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便飞鸽传书,让母亲来信一封,请姨娘到长安叙叙。昝氏窥破苻坚计策,便安排李娫带着儿子,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归东边建康城。
李娫不知其中,临行前还要去西岭雪山拜访一趟师父。所谓尽礼孝,那是多年的养育教导之恩。
昝氏道:“宛如,你看蜀地多是非,雪山派就择时再去探望吧。”
“皇嫂。想必此番东去,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归来了。小妹不想再落个遗憾。”
昝氏也只好点头应下,便托苻坚,看可否派人护送来回。以退为进之计,人交给他,自是可以要回。李娫拒绝道:“不敢劳皇上。成都去往西岭也不多远,想是不有什乱子。何况有五弟……”
李娫见昝氏使眼色便停下。昝氏知道,那会害死桓冲一干人等的。
苻坚随意,特意盯一眼李娫身边的桓冲。回头便安排手下亲信,见李娫出了西城门,就要要拿住,毫发无伤送去长安,其他人格杀勿论。
李娫带着小桓征同去,在西郊林子,果然窜出十来个彪形大汉,拦着马车。赶马奴仆吓得哆嗦勒马。桓冲几人乔装的随从,拔剑相向。
李娫掀开帷帐,以为是青城派的人。
“青城派的,纠缠功夫不浅,尽来围攻妇幼,也不怕天下人笑话,江湖武林不齿。”
桓征拉着母亲的手道:“母亲,又是那些坏人么?”
众人自不是青城派的,是故不理,一拨人和桓冲几人打斗开,领一拨人抢了马车,调头往北。
桓冲大吼,岂有此理。却腾不出身救助。
那班人有恃无恐。他们可以小瞧马车上的妇人,却错小瞧马车上的孩子。
桓征伸手指出长笛,点在赶马大汉肩膀的至阳**,然后跳出马车,走开‘凌波微步’,以笛为器,打成天罡指法,一眨眼功夫,十来个彪形大汉都定住不动了。
桓征漂亮地收笛。桓冲众人算是又开眼界。
“五叔,这些人都被我点住了。”
桓冲点头,“克儿厉害了。应当怎处理呢?你拿住的人,你说了算。”
“坏人都杀掉吧。”
“嗯。坏人都该杀。”
十几个大汉虽被点住**位,听自是听的见,吓得面无血色。
李娫道:“五叔,算罢。得饶人处且饶人。与青城派的梁子,别再结了。”
再一路去西岭,相安无事。李娫未见着师父。师父云游在外。不禁怅然失望。同门几个师姐妹虽也热情,却免不了夹杂生疏。
次日在回到成都昝府。昝氏已经做好一切送行准备。
李娫道:“皇嫂与我一同回建康么?”
昝氏苦笑道:“还去那干甚。送你等归去,我也便再回峨眉山……”
又是临别依依。
——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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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淡情以往 一记摧心掌(下)】………
话说张修己在天柱峰拿到《甲子神功》秘笈,找不到《外经》。也无暇多想。当前一切都在自己预料掌控中进行。此时,最关键,便是依附《内经》中的心法,速练绝世甲子神功。
张修己让陈守五先归去。陈守五问道:“那师父你呢?”
“师父还有要事留在此地。”
“好吧。明日我给你送饭来?”
张修己点头,陈守五转头出去。
甲子神功,返老还童。江湖传言,果真不假。张修己练功初成,不消一月,新长出的毛发便见乌黑。肤色反嫩。
出了天柱峰洞。
陈守五叫道:“师父。你变了。”
“什么变了?”
“样子……长相。”
“莫乱说。师父教你的功夫练习得怎样?”
张修己练功之余,也传陈守五‘乾元功’、‘昆仑剑’,应承师徒之实。陈守五虽不及桓征天分,却也是棵好苗子,进步神速。
“练得很好呢。徐州师兄说我练的比他还好。”
“那你自己也觉着比他练得好?”
“不觉得。比划时候都不是他对手。他身法太快了。”
“嗯。过些时候,师父再教你一套轻功,定能赶上他。”
“谢谢师父。你真好。”
“好么?”
“好。”
“你听师父的话,师父定然要对你好些。”
“我以后更听师父的话,师父要我向东,我绝不向西。”也是一个油头孩子。
“若是师父要你杀人呢?”
“我便杀人。”
“你敢杀人?”
“敢。只要师父让我做的,爷爷都称好,我便都敢。”
“好。好徒儿。”
张修己回到太平宫。洗漱换装出来,头上戴了冠帽,容光焕发。精气神绝非往日同语。
徐州也觉师伯变了个样,只是不喜言词,便不现大惊小怪于面上。
张修己交代陈守三一些事宜,便带着徐州、陈守五西行。他是要去一趟西域昆仑山,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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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曹云子随师叔葛洪慢行向西,一路上也少不了做些救死扶伤的善事。尽管曹云子焦急,葛洪都劝慰其平心静气。天意如何,惟有顺应。
路经武当山镇,又逢见旧友谢允。谢允便是武当派掌门,字道通,号谢罗仙。桓伊便是他的弟子。
二仙谈及炼丹,相互甚欢,不觉天晚。谢罗仙邀请葛洪上太和山玉虚观一叙,交流心得。葛洪乐而随往。
还未近观门,定是谈笑声引出一个童声。
“师父。您回来这般迟,不让你吃晚饭了!”
