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因为我们都在逃避“分离”这个动态名字。这种做法就像一辆高速驶过L形公路的摩托车,你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那辆摩托车划过了一条漂亮的弧线,而当你走到路口时,你却又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我和宁馨儿就是在牵强地怀着美好的愿望,走在那即将临近路口的公路上,直到看到了另一番景象,我们才潸然泪下。
。。。。。。
我趁月票台前的宁馨儿不注意,掏出纸和笔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宁馨儿回过头心事重重的对我说:
“还有十分钟火车就该出站了,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答应我。”
“嗨,馨儿,你头发里有一个东西。”
“咿呀,你快帮我弄出来呀!”
我右手轻轻地掠过她的头发,佯装拿掉她头发里的东西,随后把刚刚写好的纸条摆在宁馨儿的眼前,对她说:
“你看,就是这个东西。”
“什么呀,你又开始骗人了。”
“你打开这张纸条看看,看看就明白了。”
宁馨儿看着纸条,脸又红了起来,说:
“在车站呢。”
“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写的那篇小说吗,你还记得里面的男主角的鼻尖和女主角的鼻尖碰到了一起时,他们彼此发现了什么吗?”
宁馨儿摇了摇头,我双手捧着她的头发,囟脑门儿贴着她的囟脑门儿,鼻尖抵她的鼻尖说:
“这时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的呼吸里只有你,你的呼吸里只有我。”
我轻轻地亲了宁馨儿一口,当时嘴唇表面的感觉是这样的,像是一块刚刚做好还带有一点余温的棉花糖;嘴里的感觉是这样的,像是正在吃一碗热乎乎的片汤,嘴里正含着一个温吞的面片,绵绵的软乎乎同样也温温的,舍不得下咽,让人想再多捂一会儿。
火车刚刚驶出站口,手机就响了,是宁馨儿打来的。开始我们彼此沉默着,但我可以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哽咽声,然后她对我说:“失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当时我又犯马虎了,我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因为她面对的,同样也是我所要面对的,必定分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就像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样。我顿了顿对宁馨儿说“我答应你”。
纸条里写着——你真的很美,我可以亲你一下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大学之初
7
上大学有两件事情最值得庆祝,其一就是上大学了,其二是我和陈海明又考到了同一所学校,这一切好像是有人在特意安排似的;我和陈海明从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时至今日的大学一直是同学。不过这次陈海明在分校,而我被分到了总校。
还有,大学之初我终于感受到了人际关系的复杂化。上高中时同学们会说“社会很复杂,我们不能过于单纯,否则就会上当受骗”,虽然那时的我们还不喑世事。大学里的同学也会说同样的话,但他们同样会故意告错你同学会开会时间,让你在竞选部长时失之交臂。这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们又大了几岁的缘故吧。
我刚上大一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高我两届的学长,他的名字叫李光建。当时我一心想在学生会里干出点名堂来,而那时已在学生会占有一席之地的李光建正在竞选学生会主席。我与他相识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巧合吧,起码我最初是这样认为的。当时是这样,我和陈海明在图书馆看书,陈海明谈到他老子要为学校捐钱的事情,陈海明知道我在学生会里,所以让我去问问,就在这时李光建走了过来和我们俩套上了瓷儿。
李光建对我和陈海明还算热情,他带着我和陈海明熟悉了一遍校园,还给我讲了许多有趣的见闻,最后还在校内的一家小餐馆请我们俩喝了一顿。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为人很大方,对学弟很关心。
有一次我把家里的电脑搬到了学校,正好在学校门口遇见了李光建,他还很热心地帮我搬电脑,而且专挑重的部件搬。到了宿舍,他摸了摸头上的汗,对我说:
“哥们儿,还使台机呢!”
“老家当,都使出感情了,再说了,配置上还没彻底过时呢。”
“早该换了,这东西几年前就过时了,现在谁还用台机呀,笔记本淘汰的也很快,像我那台笔记本,花了一万多,刚过去两年,现在都快拿不出手了,我正想着哪天再换一个呢,要不咱俩一起去,你这个破玩意也该扔了。现在是数码时代,咱们大学生也要跟的上时代脚步呀。”
当时我在想,台机也挺好的,像我那台老联想,想当初买的时候还算的上是顶级配置,本来还想着上大学再凑活着使两年呢。我还一直认为这些对于我这个还处于消费者的中产阶级而言就算过得去了,也算得上没给信息时代拖后腿,可不曾想到在大学里却变成了数码时代的原始人。
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我发现李光建有一个缺点,他总是爱在别的同学面前炫耀自己那点家底。当时我还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近几年来小偷将工作重点转移到了大学生公寓。
除此之外,李光建对我一直都很好,在学生会里也有意提携我,但我还是跟他干了一架。
那时我刚给宁馨儿打完电话,便和李光建打了起来。
刚开始李光建对说:
“还没换手机呢?”
“最近手头紧,过些日子再说吧。”
“学弟听我的话,换了吧,没多少钱,也就几千块钱的事儿,到时候泡妞都会更体面一些。”
“对于我来说,能使就行。”
其实和李光建交往时间长了以后,了解了他的为人秉性,也就不会因为他这些挖苦人的话而生气了,但是他后来所说的话却实实在在地激怒了我。
李光建问我:
“给谁打电话呢?”
