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如和风细雨般细细绵绵的吻,就像恩爱的情侣般相濡以沫,他在唇瓣外吸吮摩挲片刻后逐渐加重了力道,开始往里面侵入。
容四海原想咬紧牙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进来,但自从四片唇瓣毫无缝隙地紧贴在一块后,他身上成熟男人的浑厚气息仿佛迅速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霸道地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将她化作绕指柔。
她的牙关被轻易撬开,他炽热的温舌长驱直入,克制已旧的欲望在追逐到她的舌尖的那瞬间一触即发,仿佛海啸的巨浪般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不将人淹没在情动的万丈深渊里便不罢休似的。
她情不自禁地给予回应,紧紧缠住他的舌,遏制住他肆意狂放地进攻,逼着他步步后退。最后,她微微用力,突破了他脆弱的防守,攻入他的口腔内,他溃不成军,任由她如熔岩喷发般冲动地来回扫荡。
一番激烈的唇舌交缠后,俩人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容四海两腮绯红如含苞待放的芍药,腼腆迷人,流光溢彩的美眸更是宛如深海珍珠般灼灼其华。
夙昔日炽热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她剥光了吞入腹中。他虽呼吸困难,却舍不得远离眼前尤物,只在近处耳鬓厮磨地摄取着她的芳香,细细打量着她脸颊上的每一根绒毛。
自从除夕夜前的那吻后,夙昔日便对容四海的气息念念不忘,甚至来到京城后仍旧朝思暮想、辗转反侧。
他以前从未与女人亲吻过,因此一时也无法确定是否容四海较为特别。苦思冥想了好几日后,终于忍不住寂寞,私下命令王府中的丫鬟香荷与自己碰碰唇,体验一番。
然后结果却让他大为失望,香荷算是王府里长相较为出众的丫鬟了,然而搂在怀中的滋味却甚至还不及容四海的一分。
回想起容四海的樱唇和香躯……那种令自己心神驰往的美妙,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不曾拥有了。
待呼吸频率稍微平缓些后,夙昔日又按捺不住破茧而出的欲念,双手捧着容四海的脸颊,深深凝视了片刻,如矫健的猎鹰一副而下,精确地擒获住她撩人心弦的唇。
又是一番亢奋急骤的追逐战,容四海逐渐喘息不过来了,试图伸手推开他一点。她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视线也微微模糊,恍惚之间只听到他嘶哑的嗓音悠悠地传入她的耳膜内。
“要命,真想在这里就要了你!”
蓦地,一阵天翻地覆,她似乎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脱离温热的浴水。
夜间凉风从窗外徐徐袭来,与方才温水的包围形成鲜明对比,容四海冷得打了个哆嗦,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而此时,夙昔日已将她放在了床榻上。盯着她赤…裸的玉肌,他灼热的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容四海被凉风刺激得稍微清醒了些,连忙挣扎着逃脱夙昔日的束缚,翻身抓到被褥一角,拉过来想给自己遮遮羞。
然而夙昔日却不允,将她手中的棉被抢了过来,扔到床尾去。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放心,我只看看。你不情愿,我不会勉强。”
其实他是嫌客栈的床太脏了,配不上作他和她的第一次的承载物。只不过似乎男人们都爱听“你不情愿,我不会勉强”这样体贴的话,他便想试试在容四海身上是否也有用,谁料……谁料她听了这话后,反应竟然愈发激烈。
先是抄起一个枕头就猛地朝他头上砸过来,随后又破口大骂道:“去你的!姑奶奶不是三岁娃娃,更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休想拿这种鬼话来哄骗我,你要是真不愿勉强我,我现在早就能穿上暖和的大衣了!”
“阿咧,竟然被你识破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然而从他那副狐媚的笑颜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痕迹。
果然厚脸皮!
容四海正寻思着该如何从他的淫爪里逃脱,上帝似乎开耳听到了她求救的呼声,特地派来靠这个英勇神明的天兵天将。
门外传来三声“叩叩叩”,接着便是靠的询问。“主子,方才我在隔壁听到你的叫声,没出什么事吧?”
出事了出事了!有采花贼!
容四海碍着自己身上一块破布都没有,倘若把靠唤进来了,那她这辈子也没脸再跟他说话了。但她又不舍得将好不容易得到的救兵放走,唯有冲着门口大叫:“我叫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靠回道:“我……我方才还在浴桶里泡澡。”
容四海:“……”
夙昔日趴在她的耳边,低喃:“这是今天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男宠?”
容四海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故意吓唬他,“是啊,他武功很厉害的,你赶快逃吧,小心他进来后一掌劈死你个采花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劈死我?那你岂不是也要伤心欲绝了。”
夙昔日此刻竟然还有心情与她调笑,一看便知是把偷情当作家常便饭的人才。临危不惧,镇定得仿佛外边敲门的人是情夫,他才是正牌丈夫似的。
容四海直翻白眼,“三王爷,你想多了。”
靠的声音又插了…进来,“主子,你怎么不答话了?”
容四海干咳几声,连忙拔高音量道:“我也刚从浴桶里出来,正在穿衣服呢,你稍等片刻,千万别走开啊!”