见观门开启,跑出来一个伶俐女孩。见有生人,便笑而不语。
葛洪笑道:“道兄还收一个泼辣小女儿弟子?”
“道兄有所不知,这孩儿是荆州刺史谢奕之女,闹腾着要拜我道人为师。”
葛洪笑问谢云:“女孩儿拜道人为师所为何?”
谢云不答。羞涩转身走开。她自是不能回答,说为了娃娃亲那个桓征?太难为情。
谢罗仙赞道:“别看小小年纪,诗文乐礼很是了得。”
“毛诗?琴乐?”
“确是。”
饭后,几人齐坐紫霄殿,无不谈及。谢云也坐在师父身后,静默听言。
葛洪忽然问道韫:“有学毛诗!”
“是。道韫在家中以读毛诗为乐。”谢云不再怯生。
“毛诗中,以为何句最佳?”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葛洪点头,“确是此句偏有雅人深致。小小年纪,以何寄情?”
一句问得小谢云面颊通红。大人哈哈大笑。
谢罗仙道:“云儿,你去抱来‘绿绮’,你葛师伯精湛琴艺,教指点你一二,定受益无穷。”
“司马相如‘绿绮’?”曹云子道。
好琴者,当皆知绿绮。‘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
“成帝所赠。随我在太和山三十年呢。”
谢云不比琴高,端坐抚琴,自在神韵气质,委婉庄重。
唱词为屈原《九歌》: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薛苈兮带女箩,
即含睇兮又宜笑,
子慕予兮善窈窕。”
葛洪大赞。曹云子嗟乎妙哉。葛洪琴兴来,手把手教谢云《逍遥游》一阕。
未时谢罗仙起身道:“二位道友指教,我自创三十二式绵掌,三十二式长拳。”
武当派三十二式绵掌,即‘缠绵掌’;三十二式长拳,又称‘内家拳’。拳掌互换错出,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炼气凝神,刚柔相济,内外兼修。确是赏心悦目的真功夫。
葛洪兴致起,接过谢云手中‘绿绮’,合着谢罗仙的拳掌走势,运功在弦上,丝丝袅袅的切磋,点点弦弦的较量。曹云子边看两位长辈的高招,边护着一旁的谢云。两位高人过招,功夫都炉火纯青,自是不会伤及无辜。
次日葛洪曹云子告别下山,不一会,却见谢云追了出来。
谢云道:“师伯是要去成都西域。”
葛洪道:“是的。”
“若是见着一人,便告诉他一句话,说谢云拜了师。”
葛洪笑道:“嗯?小妮子在成都可有认识的人,那是谁人?”
“他叫桓征。”谢云大有其父不拘小节之风。
“桓征是谁人啊?”葛洪自是不知桓征何许人也。
曹云子道:“桓征是否与你一般大小?”
谢云点头称是。
曹云子哀叹道:“桓征是我徒弟呢,前不久路经成都,听说是桓征走失。生死未卜呢。”
“啊?”谢云听言生死未卜,便决堤泪眶。
曹云子不知缘由,也想不曾说错什话。
葛洪笑道:“怎了,哭鼻子?桓征是你的亲人?”
谢云泪眼看着曹云子,“他怎会走失呢?自己不会回家啊?”
曹云子这才心中坦然,让小女孩垂泪的是桓征,便道:“桓征吉人自有天相。或许现在回家了呢。好了,莫哭了,去成都见着他,定与他转告……转告什来着?”
谢云这才止住眼泪,道:“转告与他说,谢云拜师父了。”
“嗯,转告他谢云你拜师父了。”
“多谢师伯。”说罢,便转身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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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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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昆仑道人 横劈天罡掌(上)】………
正午,葛洪曹云子下来太和山,要进十堰城。十堰城为晋国临秦边界。城池附近都屯有重兵,领军旗帜为前‘晋’后‘桓’。
中原十堰、襄阳等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屯兵也不足为怪。况且此时中原,四分五裂,频有战乱。
出家道人也就不堪忧这些俗事祸害。
进城后,葛洪曹云子也未找客栈休息,街旁买些馒头、烙饼吃食将就。
“师父。”
曹云子闻声转头找人。
“师父,我在这呢。”是桓征的声音。
但见不远处,桓征挣脱一美妇人的手,扬着一只青笛,跑向曹云子这边。曹云子还在寻思,似乎也听见徐州声音了。看看周围,也无人声,更无特别。
话说桓冲护送李娫桓征母子一路东行,得知兄长在襄阳整兵,便过来碰头。自己刚从蜀地过来,好些战宜之事可以通报,以助打回蜀地。
这让桓温、李娫、桓征一家三口过享几日天伦之乐。此日,一家三口又走在襄阳街上。
曹云子拉着桓征的手,笑道:“克儿。你怎在这?几月不见,长个咯。”
桓征指着走来的桓温、李娫,道:“父亲母亲在那。”
桓温抱拳以礼,李娫欠身以礼。
“道长便是无名道人,”桓温道。
“桓将军。”曹云子抱拳。
“克儿的哑疾便是道长医好的。感恩不尽。”
“我私收了克儿做徒弟,还请将军夫人见谅。”
桓温豪迈笑道:“能拜昆仑仙道为师,是克儿造化。”
“仙道不敢当。”曹云子引见师叔葛洪,“这是贫道的师叔。”
“三清山葛洪。”葛洪道。
桓温见礼:“原来是葛仙人。我匹夫有幸,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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