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下去。他再将它扶直,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松手,它却仍旧毫无悬念地倒了下去。
容四海看着泪流满面的花无媚,自己也啼笑皆非了,拍了拍花无媚的肩膀,劝慰道:“罢了罢了,看来今夜它是硬不起来了,咱们另寻别日再试试吧。”
花无媚啜泣着抽了抽鼻子,薄唇微微蠕动,正欲发音,右侧的木门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猛然踹开,一只满身肥肉的大黄狗发了疯一般嚎叫着跑了进来,乌黑发亮的圆眼珠直直地盯着衣衫半褪的花无媚,下一秒便仿佛看见美味的食物般饥渴地朝他猛扑过去。
容四海被吓了一跳,她幼时曾被狼犬咬过,因此最怕的动物就是狗了,当下也不顾得其他,连忙伸手推开花无媚,轻轻一跃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跑到屋子的角落里躲起来。
而花无媚早已被吓得傻了眼,愣在原地也不晓得逃跑,任由那重如泰山的大黄狗把自己压倒在床,湿润的大舌头带着一股恶臭味,疯狂肆意地在他脸上扫荡舔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小丫鬟惊慌失措地声音:“救命啊!快来人啊!阿黄又发…情了,公子危险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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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可以说过得相当不愉快,先是花无媚不举,再是一条疯狗的突然闯入,容四海被打搅得兴致全无,安顿好受了惊吓的花无媚后,便早早回了主阁歇息,刚坐下没多久,又招来雪泠问话。
“花无媚以前是性无能吗?”容四海开门见山地问。
雪泠微掩着嘴角偷笑,“花公子怎么可能会是无能呢,从前主人跟花公子行房时,我经常在隔墙侍候着,啧啧啧,主人的叫声,都快传到千里之外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呢。”
容四海颇为烦恼地揉了揉愁眉,道:“既然如此,为何刚才他却不举了呢?试了好多法子都不管用。”
雪泠向来消息灵通,早在容四海回到主阁时就已听说了花阁方才发生的闹事,想了想,道:“该不会是被什么人下药害的吧?”
“……”被雪泠这么一提醒,容四海大脑中猛然闪过某些差点被遗漏的细节,用力拍了拍手,高声叫出来:“我想起来了!我与花无媚行房前,他的丫鬟采春端了一碗鸡汤进来,说是让我们先趁热喝了,我喝汤时偷偷瞥见采春在花无媚的碗里下了点什么粉末,原本想提醒花无媚小心有毒的,但那时花无媚跟我一样也是眼睁睁地看着采春给他下药却未出手阻止,还喝的煞是津津有味。我便没对那粉末过问了,以为只是什么正常有益的药物。”
“看来那药便是导致花公子不举的罪魁祸首了。”雪泠顿了顿,随即又无法理解地喃喃道:“可是采春跟花公子主仆间感情一向极好,从来没有传过不合,她为何要害自己的主子呢?……而花公子又为何任由采春给自己下药而不阻止呢?”
莫非是花无媚自己命令采春趁着容四海不注意时给他下药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其实根本就不想和容四海欢好?却偏要制造出这样的假象、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么?
容四海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又开口问:“那条大黄狗又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地半路闯进来。”
雪泠沉思了片刻,为容四海分析道:“那条大黄狗是主人多年前赠予花公子,作为生日礼物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花公子待阿黄特别好,把它养得肥肥胖胖的。奈何那狗竟然日久生情,爱上花公子了,无论给它找多么漂亮丰满的纯种狗它都不屑一顾,每日一见着花公子就发…情一般,热情猛烈地扑上去,把花公子吓得不轻。奈何那又是主人送的礼物,花公子再怎么害怕也不敢把它宰杀了,只好一直关在笼子里,让采春待他照养,其他人一概不可靠近它。”
容四海摸着下巴问:“也就是说,今晚这大黄狗,很有可能就是花无媚事先命令采春放出来的,为了适时打断我和他的亲密?”
雪泠想了想,轻声道:“主人还是不要妄下定论为好,花公子对主人一心一意,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有何苦要这样跟你过不去不呢?”
谁晓得其中蹊跷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行了,你先退下吧,这事容我一个人静下心来理理头绪。”容四海疲惫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朝雪泠摆了摆手。
“主人别想太多,还是早些睡吧,夜里天气冷,我去给你添几床被子来。”尾音未落,雪泠已简单福了福身,徐徐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余容四海一人,她发了半晌呆,抿嘴呷了口清茶,随后悠悠叹气出声。
唉,今夜这出闹剧其实再清楚不过了,花无媚虽表面迎合着她,但内心恐怕是打死也不想与她在一起的,所以才会差使采春配合他,隔三岔五地发生各种状况,为的就是不让她顺利办成房事。
……还真是有劳他废了一番心思了。
罢了罢了,在这个世界,想让男人喜欢女人的确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她容四海向来信奉一句话,“勉强是没有性福的”,既然如此,这后院里的二十多个男宠,她还是别去招惹得好,若全都向花无媚那般虚情假意,宁愿阳痿也不屈就于她,却偏偏要伪装出一副爱她的模样,她迟早会被气得吐血身亡的。
8 颜如玉的两位爹爹
花无媚先是不能人道,后又被发情的大黄狗强行轻薄了,心灵和身体上皆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两夜才完全恢复元气。
能下床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采春叫到跟前,严厉地斥问一顿。
采春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面瘫模样,脸上不见一丝的心虚和愧疚,任由花无媚愤愤不平的视线像寒刀一般在她身上刮来刮去。
“采春,亏我还以为你有多好呢,孰能料到你竟然狠心地残害我。出了这样的丑相,今后我在容儿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采春抿了抿唇,解释道:“公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也没想到那味药竟然是损害男子阳气的阴药。”
花无媚气得挥掌拍桌,巨大的力度震得一盏茶杯从圆桌上摔落到地面,“啪”地裂成一堆碎块。“不清楚那是什么药你竟然还敢给我下!?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
采春微微摇头,淡然道:“公子息怒,奴婢生是花家的人,死是花家的鬼,可竖起十指发誓自己绝对不曾对公子存有一丝不忠之念。那夜的事情其实只是一场误会,而公子不巧成了受害者,还请公子耐心地听奴婢细细解释。”
一听这事中有蹊跷,花无媚便暂时不责罚采春,稍微冷静下来,道:“你且说来听听。”
采春获允,道:“奴婢那日白天曾上过凤阁求了两味药,一味是助阳的,一味却是损阳的。”顿了一下,瞅瞅花无媚的脸色,方继续道:“那助阳的药,自然是准备晚上献给公子的,而那损阳的,却是打算混在阿黄的饭菜里的。因着前些日子,奴婢从其他丫鬟那儿听来两种治公狗发…情的法子,一是阉身,二是连续吃半个月的损阳药。奴婢觉着第一种法子太过残忍,便想用第二种法子试试,因此才会去凤阁求了药。”
听到这儿,花无媚又开始气得喘粗气,大发雷霆道:“你倒给我说说,为何那原本应该给阿黄吃的药,最后却倒进了我的鸡汤里!?”