“……喔”。靠弱弱地应了声。
夙昔日“噗嗤”笑出声,忍俊不禁地捏了捏容四海的鼻子,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也罢,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容四海微愣,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夙昔日却不紧不慢地走至窗边,停步回眸一笑,不忘叮嘱道:“既然我走了,你就别让那男宠进来了,你没穿衣服,倘若被他看到了,我可是会吃醋的。”
容四海冲他鄙夷地竖起中指,又做鬼脸哼哼道:“他看过的次数比你足足多了好几倍,不差这一回。不劳三王爷费心了,您赶紧走吧。”
“调皮鬼!”夙昔日笑着骂了她一句,随后轻轻一跃消失在窗台上。
屋中仅剩容四海一人傻了眼,被那句“调皮鬼”雷得外焦里嫩的……
36、上瘾的采花贼 。。。
“那么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哟。”
夙昔日昨夜临走前的确曾这么说过,但容四海只当他随口道来罢了,并未记到心里去,哪料到……第二日清晨,她方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便瞧见一张浅笑晏晏的面庞停留在自己的上方。
容四海吓得花容失色,扯着被子往墙角里缩了一步,发着颤音道:“你一大清早的从何处冒出来的!?可恶,幸好长得不太凶狠,否则乍一睁眼真的要被你吓死了。”
夙昔日貌似心情不错,满脸笑意宛如旭日东升般光辉灿烂,“阿咧阿咧,怎么这样说,你可是我心爱的小四宝贝,怎么舍得吓死你呢。”
话毕,忽然伸手握住容四海的臂膀,用力将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容四海试图挣扎了一下,自由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被角不放。
她这个怪异的性子也不知是从哪位长辈身上遗传得来的。倘若没有人来督促她按时起床,她会很自觉地醒来。倘若有人在旁盯着,她反倒忍不住磨蹭着想再钻回被窝里睡个懒觉。
夙昔日单手移至她腰间,轻易将她腾空举了起来,如此便断了她多余的念想。
“小四宝贝,虽然你因思念我而彻夜难眠,但已日上三竿就不能再赖床了,今日还有西市和北市未逛,任务很重吧?可不能偷懒哟。”
容四海嘴皮抽了抽,“谁说我思念你了?你看我像失眠的样子吗?”
唉?
“话说回来,你怎知道我待会儿要去西市和北市?”
夙昔日打了个响指,笑道:“本王既然能打听到你居住的客栈地址,自然也能派人收集到关于你此趟来京城的目的和行踪的消息了。”
原来这家伙早已将一切了然于心。
容四海脸皮抖了抖,“为了我一介庶民,您还真是煞费心机。”
夙昔日摇摇手指,“小四宝贝,这可不是褒义词喔。”
待容四海洗漱完毕且用过早膳后,夙昔日提出要陪她逛西市和北市的建议。容四海沉思了半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他。更何况他如此死皮赖脸,恐怕即便她咬烂舌根也无法摆脱。
后来,容四海答应了,但靠却十分耿耿于怀自己忽然被换班的事。他之所以选择跟随容四海来京城,就是为了能够努力效劳、以示忠心的。如今哪有让主子在外奔波劳累、踏破铁鞋,他却悠悠然在客栈里喝茶享乐的道理?
容四海委实无法忽视靠那可怜巴巴的乞求眼神,唯有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重新吩咐道:“既然你不愿闲着,那便替我四周打探打探,京城内何处最繁华,何处地租最便宜,何处风水最好,何处有大批廉价劳动力。你将这些都打探清楚后,找个时间来向我汇报结果。”
“是!”靠一听有差事了,立马喜笑颜开地答应下来。
容四海交代完毕各项事宜后,便率先和夙昔日离开了客栈,朝北市方向走去。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身边有堂堂三王爷陪伴,西北两市各大布庄的当家都不得不捧着好脸色,热情地招待他们。就连报出的布料价格似乎也比昨日的降低了许多。
容四海屡次心动,想便这么敲定下来,但沉思过后却仍旧硬生生忍住了。兴许后边还能遇到更便宜的呢,先将剩余的布庄都走一遍再做打算也不迟。
“话说回来,你是三王爷,又不是街边恶霸,为何那些布庄当家见了你都退让三分,还特地违逆降低价格?”容四海心中疑惑,侧过脸看着夙昔日。
夙昔日似乎回忆起什么开心的事情,大笑道:“哈哈,这要说起来还有段渊源了。本王庆祝自己十岁寿辰那日,穿了一家布庄限量定制的衣裳,结果翌日发现背部起了大片痱子,怎么抓都痒。恰好本王幼时调皮爱闹得很,仗着皇太后的宠爱便无法无天了,随便给那布庄的当家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后,将他关进天牢里足足过了半个月才放出来。后来这事不知怎么传到了民间百姓的耳里,再也没人敢买那家布庄的布料。布庄一旦生意萧条下来,撑不过多久便倒闭了。兴许是因这件事留下的心理阴影,从此以后其他布庄老板皆很畏惧我,在路上巧遇我好似撞见瘟神般绕道就走,哈哈哈。”
原来如此……
“亏他们方才还地用上好的西湖龙井来招待咱们,笑得很热情的模样,其实内心十分煎熬吧。”
容四海突然为那些布庄当家感到同情且佩服,要是换做她,绝对会在店门前挂上个牌子——三王爷与狗不得入内。
夙昔日耸耸肩,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一来,我是皇朝王爷。他们胆敢对我不敬便等同于向皇族的尊严发起挑衅。二来,我是天裳轩的当家。无论哪个布庄的衣料,但凡经过天裳轩的加工便会如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迎得广大顾客的青睐和热捧。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布庄的招牌名自然也能喊得响亮。正是因为如此,各个当家们都希望我能进他庄里的货,所以报出的价格便大打折扣。”
容四海安静地望着他谈笑风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家伙其实蛮厉害的。不由开口赞叹道:“真羡慕啊,容某尚不及三王爷那么大的名声,因此从未享受过如此殊荣。”
“这有何关系,今日我本人不就站在你身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