
桓冲直送至大江,看他们上船,才肯回头。于小桓征,他是心有内疚。若非自己照顾不周,便不会滋生那么多事端。
昝氏此时心情更为复杂,来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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