采春微垂下眼帘,声音含着稍许歉意,道:“都怪奴婢太过粗心,那两味药皆是粉末状,外形与颜色相差无几,奴婢那会儿赶着送鸡汤,一时糊涂就把两味药抓反了……”
花无媚气急败坏,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阿黄又是怎么回事!它平常不是被铁笼子关得牢牢的么,怎么会突然被放出来!”
采春小声嘟囔道:“或许是吃了助阳药太过激动的原因,那铁笼竟然被阿黄生生撞烂了。它四只腿跑,速度似箭,直奔公子卧房而去,路上撞翻了好多丫鬟奴才,奴婢想拦也拦不住啊……”
花无媚这会儿气得直接抄起一盏易碎茶杯就往地上用力砸,勃然大怒道:“没用的东西!有你这么办事不懂脑子的吗,那么重要的药,你下前怎么不再检查一次!……如今出了这样的差错,你,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做个男人,后院的那些个贱人们恐怕早就听闻此事,该排着队上门来取笑我了……”念及自己胯…间那软绵绵的东西,花无媚不禁伤心欲绝,连带声音也有少许哭腔。
采春连忙扬声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因为第一次给公狗下这种损阳药,奴婢怕阿黄会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症状,因而求药时特地叮嘱颜公子将药效降到最低,待我先拿回去让阿黄试一次药,倘若无任何不良的副作用,下一次再给它用药效烈些的。”
听闻这话,花无媚宛若见到了希望的曙光,双眸微微发亮,问:“依你的说法,我还有救?”
采春点点头,道:“公子服下的药效较弱,顶多也只能维持七日时间。七日后,你定还会像以前那般完好无损的,公子尽管放心罢。”
“……此话当真?不是你为了逃避责罚而随便乱编的幌子?”花无媚半信半疑地眯起双眼。
“奴婢以自身性命保证绝对不打一句诳语。”采春神情坦然。
花无媚这才卸下疑心,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心中侥幸地想:“还好还好……只有七日。”转念突然又有些忧愁,“唉……足足七日啊,又得熬足足七个寂寞空虚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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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阁乌龙事件过去几日后,腊月初八的清晨,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而温暖。容四海便挑了这么个好日子,携着颜如玉和一众家丁随从,去颜家拜访两位老人。
为了显示出豪气大方,容四海几日前特地命雪泠从金库里取大量资金,买了整整一辆马车的山珍补品、绫罗绸缎和华贵家饰,作为赠与颜家二老的见面礼。
颜如玉对于容四海大造声势的行为不以为然,上了鎏金轿子后便一直阖着双目小憩,闭口不谈任何事,似乎将一旁的容四海当成了透明人。
容四海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颜如玉对她的刻意冷漠,但并不介意也并不强求,她知道颜如玉并没真正睡着,便放开声道:“我知道你对我无爱情可谈,做不到像正常夫妻之间那般琴瑟和鸣的恩爱模样,但待会儿要见的是你的两位爹爹,在长辈面前咱还是装装样子为好,免得他们以为你过得不尽人意而为你担忧。”
这种话倒不像是从容四海这个只会强取豪夺的人嘴里说出来的,颜如玉略微诧异地睁开半边眼睛,似随意地望了容四海一眼,接着淡淡地吱了声“嗯。”
轿子于午时三分停在了颜家大门前,雪泠在外扬声唤道:“主人,颜家到了,请下轿。”容四海略显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轻轻撩开帷帐,手执颜如玉的青葱玉指,嘴角含笑地跳下了轿子。两人这模样,虽算不上伉俪情深,但至少也是个相敬如宾的等级。
颜家双老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见容四海和颜如玉牵手下了轿子,连忙热情地疾步迎了上去,围着二人一阵嘘寒问暖的关怀。尤其是颜如玉的后爹,双眼直直地盯着轿子后边那辆装满金银财宝的豪华马车,立即笑得春光灿烂,嘴巴都合不拢了。
严格来说,正是这位见钱眼开的后爹把颜如玉当成交易品一般“卖”进容府里的,颜如玉自懂事以来对他的印象便非常恶劣,爱理不理的,但对亲生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