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奇怪地问:“胖丫,你怎么啦?有话就说啊!”“慕容,你能送我一本带密码的日记本吗?我也想写日记了。”田妞有点不好意思。慕容秋很奇怪:“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胖丫,你不是有一说一,绝不藏着掖着吗?改主意啦?”
慕容秋说着,起身到床头柜里找本子:“胖丫,我送你一本大红色的。”
第五节
西藏阿里军分区营区里的树木泛绿了,透过高高的树梢,可以看到远处皑皑的雪山。
军分区礼堂,扎西正和战友们排练具有浓郁西藏风情的舞蹈,他满脸是汗,一遍又一遍很认真的琢磨着动作。
一个新兵跑来叫:“扎西班长,电话!”扎西头也不回,边跳边说:“让他一小时后再打来,没看见我正排练呢!”新兵:“我说了。她说是福建《长箭》文工团的,有急事!”扎西停止舞蹈:“福建?哦,刘巧!”他一个箭步跳下舞台,跑出礼堂后门。
福建某部队医院电话亭旁,穿白大褂的刘巧捧着电话:“扎西吗?我是刘巧……你好!……对,我是有急事求你帮忙。”
“刘巧,有啥事你就说,我一定帮忙……什么?给田妞找藏药……”
“是的,我今天听医院一位老中医介绍,有几味藏药补血很有效,在学院的时候,田妞就经常出血……是的,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好,我很担心。”
“刘巧,你放心,我去趟雪山……没关系,不就一百多里吗?我亲自去采……应该的都是战友嘛!” 扎西答应的很豪爽。
晚上,田妞来到自习室里,拿出崭新日记本写了起来:“丁主任让我住院,看起来我的病挺重的,要是真和小莉是一种病,那就麻烦了!这次音乐剧对我来说,就显得更加重要了!也许今后我再上舞台的机会了!”田妞写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在眼眶打转。
丁小丁在门外探了探脑袋,见田妞没有察觉,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故意清了清嗓子。田妞一惊,生气地:“喂!小丁子,吓死人不偿命啊!”
丁小丁若无其事地:“是你自己太投入了嘛!真看不出来,胖丫也开始写日记了!该不是又暗恋上谁了吧!
田妞过来,揪他的耳朵:“我叫你胡说!”丁小丁痛得直求饶:“胖丫,不,田姐,饶命啊!”田妞灵机一动:“饶命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一件事。”丁小丁表示驯服:“行,行!十件都行!”田妞温和问:“我问你,今天回家了吗?”丁小丁揉着发红的耳朵:“回了啊!噢,好痛!”田妞笑着:“你爸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吧?”丁小丁摸不着头脑:“没说什么呀?胖丫,有事你尽管说,我一定让我爸尽力!”
林飞燕走过来,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田妞和丁小丁在说话,就停了下来。
田妞异常温柔地说:“我的病……你爸……怎么说的?”
丁小丁怀疑地:“你都知道了?”又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田妞忽然用命令的口吻:“小丁,别把我的病情告诉任何人!”
丁小丁脱口而出:“可你是白……”
林飞燕大喝一声:“丁小丁你瞎说什么呢?”
田妞的猜测被丁小丁的话证实了,她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飞燕,你别怪小丁,我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林飞燕和丁小丁大惊失色。
田妞解释道:“我小学同学小莉得的就是白血病,症状和我一样。她家为了给她治病,几乎倾家荡产,最后还是没有留住……”田妞用手抹着眼泪:“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又是自费生,每年学费就要交一万多元,养父母已经负担不轻了,我不忍让他们再受苦……”田妞热泪长流,丁小丁和林飞燕也都跟着抹泪。
林飞燕搂着田妞:“胖丫,别难过,我去找方主任想办法。”
田妞拉住她:“飞燕,你不能去,方主任知道后肯定要让我住院。我还想演音乐剧,再说不是还没确诊吗?飞燕、小丁,求求你们一定要为我保密啊!”
林飞燕和丁小丁含泪点点头。
晚上,沈玉芬坐在床上数着一叠零钞:“50、60、65、70、72、73、74!”
曹大川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进项不少嘛!”
沈玉芬兴奋地说:“除去20块本钱,尽挣54块!我和黄姐对半分,一人27块,要是一个月下来,大川,有八百多块收入呢!”
曹大川高兴地:“有这么多啊!玉芬,别说,这自谋职业还真是条出路啊!”
“嘿,要是起早点,还能多卖几份!”沈玉芬心有不甘。
“可以了,媳妇,还要注意身体啊,别太累了!”
“你啊!也会玩嘴了?真心疼,跟我一起去啊!”
沈玉芬笑着打趣,曹大川理直气壮地说:“去就去,咱勤劳致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绿树掩映着的凤凰市展览馆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楼宇,主楼为重檐歇山式宫殿,雕梁画栋,气势雄伟。
阳光斜斜地照在展览馆门口,一个三口之家正从里面出来。父亲儒雅、成熟很有风度,母亲年轻、漂亮而有气质,女孩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很招人喜爱,走在前面又蹦又跳。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象春天一样……”小姑娘边唱边转圈,一不小心撞到夹着文件袋迎面走来的慕容秋怀里。
慕容秋本能地扶住了孩子,紧随其后的母亲笑吟吟地快步走过来:“慢点儿啊,宝贝!快给姐姐道歉!”女孩一抬头冲着慕容秋:“姐姐,对不起!”慕容秋露出温柔的笑容:“没关系,小妹妹,小心一点,啊?”
