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真的不是小偷,我倒是小题大做了。”知道自己冤枉了人,方母先讪讪道。
“没什么,换作我是你,大概也会这么想。”未来岳母总不能得罪,言喻深识趣地忍让,“要怪就怪吉吉,一直没把我介绍给你们。”
“呃?”听出话里有话,一直为女儿婚事大为操心的母亲两眼发光,“这么说你真的是小吉的男朋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她一直不告诉我们?”
既然确定了眼前长相不错的男子不是小偷,方母就在心里为对方与自己女儿的关系犯嘀咕,没想到竟真同自己祈祷的一般顺利。
“我们已经同居一年半了。”已经打算好先找一个强势的靠山,言喻深很坦诚地招认,“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们,是想等有了结果让大家惊喜一下。”
“呸呸呸!同居都一年多了,还叫没结果?”方母表面装得不屑,心里却欢喜不已,“我做主,你们这个月就给我去登记结婚。”
“可是这总要问下小吉的意思吧?”阴谋轻易就得逞的人心里好笑,外表却露出小心翼翼的为难。
“她敢说个‘不’字,我就要她好看。”向来不容许丈夫同儿女对自己有一丝半分的反抗,近六十岁的女人皱着老脸露出蛮横的凶相,随即又绽开一朵“菊花”。
“对了,我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做什么工作?家里除了父母还有谁?”
“我姓言,名喻深。以前是组乐队的,现在则从事音乐制作人的工作。家里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们都住在老家。”他非常合作地报上家门。
“言喻深?组乐队的?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即便是对娱乐界孤陋寡闻的大妈,面对著名乐队的盛名,此刻也有所察觉起来。她细细打量对方的相貌,琢磨许久后终于脸色大变地跌坐在沙发上。
第23节:任意爱(23)
“不会是真的吧?你、你同我女儿……”
“妈妈。”知道未来丈母娘已经认出自己,带着一种恶搞的任性,他大叫一声。
“天!”伴着无比高亢的叫声,向来以八卦及嫁出女儿为事业奋斗终生的欧巴桑带着惊喜交加的复杂心情晕了过去。
这也太夸张了吧?罪魁祸首哭笑不得,屈尊移到浴室取出湿毛巾为昏厥的老人家敷在额头。然后只能无所事事地守在一边,静等对方清醒。
听到开门声,言喻深颇觉解脱地站起来迎向归来的屋主。
“我妈呢?”来不及看清屋里的情形,方吉直冲进客厅,在看到躺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母亲时则纳闷地回首。而这一转头,她的心里就不由得暗暗叫苦。因为言喻深正同严森两人杵在门前,冷冷地打量彼此。
“呃……”她一身冷汗地走过去,拉了拉个子更高的那个,“喻深,他就是三木森。你不是也看过他的武侠小说吗?因为我急着回来,所以请他送了一程。”
“很高兴认识你。”他居高临下,露出一抹职业性的完美笑颜,“我是小吉的男朋友。”
“不会是我眼花吧?你应该就是‘雷钧’的言喻深。”料不到过去恋人会同知名音乐人同居,严森大大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方吉现在的男友不过是一个毫无志气吃软饭的男人,谁知竟会是名闻天下的知名艺人,几乎可以同天皇巨星相提并论的人物。
“‘雷钧’已经解散,我现在只是一个无名的音乐制作人。”半是敷衍地搪塞,即使仅仅是初次见面,但他仍不喜欢眼前的男子,缘自可笑的第六感。
“我妈怎么了?”怕两人有更多的交流,一旁的方吉紧张地转移话题,“为什么躺在沙发上?”
“没什么,可能有点中暑。”言喻深只能想到这样的解释。
“伯母中暑了吗?怎么会?我记得她的身体一向都很好。”严森不由分说地直接走进客厅,不知是无心抑或有意。
言喻深一怔,因恋人从未提到严森与其母是旧识的事。应该是刻意隐瞒……为什么要隐瞒呢?他的视线扫向另一人,偏偏对方只以背影掩饰内心的慌张。
“妈、妈……”方吉担忧地推推昏迷的母亲。
“我来试试。”会点按摩的严森以手指轻按昏迷者两边的太阳穴,随后在头脸各处穴位轻揉。约莫几分钟,方母便悠悠醒转。
“咦?怎么是你?”一睁眼见到数年未再见的青年,她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吉吉,你和严森不是早就分手了吗?怎么还在一起?”
“啊……”眼角的余光瞄到某人阴霾的脸,方吉竟不知要如何解释,无措地看了看严森。
“最近同吉吉正在合作写一部作品,她说有急事,所以我就送她回来。原来是伯母你来了。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我想我家吉吉有了新男朋友怎么还会同你在一起?原来只是写小说。”虽然一直不知道严森与女儿分手的原因,但方母总是将女儿不愿出嫁的罪咎归为这个前准女婿,所以也不愿给什么好脸色,“吃饭就不用了,吉吉已经准备同喻深结婚,我们要忙着筹备婚礼,没什么空。”
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要同言喻深结婚的?方吉的下巴差点掉下,情急之中也没多想就道:“妈,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结婚的事?”
