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儿,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的心也会痛的么?”
“浔阳,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为什么?让我去求柳皇后,我去求她,你不要离开我,浔阳,不要啊!”
第五章 送行
浔阳公主望着徐毅,望着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人,拉着他的手说道:“毅儿,不必了,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世界上有什么痛苦能够比得上将两个心爱的人活生生地分离?没有,没有的,即使我苟延残喘地活着,柳如烟那个蛇蝎女人也不会让我和玉儿在一起的,不会,她不会,她完全变了,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善良胆小而谦卑的柳如烟了,这么多年的后宫争斗,让她变得冷酷无情,所以,毅儿,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还是让我平静地离去吧。”
“可是,可是你如何让我能够忍心看着你孤独地上路啊?公主,就让毅儿陪着公主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公主,只要牵着你的手,我徐毅就算是死也是微笑的。”
“不,毅儿,你不能死,这次谋反,你不在京都,柳如烟没有借口杀你,你要活着,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好好地带大我们的二个孩子,让他们长大成人,让他们以后为他们的母亲报仇。毅儿,你记住了吗?”
“不,不,浔阳,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失去了你,就像生活中失去了水和阳光,生活将会是一片黑暗。”徐毅放下了手中的玉梳,然后将浔阳圈在了怀里,他的嘴唇不停地亲吻着浔阳那带着茉莉花香的乌黑的头发,泪水不住地流着……
浔阳偎依在公子徐毅的怀里,喃喃地说:“毅儿,我对不住你,我这一生都无法回报你对我的深深的爱恋,我爱你,但是我更爱玉儿,他是那么纯洁,那么飘逸,我无法拒绝他的飘逸,我唯有一死来了却我心中的这份爱,毅儿,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好地带大我们的孩子,还有宁儿,这个孩子是我最不放心的,母后死了,宁儿在宫中的处境很危险,我想让你把宁儿也接回到你的身边,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抚养,毅儿,你会答应吗?我走之前,就是这个孩子让我最放心不下。”
“公主,我答应,我都答应,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宁儿的,公主,我发誓。”徐毅一边说一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浔阳握住了徐毅的手,站起身,吻了吻徐毅冰冷的唇,对他说道:“毅儿,你走吧,我不愿意看到你的眼泪,也不愿意让你看到我死的难看的样子,就让我最美丽的容颜永远留在你的心里。毅儿,走吧!”浔阳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
徐毅站起身,他不敢再看浔阳,迅速地转过身,用手掩着眼睛,快步走了出去。
柳如烟一直没有看到李云英将浔阳的尸体抱出,就急不可耐地再次走上小楼,进入房间。
李云英多么盼望这个从床奴到皇后的柳如烟此刻能够发发慈悲,改变主意啊!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希望奇迹能够出现,然后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他看到柳如烟得意地但是眼圈红红地走了出来,对他说:“吩咐下去,按照公主的礼仪,好好地安葬浔阳。”
满院的鲜花就在浔阳自缢身亡的那一刻迅速地枯萎了。
第六章 换李
李云英见柳皇后下了楼,就赶紧冲进屋里,抱下了吊在白绫上的浔阳,摸摸她的鼻子,让李云英大吃一惊,欣喜异常,因为李云英的手感觉到了浔阳鼻中微弱的微弱的一丝热气,身体也未完全冰凉。他赶紧把浔阳平放在地上,用那块白绫覆盖住浔阳的身体,然后走到门边,警惕地望望门外,看看是否有人在注意着屋内这细微的变化。
突然,楼梯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云英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用身体抵住门,屏息静听着,“李公公,开门啊!让我再见公主一面,李公公。”门外传来婢女春桃的声音,李云英这才开始呼息,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轻轻地开了门。
春桃一进屋,就扑到浔阳公主的身上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恨不能随了公主一起去,春桃的哭声又惹出了李云英的老泪。
蓦地,春桃止住了哭声,吃惊地低声叫了起来,因为她感觉到浔阳的身体在微微颤动。李云英走过去,一把捂住了春桃的嘴巴,示意她不能发出声音。
李云英惊喜过后又犯了愁,柳皇后已经吩咐他好生安葬浔阳公主,可是如今公主还活着,如何能安葬?而如果不能抱出尸首去下葬的话,柳皇后又岂会善罢甘休?她一定还会再次加害浔阳的,唉,该怎么办呢?李云英焦急地在屋里踱来踱去,双手互相捶打着。
“李公公,春桃明白公公的焦虑,就让春桃替公公解了这个愁吧!”
“哦,春桃,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公主救出去?又不让柳皇后知道呢?”
“李公公,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奴婢代替公主去死,然后李公公想办法在下葬的时候瞒过那些人就可以,柳皇后今日是看着公主自缢的,她不会再过来看尸首了,公公可以用皇后已经验过正身为由头,蒙住我的脸,然后将我当作公主安葬,公公,您看这个办法可好?”
“好是好,可是春桃,只是你还这么年轻,我怎么忍心看着你……看着你去……不行,这不行,还是另想法子吧。”
“李公公,没有时间了,外面的人还都等着为公主下葬呢!再耽误下去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的,如果那样的话,公主就真的没有救了。我的命本来就是公主救的,是她把我从庙会上买回来的,不然我就被我那好赌的爹卖到妓院去了,公主平日待我如姐妹,现在是我春桃报答公主的时候了。”春桃流着眼泪真诚地说道。
“看来也只有委屈姑娘了,老奴也是没有法子可想了。”李云英难过地说。
“李公公,我先与公主换件衣服,然后等我死后,公公先和外面的人一起把我当作公主安葬,然后再回到小楼来想办法让公主逃出去。”
第七章 梨花雪1
春桃急切地说:“别管我了,公公从小楼的后门出去,沿着通往花园的小路一直走,看到一个小小的房子,进去,然后移开墙上的一幅古画,就可以看到通往地下室的门了。公公,快啊!”
