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解风情啊~人家特地来陪他他却烀起了猪头。”
“切~我是特地在这儿等你。”杨毅嘻笑着伸食指挑起红岩的下巴,“给爷笑一个。”
红岩笑得千娇百媚,维持着笑脸说:“你学得还真像!”
“那是,非爷言传身教的。”翅膀甚为得意,“加上孩子本来资质也不坏。”
季风哭笑不得地看着杨毅那股子痞相。“什么资质?”
“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资质。”
“说谁是恶霸!”
“谁是妇女!”
“怎么着起义啊?”翅膀瞪眼。“说你是良家妇女都对不起良家这俩字儿,你只能算是从良的。”
“去你大爷的!”她扑上去撕咬。
“别闹别闹~”翅膀推开她从茶几下边拿烟,递给季风一只,抬头看看楼上,“这逼也不多展能醒,咱几个找点营生儿干。”
“他家电脑在楼上啦?”季风玩了一天,右手腕挪鼠标都挪酸了,刚有点儿上瘾。
“还他妈玩!”翅膀在客厅绕了一圈来到角落的方桌前,“打麻将,来。”他一把掀起桌盖,露出墨绿色呢绒桌面和散铺的麻将牌。
夜的花火
于一被哗哗的洗牌声吵得直骂,心道老爸又把二利他们招回家打麻将一打一宿,翻个身扯疼了伤口,再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醒过来了。坐起来把身体里其它细胞也叫醒,走出房间在趴在二楼栏杆上抽烟。
四个人账账咕咕地吵成一团,打个麻将嘴比手累。
“你是不是傻?”季风大声嚎气儿地骂翅膀,“靠,眼瞅着她六九万的口儿还往上点!”
“我靠,那我还不得奔听走啊?”翅膀叼根烟,烟雾呛得他半眯着眼睛,配合撸胳膊挽袖子码牌的动作简直就是一超级大赌徒。
“奔屁听~你个傻狍子,白瞎我这把牌了,幺二四带夹挂的。”
“少整没用的!”杨毅攥着骰子敲桌子收账。“给钱给钱。”
“我给几块?”红岩看样也没少输,已经开始掰新张儿了。“谁庄儿?”
“本人!”翅膀举手,一张一张往出抽钱,“庄点小胡崽儿!俩,仨,四块!拿着输去!”把钱摔在杨毅面前。
“同输同输~”她笑眯眯地收起钱,瞅瞅红岩的大票和自己的钱堆儿,“先欠着。”又转向季风,“你的!上把还欠我两块呢,加这把一个,拿十块我给你找开。”
“给你给你!阎王爷不欠小鬼账儿!”
“老四我坐你下家快饿死了!”红岩抱怨着,“一口没喂过我。”
“那你上把九饼天上掉下来的啊?”
“一下午吃你几张牌都有数,打完这圈调风。”
“别调了,打完这把给于一整起来弄饭吃。”翅膀捶捶后腰,“一下午赢这俩钱儿不够腰疼的。”胳膊一伸抬头看见正对着他的二楼上抽烟看热闹的人,骂了一句。
红岩跟着扭头看。
“再打两圈。”杨毅手气正旺不肯下局,开骰儿抓牌,嘴里念叨着,“一会儿看我赢多少请你们出去吃。不管他让他睡。”
“咳~”翅膀清清嗓子,盯着她提醒,“亏我二哥对你那么好,你这狼心狗肺的犊子。”
“我对他不好吗?咱吃剩的给他带回来总行了吧。”她快速摆好牌,打出一张风,“这把牌~雪山非得胡了,谁赶紧点一点小的溜让我胡得了,别等我自摸啊。”
翅膀和红岩都笑得直不起来腰,季风纳闷地回头看,只见于一脸色菜绿地下楼。“哦,杀人咯!” 牌一推趴在椅子上起哄。
“干嘛?”她抬头看一眼于一,再瞪季风,“你别赖,把牌弄好。”
“哦,不玩了不玩了!”红岩有样学样地拂烂面前的牌。
“靠,我的庄~”她不甘心地护着面前的一把好牌,“吃差就上听了……”放倒了让翅膀看。
翅膀同情地笑。“还有闲心惦记那两张牌呢?”
