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之前- 第6节

　　小凯觉得，这种事情通常自己会马上忘记，除非在看到某种画面，譬如*艺术，小凯才会自然地想起那个女生来。不过长大胖子却对此念念不忘，成天把一句话挂在不久之后就要受伤的嘴边：“那女生，正点。”小凯表示反对，道，你不能因为看到人家那个就觉得人家那个，你这样的话就太那个了。长大胖子不服，道，哪个啊。

　　长大胖子便去东询西问，去打听那女生的班级，姓名。最终得出如下结果：那女生叫薛芳芳，和小凯他们一届的，六班。小凯对姓薛的女生没什么好感，大概和小凯曾经被姓薛的女生打过一巴掌有关，因此，至今见到姓薛的女生总有余痛未消的怀恨。

　　说起姓薛的那个女生打小凯，实在是可笑地不得了，其原因就是小凯没有服从那个年轻语文老师，然后那老师就让那女生代行君权，再然后那女生便拿鸡毛当令箭，面带微笑直直地甩了小凯一个耳光，小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是打耳光，难道自己不难看她就不好过？再然后的然后，小凯就开始痛恨那老师，以及那个可恶的女生。至今，小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是打耳光，因为那个老师后来被调走了，据说是因为和校长发生了某种关系，然后通过某种途径调走的。最后一次看到有关她的消息是在另一所中学的学校公示栏上，她成中学教师了，小凯不知道她的水平怎么教中学生，总不会是让更多的女生大更多男生的耳光吧。在最后一次知道她的消息之前，她拿着柳条抽了班级上的同学，包括小凯，幸好那时正值冬季，大雪哗哗哗地像漫天鸡毛似的，让人以为天上又开蟠桃会了，正杀鸡庆祝呢。所以小凯他们那天穿得很厚，厚重的棉裤跟美国大兵一身装备似的。那天不知为什么就被她抽了，抽完之后便走了。若干年后，在小凯都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小凯在大街上又看见那个代行君令面带微笑扇自己耳光的女生，小凯当时有三种选择，一种是冲上去扇她一个耳光或者扇两个赚一个，然后说，敢打大爷，今天叫你尝尝大爷的厉害，然后得意地仰天大笑，扬长而去。第二种选择是，直接无视她的存在，扬长而去。第三种选择是，宽大处理，忘记过去，两人共同迎接未来，跟她打招呼，做个朋友，不打不相识，夸她打得好，打得啪啪响，打得准，一巴掌就能打到自己的脸，然后她很愧疚地向自己道歉，说那巴掌是老师让打的，实在不关她的事，然后小凯就大度地说没事，两人就成了朋友。

　　然而没有一种情况成为现实，因为这时恰好一辆大卡车横行而来，她就飞了，飞得真高啊，跟轻功似的。汽车恰好撞她左脸上了，把小凯要打的那份占了。小凯一瞬间想到还可以打右脸，急忙想冲上去捞起她来抽她一下右脸，不想右脸又摔地上了，又把小凯要打的那份占了。结果小凯没打着。于是小凯怅然若失地悻悻离去。

　　当然这只是小凯的假象，不过在一分钟后，小凯的确这么希望着。小凯是按照第三种方案进行的，即宽大处理，忘记过去，原谅她的过错，共同迎接美好未来，跟她打个招呼，做个朋友，不打不相识，夸她打得好，打得啪啪响，打得准，一巴掌就能打中自己的脸，之后她愧疚地向自己道歉，说那巴掌实在不管她的事，完全是老师让打的，然后小凯就大度地原谅她了，两人就成了朋友。而实际的情况是，小凯的确走过去向她打招呼了，然后她看了小凯半天，想了半天，终于道，我不认识你。然后小凯道，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后来小凯和这个女生就没见过面或者面对面也不会认识了。小凯不由感叹道，果然是女大十八遍啊，越变越不像话，净坛使者猪八戒还三十六变呢，看看变成啥样了。