“同学。”
“不是女朋友吧,可别骗我,我可什么都看得出来。”
“嗨,女朋友,好久没见了,以前天天在一起,现在都有点不习惯了,只有打打电话了。”
“在哪儿上学呢?”
“沈阳,是远了点。”
“这麽远,那岂不是半年才能见上一面吗?”
“半年。。。半年都没见了,就是打打电话。”
“小学弟,这回你可不要怪学长批评你了,要跟的上时代的脚步,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性解放了。咱们学校多少漂亮妞儿呢,我跟你说,前两天我泡了一个外文系的,人家那才叫与国际接轨呢,上下还没超过两钟头呢,那妞就让我看她纹在后臀上的纹身,还问我那纹的是什么花,好看不好看,我那还顾的上这些呀,就直接步入了主题。嘿,要不我帮你也找一个,反正你女朋友又不知道,要不这麽长时间你会憋不住的。”随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
当李光建说完这一番话以后,那个在网吧被我和杜建伟海扁一顿的大学生的那副嘴脸又重新地拼凑了起来,我想都没想就对李光建吼了起来:
“X你妈,你他妈的事儿管的也太广了吧!”
李光建木讷住了,可能是因为没有想到我会出口伤人的缘故吧。过了有四五分钟他才纳过闷来,但他并没有骂我,而是很绅士地对我说:
“你怎么骂人呀,文明点。”
说实话,他当时要是也用脏字骂我,兴许我会舒服一点。这倒不是我溅的,而是他那副嘴脸实在让人讨厌。继而我便又开始破口大骂,随后便围上了一批旁观者,这时的李光建更加道貌岸然地说:
“小学弟,你太冲动了,你这样总有一天会吃亏的,你一定要注意。”
当时我火气直往上冲,冲到了头顶儿,指着李光建说:
“你丫装什么孙子呀,我骂你,我他妈还打你丫挺的呢!”我抡起书包就向李光建砸了过去,正好砸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眼镜落到了地上,碎了一片镜片。我看见他那因高度近视而略显变了形的眼睛,更是来气,想要在给丫补上一脚。
当时有几个围观的的校友,气愤不过地推了我几把说:
“同学不要太过分,咱们都是大学生了,讲点文明好吗?”
那几个人说的这句话就像兴奋剂一般注入了我的大脑,我的拳头已经开始跃跃欲试,语言上便只有胡同出身的荤话才可以与这种力量相匹配。我大声喊道:
“跟他他妈的讲文明,不如打丫挺的!”
这时那几个同学缅起了袖口,摆出要将我伏案在地的架势来,此时李光建带上了只剩一片镜片仍然完好无损的眼镜,拉着那几位同学说:
“他还年轻,火气冲,再说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一件事情的发生总是双边的吗。”
那几位同学说:
“要不是这位同学不和你计较,我们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我当时火气还没下去,便脱口而出:
“我怕你们怎么着,打就打!”
那几个同学跨步向前,突然一个漂亮的女同学走了过来,拉住了这几位愤青儿,摔下了一句“跟这种没素质的人打架还不够跌份儿的呢,走,别理他。”
可能是这句话提醒了他们,我是个没素质的人,而文明人与没素质的人扯上关系多少会有损身份,所以便随着李光建走了。
翌日学校校刊就刊登了这件事,把我说地跟一个地痞流氓似的,却把李光建塑造成了一位讲文明有学识心胸广阔的好青年。里面还重点强调了一下高校择生的弊病,大体意思就是,他们一定要避免像我这样的地痞流氓混入学校,要对李光建这样的学生摆出招贤纳士的姿态来。
这件事情又给李光建赚了一笔竞选学生会主席的选票,而在那段时间里,每当我走在学校的莫个角落时,都会时不时地遭受到白眼,虽然校刊并没有直截了当打出我的名号。
那天晚上我一宿没有睡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脏好像被蛰针狠狠地蛰了个大毒瘤,疼地要死。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往事的图片,目光却停留在宿舍窗外的圆月上。我想到从前我们那么开诚布公地交谈,相互快乐地嬉戏调皮,里面并不掺杂什么腌臜的东西。而上了大学,嗯。。。或许这种感觉并不在于上大学还是高中小学,只是成长的缘故!只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才第一次感受到遭人暗算的苦果,被人误解的无奈。难道说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们在一天天长大的缘故吗?
我拨通了宁馨儿的电话,她的声音传来,就像我妈做的鸡蛋肉丝面一般抚慰着我受伤的心。
我可以和那些我所讨厌的人和事拼命,甚至流血,那样我都不会落下一滴眼泪,但每当我心痛的时候,只要让我听到宁馨儿那银铃一般的声音,泪水便会盈满眼眶,决堤而下。
多年后我是多麽渴望听到宁馨儿的声音,因为我的眼眶已经干涸了很久,眼珠就像两颗烧碎了的玻璃珠,想必转动起来都会发出咔咔的声响。那时我渴望听到她的声音,也一直在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而当时却全然不知这一刻的落泪在多年之后将会变成一件多么难以企及的事情。
“失维,你还没睡觉呢?”
“我想你了,有点想你,就睡不着了。”
“只有一点吗,还是那种像海洋那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