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说(20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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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2008.03)-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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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自己被对方的语气气得手指发抖,用力攥住了之后,才能让表情貌似平静地问   

  起,〃你们怎么知道的?〃那个女生仿佛理所当然地答着,〃都说是这样,你不知道么?〃或许更令自己生气的是最后一句,所以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是以质问的口气对好   

  友说:〃真的有这件事情么?为什么我不知道?〃好友沉默半晌,问我:〃你现在怎么知道的?〃我没有考虑地快速接口说着:〃听他们说的啊。〃   

  于是在某一天,我也终于遇到了这样一件非常小的事,一个不认识的人从QQ上弹出对话框,这样问我:〃……听说你是退学的哦?为什么?〃    

  04仿佛是自己投出去的伤害,反弹在自己身上,因为这种冲力倍感疼痛了才明白。如果说,那些随便说话的人让人厌恶的话,那么听信的人又要怎么算。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并不善良的呼应,自己是不是也每时每刻有可能做着共犯。   

  ……到底为什么会出现那些闲话、谎话、无稽的话。……那是因为有去听取它、相信它、传播它的我们在。    

  05那个来问我的人被我气急的一句〃和你没有关系〃挡了回去。然而她立刻回话过来,理直气壮的,〃什么嘛,我是很喜欢你的文章才关心你   

  啊。〃面对着好友难过的沉默,我毫无知觉地说着:〃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朋友,这样说是   

  关心你啊!〃现在想起来相似到了惊人的程度。无论是一面对着别人说〃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一面在转头时候问她,〃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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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全世爱(五) 文/苏小懒(6)         

  啊?到底有没有?〃不肯相信自己相处六年好友的我。还是那个一边说着〃我喜欢你的文章〃,一边说着〃但他们是这样说的啊〃的陌生人。还是网络上,人群中,以〃听说他是这样的人,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这种的理由去讨厌某个人的人们。   

  我、我们也是那么惊人地相似着。   

  原来人远没有自己所想象中的无辜善良,或许在很多时候我们为自己清楚地划分了善或者恶的界线。然而更多的事情无法用善恶去区分解释,就像是〃听信〃和〃谣传〃。   

  那些以玩味语气包含着那好奇而不信任的揣测,和以关心为名掩盖负气和不自知的伤害,还有听取传言一意孤行的决断。    

  06在漫画中、故事中、剧集中,t语言可以约束着自己和心爱的人。可以去毁坏某种事物,可以去重建一个王国。   

  然而在现实中,它更多的用处不是在这里,而是与你的听觉呼应说着这些看似无关自己的事物,又由自己传递给另一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它也远远没有上面所说的那么大的力量。只是,仅仅能够,让对这个世界,这样的自己,越来越无能为力。   

  风与木 Top Novel    

  07这并不是单纯的〃相信〃或者〃怀疑〃,更不可能是什么〃改变〃。这是我们每一天都要面对的,遇到的,盘根交错的从远古的过去一直延续到遥远的   

  未来的事情。在每一个昼和夜的交替中,那么多的声音交织灌溉入耳,分辨不出真实和虚假、无   

  法识别真理和流言、搅混颠倒赞美和诋毁。    

  08它们在一天又一天的递进中愈演愈烈,蒙蔽了整个人间的听觉。你我靠在被流言虚实交杂的这个混沌世界的背脊上,攥紧了手里面的希望,轻轻别   

  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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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题目之目 文/蒲宫音(1)         

  题目之目■文/蒲宫音   

  '因不甘而生的一'   

  想起出些炫目的题目来。嚼在齿间像嚼一朵花。苦涩的。细嫩的。回味悠长的。譬如光年。无关九万四千六百亿公里还是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就是一段光芒流成的河。在不   

  知背景的时间和空间中,长成恐龙骨骼的样子,孔隙间游满绚丽多姿的、透明清澈的鱼朵。昏暗寰宇中,这条光河泛着荧荧微光,蜿蜒流淌。   

  '其实二'   

  其实本身正因为论文开题的关系在看社会生态系统的文献。社会生态系统的简称是SES,和曾经盛极一时的那个韩国美女组合的名   

  字一样。喜欢过她们一首歌,名叫《美梦成真》,现在都还记得里面那句:Funnyhow;ohdreametrue。当时,身为O下面一个十字架性别的我,没出息地看着几个美得跟梦似的同性看得口水直流。我跟你们说我更爱看帅哥。你们别跟我说她们整过容。   

  话题转回那个不是美女的社会生态系统。国外研究得多,所以相关论文全是英语。论文写得再朴素,也得偶尔调出金山词霸,对着敲字母,然后查询它们表征的意义是什么。Heterogeneity诸如此类。谈不上喜欢。谈得上喜欢的是落落。所以借了她常用的格式来书写情绪,只是她原有的华丽自由和左边肋骨的温柔一击变成现在这样不堪的散漫无际,姑且算我再创作好了。毕竟我不是落落。   

  '疾走的三'   

  我很少回头去看过去的我。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驯服成一个健忘症患者。   

  像被什么追赶,一路心虚地狂奔,不知道经过的是汉赛尔和格莱特偷吃了糖果屋的森林,还是花儿们开着舞会的小意达的房子。小王子是不是在这里丢了他的玫瑰。与我无关。   

  一切都与我无关。   

  只是个披着名为〃上进〃的外衣,一路仓皇躲避的孩子。一路看自己的脚印变大。   

  看妈妈白了头发。   

  '傻傻四'   