　　越长大女人就越不容易辨认了，因为女人年纪越大，脸上涂的东西就越多，渐渐便失去了原形。所以，你见到陌生女孩向你打招呼，招手跟你说“嗨”时，你若是已经忘记了这个人是谁，你一定要这么说：哎哟，这不是那谁吗，哎哟，啧啧啧，比以前更加漂亮了，简直快认不出了，哼哼，哈哈，呵呵，哎哟，啧啧啧，太漂亮了，你是那谁来着，看我这记性？？？？？？？？？然后那女人瞪你一眼，说了一句，神经病，之后便向你身后那男人跑去了。

　　所以，如果时隔太久了，就不要轻易辨认女人。

　　由于上次这个女生主要给小凯他们看她的屁股，小凯没来得及多看她的脸，不过这次总算看清了，看起来很漂亮，小凯这才知道长大胖子不完全是意淫。

　　那女生一看见小凯和张大胖子，脸就腾地红了，跟油炸龙虾似的，反倒把小凯吓了一跳。长大胖子好像很有经验似的，道，嗯，多好的女生啊，脸红得跟番茄似的，真可爱。接着，长大胖子便寻思着去吃这个番茄。

　　长大胖子的第一步是要吸引那个番茄，等那个番茄被自己吸引住后，再来一封情书，就水到渠成了。至于为什么是先吸引番茄然后再写情书，而不是先写情书后后再去吸引她。长大胖子的逻辑是这样的：先吸引她，让她觉得自己很优秀，然后给她一封情书，这时就会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便会一下接受了。说完又跟小凯解释，现在有一个美女给你情书，你会有一种什么感觉呢。小凯道，我会吓一跳，觉得她有不良企图，我一定会小心防范。张大胖子对于小凯这样的回答很是不满，纠正道，你应该是感到受宠若惊，美女耶，美女耶，美女，念两遍，念念，看看有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然后小凯在嘴里真的念了两遍，美女耶，美女耶，终于大喜道，真的耶，说着真溜，但就是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长大胖子对小凯这种不正常的感觉表示不解。

　　至于为什么是让她“觉得自己很优秀”而不是让她“知道自己很优秀”。长大胖子很是坦诚，先骗到手再说，制造假象，在所不惜。

　　在长大胖子谋划拐骗少女的第二天，郑成成拖来了那辆郑成成骑上去像无人驾驶的摩托车，然后两人便被载走了，不知要载到什么地方，但三个人有一种共识，哪里都比学校有趣。于是，三人便飞驰出了校门。此时，郑成成正穿着技校的校服，很是张扬。学校大门口坐在凳子上吃瓜子的保安很豪放直爽地表达了他心中的想法，叫了一声，“草”，直接把小凯他们学校的脸丢在了校门外面。

　　学校里的人看到小凯他们坐在技校学生的车上，都知道，这两孙子，原来在技校有人罩着。而小凯和张大胖子去技校的时候，通常不会穿校服，因为普通初中的校服在技校逊了很多筹，人家一看，哟，那不是“某某某中学”的*吗，我一个打他们三个。所以，小凯和张大胖子进技校通常不穿，不穿校服，俨然一副社会青年模样，这样进技校，人家又会说郑成成，那孙子，原来有校外人罩着呢。小凯和张大胖子在技校，发现技校的美女比普通中学要多很多，这些美女不仅漂亮，而且很随和，随随便便就能和男人上床。
　　作者题外话：对于网络文学失望透顶！！！！！！！！！！！！！！！！！！！！！！！！！！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总之，那时候，大家的逻辑是，不牛逼的是普通高中的学生，牛逼的是技校的半学生半流氓，比技校半学生半流氓更牛逼的是校外的全职专业流氓。

