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温暖,她心里的那个空洞是否会无止境地扩大?
也许她的确需要一种强有力的填充,即使并非永恒。
可理智被逼到角落,毕竟负隅顽抗,在震惊和冲动交替的边界,她依然隐约知道,如果再任他这样,关系只会更混乱,即使她把他当作一个男人,可正常的途径不都应该循序渐进吗?过去种种不提,重逢后,他们从没有认真讨论两人之间的问题,甚至他在此之前连个拥抱亲吻的缓冲都没有给她。
这个时候的郑微,心理上的冲击远甚于身体,她的矛盾是源于不知所措,而对于一个激情中的男人而言,这种欲拒还迎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的手很快突破衣服的障碍,游走在她羞于启齿的角落,当然还有他的唇。她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在头顶,他放肆地撩拨着她,让她辗转反侧,即使她并非未经人事,但仍不敢置信,两个人竟然可以亲密至此。
枕边的手机音乐声一再响起,这个时候没有人想过要去理会。
他攻陷她之前,双手捧着她的脸,她双眼紧闭。
“睁开眼看我。”他说。
郑微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
“我没想过这样,林静。”
“可我想过。”
他沉入她身体的时候,并非没有疼痛,她已经四年没有做过了,而他的动作又过于坚决,以至于这种破体而入的感觉犹甚于懵懂的第一次。郑微剧烈喘息了一声,听见他含糊地叫了声,“微微。”她心中一恸,几乎立刻闭上了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
痛楚让她的身体本能地扭动闪躲,他的手一把稳住了她,她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不是阿正,他们多么的不同。如果说和陈孝正之间的亲密带着少男少女间青涩的相互摸索和新奇的刺激,那林静就是一个男人,他的前戏缠绵,交合的时候却直接而强势,他在她的身体上,就是一个征服者。曾经在那个人面前,她只想着不顾一切地狂喜地将自己交出去,而现在她只需承受,只需接纳。
她听到了自己的呻吟声和他的喘息,年少时淡定自持的林静,谈笑用兵的副检察长,那张永远笃定自若的迷人面庞此刻因欲望而扭曲。
她的回忆也沾染了欲望。
即将攀到顶峰的时候,他轻触她的眼泪,忽然就有了短暂的不确定,“微微,你快乐吗?”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沉默。她的身体很快乐,快乐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而灵魂呢?谁在乎?
事后,林静在她身上伏了很久才慢慢地退了出来,他离开的时候,那点温度也随之抽离,她才发现自己比之前更冷。
他清理完自己,轻轻拍了拍她,“一起去洗洗好吗?”
郑微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停当了自己,苦笑着说:“你看我这一身,大概还得赶回去。”他见她不语,不由有些担忧,便坐到她身边,轻轻抚她光裸的背,“微微,你要我陪你吗,我也可以明天早点赶回去换衣服。”
她说:“不用了,你回去吧。”
林静承认自己或许是趁虚而入,但是如果那个“虚”确实存在,他为什么不可以去填补?他做事一向只重结果,所有的手段都只是过程,他希望能给她幸福,也自信可以给,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他坐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车钥匙,“那我回去了,待会儿你洗洗,好好睡,我明天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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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十九章快乐是多么容易的事情(5) 字数:37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见郑微说:“林静,把你的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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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第二十章 我们终究差了一厘米(1) 字数:1708
一个星期后,林静出差回来,郑微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机场广播的声音,他说:“微微,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郑微暗暗揪着自己的裙子说:“我今天没空。”
他笑了,“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感觉到电话那头的沉默,林静说道,“任何犯罪嫌疑人都应该被允许有申诉的权利,你不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吗?”
“今天阮阮出院,我真的要去接她。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她没有再给他说话的余地,匆匆收线。
阮阮的腿伤恢复得不错,虽然还不能拆石膏,但在旁人搀扶下也能支撑着行走几步。吴江对郑微来接阮阮出院再三表示感谢,他说他忙完手上的事情就会马上赶回家,另外,阮阮行动不方便,他也请到了有经验的保姆照顾她的起居。
郑微抢白了几句,“谢我干什么,我是来接我的朋友,又不是来接你吴医生的夫人。你继续去发扬白求恩精神,我肯定会把平安送到家。”
阮阮见吴江面露惭愧,便笑着对郑微说:“恩公,我们走吧。”
吴江帮忙搀着阮阮走到医院门口,正待为她们打车,看见停在路边的车子,就对阮阮笑道:“这回免费的车夫也有了。”
郑微当然也认出了林静的车,他看到了她们,走了下来,跟吴江打了个招呼,就看着郑微和阮阮说道:“走吧,我送你们。”
郑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睛却不看他,专注地在马路上留心过往的。
阮阮站了一会,忽然皱着眉“嘶”了一声,表情里似有痛楚。
“没事吧?”郑微问。
“有些疼,不过还挺得住。”
正好赶上出租车交接班的时间,拦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郑微担心阮阮的腿,叹了口气,只得对林静说:“那谢谢你了。”