“全怨你!”她推推于一,“这把要搂夹儿就是一人8块,你赔我钱。”
“我连人都赔你!”他捏过她下巴就亲。
咣当!季风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疼得哎哟哟直叫唤。
翅膀哈哈大笑。“二哥你发春梦了是吗?”
“滚你大爷的!”杨毅骂他,一脚踹开于一,“你也给我滚!搅和我没赢着钱还来占我便宜!”她的庄她的一上一。
“靠,谁让你们推牌的?”于一很装逼地夹着烟指着几个没牌品的人,“赶紧立起来接着玩儿!”
“大哥你搁这儿演啥项羽呢?”杨毅斜着眼睛咬牙切齿。
“不是我瞧不起你于一,”翅膀不加纲都对不起这大好时机,“这丫头刚才说的哥儿几个可都听着了,你就让她这么装人王!”
于一曲眉看了翅膀一会儿,憋着笑一字一字地说:“我,愿,意~”
杨毅笑得小舌头在嗓子眼儿里乱颤,声音尖锐好像葫芦娃里的蛇精。
“你们不许欺负我家小非!”红岩抱住翅膀的脖子,他趴在她腰间假哭。
“俩大恶心。”季风撇嘴,站在地上揉着摔疼的半个屁股,“我饿了。”
“你是不是还上午吃的那顿饭呢?”
“啊,你们一对对可好,中午东嗖的一趟西嗖的一趟把我自己扔下打游戏了。”他说得可怜。
翅膀讪笑。“这话好像不久之前我说过。”
“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说这种话呢?”红岩诧异地拍着他的头,“马小非还有羡慕别人一对对的时候?我以为你一直都排不开班呢。”
“赶上礼拜天儿还不能休息啊。”杨毅阴阳怪气地说。
“骂人哪?”翅膀受了极大侮辱地张大了鼻孔,“非爷礼拜天都得赶好几个场。”
红岩一巴掌拍下去。“你偏得攥个拳头说这种话吗?”
“就瞎闹吧你们,”季风恨得直咬牙,“妈的,老子吵吵半天饿了没一个鸟我的。”
“出去吃还是叫现成的在家吃?”于一掐了烟问。
“在家吃吧。”杨毅提议,“在家想咋喝就咋喝,省得高了在外边丢人。”
于一想得则更加现实。“先说好,在家吃完了谁收拾?”
“大哥在你家吃你说谁收拾?”
“穿衣服走出去吃。”
“我不想出去吃。”翅膀窝进沙发里,“我发现最近贼不顺,一出去吃饭就惹事。妈的是不是犯啥说头?”
这人受他爹影响一天也神叨叨的!“吃完了你收拾。”于一马上趁机要求。他也不太想出去,倒不是信翅膀那套犯什么说头的理论,事实上他觉得有杨毅在,麻烦永远不请自来,再加上现在还有雷红岩这个祸精。
“行,我收拾。”
“靠~”完全不可信。
“反悔我啥都是的。”
“签字画押。”
“签个毛。”
“吵吵个屁啊你们……”季风浑身无力,“妈的,等我饿死了你们吃我吧。”
“你别吱声!”红岩看翅膀和于一吵架很兴奋,点根烟悠哉哉地抽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有了。”杨毅打个响指。
“谁的?”于一讶然。
“恭喜!”翅膀向他抱拳。
“闹个屁闹个屁。”有人已经饿疯了,跳起来勒着翅膀的脖子准备撂倒他,“你不想出去吃就在这等我们给你带折锣儿回来。”
“谁的啊?”于一挨到杨毅身边,好奇地摸她肚子。
“你像个傻叉似的……”杨毅眯着眼睛,是发火的前兆。
他嘻笑着拿开手,看了看又摸一下,想像这里多个球也挺搞笑的。
她推开他的手欢快地去打电话。“找丛家和小猫来,咱们就有人侍候局了。”
“找人家干啥!?”相同的内容同时从翅膀和季风口中发出。
相互看了一眼,翅膀对杨毅说:“你别老熊你小表姐。”
季风也说:“时蕾刚出院几天你就折腾人家。”
“你俩都让大马蜂蜇了啊……”杨毅纳闷地拨号,被于一切断。她咬牙数数儿,“一!二!”