　　专业流氓高居榜首，小凯和张大胖子毫无异议，但是为什么技校排在普通高中前面，两人表示不服。后来的一些传言告诉他们答案：其一，很不幸的是普通高中的学生成绩好，所以很*。其二，普通中学的学生竟然要去参加中考，然后参加高考，这就更加*了。其三，普通高中只有笔，兵器落后，而技校，据说兵器都是冷兵器，如扳子，起子，锤子之类。就这样，普通高中的学生就矮了技校学生三截。

　　三人骑在飞驰的摩托上，将校服全部脱下，因为上面已经说过一个排名，校外的全职专业流氓高居榜首。在郑成成的盲目带领下，三人盲目地闲逛着，最后盲目地进了一家餐馆，因为三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没钱同时又觉得对方身上肯定有钱。

　　这是一家拉面馆，有七八张桌子，每张桌子四五个凳子，每张凳子都很不老实地东倒西歪。三人到来之前，里面已经坐下了一个人形生物了，左手拿着手机，后背贴着墙，以便只让他一人看到手机屏幕，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独自叹息，表情告诉人们他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如中国的房价怎么就是下不来，其实，指不定是在猥琐地叹息，他妈的，这个黄网怎么上不去。右手一手夹烟，烟已经被燃烧了半截，不知为何，小凯充分地相信他的右手第三根手指被称作中指的东西会被五百度以上的烟头烫一下。想烟这东西，真不是好东西，蜡烛燃烧自己通常能照亮别人，虽然光芒有限，稳定性也差，一个屁就能灭了蜡烛，而烟就更加逊色了，燃烧了自己，同时坑害了别人，稳定性却好得很，抽上了就不容易戒掉，属于损人不利己型的，然而人类很奇怪，宁愿跟损人不利己的烟亲，也鲜有拿蜡烛当宝贝的。这半人形生物脖子上还挂了一条项链或者一圈项链，小凯一时不知应该是用一条还是一圈来修饰，但是马上一个声响告诉了他答案，那人动了一下，铃铛叮叮当当，小凯循声看去，那项链底下还挂着个铃铛呢，小凯大喜，终于找到答案，应该是一圈，因为那是项圈，做工极其精细的标准化专业化的狗项圈。小凯心想，一直知道有狗穿人衣服的，有狗吃人饭的，有狗睡人床的，一直只知道狗在人类化，却不知道人类近来也开始狗化了，虽然近来也有人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世，承认了自己和狗的血缘关系，平辈的最终承认狗是自己的兄弟，觉得狗比他们晚一辈的或者觉得狗可能就是他们生的失散多年的亲儿子的，就叫宝贝。但是像这个生物把狗专用的项圈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行为依然太过前卫，简直惊世骇俗，似乎在急切地强调众生平等，人和狗没有什么区别，于是首先从自己做起，首先证明自己和狗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他就是狗，狗就是他，然后才能说服别人人类和狗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个生物第一步证明自己和狗没什么区别已经很成功了，这项圈戴得，比自己家阿黄还专业呢。不过哪天撒尿时将腿抬起就更专业了，人吗，要敬业的。

　　三人坐下来，小凯要了个西红柿鸡蛋面，郑成成和张大胖子两个要了个大碗牛肉面，在面上来之前这段时间三人一直喝茶，仿佛没喝过水似的，将水喝得翻江倒海，气势惊人，声势颇高。那个狗项圈肯定是觉得三人影响了他看黄网了，不时地对小凯喝茶的姿态表示鄙夷，心想，这帮孙子真他妈不文明。三人自然也对此有所察觉，心想这小子不懂事，大人在这喝茶，他在旁边舔嘴也是情有可原。在喝茶的同时小凯一直在观察那孙子的手中之烟。在小凯的茶喝完，三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之时，那烟头终于如期而至地烫到了他的右手第三根手指被称为中指的东西。然后在小小的餐馆里响起如期而至的狗踩到尾巴的叫声：“奥，我草。”被烫的条件反射是将烟头扔掉，不管他在是四脚落地的犬科动物还是两脚站立的灵长类动物，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