林静赶紧为她们打开后面的车门,吴江小心地协助阮阮坐了进去,郑微也坐到了阮阮身边。
吴江嘱咐阮阮回家后好好休息,谢过了林静,车子发动后就返回了医院。
一路上,郑微只跟阮阮低声交谈,并不理会林静,反倒是阮阮跟他闲聊了几句,郑微用余光偷偷打量他的侧面,大概是上飞机前刚结束公务,他正装打扮,形貌言谈均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她很自然地想起了一个词“衣冠××”;可是又本能地抗拒这个说法,也许她还是不习惯把贬义的词汇用在林静的身上。
开到阮阮家门口的时候,保姆接到电话已经在门口等待,郑微说:“我送你进去,晚一点再回去。”
阮阮摇头,示意保姆过来扶了一把,“回去吧,你也上了一天的班了,我回去后马上就休息了,明天再给你打电话吧。”她继而对林静说,“谢谢了,林副检察长,麻烦你送微微回家了。”
林静自然点头,“叫我林静就好。别客气,都是应该的,你好好休养。”
郑微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挥别了阮阮,就又坐回原来的地方。
“去哪吃饭?”林静看着后视镜中的她问道。
郑微闷闷地说:“不用了,我直接回家。”
林静没有再勉强她,车子径直往中建大院开,郑微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两人都异样的沉默。
刚到楼下,郑微立刻下了车,她想想,又回头问:“你是现在把鼠宝带回去还是改天。”
林静无奈地说,“都行吧,要不我跟你上去接它。”
郑微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了,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去把它带下来。”
林静当然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不由失笑,“别把我想得那么可怕,我忙了一天,刚下飞机,累得没有心思想别的。”
她脸一红,扭头“蹬蹬”地上了楼,林静不紧不慢地随着她走了上去,门没关,她低头抱着鼠宝,不知道在喃喃说着什么。
她看见他走了进来,便把鼠宝塞到他怀里,“别因为没时间陪它,就老宠着它,给它吃那些高热量的罐头,医生都说它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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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分 第二十章 我们终究差了一厘米(2) 字数:1611
林静换了个姿势抱紧不安分的鼠宝,忽然把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还没触到她,她就像受惊的小兔一样,满脸涨红地一连退了几步。
“干什么?”她厉声说。
看着她紧张得花容失色,全身戒备的模样,林静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示意她放轻松,柔声道:“我只是想帮你拿掉头发上那根鼠宝的毛。”
林静见她愣愣的样子,便低头笑了,“傻孩子,看来我真把你吓着了。”
郑微窘得不行,她承认从他走进这个屋子开始,她满脑子都是那晚他毫无预兆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既紧张又难堪,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犹如惊弓之鸟。他这么一解释,她反而觉得更无地自容,不禁恼羞成怒,为什么他笑得如此舒心,而自己在他面前总是稚嫩蹩脚得不行?她的怨愤顿时迸发,狠劲一上来,便上前一步,使劲推了他一把,“你笑什么笑,不准笑!”
林静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招,被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得后退了几步,鼠宝脱手蹿到了地上。他嘴上说:“好,好,我不笑。”可脸上却忍俊不禁。
他的从容更刺激了她。郑微像被激怒的豹子一样冲上去,两手并用地推搡着他,“还笑,我让你笑。”
这一次她没有推动林静,反被他顺势一把抱在怀里。此刻的林静终于收起了笑容,紧紧地抱着眼睛红红的郑微,任凭她在怀里挣扎撕扯踢咬怒骂,就是没有再松手。
郑微挣不开他的怀抱,总是刚刚摆脱,他又拥紧了她,饶是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番折腾下来,依旧筋疲力尽,尽情的宣泄之后,她忽然就松懈了下来,混乱、矛盾和怨怼全化作委屈。林静感觉怀里的人渐渐安静,终于无力地伏在他的胸前,他于是放慢了自己的呼吸,生怕惊动了她,胸口贴住她面颊的衣服却一点点地濡湿。
那晚林静没有离开。半夜,两个没吃晚饭的人都感到饥肠辘辘,林静在她床下翻出了几包方便面,略做加工,两人凑合着填饱了肚子。好在他出差的行李都还在车上,清晨换了套衣服,直接从她的住处开车到检察院上班。
郑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拒绝林静,也许她寂寞得太久,太需这样一个胸膛来停泊。她就像一艘早已经没有了方向的船,误入林静的港湾,这才惊觉不用担心下一秒会漂去哪里的感觉原来是那么好。她未必想过一生一世的停靠,然而他此刻给她的安定谁都不可取代。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在得到答案之间,林静已成功地进驻到郑微的生活中。开始的时候每隔一段时间两人会在一起吃饭,然后他送她回家,顺理成章地分享一个属于对方的晚上,渐渐地,周末的夜晚她习惯了他的陪伴,到了后来,一周的大部分晚上他都在她的单身公寓里度过。
对于郑微来说,要习惯林静的存在并不太难,毕竟之前十七年的感情摆在那里,即使模糊掉了许多,但默契依然还在。林静外表温和,实际上却极有主见,恰好弥补了郑微看似机灵,实则单纯的性子。他用最大的延展性去包容她,不要求她的改变,她不想谈将来,他就绝口不提,实在看不惯她乱糟糟的生活习惯,就自己动手整理。有时郑微见他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把她乱踢的重新摆放得整整齐齐,就会不好意思地问:“你这习惯就跟我妈一模一样,但你为什么不像我妈那么念叨?”
林静就反问:“如果我念叨,你下次就不会这样?”
郑微老老实实地回答:“一时间改不了,大概还是会老样子。”
“那就是了。”林静说,“如果我一边念叨一边收拾,那就必须同时做两件事,还不如省省嘴上的工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静身上有一种特别笃定的