“走走走出去吃。”于一拉起大马蜂,“吃完上江边儿玩去。”
“也好。”杨毅叽溜溜转眼珠,“咱们买点兹花炮上江边放去吧。”
“不过年不过节放哪门子炮!”翅膀连忙反对,好像怕她把大江点着了。
“大叔哪次出门儿都拿电光炮围着东风转一圈,是不是季风?驱邪!”
“你怎么的也要出车啊?”季风斜眼瞪她,对她每次闹挺都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这种本事不服不行。
“我看行,当庆祝二哥出院。”红岩建议。“买几万响好好崩崩晦气。”
“有创意!”
几万响还不得放半宿!男生们全都无语,这俩丫头玩儿也要往扰民了玩儿。
这顿饭吃得总算顺利,最大的插曲不外乎半箱酒干光后,服务员上菜碰着于一受伤的左肩,翅膀抓住人家小姑娘不放,和红岩吵吵巴伙儿地放讹要免单。服务员吓得要哭了,最后老板娘出面打呵呵,一人给敬了杯酒,还上了两盘店菜。俩流氓倍儿有面子地作罢了。
“看到没?幸福是自己争取地。”红岩用手捏一个小糖包喂翅膀。
翅膀摸着她的手。“刚才那老板娘比你手还滑。”
红岩眼中杀机顿现,手掌一推整块点心塞进他嘴里。“妈的,我再让她整俩店菜来。”
M城进11月就已上冻封江,几个人酒气朝天地拖着礼花和鞭炮下了车,司机奔丧似地催油门儿走了。红岩有点来气。“靠,赶明儿再出来玩我自己开车。”
“行!”翅膀吮然有声地在她嘴上亲一下,“妈的,打个车比生个儿子还费劲。”
“点火点火!”杨毅到于一兜里摸烟,一人发了一根,各自以手避风点燃。“头一响儿我点,谁也别跟我抢啊。”说着便生怕有人不依地弯腰去挑炮。
“你那烟离炮堆远点儿!”于一心惊胆颤地看着那小小的红烟头在各种火药产品之间跳来跳去,这要是一个不心整着可热闹了。
“就是它了,先来个响的打头阵。”她叨着烟撕开二踢脚的炮埝儿。
“靠,”季风怪叫,他小时候被这种炮崩过手,有阴影,见了就躲老远。“谁买的这个?”
“你们讲价的时候我顺来的。”
“逼养啥事儿都干!”翅膀不屑地骂,“管管你媳妇儿,快成小手佛爷了。”
“你俩给人一挂炮从五块勒到两块二,跟明抢区别也不大了。”
“怕响儿的捂耳朵啊。”杨毅提醒季风,将烟头吸亮凑近手里的炮埝儿,火星一冒便松手背过身儿,炮倏地蹿到半空,震耳欲聋嗙的一声,一秒左右,嗙又一声。
“不错。”杨毅满意地点头,“是真的。”现在的二踢脚能放出俩响的已经不多了。
“好,礼花大会,开幕!”
“当~当~当当当当~当~”
“悼词~~……你妈的,谁叫你配这个曲儿的。”
噼哩叭啦一阵电光炮大地红,震得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提高三十个分贝说话。杨毅和红岩各拿好几根花火点着,张牙舞爪地冲向冰面,可着酒劲撒欢儿。季风则拎了一袋子礼花跟过去找空地儿摆了起来。
“你几个别跑远了,靠,也不知道实不实称!”翅膀用力跺跺脚下的冰。
“没事儿~”于一手里掐着一把花火,极有耐心地等一根燃尽换另一根。
远处滑倒的杨毅刚站起来又被红岩放倒,破坏了季风辛苦摆出的阵形,他恼火地追着俩丫头要刨个冰坑给她们沉尸江底。她们两个不知道使了什么什么手段竟把人高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