“小秋!”那个父亲发出惊讶的声音。
慕容秋侧目竟然是高阳坡,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猛然明白了什么,转身就走,任凭高阳坡怎么叫也不搭理。
第六节
田妞独自端坐在琴房弹琴练声。
林飞燕手上的提着个包裹进来了:“胖丫,给,扎西寄来的包裹。”
“给我寄包裹?”田妞很惊奇。
“扎西来电话说刘巧找了个补血的偏方,托扎西专门去雪山采的藏药。”林飞燕解释,田妞十分感动:“上雪山?太危险了!真难为刘巧和扎西的一番心意了。”
丁小丁一溜烟窜进了屋里:“田姐,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通好找。”
“小丁子,你跑得那么急,啥事啊?”
“诺,我让我爸给你找的药。我爸还问你打算哪天去住院呢!”丁小丁从军裤口袋掏出几盒子药,田妞接过药:“小丁子,谢谢你,谢谢你爸,你没说露吧?”丁小丁得意地说:“哪能呢?咱这点诚信还没有吗?嗯,不过,我爸明天去东北出差,他说了,要是耽误了你的病,要我负全责!”
凤凰市展览馆资料室里,慕容秋面对一堆资料发呆,往事一幕幕闪现在她的眼前:十几年前,高阳坡、慕容春、慕容秋一家三口从展览馆里出来。慕容秋在前面边跳边唱:“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我们象春天一样……”慕容春在后面招呼:“秋秋,慢点啊,小心摔着!”
慕容秋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她回想到刚才的一幕,烦恼地甩甩头,趴在桌上。
朦胧中,慕容秋见高阳坡向幼年的自己走过来,俯身招呼:“小秋,小秋!”
慕容秋像一只蝴蝶飞向父亲,忽然高夏夏出现了,也扑向高阳坡的怀里,连喊着“爸爸、爸爸……”高阳坡两只手一边一个女儿在拉扯,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
忽然,慕容秋长大了,穿着军装,高夏夏跑过来拉住她的衣角:“姐姐,我不能没有爸爸,你把爸爸还给我吧?”可怜的小女孩哭的很伤心,像一朵淋了雨的花朵。
慕容秋从幻想回到现实,长叹了一口气,她想起李寒冬的话:“生活中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我们追求自己理想的同时,也必须为他人的幸福负责啊!”
慕容秋收拾好书本,走出资料馆。
“小秋!”
慕容秋刚从资料室出来,就被高阳坡叫住了,她停下脚步,双眼凝视着高阳坡,温和地叫了一声:“爸爸……”
“小秋……对不起,我……”高阳坡对大女儿充满歉意。
慕容秋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心绪浮动:“爸爸,这么多年了,妈妈怪你,我也恨你,我真想把‘爸爸’这个词在我字典里删去……”她流着眼泪,欲言又止。高阳坡上前扶着她的肩膀,欲表歉意:“小秋……”
慕容秋心想:“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不是因为你,而是不想让小妹妹美好的童年,跟我一样失去父爱,幼小的心灵饱受痛苦。”
慕容秋擦掉眼泪,冲着高阳坡笑了一下,高阳坡的眼前仿佛浮现当年的慕容春。
慕容秋真诚地说:“爸爸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妹妹正享受着我梦寐以求的温暖和爱,我放弃让你和妈妈复婚的念头,祝福爸爸家庭幸福!”
高阳坡忍不住把慕容秋搂进怀里,激动地挤出一句话:“好女儿!”
早晨,建国路菜市场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远远传来。
早点摊前围着好些人,玉芬和黄三娥正热情地招呼着顾客。
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一辆写着“市容管理”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停在沈玉芬的早点摊前下,随即下来两个穿制服的人,推着玉芬的小三轮车就往车上抬。
玉芬死死拉住三轮车不放手:“哎,你们怎么能随便拿我的车子!”
一个穿制服的冷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无证经营吗?”
“那你们也就该像强盗一样,抢那!”
“就是,人家可是军属呢!”黄三娥跟着帮腔。
“谁说军属就可以无证经营了?”另一个年轻人,不带一点表情地说。
玉芬拉着车身口气软了下来:“我们的执照已经申请了,就这两天批下来!”
年轻城管凶狠地说:“一天没拿到,也是无证非法经营!有什么话到市场办公室说吧!”玉芬一着急,往回拉车,两个城管不松手,争执中小车翻了,只听见一声惊叫,城管吓得一松手,玉芬没来得及躲闪,一锅滚烫的豆浆倒在玉芬腿边。
“玉芬!玉芬!……”黄三娥惊呼。
现场一片混乱。
“红星”教学楼前草坪,叶天音和曹大川边走边说:“大川,《英雄儿女》分场排练差不多了,下周我们开始联排,你看怎么样?”曹大川回答:“好的,叶教授,唱腔部分您全搞好了吗?”叶天音答:“基本好了,肖子枫帮了很大的忙,我准备再请学员们提提意见。时间紧,下个月就要公演了,我们只能边排边改。”
“行,叶教授,我们这几天已经恢复排练了。”
曹大川的手机响了,叶天音先走了。
曹大川接起:“……,黄姐啊……什么?玉芬烫伤了!……好,我马上来。”
军区总院院区内,林飞燕和田妞边说边走。田妞不情愿地说:“飞燕,你真是瞎操心,我最近不是好好的吗?到医院来纯属多余。”林飞燕说:“胖丫,小心没大错。你不住院,药总该按时吃吧?”
说话间,田妞见曹大川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匆匆走来,女孩一手拎着一个保温筒,一手拎着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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