“你们同居一年多了,这同结婚有什么区别?还不给我马上去把婚礼办了?要是被你爸知道,看他不拿着扫帚冲过来。”方母言之凿凿。
“同居和结婚是不同的两件事,我已经说过我不想结婚。”方吉深感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
“你不想结婚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你不会是还忘不了他,要和他死灰复燃吧?”方母口不择言,并丢给一旁的严森无数白眼。
被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故意扭曲事实,方吉忍不住生气起来。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结婚的。”
“你……”知道女儿的固执脾气,为之气结的方母只能转移攻击点,“严森,你还留在这儿干吗?这回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就算我女儿没人娶,我也不会让她嫁你的。你给我滚!”
“伯母,我看你是误会了……”被波及的无辜者想要解释。
“滚!滚!立刻给我滚!”容不得他再说什么,方母就把严森推出门外,狠狠地关上门,“呸!想吃回头草,门都没有!” 静待事情有一个简单的了结,耳闻目睹所有经过的言喻深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此时终于注意到他尚在此地的方吉。
“我不知道他和你有过合作以外的关系,难怪一代宗师的三木森会找你合作写小说。”
暗暗叫苦,不由怨恨起自己母亲的多嘴,可惜光是怨恨全然无法解决此时的困扰,她只有尽快解开这个天大的误会。
第24节:任意爱(24)
“我们在学校的时候的确谈过恋爱,但没毕业就分手了,而且一直都不曾联络。这次他找我合作,只是因为相对其他作者而言,我更了解他的写作风格。”
“是吗?”言喻深笑笑,不相信地讽刺,“那么为什么这么排斥结婚呢?正如你母亲说的,既然我们都同居了一年半,结婚岂不是更好?”
糟!这下子有口难辩了。回想起先前和母亲的争吵,方吉深觉自己跳进了一个大坑,满肚子都是爬都爬不出的委屈。 “就是,喻深说得一点也没借,今天当着我们的面,你把话说清楚。”方母继续弄不清楚状况似的瞎起哄。
天!她怎么会有这样喜欢帮倒忙的老妈?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她走到言喻深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走。
“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喂,你们去哪儿?”方母急问。回应她的是接受怒火的关门声,于是她只有一脸失望地茫然留在屋里,“搞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给自己妈妈听的。真是的……”
显然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知妇女尚未发现自己的到来以及口无遮拦的话语,为女儿及其恋人带来了何其大的麻烦。原本哽在两人之间的心结与怀疑,终于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让他们无法再躲避。
为什么她说不愿相信爱情?
为什么她一直不愿公开他们同居的事?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指望同他结婚?
……
曾经有关她与他的一些疑团,今天,言喻深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他仍受到了很深的打击。
7
方吉基本上不会后悔自己作的任何一个决定,但此时此刻她悔得可以吐血。面对室外夏日午后灼烫的温度以及身旁人阴暗的脸色,她竟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无奈。
“你想说什么?”他竭力压抑什么似的放低嗓音。
傻瓜都听得出对方已雷霆大怒,她选择侧首以一脸无辜的表情笑道:“能不能挑个凉快点的地方?”
厌厌地瞥一眼炎夏的炫日,言喻深臭着一张脸带头走向最近的小咖啡店。又旧又小的店面,又于处在背光的地段,里面黑暗潮湿。虽然有冷气,但却没有亮灯,也没有客人。然而此时要谈话的两人对这样的环境都感到很满意,随便点了两杯冰咖啡,他们便迅速切入正题。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同三木森曾经在一起?”
“因为我不想再提起有关过去的事情,那不是什么好回忆。”她诚恳地解释,“我也从来不问你过去是否有过恋人。”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在乎我。”他半是恼怒半是悲哀地指出某项事实。
她一时无言,随后才苦笑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不在乎你呢?如果不在乎,我干什么要急着同你解释?”
他努努嘴,少有的孩子气。
“反正你在乎我没有我在乎你多。”
“连这你都要计较?”她受不了地呻吟,“好吧,我保证以后会表现得比你想象的更在乎。”
“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别又拿一张冷脸对我。”他挑起一边的眉,显然尚有怀疑。
“你不觉得你有时候小气得可以气死人吗?”她叹口气,多少已经有了放弃心中所有顾忌的觉悟。
“我还没看到有哪个男人在恋人问题上特别大方的。”
“是。那你还想不想知道我同严森之间的过往呢?”
“你愿意说吗?”原先的嫉妒与忧心因另一人的一句保证有所收敛,已渐渐冷静下来的人反而能如往常般迁就对方。
“不说岂不是会让你更不安,那我刚刚做的保证又算什么?”她笑笑,伸手恶作剧地捏捏他僵了许久的脸。
言喻深唯有忍耐地瞪着难得淘气的女友,用眼神催促她要说就快说。明白他的焦急,她收起瞬间兴起的玩心,开始大略地叙述一遍自己曾同严森之间发生的往事。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他合作?”他觉得会不计前嫌答应合作一点也不似眼前人的行事风格。
“如果我不答应,他可以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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