“好的,春桃,那我抱着公主去了,春桃……春桃……”李云英的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可是时间容不得片刻的耽搁,李云英也没有办法再与春桃诀别了,抱着浔阳就往花园跑去……
屋内只剩下了春桃,她把刚才覆盖在公主身上的白绫展开,抖了抖,那雪白的颜色恍如天山的积雪,白得耀眼,天下最纯洁的颜色积聚在这块绫子上,可却是送人去黄泉的,真是莫大的讽刺,人生的悲哀。没有时间容她再多想了,门外的人若是等久了,一定会冲进来的。
春桃将那块白绫收成一束,然后站在板凳上费力地往房梁上抛去,她要为自己做一个结,一个了却年轻生命的结,只为了换取另外一个更高贵女子的性命,只为了报答她的恩情。
白绫轻盈地飞上了房梁,春桃扯下悬垂下的那一端,将两个端点打成了一个死结,为了让自己一次就吊死,而不要受两次罪,她还特意用手使劲地拽了拽,觉得结实了,又把自己雪白的脖颈伸了进去,试试那个结会不会割到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死的时候太痛苦,想了想,她还是用手拽了拽白绫,将那个接头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留出了白绫光滑的一段给自己的脖子享用。
一切都准备好了,虽然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想去做,虽然自己还向往着找一个如意的郎君,虽然……虽然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留念的,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春桃站在板凳上,把脖颈伸进了那个雪白的圈套,然后,她在心里说了声:“公主,春桃今生没办法再伺候您了,来生还做你的奴仆,春桃走了……”她一脚踢开了脚下的凳子,整个身体悬在了半空,像空中的风铃随风摆动着……
等到李云英从这个小楼不太为人所知的后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了春桃摇摆的尸体,李云英的老泪再次纵横在瘦削的脸上,无法抑制。他抱下了春桃渐渐冰凉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然后解下了那悬在梁上的白绫,覆盖在春桃僵硬的身体上,没有时间再让他流泪了,他抱起白绫覆盖着的春桃的尸体,一步步走出了小楼,神清是那么的哀婉凄凉……
小楼外等待着的御林军看到李云英抱着浔阳公主的尸体出来,看着这个西楚国曾经最高贵的女人出来了,看着这个西楚国曾经最美丽的女人出来了,都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为这个女人送行。
李云英穿过跪着的人群,把浔阳放在早已经等候着的马车之上,在御林军的押送之下,往皇家陵园赶去,在那个墓地,柳如烟已经吩咐工匠提前为这个西楚国最美丽的公主打造好了豪华的墓地,并且立好了墓碑,只等着浔阳的尸体入棺了。
李云英的心是惴惴不安,他非常害怕,害怕等会到达墓地的时候,万一柳如烟还要再掀开这个假的浔阳身上的白绫,那该如何是好?那个结果是他不敢想象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第八章 梨花雪2
一路惶恐不安,马车颠簸着还是到达了皇家的墓地。
李云英颤颤兢兢地把“浔阳”抱出了马车,在御林军的严密监控之下缓缓地步入墓地。
柳如烟的确没有食言,她早就为这位西楚国最美丽的女人准备好了陵墓,一些大臣也尾随在柳如烟的身后来到陵园,他们是来为浔阳公主,为这位昔日权势极高的女人送行的,在他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或多或少地得到过浔阳的帮助,所以今日看到浔阳如此地凄凉,眼中都闪动着泪花,但是又不敢让柳皇后发觉,各自强忍着。
陵园神道两侧由南向北排列有石翁仲十对、石马五对、鸵鸟一对、华表一对。陵园重午门外又有石马五对,以及土蕃使像八尊。这些雕塑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长长的神道尽头摆放着一口精致的红木棺材,棺材里铺着上好的黄色的云锦,还摆放着一个黄色的锦缎面的枕头,为的是让公主睡得安稳些。李云英一直平抱着公主,虽然他感到手有些酸痛,可是他却不敢有半点懈怠,抱着的同时一直暗自拉紧了那块覆在公主身上的白绫,唯恐清风揭开了它。
准备入棺的时候,有太监想过来帮李云英一把,李云英瞪了那个小太监一眼,小太监知趣地站在了一边,李云英轻轻地平稳地把浔阳公主放入棺木之中,始终护着那块白绫,不让它翘起遮住脸的那个部分,柳如烟旁边的一个小太监魏中成提醒柳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不看看那白绫下的脸究竟是不是公主?”
柳如烟的眉头皱了一下,她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的。她走到了棺木跟前,意欲伸手去揭开那块她自己亲手赏赐给浔阳的白绫。
李云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遭了,真的是老天要灭我,一路上都过来了,就差这最后的一步了,这个小魏子,做的可真不是人事,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宫,一定不能饶他,不过只怕自己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李云英认为大难将至,必死无疑的关键时刻,柳如烟的手停在了半空,说道:“哀家是看着浔阳走的,就让浔阳美丽的面容永远留在我们大家的心里,面纱不必再揭开了,死人一定没有那么美丽了!”
随着柳如烟的一声令下,棺木合上了盖子,接着,工匠就用巨大的铁钉钉死了。
李云英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