  我总是会想妈妈如果没有生下我会不会幸福一点。   

  我两岁时她开始独自抚养我。   

  如果我不是女孩,也许她昙花般的婚姻还可以挣扎着开成桃花。   

  如果我身体健康,她就不用常在半夜惊醒然后探我鼻息,更不用在女儿已经念研究生的时候仍对她说:妈妈只要你好好活着,就算一直养着你我也愿意。   

  如果我再能干一点,赚很多很多钱,她就不用拖着那个切除了子宫又慢性胆囊炎的身体在小诊所里辛辛苦苦地打工。   

  一个受尽苦难的母亲,她的要求怎么可以那么低。   

  '笨笨五'   

  从小就身体不好。关于幼儿园的记忆被吊瓶和憋气差点憋死我的心电仪取代。   

  没有〃谁谁谁抢了我的饼干不理他一个下午〃的豪言壮语,对〃我们不理谁谁谁〃的同仇敌忾也只有几乎可以归类成嫉妒的羡慕。   

  初高中的记忆只剩灰色的三层教学楼。记得它前面的小花园种着一棵软软的柳,摆着雨后鲜艳的夹竹桃。它在我们毕业的那一年被拆除,现在那里矗立的是另一座新楼。六层。遮住了太阳,长长的剪影拖到操场。   

  一直以来,我所见的世界,是水一般的月光下,四野漆黑。只有一条被光芒涂出的小径,弯弯曲曲延向远方。它是荆棘中偶露的白花,绝非锦簇满路。但我相信这个世界有一些地方繁花盛放,温暖轰然似热浪。我相信一些爱情至高无   

  上,黄泉碧落站在它面前就会变成负气的孩子,无可奈何徒呼赫赫。我相信。只因为我被类似这样的温暖和爱包围着。它们来自一个美丽女子。   

  '名叫唯一的六'   

  她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子,每次去参加家长会都让小小的我乘上〃XX,你妈妈好漂亮啊!〃的虚荣热气球,虽然即刻会在下一句〃 ××,你长得不像你妈妈呢〃的打击下坠入自卑泥淖动弹不得。   

  只在妈妈身上,我见过一种暴风中依然摇曳生姿的骄傲和坚强,美得举世无双。有一句话说:对世界而言,你只是一个人;但对某个人而言,你是整个世界。你是那个〃theone〃,是王力宏曾在钢琴前痛彻心肺嘶吼着的那个唯一。   

  妈妈就是我的theone。即便这样说会对不起外婆外公姨妈舅舅表弟龙龙,爱我的人和我爱的所有人。但我依然要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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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题目之目 文/蒲宫音(2)         

  '跳房子的七'   

  小时候并不爱玩跳房子,奇怪的是高中开始玩,而且有将原来的缺憾加倍补上的意   

  思。跳房子的起因是想触动某个机关,以便跳离这个世界。但我在很少有人经过的走廊跳了无数次,只是让昏暗的走道灯光更加恍惚,脚下的   

  砖缝痕迹却清晰得像谁故意刻上去,并且天天磨砺的杰作。深而黑。一步跳过去折断双   

  腿的可能性远比踩到另一个时空某人的头的几率高出百倍。我从这头跳到那头,来来回回让路人以为学校有个癫痫病人。停下来的时候,是上课铃声。学校的铃钟很复古,由黑色金属杆和一口黑锅似的东   

  西构成,让人一看就想起《最后一课》。威力却不容小觑,杆撞锅激出天崩地裂的声音,寂静在它的豪勇辟道下,很快淹没整个校园。但我面前仍然是昏黄的灯光。嗤笑般的砖缝。仍然是第二天要做手术的妈妈。   

  自此,我厌恶一切穿越文。   

  '临海孤独的八'   

  妈妈做手术的那天早晨,我没有去上课。   

  我一个人坐车,从城市的东边到西边。黄河像条吃饱了树叶而蠕动缓慢的虫。兰州的冬天清晨没有星星,公车里很热,一层水蒸气蒙在窗户,外面于是连浅白色的空气都看不见。我一个人坐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车摇摇荡荡。我拉拔我所有的神经,但它们似被冻住,僵持像一团塑料或者一缸瓷器。我逼它们,敲打它们,让它们赶紧想想:要是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我……   

  念头在这里断裂嘶鸣,像烧开了但无人看管的水的长嚎,或者即将被原子弹炸平的城市的最后哀鸣,声嘶力竭,瞬间沉寂。沉寂成无穷无尽的空荡。   

  她是我蔑视二吓跑三赶走四的那个一,唯一的一。   

  那么,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虽然那时我已高二。   

  '只是九'   

  也许是受成熟的健忘机制庇护,我无法记起手术的过程,或者那个过程中我在做什   

  么。好像有明亮到刺眼的灯光,又好像只是黏稠到让人窒息的黑暗。一场天荒地老的等待。可笑的是等的人已记不起来,或者,不敢记起来。   

  只记得手术做完,医生说是良性肿瘤,但是还是切除了整个子宫。于是孕育我来这个世界那份柔软就变成了白色弃物缸里模糊的一团血红。她被人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麻醉还没有消除,我忘了当时看着她被推进病房的自己有没有哭。   

  第二天,我去看她。那时我迫切地想向她表达什么,却只能拿出一张奖学金证书。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费力地扯着嘴角对我笑。我过去抱住她,小心翼翼不敢用力,因为她刚做完手术的伤口一碰就痛。   

  大大的白房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人。我们抱着彼此哭,却都奇怪得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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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题目之目 文/蒲宫音(3)         

  那天起,我坚信自己从此可以世界无敌。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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